绉的台词,以展现人物性格。这也恰好发挥了钟汉良的优势,在常年的高强度电视剧拍摄中,他练就了一流的记台词功力。
拍杜琪峰的电影压力很大。开拍之前,钟汉良只知道自己要演一个匪徒,但剧情是什么他完全不知道。每天,游乃海坐在拍摄现场写剧本,写一页拍一页。接过剧本,钟汉良就开始背台词,《圣经》故事、古希腊典故、香港法律条文……背完就开机,光打过来,所有压力都在他身上。“杜导说,‘什么都不用准备,来了就好。但那些记台词的功力,现场的专注力、理解力,你早就得练好了。《三人行》就是一次考试’。”
在杜琪峰的考场上,钟汉良交出了满意的答卷。走出考场,他也正式从银河海润毕业了。结束《三人行》的拍摄后,他与银河海润的合同到期,他决定自立门户,组建自己的艺人工作室。
转型
或许是真想甩掉以往的偶像定位,这个暑假上映的三部作品风格不同,但电影中的钟汉良都一反惯有形象,尝试了新的角色和造型。
相较于《三人行》中的反叛,钟汉良在《惊天大逆转》中的角色更具颠覆性。他在片中饰演企图在中韩足球对抗赛中制造混乱,以盗取赌金的病态罪犯郭志达,全程戴着烧伤面具,很多观众在电影过半时都没能辨认出大银幕上的大反派就是钟汉良。
《惊天大逆转》是导演李骏的第一部商业片,对于让钟汉良来演这个复杂的角色,他最初有些犹豫:“这个角色特别重,从我内心来讲,我是希望找一个已知的很有演技的演员。他们列了几个演员,其中有钟汉良,但我当时觉得他是偶像型演员,心里有一些忐忑。”
导演还在犹豫,但钟汉良和他的团队很主动。“一个星期就回复了,说很喜欢这个剧本,希望往下沟通。”李骏对钟汉良积极的态度印象深刻。
沟通的障碍出现在对角色面具样式的选择上。李骏为郭志达这个角色准备了一副完全遮住脸的面具,钟汉良无法通过面部表情和眼神来表演,他一时无法接受。“怎么演?面具这个障碍被我完全忽视了。”钟汉良反复强调,最初对面具的抵触与保持形象无关,完全是出于表演上的考虑。他不甘心妥协,上网查资料,下载图片,给李骏发去了几个面具参考,希望导演能做出调整。两个人来来回回沟通了几次,最终都做出了部分妥协:面具没有换,但在剧情的进展中会设计一些结点,让面具局部破碎,逐渐露出角色的部分面部表情。
“我一直是这样的。”钟汉良说到与导演的争论,“如果可以,我会一直说一直说,很喜欢与导演沟通。”钟汉良的这个习惯,曾与他合作《来不及说我爱你》的香港导演曾丽珍也印象颇深,“拍片现场,他就是‘十万个为什么’先生,总是用很多问题缠着你”。
钟汉良一直强调自己没有偶像包袱,但作为导演,李骏还是捕捉到了那张面具带给钟汉良的细微改变。“戴上面具后,他的表演特别有张力,没有了自己那张脸,他可以很快进入状态,第一场戏就完全不拘谨,一下子找到了释放的快感。”但摘下面具后,钟汉良在表演上开始有一些犹豫。电影结尾真相揭晓,郭志达一直是弟弟郭志华假扮,最后一场戏,钟汉良要饰演弟弟郭志华,在天台说一段咏叹调般的对白。“这个会不会太像话剧了?会不会太灰暗了?他开始有顾虑了。”李骏觉得,尽管钟汉良在努力克服,但他的犹豫多少与个人形象有关。
电影拍摄结束后,李骏曾主动向钟汉良道歉。“我说:‘对不起汉良,我对你之前的戏不了解,但不管怎样,你在我心中是一个很棒的演员,而不仅仅是一个偶像明星了。’”听了李骏的话,钟汉良没有说话,只和他拥抱了一下。
老派偶像
从19岁出道起,钟汉良就一直被当作“全能偶像”打造,他很难不下意识地注重自己的形象。但在“粉丝”心中,对于个人形象的维护恰恰是他敬业的表现。“良民‘哇常在我心’”说:“这么多年,他脸上当然会有岁月的痕迹,但他每次出现都状态很好,没穿错过衣服,没发过脾气,没什么绯闻,每次都带着新作品出来,这多难得啊。”
尽管“粉丝”和网友常常赞叹钟汉良的童颜,忘记他42岁的年纪,又总把他和一众小鲜肉放在一起,但和那些新偶像相比,钟汉良的作风实在老派。除了为电影、综艺节目跑宣传,他很少接受采访。在这个明星争当网红的年代,他很少在社交网络上与“粉丝”互动,也不轻易展现自己的生活状态和“真性情”,作为偶像的神秘感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
