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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牛之旅
两个想出发就出发的人,瞅见微友的朋友圈,标注“三水沙头渡口南岸”,关键是图片上一七八岁男童,欢乐地逗引大堤草坡上一群群的牛,我乐了。懒得问人家,具体如何走。任由导航指引,一呼油门,就到了岸边标注“渡口南岸”的江面。眼前的景,已远离尘世的喧嚣,一望无际的江面,机船隆隆;江边,绿草萋萋;一个已经停航的码头上,聚集着三五人,旁边有一辆汽车。
江右有一块半月形绿地,伸向江心,与驶过船只构成独特一景。让人设想是在某个浪漫而现代的岛屿,与诗歌,理想,空灵,很近,却也入世,与繁华,竞争,忙碌紧连。走出生活的小圈,置身大自然怀抱,想象总是多些。
一位资深摄友,看了我拍的图片,说,不错。但应表现更丰富的内涵。
城市就在我的画中,只是,那些矗立的高楼,仅仅充当了北江的背影。那么密,那么高的楼宇,一个现代化的都会,是藏入了江的视界里的。时代一天天进步,生活越来越丰富。未明白摄友需要我表现什么。天,湛蓝,高远;云,朵朵,洁白;水,澄澈,碧绿;鹭鸶,自由,惬意。只是随拍,是属于不讲构图,随心,简便地一按,猛按,录下的景象。但我细看 ,已是,幅幅入画了。
细数江景,才想起,牛在哪里?码头上一位高瘦老农,牵一条瘦狗,吆喝着,驱赶着,疾步而来。见之,我问:“叔,附近有牛群吗?”叔答:“没有。”茫茫然的我俩,上了大堤,瞅见一村庄,青瓦灰墙,颇有古村味儿,停下来,狂拍一通。旧居,大堤,草坡,菜园,路人 ,电动车,汽车……就是缺了牛。
为何专门驱车几十公里去寻牛?我想起了名家写过的牛的篇章。像李汉荣的牛,是属于唐朝的。那么,我莫非冲着唐朝的牛,去三水渡口南岸?我想起了童年时家乡的牛 。
牛,我一点不陌生。村边,每日候着一头一头的牛走过,牛突然停下,有动静,随即,尾部,拉下一大坨热得冒烟儿的小丘,那是宝。我赶紧拿起工具,舀进篓里。运气好的时候,可以遇到三堆,五堆牛粪, 晒干,就是很好的柴火呀。
骑牛。童年贪玩,哪知危险,瞅见牛斜挨坡上休憩,轻轻,爬上其脊背,用手拍几下,牛兀地站起,我吓得哭了。幸而,农人,就在附近,及时赶到,把我抱下。
牛除了帮村人犁地,闲卧坡上,休憩,沿着草坡吃草,还干过什么?牛当然干过坏事。譬如,踩坏了农田里的农作物。还有,就是打架。
牛平时很友善,但有时,可能为了争吃草的地盘,也可能不小心弄痛了对方,还可能是争对象,会打起来。打架的通常都是公牛。一不留神,两头牛高马大的壮牛,怒号着,飞奔着,尾巴摇晃着,一前一后,追逐。追上了,四角相顶,四目圆瞪。一头见势不妙,撒腿就跑,又一番直追。如果没有有经验的农人及时赶到,危害甚大。
在乡的祠堂宰牛,是一村的盛事。那时实行大锅饭,村里煲笋粥,家家户户拿个盆,排队,由队长根据每家人口分。宰牛,当然是挑老了,病了,不能再干活的牛,来宰。过程省略吧。我们来到祠堂时,牛肉已一份份,分好,你按照名字拿属于你家的一份就行了。
在现代人的眼里,牛就是物质,就是功利。哪里有李汉荣文字里,牧童骑在牛背上吹笛子的浪漫。
“北原草青牛正肥,牧儿唱歌牛载归。” 明代李东阳笔下的牛,叠合了唐朝的牛、李汉荣的牛的意境,充满了田园牧歌般的风情。
“勿言牛老行苦迟,我今八十耕犹力。”宋代陆游心中的牛,老而犹能耕田,孜孜矻矻,表面看是一头物质的牛,但其精神深邃、目标高远,定是一头穿透物质而诗意无限的牛了。
明代钟惺云:“厚出于灵,而灵者不即能厚。”李东阳的牛,灵性无限,但较之能担当责任的陆游的牛,却失之厚重了。真正的生命,都得在脚踏实地的基础上,垒砌诗与理想的高度。
我似乎顿悟了。
作者简介:作品散见于《羊城晚报》《河南文学》《散文诗世界》《诗人》《广州青年报》《文化参考报》《岭南文学》《武夷杂志》《番禺日报》《青岛财经日报》《济宁日报》《新余日报》《中山日报》《佛山日报》《珠江时报》《佛山文艺》《文学月刊》篇。曾获“美在佛山”征文三等奖、禅城区科普征文优秀奖、佛山童谣征集优秀奖、中山市年度美文大赛总决赛优胜奖、新余市“谷雨佳作奖”。有诗文入选《佛山文学选粹》《禅城作家散文选粹》《春江水暖——佛山文艺四十年作品选粹》《佛山韵律丛书》2019“散文诗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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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徐向东 实习生 袁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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