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老一”是泾阳县西北塬惯匪李均华的绰号。他生性凶残,恶迹累累;面露微笑,即杀人的讯号。杀人之后,以笑置之,因得“瓜子”外号,“老一”是匪伙内的排行。
李均华是白王乡宋家山人,目不识丁。民国十八年(公元1929年)陕西大饥,泾阳西北塬更见一片荒凉。先后三、四年庄稼未收,盗贼蜂起,李此时虽尚年幼,但随附近土匪以拦路抢劫,烧杀抢掠为生。
1936年,李所在的匪部,曾接受国民党地方政府的收编先任班长,后又以险谋暗杀手段,得了“队长”宝座,终因匪性难移,复操旧业。他们经常出没于桥底,王桥、口镇及西北源上,继续抢劫,勒索,拉票绑架:闹得贫富不宁,恶名远扬西北塬上。又得“西北侯”的称号。
1923年前后,其匪伙发展到三十多人,拥有机枪四架,长短枪数十支,并有榴弹等武器,横行西北塬达十余年之久,做了大量残害群众的事情。是关中地区较大的鼓匪之一,恶迹累累,擢发难数。
①强占房地、扩大庄园。
李匪盘踞王桥时,窃据王桥高家偏正两院大房。后又强占社树姚家的祠堂,修改成前后几拱的大厅和花丽堂皇的"行宫”,一夜之间成了巨富。在王桥社树附近,李均华只要看中谁家田地,便以放债和供大烟土为诱饵,暴利盘剥,到期即唆使他的长工犁地霸为己有,原地主人不敢违拗,以此手法夺得土地约五百余亩。长短雇工二、三十人,大部分只管吃饭,不付工资;不少雇工为了躲避壮丁,给他卖命干活,地方乡保人员,有的和他勾结,有的怕灾星临头,谁也不敢到他这土皇上、活阎王的门前催拿壮丁。
②强奸民妇、霸占幼女。
李均华人面兽性,荒淫无度。在他的居住附近和过往之地.人人俱怕,谈李变色,被李匪利用各种手法奸污的妇女,不计其数,有的民女被遭塌后嫁不出去,李匪以威胁手段为其择偶配婚,男方不敢不从。一个土匪出身的李均华,原配一房妻室,后来又抢夺霸占了两名幼女,作为妾小…。
③横行霸道、姿意搜刮。
李均华凭借自己匪伙的淫威,在王桥、桥底塬上塬下,任意摊派搜刮。贫苦农民被迫为其劳役;殷实富户被绑票勒索粮食、金银、钱财。不管谁家的珍费物品、骡马,若被“队长(当地群众对李均华的称呼)所“赏识”,一定要主动割爱赠给他,不然大祸必定临头,人财两伤。李匪对贩卖烟土的人,明抢暗夺。此外,聚赌抽头,坐地分赃,任意拘留吊打群众,更是平常事情。1939年,李均华在桥底放赌,附近算张村的农民毕有德,因耍赌得罪了李匪,便被扣押口镇乡公所楼子上一个多月。1941年李匪为其父做寿,向群众强派寿礼,每人硬币五元,约收硬币四、五千元,寿匾、寿幢数十面。
④草菅人命,任意杀戮。
1938年农历腊月三十日晚,李匪率众十余人,冲进中张乡罗家堡王承忠家,将王年仅五岁的儿子福娃抱走,藏白王乡宋家山一个半截枯井内,然后给王承忠家捎话,要以两千硬币去赎,否则孩子性命难保。后经暗中疏通,送了硬币和礼品才赎回福娃。
王桥革命青年王百川,仗仪抱打不平。因不满李横行霸道,被李视为眼中钉。1944年,王因和李均华商店经理发生口角,王百川当场斥责该经理仗势欺人,被李匪知晓,李趁王百川晚上由桥底回家之际,将王杀死在渠岸上,并残忍地割掉王的舌头,将尸体投入枯井;更有甚者,李均华一次由口镇街上穿行而过,偶然回头,见有一人跟着他,竟开枪将其打死。象这样草菅人命,残害生灵,杀人不眨眼的事,在李均华横行西北塬期间,不下数十起。李匪的暴戾,令人发指,西北塬人谈李色变,甚至有的妇女夜间哄孩子也以“队长来了”吓唬小孩。
