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啡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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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张自力，大概是《创世纪》里最具争议的角色。
当然，这也和他的扮演者古天乐有着莫大的关系。
我想，但凡换一个人饰演，也许评论会更加理智一些、纯粹一些，而绝非如现在这般，有人说他坏得癫狂，有人说他身不由己，有人说他太过执着，有人说他痴情为之动容，有人为他心疼不忍，有人为他一声叹息......
而在我看来，张自力的所谓复仇之路，到最后其实不过是还债之路。
张自力这个人物好像许文彪的翻版，因为报复而被蒙蔽了心智，渐渐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但文彪是我们一步一步地看着他变异的，由一个奉公守法的斯文人变成磨牙吮血的杀∣人魔。
而自力，因为有报仇的目标，他登场不久便是反面角色，未来的变化大抵都在意料之中。
他们最大的不同是：文彪心中的欲望是为他最后的理想来做服务的，理想高于欲望，而颖欣又高于一切。
而自力与之相较，无论是人格上，还是手段上，都逊色了许多。
他亲手杀∣死了当年害得他哥哥越来越偏执、最后彻底变坏的始作俑者——霍景良。
他把原本永远都不可能离开他的爱人拱手送给了原本没一点机会的马志强。
他杀∣死了压榨文彪半世的衰人哥哥和虽然不明事理但好歹还有一点点亲情的文彪的姐姐。
张自力一直以来走错的路，失去的人和物，这一切说到底是为了替他哥哥还上这一份债。
其实最没资格替文彪报仇的就是张自力，因为当初若不是他在台湾闯了祸，也不至于把他文彪逼到那一步。
但也正因为他是让许文彪变坏的始作俑者，所以最后他用自己的命，来偿还了年轻气盛时的那个无心之失。
故事的最后，他跟随着许文彪去了天堂，也许也寓意了此点。
命运是什么？
翻手为善，覆手为恶，终究没有谁负了谁，走到最后的一步之前，都是个人的选择而已。
02
自立的坏分为两个阶段，与文彪类似的是，都是以杀∣人作为分界点。
然而他比文彪更狠，因为在这个分界点以前，他已经间接害死了berry的爸爸，虽是对方心脏病发作，但也是他不肯将近在咫尺的药给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而真正的分界点是在他失手杀∣了哥哥，又杀∣掉姐姐之后，得知文彪并非是死于荣添之手，觉得自己完全报错了仇开始的。
他像个游魂一样游荡在街头，第一个想起的是田宁，然而田宁已经完全记不起他。
他茫然地落泪，想到拿着仅有的500万一走了之，然而荣泽又将现金偷走，导致他完全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此时为文彪报仇的恨，变成了为自己报仇的恨，此时的他甚至不惜以捣毁“无烟城”计划的目标来实现报仇计划，已经无人能阻止他。
此时的他，欲望高于一切。
而为了能让所有人相信志强为了田宁陷自己于不义，甚至可以要叶荣晋以杂志和实体两种方式出现在田宁面前，用这种一次又一次让田宁回忆起过往伤疤的方式促使她与志强结不成婚，这一点令人心寒到冷汗涔涔。
而婚后，他像对待一个布偶般地摆弄田宁，稍有违逆，就拳脚相加。
这个时候，田宁已经和其他随便一个女人并无差别，只不过沦为了他的玩物。
可是当叶荣添为了保护美娜，对他讲出“其实你和我都一样，只是想把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再爱自己的女人留在身边”，他又稍有动容的表情。
当田宁被折磨得精神涣散，服安眠药自∣杀，自力情绪激动到乱踢病床，谩骂医生时，你又会觉得，原来他都已经忘记自己还爱着田宁，而且太久没有爱人，已经忘记了爱人的方式。
自力在复仇过程中，一边恨荣添，但一边又不得不被荣添的人格魅力折服导致精神逐渐失常。
他跟文彪一样走了捷径杀∣人放∣火，他一开始也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可有报仇目标一直支持着他。
