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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十一月己亥,元僖早入朝,方坐殿庐中,觉体中不佳,径归府。车驾遽临视,疾已亟,上呼之犹能应,少顷遂薨。上哭之恸,废朝五日,赠皇太子,谥恭孝。”
淳化三年,宋太宗的第二子,赵元僖,上早朝时突感身体不适,故早早回府。宋太宗得知消息之后亲自去看望儿子,却不曾想之前一直健康的儿子已经病入膏肓,面对自己的呼喊,只是答应,顷刻之间便撒手人寰。
五十多岁的宋太宗面对二十六岁就逝去的儿子,悲痛万分,废朝五日,追封赵元僖为皇太子,谥号“恭孝”。
“准太子”赵元僖为何年纪轻轻就暴毙而亡,这背后又藏着怎样的秘密呢?马上为小伙伴们揭秘。
皇家兄弟难有真心
赵元僖,宋太宗第二子,“姿貌雄毅,沈静寡言”,故备受父亲的喜爱。然宋太宗喜欢的儿子不止他一个,他的兄长赵元佐“少聪警,貌类太宗,帝钟爱之”,谁会看一个长得像自己的人不顺眼呢,综合史书记载,赵元佐比赵元僖受宠。
作为长子,赵元佐一直是宋太宗继承人的首要人选,然而他却因叔叔赵廷美之死引发疯病。即便如此,宋太宗依然心系大儿子,雍熙二年时,赵元佐病愈,为了庆祝他大赦天下。
沉默寡言的赵元僖将父亲对兄长的喜爱看在眼里,他知道即便赵元佐疯了,父亲还是想要将皇位传给他,于是他“动手”了。
雍熙二年重阳日,诸皇子赴宴,元佐因为大病刚愈未被邀请进宫。皇子们赴宴经过赵元佐府邸,引发赵元佐狂症,最后焚宫,被贬为庶人,经大臣上书才被留在京城,圈禁南宫。
很多历史专家猜测,赵元佐的第二次发病是有原因的,他是由赴宴后经过自家门口的兄弟给刺激的,不然也不会喊出那句“若等侍上宴,我独不与,是弃我也”。
赵元佐之所以“癫狂”是因为他认为父亲宋太宗对叔叔赵廷美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逼死了叔叔,看清了皇家亲情的淡薄而“疯”。
赵元僖正是看中了兄长在乎亲情这一点,故意在宴会之后路过赵元佐家,刺激兄长敏感的神经,让其以为被父亲抛弃,再次精神崩溃。
赵元佐贬为庶人之后,赵元僖为“开封尹兼侍中,改今名,进封许王,加中书令”。在宋朝亲王加开封尹的配置就是准太子的配置,他的父亲、叔父、堂兄、兄长都曾任这个职位,高兴之余的他忘了,彼时走到最后的只有他父亲一人。
逼疯兄长赵元佐,赵元僖如愿成为准太子,这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在准太子位上做了八年,一直没转正,没把那个“准”字去掉。
皇家父子离心早有征兆
赵元僖做开封尹五年,政事上勤勉、无失,备受宋太宗的喜爱和肯定。然不知为何,宋太宗一直没有正式册立太子,这让在开封尹位置上的赵元僖惶惶不安,生怕父亲对皇位的继承还有另外的打算,毕竟准太子还不是太子。
急于想要正名的他开始和当时的宰相吕蒙正越走越近,吕蒙正也开始以宰相的身份向宋太宗“施压”,比如接二连三上言,“乞班诸王下”,虽未明说,意思却到了,只不过宋太宗不允。
同是淳化年间,左正言宋沆等人上奏,要求立赵元僖为太子,因为奏疏用词激烈,违逆皇帝旨意,被贬。而宋沆的另一个身份是吕蒙正之妻的族人,多疑的宋太宗认为是吕蒙正主导了这次事件,罢吕蒙正宰相一职。
宋太宗因为宋沆上奏一事处罚、罢免的一批人,却唯独没有惩罚宋沆上奏要求立太子的赵元僖。这其中有父子亲情,也暗含警告,希望儿子不要搞一些小动作,也透露出了自己暂时没有立太子的打算。
赵元僖肯定因为这件事情而心焦,宋太宗因为这件事对沉默寡言的赵元僖开始有了猜忌,父子离心在这就已经有了征兆。
父子交锋还未开始,淳化三年,赵元僖就突然暴毙身亡了。宋太宗之前的种种猜忌随着儿子的离去早已经消亡,摆在他面前的首要事件就是搞清楚儿子为何突然暴毙。
这时,正有人言赵元僖被宠妾张氏所惑,张氏恃宠而骄,还曾经发生过将婢仆捶死的事情,这些赵元僖都不知。宋太宗大怒,遣昭宣使王继恩去查问,结果张氏缢死,左右亲吏悉决杖停免,毁张氏父母冢墓,亲属皆配流。
这不禁让人怀疑赵元僖的死和张氏有所关联。张氏之死没有为赵元僖之死画上句号,事情的发展反倒越演越烈,“被害人”赵元僖任职开封府身边的属官也开始被罚,理由是“并坐裨赞有失”、“并坐辅道无状”。
