N多年前,TVB《侬本多情》开拍时,伴在张国荣身边的是一个五官精致、气质冷艳的新人。后来大家才知道,这个新人还演过金庸笔下的大美人阿珂。
连演两个倾国倾城的美女,令外界记住了她的名字——商天娥。
往后的日子里,商天娥继续拍电视剧,只是再也没机会演什么大美人,更没有机会再被张国荣那么闪亮的小生痴恋。
再后来,她慢慢地由女主角沦为第二女主角、第三女主角,大多饰演一些泼妇角色。
商天娥之所以从昔日的“靓阿珂”变成今日的“恶婆娘”,真是性格决定命运。
商天娥从来不觉得自己漂亮,或许是因为她的同学中有“靓绝五台山”的蓝洁瑛以及最受富豪青睐的刘嘉玲。她自觉没有做花瓶的资格,便往性格演员的方向发展下去。结果,这一味的性格下去,女主角便与她了无缘分,从此专门演些恶姨太、市井师奶,形成恶性循环。
生活中的商天娥并不是什么恶人,她只是说话的腔调高了一些,方式粗鲁了一些,对己对人的要求高了一些。正如她经常在剧中扮演的那些无甚机心的反派角色一样,看上去虽然不讨人喜欢,但本质还是善良的。
商天娥曾替自己的“恶名”解释,她说拍戏的时候因为要表情连戏,所以在空档的时候也时常要保持着“骂人”的情绪;又说自己忙于记对白,所以无暇跟同剧艺人玩,因而被人误会不易亲近。
这些是理由还是借口,或许见仁见智,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性格倔强,觉得自己没必要讨好别人,便粗糙地处理一切人际关系。
其实,早在商天娥出道之初,她就已经“恶名远扬”,与TVB艺员训练班同学蓝洁瑛及《侬本多情》的拍档张国荣等都传过不和。所谓“不和”,其实也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说穿了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是,商天娥的性格太执拗,便将小事化大了。
1983年,TVB第十二期艺员训练班栽培了5位花旦接班人,包括刘嘉玲、蓝洁瑛、吴君如、曾华倩和商天娥。现在看来,商天娥可以说是5人之中最不漂亮的那个,但在当时却是最受力捧的。
当蓝洁瑛、曾华倩都在轮候扮演花瓶之时,商天娥已初露锋芒,在首套剧集《摩登干探》中担演女主角,紧接着便“打败”刘嘉玲,在《鹿鼎记》中饰演韦小宝的7个老婆中最漂亮兼且戏份最重的阿珂。
之后,“无线”更安排商天娥与正当红的张国荣在《侬本多情》中饰演情侣,很快她就取得了不俗的知名度。但是,是非也随之而来。
1984年的香港电视周刊如此写商天娥:被批评摆架子兼霸道。而原本的好拍档张国荣,也公开数落商天娥喜欢摆款、扮阿姐,更踢爆她在《侬本多情》时被编导当面责骂。
对于张国荣的批评,商天娥大感委屈,她反驳道:“我拍完《鹿鼎记》的第二天,便要到澳门去拍《侬本多情》,在10天时间里只睡了20个小时。我住的地方离公司太远,如果拍戏拍到半夜而翌日早上又要开工的话,那就只能洗个澡,在艺员休息室读读剧本,躺一躺便算了。我与张国荣在《侬本多情》之前就已经认识,也玩得很熟了,但在拍摄期间我实在太累,有时候他跟我说笑,我也提不起劲,只随便答一句便算了,可能他因此便认为我摆款吧。”
但令商天娥觉得奇怪的是,就在张国荣公开数落她之前,两人还曾在《劲歌金曲》的节目中碰头。当时,商天娥打趣地叫张国荣作“骰仔荣”,而张国荣就叫她“郁金香”,两人还有说有笑的。不料几天后他们就翻脸了,真有几分小孩子斗气的味道。
至于被编导责骂,商天娥又解释说:“那个编导并不是当面骂我,而是在背后向上头说我的坏话。其实是编导因为节目拍摄超时,为自己找借口,便将责任推在我这个新人头上而已。”
如果说与张国荣的不和,是因为误会而产生;那么与蓝洁瑛的争吵,便是商天娥的性格太执拗的缘故。
在读TVB训练班时,商天娥便与蓝洁瑛大吵了一场。与二人同在一班的刘嘉玲说,当骂战发生时,同学们为避免尴尬,都走出了教室。但事后,商天娥却说事情的真相跟刘嘉玲描述的不太一样。
按照商天娥的说法,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那天上课,吴君如和吴启华演对手戏,同学们坐在一旁观看,我跟蓝洁瑛和老师则坐在控制室里。君如演戏一向都不能忍笑,那天演感情戏,吴启华站在她前面演得七情上面,君如却站在他后面不停地笑。我跟老师说:‘怎么她又忍不住笑了?’忽然蓝洁瑛爆出一句:‘吴启华没有理由不知道她笑的。’说完便离开控制室,我和老师都被弄得莫名其妙。”
