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的作品最难拍摄,因为难以把握她隐藏在文字背后的晦涩与大胆。
但李安能够拍好。
2006年,李安打算拍《色戒》,他预想的最佳女主角是舒淇。
但当他找到舒淇时,看完剧本的舒淇表示,自己不想把“一件一件穿回来的衣服再脱下去”。
李安也曾想过章子怡,但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他认为“章子怡不太像能发生这种故事的女孩子”。
——在张爱玲的作品中,女主通常会带有一种凛然,在凛然之中又深藏着颓废,就像《第一炉香》里的薇龙,她心里什么都知道,只是没有办法沉沦。
章子怡有一种凛然,但她的这种凛然,是大女人式的,我失去的东西,都要拿回来,所以李安觉得章子怡不合适。
后来经过层层筛选,李安最终选中了汤唯。据说是因为汤唯在试戏中“脱衣”一段,毫不同于其他女演员的扭扭捏捏。
在影视圈中,有几位导演是出了名的“难缠”:
比如周星驰的偏执,一个镜头拍不满意绝不NG;王家卫的天马星空,老王的电影拍摄时从来没有剧本;再就是李安,他在电影艺术中也是一个“偏执狂”。
李安的执导理念是:为了艺术,可以死人。
因此,不仅是因为汤唯“敢脱”,而更是因为李安在作为新人的汤唯身上,看到了“艳丽”的属性,这种属性是角色所要求的,也是汤唯所独有的。
——乍一看,她像是万千女人中最普通的一个,但“情色”却能让她迷离起来。
《色戒》的成功,让李安迅速打开了国内市场的知名度,而梁朝伟也凭此获得演技上的突破,但对于汤唯来说,带给她的,却是封杀。
当时娱乐圈中“小钢炮”冯小刚曾在采访中直言:有本事封杀李安,封杀梁朝伟去,为难一个小姑娘,这算什么事儿……
但除了封杀,汤唯还付出了更多的牺牲。
那一年,因为参演《色戒》,为此,男朋友与她分手。
当时汤唯的男朋友,是田雨——国家话剧院实力派青年演员,也是后来在开心麻花的喜剧《夏洛特烦恼》中饰演“王老师”以及在热播剧《庆余年》中饰演“王启年”的中年猥琐男。
当年,汤唯和田雨因为电影《警花燕子》结缘,两人因戏生情,迅速坠入爱河。两人在租来的房子中同居了三年,感情一路升温,正要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汤唯却决定接演《色戒》。
这样的选择,双方自然知道意味着什么。
于是二人选择分手。
很久之后,即使在采访中被问及对方,汤唯依旧表示:“田雨一直以来他都是对我最好的人…如果没有他,我不可能有今天的成绩。”
分手而不挟恨,或许,这才是感情最好的样子吧。
《色戒》中给双方带来最大困扰的,就是电影中的“激情镜头”。
有一次接受采访,汤唯被问到:拍电影(《色戒》)时,感受如何?
当时青涩的汤唯坦白回答说:那些激情戏很讲究技巧,梁先生很照顾我,关照我……
汤唯甚至表示:所有的镜头都非常考验技巧,所以预演了好几遍。 当时,只有男女主角,导演李安以及摄像师在场。
这样的言论,登时引起轩然大波,而梁朝伟在接受采访时,也曾坦承,在电影中,自己的欲望被激发了出来……
据说,梁朝伟拍完《色戒》后大病一场,休整一年。
在拍摄电影时,梁朝伟被折磨到“惨不忍睹”:其中有一场戏是汤唯饰演的王佳芝死后,梁朝伟扮演的易先生来到她曾住过的房间,一个人摸着床单哭泣。
——只是这一场戏,梁朝伟就用了三种哭态来展示:悲伤的,平静的,痛苦的,甚至尝试过号啕大哭…
最终这个镜头拍了13次,最后选择湿了眼眶的哭态,这样似乎更能让人深思和回味。
其实导演李安在拍这部戏时也大哭过(因为他要导戏)好几次,最后反而是梁朝伟反过来安慰他。
拍完《色戒》,梁朝伟和汤唯两人多次抱头痛哭,也有很长时间走不出那种压抑的氛围。
因为镜头的过度开放以及主创人员在接受采访时的言语晦涩,很多人至今还在讨论,影片中的那些镜头,是不是“假戏真做”。
而李安,在当时就早已想到这样的情况对演员们的伤害。
梁朝伟还好说,毕竟是影帝,各种流言蜚语并没有太过严重的戕害。
汤唯就深陷麻烦之中。
所以,李安在影片拍摄完成,就认了汤唯作为义女,并安排他签约到自己朋友的公司,后来经过安排,汤唯得以出国学习,归来后,重新复出的汤唯终于成为一名实力派演员,彻底摆脱掉《色戒》的影子。
万物从来如此,有一利必有一害。关键是如何取舍。
汤唯和梁朝伟在影片中的大无畏,最终也换来了二人应得的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