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获物联卡1194万余张、QQ号270万余个、非法程序25个，关联全国30省1700余起涉诈涉赌案件，9名犯罪嫌疑人已落网……
这些，是荆州警方在湖北省公安厅指挥下成功侦办的一起部督特大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网络黑产案件的战果。该案是公安部公布的打击网络黑产犯罪十大典型案例之一。公安部为此专门发来贺电表扬。
“这起案件涉案物联卡数量之大，实现了物联卡黑灰产业‘全链条’打击。”荆州市公安局有关负责人介绍。
荆州警方近日向记者披露了这起名为“2020·6·19”案的侦办详情。
270万个QQ号“清洗”出售
一排排猫池、卡池交错排布，数十台电脑高速运转，100余平的出租房被挤占得满满当当……
2020年6月19日，荆州区公安分局在荆州区学苑路一举捣毁谢某等人创建的工作室。
出租房、写字楼等场所暗藏黑灰产窝点。湖北省公安厅部署启动全省“扫楼行动”，以商业综合体、写字楼、商住两用楼、金融企业集中区等场所为重点，全面排查、主动发现、及时铲除一批披着合法外衣的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及上下游关联犯罪窝点。
谢某的工作室，就是荆州区公安分局在组织对辖区“三无”（无固定厂址、无固定厂名、无工商营业执照）涉网公司、工作室等进行全面“扫楼”排查时发现的。
民警查看该工作室工商营业执照，发现公司注册地、办公地均在河南省，并从打开的电脑运行界面上发现大量买卖社交账号交易记录。
“这是一个黑灰产窝点！”执勤民警当场控制了谢某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姚某。
民警经现场信息上报后，荆州区公安分局调集网安大队、刑侦大队同步上案，并以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抓获谢某、刘某、文某等其他3名团伙成员。
经查，2019年7月以来，以谢某为首的犯罪团伙网购大量物联卡、QQ号及卡池、猫池等设备，进行QQ号码清洗、维护，并通过自建“网上商城”、微信群等平台，以每个5元至500元不等的价格售卖。
专案组民警陈李介绍，这些激活的QQ号，被谢某等人通过搭建“网上商城”、微信群等平台卖出，大部分服务于从事诈骗、赌博、洗钱等活动的犯罪团伙，社会危害极其严重。
民警从谢某的工作室查扣QQ号270万余个，从其搭建的“网上商城”上提取售卖信息9723条，单条售卖数量最多达20余万个，期间共获利200余万元。
追踪抓捕源头“卡商”
QQ号码必须与物联卡绑定，才能始终处于激活状态，实现“养号”。
办案民警介绍，一般来说，一个物联卡号最多可绑定5个QQ号，但谢某团伙借助非法软件实行一键式、批量式操作，可以突破限制绑定10个、甚至更多，QQ等级也是直线提升。
“从清洗号码、绑定号码、提升等级，一个新号到‘老号’只需要几秒钟。”办案民警透露。
物联卡是整个犯罪活动的关键，必须将贩卖物联“黑卡”的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按照“断卡”行动“摧平台、断链条、打源头”的工作原则，荆州市公安局“打击电诈犯罪集中攻坚专班”对谢某背后的“黑卡”源头进一步深挖。
通过审讯深挖，专案组发现，谢某的物联卡是从安徽郭某处购买。
2020年9月4日，民警赴安徽将郭某抓获。
经查，郭某是物联卡销售代理商，主要销售北京一家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分配的物联卡。该公司拥有“虚拟运营商牌照”，具备制发物联卡最高资质。
郭某供述，其与客户对接，详细了解客户对物联卡功能、数量、价格等方面要求，再将情况向公司汇报，签订合同付款后由公司制卡。
经研判分析，警方已查明郭某共有客户88家，全部为类似谢某的“码商”“号商”黑灰产从业人员，其向这些客户售卖物联卡累计达170余万张，单次售卡数量最多达20余万张。
“黑卡”遍及全国30省
“郭某的上线是北京这家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业务经理刘某，所有的涉案物联卡都是从刘某手上流出。”荆州市公安局办案民警说。
2020年11月，专案组前往北京将刘某抓捕归案。
经审讯，从2019年，北京这家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出售的物联卡陆续因涉嫌诈骗等犯罪被有关部门通报，并要求该公司对被通报的客商名下所有号码强制关停。
被通报的客商为减少损失，极力行贿刘某。刘某积极协助客户规避风险，逃避打击。
“一条完整的售卡链条形成。”荆州市公安局荆州区分局网安大队大队长任重介绍，该案系中层“代理商”从上游“营运商”购买物联卡，再将卡售卖给下游的“卡商”，“卡商”再利用物联卡激活社交账号售卖给涉诈涉赌团伙实施犯罪。
经查，刘某所在公司管理下级代理商7家，拥有客户256家，共售出物联卡1194万余张，涉及广东、河北、浙江、山东等3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涉及多个行业领域。
在湖北省公安厅指导下，荆州市公安局提请公安部在全国范围内发起集群战役，关联多省市共计1700余起涉诈涉赌案件，对其中涉嫌赌博、诈骗等犯罪活动的246万余张“黑卡”进行强制关停。
“此案中，一些部门和企业批量购买物联卡后，通过非法渠道流入电信网络诈骗的产业链条，暴露出监管的真空地带。”荆州市公安局网安支队支队长樊青说。
经审查，荆州市荆州区公安分局以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等罪名将谢某、刘某等人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
目前，该案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栏目主编：顾万全 文字编辑：房颖 题图来源：上观图编 图片编辑：雍凯
来源：作者：人民日报客户端 刘博 黄凤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