商天娥说,吵架的地点并不是在教室,而是在女生宿舍中。“下课后,我到女生宿舍拿钱包吃午饭,蓝洁瑛又冲着我说刚才的事情,她硬说吴启华没有理由不知道君如笑,但我就是认为他不知道,因为他是背对着君如演戏的。我们便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女生宿舍当时并没有人,只是一个同学偶然进来拿东西,看到我们便说不要吵了。”
在旁人看来,商天娥和蓝洁瑛或许都太过较真了,所以才有这次骂战,换作是深谙人情世故的刘嘉玲,或许只会一笑了之,根本不会吵下去。但商天娥却认为问题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蓝洁瑛脾气太古怪。“其实在训练班跟我起过争执的人有很多,但都是争论一些问题,而不是为私人事情吵架。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的脾气有点怪,但蓝洁瑛比我更怪,她很主观,对事情看法很偏激。”
商天娥还曾自爆生过曾华倩的气,“当时还想掴她几巴掌!”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商天娥如此大动肝火?
“那时初入训练班,我正在填表格,曾华倩站在我旁边,突然一声不响地就抢了我的笔去填写。我很生气,但也没有当面指责她。直至做了同学后,我才旧事重提,说她没有礼貌。”后来,性格同样直爽的两人竟然成为了好朋友。
在《鹿鼎记》中,商天娥演梁朝伟的一个老婆阿珂,而梁朝伟那时是曾华倩的男友,“幸好我和梁朝伟没有多少亲热戏,追着他打的戏就有不少。曾华倩有一次还在电话里对我说:‘不要打伤他呀!’”冤家变成好友,或许这是商天娥最成功的一次“吵架”吧。
有些人天生不适合做艺人,商天娥就是其中一位。
当年,商天娥已经走红,但她的言行举止中却流露出与艺人这个职业格格不入的地方。
做艺人的,最怕就是发胖,因为上镜后会显得比真人胖上数公斤。但商天娥从来不节食,接受专访时翘着二郎腿,手上抓着一块大烧肉,一边回答记者的问题,一边狂嚼她的烧肉。记者问她不怕发胖吗?商天娥豪迈地说:“怕什么鬼?我样样都爱吃,从不戒口!”就这样,20年后商天娥吃成了一个大肥婆。
当年做那个专访时,摄影记者为商天娥拍照。刚巧她洗湿了头,用了几只大发夹把头发分夹成两边。摄影记者看见便说:“先整整你的头发吧!”商天娥却说:“不用了!太麻烦,我一会儿还要吹头呢!”
摄影记者苦口婆心地劝她:“你这个样子很‘肉酸’(难看),见报不漂亮的。”“怕什么鬼!就这样好了,拍啦!拍啦!我本来就不漂亮啊!”通常女艺员不施脂粉时,最讨厌就是让记者拍了照片,而商天娥竟然反过来叫别人替她拍照。就这样年复一年地不修边幅,终于让当年的“阿珂”变成了今日的“肥师奶”。
商天娥还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她说自己的原则性很强,不论大小事情都喜欢依着自己的方式去做,绝不受别人的影响。
她举了一个例子:“有一次与男朋友在(香港)山顶上吵架,其实是些小事情,我一定要走,他死命劝我,我还是要走,他说不,我一定要。结果我自己一个人慢慢地从山顶走下来,直至遇到的士为止。”
那时已是三更半夜,而商天娥却全然不考虑后果,“想不了那么多,那时候意识告诉我要走便要走,即使往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也不后悔。”
如此之固执,难怪她的事业没能与刘嘉玲、吴君如等同学比肩。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很难违背自己的意愿做决定,或许强迫商天娥走刘嘉玲那条路,她也未必如对方成功,甚至连人生的快乐时光都牺牲了。
现在,她有自己的家庭,不愁吃穿,偶尔出来拍剧,不用为复杂的人际关系而头疼,对商天娥来说,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