最令人震惊的是沉浸在失子之痛的宋太宗停止了追封赵元僖皇太子的诏令,仅以一品卤簿葬了自己心爱的儿子,这不得不令人生疑。为何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宋太宗对突然暴毙的赵元僖有如此大的情感变动,负责调查赵元僖死因的王继恩到底查到了什么令宋太宗不念父子之情。
宠妾灭妻间实有不轨之事
宋朝皇子大都娶的是开国勋贵之家的女儿,赵元僖也不例外,父亲宋太宗为他迎娶的是隰州团练使李谦溥之女。
赵元僖并不喜欢父亲给自己娶的媳妇,更喜欢妾氏张氏。王继恩在查赵元僖暴毙原因时,坐实了张氏专恣,打死奴仆的事情。除此之外,张氏还曾经在西佛寺僭越为自己的父母招魂安葬。
宋太祖大怒,张氏缢死,左右亲吏悉决杖停免,毁张氏父母冢墓,亲属皆配流。《宋史》等正史对于赵元僖的死记载模糊,北宋王铚创作的笔记文集《默记》却填补了这个空白。
《默记》记载,宠妾张氏本想毒杀王妃李氏,却不想误杀赵元僖,《续资治通鉴长编》中印证了这种说法,“元僖误食他物得病”,这也是为什么张氏必须死,她的家人也受牵连的原因。
赵元僖谋划兄弟、父亲,却没有管理好自己的家事,最终因宠妾灭妻而死。
以上是张氏误杀赵元僖之事,后面才是惊天大瓜,在《续资治通鉴长编》“元僖误食他物得病”之后还有一句,“及其宫中私事”。而也正因为这些“私事”的曝光,赵元僖死后才被宋太宗不喜,薄葬,亲信们也被贬谪。
《长编》中并未言明是和私事,我们在《宋史》的《魏羽传》中却找到了些猫腻。魏羽是谁呢?他在太宗朝做过三司的长官,也做过吏部尚书,他的爱好和优势是“涉猎史传,好言事”。
赵元僖“私事”暴露之后,魏羽对宋太宗说了一段话,“汉戾太子窃弄父兵,当时言者以其罪当笞耳。今许王之过,未甚于是”,最后宋太宗嘉纳之。
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呢?汉武帝时期,他的儿子汉戾太子因为江充的陷害不得已和父亲刀兵相见,当时就有大臣说,这就是一件家事,皇帝打打太子屁股就是了。
魏羽以此事对比许王赵元僖所犯“私事”,我们可以推测沉静寡言的赵元僖做了八年准太子之位后,不甘寂寞,“宫中私事”很有可能是于宋太宗身边之人有勾结。而这触怒了宋太宗的敏感神经,要知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他人”是儿子也不行。
因为赵元僖的突然死亡,“许王之过”才未及汉戾太子之过,宋太宗也不愿意将此事张扬出去,采纳了魏羽的建议,算是大事化小,却还是在儿子的封号和葬制方面惩罚了他的不忠。
这事对于宋太宗的影响便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再也没有提及立太子的事情。
梨白叨叨叨
赵元僖暴毙背后所暴露出来的兄弟离心、宠妾灭妻、父子失和应该是中国古代封建社会中围绕皇权储位之争非常具有典型意义的代表。
不过这出大戏中最令人意外的就是赵元僖的死亡,“人算不如天算”,当他全力谋划做皇位继承人的时候,老天和他开了个玩笑,戏剧般地死在了最宠爱的小妾手里,印证了一句话,“人生如戏”!
两次发“疯”的赵元佐在亲弟弟宋真宗上位之后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还在弟弟的庇护下过上了快乐的生活!他真的疯过吗?也许他只是看透皇家情薄之后受了刺激,颠覆了三观,很快之后就想明白了。至于他老爸非想给的皇位,他不想要了,可能他觉得快乐活着比那个位置重要,这便是赵元僖和赵元佐两兄弟不一样的价值观,也走上了两条不一样的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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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书籍:
《宋史》
《默记》
《续资治通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