但后来他发现荣添不是仇人，他报错仇了，如果是正常人，这个时候只要有亲人朋友的支持，是大概率会回头的。
但对于自力来说，一切已经太迟，他的精神已然被折磨崩溃，几近丧心病狂。
他把所有的错就归咎于荣添，要毁了他，甚至为了毁了他，宁愿与他同归于尽。
自力的一生都是一个玩笑，就像他说的老天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他在最后一刻都那么执迷不悟，两兄弟都走了一条不归路。
自困的人，别人是救不了的。
03
其实郭晋安与古天乐最让我觉得酣畅淋漓的对手戏还是在《刑事侦缉档案4》里。
郑东成这个冷酷杀手在仅出现的末尾几集里，气场强大到可以与主角抗衡，一颦一笑都是杀人多年种下的冷冽，与徐飞寥寥数语，爱恨交加的同时又惺惺相惜，好不精彩。
有点扯远了，说回本剧，自立弥留之际，见到文彪，却让人觉得，他这一生每个节点都是人间悲剧。
他把荣添逼到被所有事情重压到吐的地步时，自己也是承受着10倍的压力，内心纠结着要人杀∣了妹妹小芬，看到小芬回家，又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然而不过下一秒，却惊悉是老爸背叛了自己，他的所有压力，痛苦，恶心都只能用呕吐的方式发泄。
田宁走了，自力的道路也已经到了尽头，他冷静地看着自己不停向下坠落，在这个过程中，他带着一种罪恶的快感。
父亲的倒戈是命运的最后一击，从这一刻起，在自力早已扭曲的视线里，最后一丝的温情也没有了。
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敌意、荒寒和冷漠。
我一直觉得自力的悲剧根源有一部分的原因还要追根溯源到他的母亲。
首先一定是她教育失当，才会令儿子小小年纪就与黑社会勾结，每天与追债人纠缠。
其次在自力犯了错之后，又因过度溺爱而无条件包容，只会找别人来替他善后，让自力根本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更不懂得承担自己应有的责任。
再次好不容易为儿子介绍了个有钱的叔叔，可这个叔叔却只是把自力引到了更深的深渊。
最后甚至要逼自力杀∣了老爸，谁知反倒害死了自己。
当自力与荣添一起躺在沙堆下时，他终于讲了实话，原来到了最后，他是连文彪也恨的，恨他令自己报错了仇，丢失了所有。
但要论起谁令谁失去了什么，如果当初文彪没有着急着替自力还钱，也不可能杀了劫匪，不可能改变自己的一生。
04
谈张自力，就不可避免地要提到田宁。
田宁遇到叶荣添时，他只是一个处于事业低谷的落魄的男人，她被他的自信感染，爱上他，毫不犹豫跟他从澳门到台湾。
但荣添不辞而别一去三年，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那里，靠跳钢管舞为生。
但是从后来田宁给荣添的磁带里，我们得知，田宁对荣添，并没有抱怨和悔恨，只是说想和他一起去中山堂喂鸽子，只是有微微的遗憾而已。
如果说落魄的叶荣添有自信有目标，说话时的眼睛会发光，田宁爱上他就像颖欣爱上他一样，特别容易理解。
但当时是小混混的张自力，我不知道田宁为什么爱得那样死心塌地，甚至黑白不分。
她随他到菲律宾，辗转台湾，最终来到香港，甚至为他坐牢。
她说：
你到哪，我也到哪！
她为了他的报仇，潜伏曾经的恋人如今的仇家的公司，小心翼翼地周旋着，寻找着一切对他报仇有用的信息。
她为了他的报仇，与他“纵使相逢应不识”，硬是压下见到他的时的种种爱恋和不舍。
她为了他的报仇，只敢在家等着他偶尔的归来，望着他送的水晶球，安静地织着毛衣。
她为了他的报仇，硬是忍下了被人污辱的苦果，只相信他说的，我们回台湾，重新开始。
田宁对自力，可谓赴汤蹈火皆愿意。
或许报仇之前，自力也是把田宁放在首位的，但有了仇恨后，报仇便成为了他生命的中心。
直到那天，她无意中得知他所谓的“报仇”的真相，兴冲冲地打电话告诉他，心里想着，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回台湾了。
一辆车驶向了打着电话雀跃的她，突然间，一切天崩地裂，天翻地覆......