⑤借经商办学之名,诈骗钱财。
李匪凶焰熏天,贪得无厌,借其权势在口镇、王桥、桥底共开设商号十多处,称为“十大号"。其中有烧房(酒作坊)、棉花店、京货铺、杂货店等。他规定只许赚钱,不许赔本,否则以经理家产补赔,象礼泉县刘志云就是因给李匪做花店经理亏了本,结果被折算破产。
李均华还利用兴办地方文教事业大开财源。先后成立秦腔剧团“觉民社”,兴建九娘庙小学。他一面假装慈悲怙名钓誉,一面借机搜刮,中饱自己。如借办学校将社树村花台子,各村庙宇,祠堂的好木料窃归己有,又以给学校捐赠为名,勒实群众钱物。 1944年前后,国民党政府见李匪羽毛丰满,势力状大,难以驾驭,想要铲除又感不易,便决定又一次招安拢络,将李钧华安插在县国民党兵团,给予“分队长”职务。令他原住王桥镇,维护西北乡一带治安,他成了县属的正式武裝力量。但其本性难改,加上国民党的姑息迁就,李均华有恃无恐,更加凶残,竞然私购枪支,扩充实力,继续胡作非为,强占田产,给群众带来更大灾难。
“多行不义必自毙”,李均华恶贯满盈,其匪行实难掩盖,1948年夏,咸阳专员带领武装人员驻扎桥底镇小学,并在镇上召开了乡民代表及当地部分教师座谈会,会上明确提出“瓜子老一”恶迹,无人敢回答。 1949年春,解放战争在全国各条战线捷报频传,国民党当局为了维护其腐朽统治,安抚地方,同时又惧怕李均华的势力被革命力量所利用。于是,陕西省保安司令部遂密令泾阳县自卫团团长牛志诚活捉孝均华。
牛志诚受命后,先令部属何受祥大队驻扎口镇,丁和惠中队驻扎桥底,张文田中队驻扎王桥,牛志诚亲率便衣队到王桥指挥部暑,因活捉不易,决定相机行事,诱杀或者暗杀。
接着,牛志诚选定胆大有识、枪法稳准又和李匪熟识的赵启武为主手,再挑选了数十名精干利索、枪法精通的强悍壮士作为副手,分工明确,把守各个巷街要道。并明确决定“听见枪声,四面出击,那里碰见,那里干掉"。
二月十三月上午十时左右。他们暗暗断绝了街巷行人,由赵启武进街诱寻李匪。赵启武坐在一家杂货铺门口板凳上,与别人聊天,正巧李均华走了过来,两人相互打了招呼,李匪发现赵身带一支加拿大手枪,耀眼夺目。(当时此枪短少)李匪好奇爱枪,动手动脚,耍赖皮硬要看看,赵佯装不愿,拉来摆去但李匪不让,赵也觉时机已到,当机立断,遂用巧言说:“李队长,你甭急,让我退了子弹。”李匪那知其意。在此千钧一发之时,赵启武鼓足勇气,说时迟,那时快,在佯装退子弹之际,对准李的胸部,连发三枪,李匪当即倒地毙命。
这时,李匪的贴身保镖侯树新正在理发店理发,听见枪声,急速跑出,四下张望,并边跑边抽手枪,不料“啪”地一声,应声倒下,原来被便衣队员小李击毙。于此,任务完成,附近群众闻讯,莫不拍手称快。
1949年初,正是伟大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事业胜利之时,泾阳已届黎明前的黑暗,是年5月12日泾阳解放,万恶不赦,血债累累的“瓜子老一”,即使能苟延于世,也绝逃脱不了人民对他的惩罚。
东郭先生
2021.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