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格》是日本著名作家太宰治的一部遗作,如今已经翻拍成电影,马上就要上映,由小栗旬主演。太宰治是一个非常分裂的作家,患有神经症,写完这部小说之后就自杀身亡。
《人间失格》的又名《丧失为人的资格》,也就是这句话的意思。在这里我们不想谈论太宰治和他的这部作品,而是借用这个书名来说一段有关韩国《素媛》中的强奸犯原型将要出狱而引发的社会话题。
一、东西方对于未成年人保护的差异化
2008年《素媛》中的强奸犯原型因为性侵并给未成年儿童“素媛”造成了终身的伤害,犯罪分子却因为醉酒这个借口最终只被判入狱12年,这个电影中也进行了真实还原,引发韩国民众的强烈不满,截止去年年底韩国民众超过60万人在网上情愿,要求延长刑期,但是在韩国的目前的法律体系下无法实施。
其实改变韩国的法律体系的电影很多,像《熔炉》和《素媛》都是讲述对未成年性侵案件的,都直接推动了对于未成年保护法的实施。《熔炉》上映37天,韩国国会通过了"性侵害防止修正案"又名"熔炉法";而《素媛》则是推动了《化学阉割法案》等一系列保护未成年人的法律的实施。
《熔炉》是对于未成年人保护法律的缺失和对上层社会黑暗面的控诉,而《素媛》则更倾向于对于性侵未成年的犯罪分子在目前的法律体系之下量刑过轻的一种控诉。
对于未成年人的保护无论从意识还是法律层面西方要比东方更加完善和超前。譬如中国社会中常见的一个现象就是陌生人看见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孩往往走上去逗一逗,甚至摸一把等肢体接触,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小猫小狗一样。这种行为在西方则可能招致大麻烦。西方对于未成年人的保护意识比较干脆和直接,母亲很早就会告诉自己的孩子“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如果遇到任何人(包括亲属)对你的身体特别是敏感区域有接触一定要反抗或者告诉大人。西方人对于未成年的保护可以说做到了极致,宁愿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
之前迈克尔杰克逊就曾经爆出“性侵”儿童的丑闻,并因此遭到口诛笔伐,这个麻烦一旦招惹上,你根本没有辩解的机会,这个人生污点一直伴迈克尔杰克逊死,直到死后很久事情的真相才慢慢浮出水面。
还有一部丹麦拍摄的有关儿童“性侵谎言”的电影叫《狩猎》,男主人公经历了迈克尔杰克逊同样的“不白之冤”,而且一生都无法得到人的原谅。
西方现在开始反思的是“儿童性侵”案件中“儿童的谎言”问题,这可从侧面说明了西方在对于“未成年人”保护措施有点多么严厉。毕竟影视作品中呈现的往往是一个社会亟待解决的,譬如我们的电影《我不是药神》。
与西方的重视未成年人不同,无论是中国还是韩国对于“未成年人”的保护可以说还很不到位,无论是父母的意识还是国家法律层面,大都是限于“事后诸葛亮”层面。事后的全民公愤,事后的法律严惩,但是未成年人受到的伤害已经形成,无法挽回,就像《素媛》一样。
根据媒体报道,中国2017年性侵未成年人的案件被媒体曝光有378起,平均每天曝光1.04起,这还不算没有曝光的,在中国的国情下大多数家长很可能选择“沉默”来保护孩子。否则就会出现像《素媛》那样一旦被媒体曝光一生就要活在别人的异样眼神中。
其实中国或者说亚洲对于未成年人的保护意识才刚刚起步,在中国踏入现代社会以前,女性大都没有青春期,结婚也一般比较早,12岁左右结婚的很多。况且在古代社会传统中达官贵族也有“娈童”的癖好,特别是女童往往更不会受到重视,像“童养媳”这样的情况往往很普遍,在这种社会大背景下未成年的保护意识就很薄弱,大城市还好在农村更加不乐观。
我们很多传统思维意识中的“糟粕”有的也延续到了现代,之前“魔幻现实主义”作家马尔克斯写过的最后一本小说叫《苦妓回忆录》,小说第一句就是“活到九十岁这年,我想找个年少的处女”,小说中主人公通过老鸨找了一个12岁的少女。这部小说到了高晓松这里名字被翻译成了《昔年种柳》这样美好的书名。这也从侧面反映了中国社会的文人对于“一枝梨花压海棠”这样的事情还停留在浪漫的文学审美阶段。
二、法律和民意的博弈
说完了未成年人保护,我们接下来说下一个话题,法律判决和民意关系,回到本案,这个罪恶滔天的变态强奸犯,证据确凿,民愤极大,但是韩国的法官却因为他“醉酒行为”从轻判决,只判处了12年,而且犯人的信息都没有公开。虽然后期通过法律调整,这样的犯罪分子没有减刑的机会。但是就算完全服完刑也只有短短的12年,这相对于受害者的痛苦而言犯罪分子受到的惩罚简直是不成正比。
但是,法律就是法律,除非通过修改法律,否则法官完全有责任和义务按照现行法律进行不受舆论影响的判决,这本身体现的是法律的“公正性”,这虽然有点不好接受。
之前美国最著名的一期案件就是“辛普森杀妻案”,最终辛普森被判无罪,引发民众极大的不满。包括我们“脸盲”的东哥在美国大学发生的“性侵案”同样是被判无罪。法律就是法律,而民意则是民意。法律是讲证据,讲理性,这与民众的情绪往往背道而驰,这也是法律所体现的尊严,以及法律存在的基础:“独立性”。
民众的情绪往往是不可控的,而且是偏激的,譬如如果按照民意,至少在中国这个人会被“千刀万剐”了,但是这明显不可实现,除非我们倒退回封建社会。有的时候是民意会演变成另外一种不可控的更加疯狂的暴力,这在历史已经被验证过多次了。包括死在“人言可畏”之下的阮玲玉,包括袁承焕和张自忠都是死在汹涌的民意上,因此民意不可不防。《素媛》电影中结尾当父亲听到判决之后企图使用暴力袭击犯罪分子,但是素媛哭着抱着父亲的腿制止了暴力行为,我想这也是电影想要传达的一个问题:以暴易暴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吗?虽然这很痛快。
民众通过民意,电影人通过宣传促使政府制定更加详细的法律法规,而法官则在法律之内进行“理性判决”,这才是正道。不过,在韩国某社交网站上的有有1000多人响应表示将要携带武器对变态强奸犯赵斗顺进行报复。因为有的留言说的:“因为我生了一个女儿,那我该怎么办?”
最后用文章开头提到的太宰治的小说作为结尾:对于有的人来说,虽然他还活着,但是已经“人间失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