在今天的娱乐圈,结婚生子早已不再是明星需要保守的秘密,但出道23年,钟汉良鲜有绯闻,网络盛传的隐婚生子传闻他也不正面回应。这很难不让人想起当年的刘德华——20世纪90年代,偶像就是大众情人,他们不能恋爱,不能结婚,更不能有孩子。
钟汉良把自己的生活藏起来,工作上却越来越锋芒毕露。与他搭档《惊天大逆转》的韩国演员李政宰曾说,过了40岁之后,他做好了角色越来越小的准备。而钟汉良恰恰相反,年过40后,他才觉得自己的戏路越来越宽,递到手中的剧本越来越多,表演之外的新领域也在朝他抛出橄榄枝。
与很多一炮而红的偶像相比,钟汉良这一路走来要辛苦很多。早年因主演TVB电视剧《少年五虎》而正式出道,却又因发展空间受限而到台湾转型做歌手。在邰正宵的提携下,他发表了自己的首张专辑《OREA》,专辑大卖,他成了台湾歌迷心中的“小太阳”。90年代末是华语唱片最后的黄金时代,钟汉良赶上了,但因为一些他不愿意透露的原因,正在上升期的歌手生涯突然受阻,他不得不为自己再谋出路。
这一次,他选择来内地做演员。“我是第一批到横店拍戏的港台艺人,那时候横店还很荒凉,几乎什么都没有。”钟汉良至今记得横店彻骨的冷,那是一个让他在事业和生活上同时承受煎熬的寒冬。
想融入内地环境,普通话是钟汉良要过的重要一关。曾丽珍还记得,当年和钟汉良一起拍戏,他总在现场捧着一本《唐诗300首》,字正腔圆地朗读,画面很搞笑。
前些年,内地的行业规范还很模糊,演员常常要加班加点赶戏。“一天拍十几二十几个小时的事经常发生。工作人员都很拼命,好像这份工作就应该是这样的,大家都是用生命在拍戏。”钟汉良说。最累的时候,他结束一场哭戏却停不下眼泪,累得委屈,却没力气发泄,只能接着哭,边哭边说“拍戏怎么这么苦”。
2010年,《来不及说我爱你》热映,这部戏为他吸引了大量“粉丝”。紧接着播出的《天涯明月刀》《最美的时光》和《天龙八部》等电视剧都收视稳定,钟汉良在内地的影响力也随之稳步提升。《何以笙箫默》电视剧版播出后,钟汉良才彻底红了。
钟汉良喜欢把“一步一步来”挂在嘴边,他的事业与他的交流方式一样,慢却稳妥。“不是每个人都是莱昂纳多,一生下来就能演主角,对于男生来说,40岁左右是很好的年纪。不需要急的,一步一步来。”他很感激那几年的默默坚持,“要是一早就红得不得了,哪有时间去练习,去收拾掉表演上的毛病?”
出道20多年,一路从香港到台湾,再到内地,钟汉良成了一个在事业版图上没有故乡的人。提起身份的尴尬,钟汉良难得地流露出情绪:“香港人觉得我是台湾人,台湾人觉得我是演戏的、香港来的。内地人觉得我是台湾人或者香港人。不知道家在哪里,没有人把你当自己人。”
漂泊这么多年,钟汉良觉得自己一直很被动,“跟着剧组也好,潮流也好,经济也好,去到不同的地方,很少有目标明确的规划”。
但在前经纪人朱淑仪眼中,钟汉良并非全无目标。“他是很顺其自然的人,没有太大的野心。如果你陪着他走,他信任你,就会听你的,会跟着你走,有一点点懒惰,有一点点依赖。但当你真的需要他去表达意见的时候,他会很认真地思考,过程很慢,但深思熟虑,他很了解自己,是个有自己风格的人。”
朱淑仪把钟汉良的单飞视作成熟的表现。“他已经足够强大,是一个独立的IP了。在我身边他永远有依赖,或许是时候去拓展更广阔的空间了。”朱淑仪说。
很多演员到了钟汉良的年纪都会把节奏放缓,有些人已经做导演,甚至转投商界,像钟汉良一样专心做艺人的越来越少。
“所以,我也是时候该改变一下了。”去年底,他在电影《沙漏》的发布会上宣布转型做导演,这是他独立组建工作室后最重要的一个决定。“算是一个仪式吧,送给自己不惑之年的礼物。”钟汉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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