05
她因为车祸变成植物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医院。
他不能以她男友的身份出现，虽然那时候多了个“第三者”被称为她的男友。
他忍着，他相信她的苏醒会给大家带来满意的答案。
她醒了，可是什么都不记得——她失忆了。
她忘了他，忘记了属于他们的圣诞树，忘记了在台湾街头肆意挥洒的快乐，忘记了彼此许下的诺言，忘记了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住所里到处寻找能证明他们相爱的证据。
最后，他悲哀的发现，他们连一张照片、一张大头贴也没有。
他颓废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的照片，不住地流泪。
白天，他继续报仇，用尽所有方法报仇；夜深人静时，用自己的方法唤醒她的记忆。
可他发现，她已不再属于他了，她的身边多了马志强。
志强爱她，她似乎也渐渐接受了志强的关爱。
而他，无从开口解释他与她之间的感情，只能在一旁看着志强陪她看病，和她过圣诞节，一起看星星。
他开始察觉她怕他，这种害怕是否在很早前就埋下？
他依旧爱着她，直到得知她要与志强结婚。
那夜，他崩溃了，醉了，也彻底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在无尽的黑暗里堕落。
06
戏剧性地，田宁在路上又差点遇上车祸，记忆恢复了。
那一瞬间，她嘴里始终念着他的名字。
她第一时间冲去找他，告诉他所谓的“仇恨”是个错误。
见到恢复记忆的她，他欣喜若狂，可是眼睛里多了某种复杂。
她说回台湾，他答应了，但她发现他瞒着她买了返程的机票。
她无奈地望着他，让他留了下来，但她发现自己在他与志强间不懂选择了。
终于，他使尽所有方法与手段，她回到他身边，嫁给了他。
她发现，他变了，变成了魔鬼，多疑猜忌、歇斯底里，甚至对她施以暴力。
她也变了，忧郁、胆小、呆滞取代了曾经的活泼、伶俐和善解人意。
志强希望她能够幸福，可志强只发现了她的淤青，她的眼泪，她的不安。
那天，她吞安眠药自∣杀未遂，从此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后来，她实在无法承受这样的生活，解脱成了唯一所求，于是，在一个深夜，慢慢地走向大海......
至此，他终于发疯般地意识到她的重要性，可是逝去的如何重来？
在他临死前，他对“仇人”叶荣添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以我这条命去把田宁换回来。
海的那边，她被人救了，渐渐醒来。
故事的最后，她嫁给了志强。
田宁这一生，我觉得她从没有在合适的时间碰上合适的爱人，对所有的爱她都用尽全力。
也许最终天可怜见，让同样情路坎坷的志强照顾她，也不失为她最好的归宿了。
07
回顾张自力的这一生，他最幸福的日子一定是在台湾。
那里没有仇恨，有的只是，他最爱的人陪着他幸福的生活。
然而，在哥哥死后，他的幸福生活结束了。
我曾经在写《火玫瑰》时说过，所有的复仇都是两败俱伤。
更何况是盲目地复仇，胜败一线的生死较量，早已由不得人迟疑旁顾，把对错细细思量。
张自力的悲惨境遇，除了命运的捉弄，不可否认自身性格的缺失。
令人嘲笑来历不明的身世，黑道社会里呼来唤去的小弟生活，杯酒泼面的屈辱，强敌的节节胜利，这一切让他的心更坚硬，信念更执着，爱与恨都到极致。
与文彪匆匆一别流落海外，就再也见不到生命中最相知相亲的兄长。
杀∣兄弑∣姐后，他紧绷许久的神经在杀∣人后的恐惧与道义上的折磨之双重巨大压力下几近崩溃，彻骨的冰寒一点一点自脚底向上蔓延，深入骨髓，直到连溢出眼眶的热泪也转瞬变成冰的。
贴心可人的女友曾经忠贞爱恋，甘苦同心，本是他惨痛生活中的唯一慰籍，也是他自迷航中返还彼岸的定海神针，偏又被无情的命运捉弄终成劳燕。
一次次失去至爱的锥心刺痛，大仇难报的焦虑苦熬，终于纠结成心魔。
他为达目的不惜粉身碎骨，堕入毁灭的深渊。
就是这样的被放纵的短暂的生命，给张自力这个形象带来了极其动人的罪恶的美感，使他超越了沉重的道德范畴而具备了流星的光芒。
才华与命运是一个永恒的话题，对张自力来说，两者带给他的只是毁灭。
他的生命也以这样的方式获得最大程度的张扬，也让所有爱他的人痛惜扼腕。
~未完待续~
（所有配图均来自网络）
作者：咖啡里的云
一直一直
在文字的陪伴中倾诉一颗不曾叛离的心
坚信成长才是女人最终的归宿
愿你能在我的文字里感受温暖和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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