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现连续断头案,恐惧弥漫人们心头
一条神采飞扬的石龙盘踞在豫园的围墙上。黄昏的夕阳将石龙染成金色。日落以后,万盏华灯又将石龙映成血一般的红。
清代康熙五十九年,正月十三“上灯”之夜,上海县城隍庙里热闹非凡最拥挤的是湖心亭畔,九曲桥上,几乎是水泄不通。
这时,在百年茶馆“日日春风得意楼”楼下,豫园墙边,来了一支民间艺人踩高跷的队伍。扮的戏文有八仙过海,断桥相会等,最引人注目的是乌龟戏蚌壳。扮乌龟精的,伸头缩脑,表情诙谐,扮蚌壳精的,天生丽质,容光照人。
人们正看得万分高兴,突然,得意楼上飞出两条黑影,凌空越过乌龟精、蚌壳精的头顶,在豫园围墙上石龙背部轻轻落下,迅即窜入豫园之内,不见了踪影。
“人头没有啦!"人们大声惊呼,四散逃开。原来乌龟精、蚌壳精已经变成了无头之鬼,“扑”两声一齐倾倒在地,鲜血丛颈脖处喷涌面出。
恐怖顿时笼罩了人山人海的上海县城隍庙。
恶讯传开,凶杀的气氛弥漫了整个上海滩。人们一想到两位民间艺人无端惨死,人头失踪,不由得毛骨悚然。
上海县县令俞同富忧心忡忡,传来捕快都头白涛,责令他迅速破案。
白涛出了县衙,对两名帮手余仁、余义说道:“二位兄弟,像这样的'无头案’叫我们如何破法?”
余仁道:“白大哥,小弟风闻济南、徐州、南京、镇江先后都发生了这样的'无头案’可见这两个黑色魔影是一路南下,连续作案。下一个作案地点或许是松江府,或许仍在本县。我们且到得意楼喝杯茶,仔细商量。”
惨祸继续发生。当夜,松雪街街边小宅院里住着的一户人家遭了殃。这所小宅院里住着小夫妻俩,有一个刚满月的男婴。妻子正给婴儿喂奶,丈夫乐滋滋地轻轻捏着妻子的饱满的双手,你懂滴,看着婴儿蹬着小腿吮奶。
突然。从窗外飞入两条黑影,一条黑影拿一个球形的东西往丈夫头上一罩,一提,丈夫的头顿时失踪,鲜血涌出脖子,尸身颓然倒地。另一条黑影同时拿一个球形的东西往妻子的头上一罩,那女人一挺身一松手掉落了要儿,婴儿坠地哇哇大哭。空出手来的那条黑影一脚将婴儿活活踏死。紧接着将那女人踹到床上,两条黑影轮流行凶。真是可恨!
余仁、余义为案牺牲,白涛发誓必抓凶手
白涛去松江府府城内侦查。余仁、余义在上海县县城内巡察
余仁,余义走近松雪街,猛然看见两条黑影从一所小宅院里窜出、连忙拔刀赶上。两条黑影各自用球形物隔开余仁、余义砍来的刀,顺势用这两个球形物往两兄弟头上一罩、一提。可怜一对兄弟擒贼未成,反被黑色魔影夺走了性命。
白涛得知余仁,余义死讯,悲痛难忍,泪流满面,发誓要为两位好帮手好朋友报仇。
上海县梅龙镇褚家庄。今年已是八十一岁高龄的上海大侠褚士宝,边看着徒孙浙江提督乔照差人送来的密信,边吃着简单的晚饭。
看完了密信,老英雄气得红脸变得煞白,原来乔照向祖师爷报告了骇人听闻的消息。
康熙皇帝年迈多病,朝不保夕。四皇子胤禛阴谋夺取帝位,与文武大臣如多隆阿、年羹尧之流结成死党,并组织秘密暗杀团,对付异己份子。当时皇子有三十多人,人人觊觎帝位,互相伺察,尔虞我诈。康熙想要制止,但已力不从心。
三十多位皇子中,胤禛的势力最大,他不仅网罗了一大批武林高手作为鹰犬,并且还延纳了许多名异教喇嘛为他“护法”。胤禛平时表现得温雅恭顺,深得一般文武大臣的爱戴,连康熙皇帝也认为他忠厚老实,气度宽宏。
近来,胤禛亲自指挥的秘密暗杀团制成了一种杀人利器,叫做“血滴子”,外形浑圆似球,中藏快刀,刀旁有机关,如弹簧式,罩在人头后一扳机关,便能将人头立刻摘除。如果让轻身功夫高明的武林高手拿了“血滴子”在大庭广众中突然摘掉某人的人头,然后迅速逃离现场,真会令周围的人对发生的事觉得莫明其妙,不可思议。
为了试验这种杀人利器,并让秘密暗杀团成员实战训练,胤禛派了两名暗杀团成员金彪、金豹手持“血滴子”从京城开始,一路向南方杀来,已有几十名官吏、百姓惨遭毒手失去头颅横尸街头。
凶手案幕后黑手出现,牵扯出更大的案情
胤禛的意思,是要金彪,金豹一直杀到宁波,摘掉了宁波大侠王恩化的头颅,然后北转回京。
胤禛所以要杀掉王恩化才歇手并非没有缘故。原来三年前,胤禛假扮贩卖玉器珠宝的商人,漫游天下,网罗武林人物组织秘密暗杀团。行至宁波,胤禛听说宁波大侠王恩化武艺超群,就登门拜访,邀请王恩化入伙。
王恩化是武林著名老前辈王来咸之子王来,咸生前一再告诫儿子决不可为满清政府办事,所以无论胤禛再三恳请直至恫吓,威胁,王恩化始终断然回绝。胤禛大怒,欺侮王恩化年纪老迈突然一记杀手掌斫向王恩化前胸,想置王恩化于死地,以免这件重大机密外漏。谁料反让王恩化点中胤禛胸下一处怪穴,顿时使得胤禛发不出力来。更为奇怪的是此后胤禛就无法大小便,到了第三天,胤禛实在腹痛欲裂只得向王恩化磕头求饶,王恩化才点解了他的穴道。从此胤模心中就杀王恩化不可了。
乔照在密信中劝祖师爷褚士宝千万别管血滴子杀人的事,因为血滴子的主子是胤禛,而胤禛又是一个很可能成为新皇帝的角色。并且,胤被在派出两名血滴子杀手金彪、金豹后,又派了两名身怀绝技的异教喇嘛法海法云跟踪在后,监视金彪,金豹,以防出事。这就使得谁要对金彪、金豹动手,就势必被两名喇嘛察觉,事情就非常棘手。
密信读罢,褚士宝气得猛击一下桌子,桌子上的碗筷受,一齐蹦了起来,咸菜豆板汤溅了一桌面。
褚士宝咬牙切齿自言自语道:“这种事我哪能可以勿管,老百姓死得多么惨,刚满月的婴儿被活活踩死,女人被奸污了还要摘去人头,这种事我不管我还能算是人?阿七,进来”
阿七正在屋后小河边洗衣服,听见喊声,放下衣服,骨碌碌一溜烟进门来到褚士宝面前站住,问道“祖师爷啥事情?”
褚士宝把血滴子的来龙去脉对阿七讲了一通,然后问道:“阿七,你既然晓得了血滴子跟以前的毒龙、了因和尚不大一样,血滴子的后台老板是可能当皇帝的胤禛,我问你,你敢不敢为民除害,杀掉血滴子?”
“敢!”阿七回答得十分干脆,“乔师兄当了大官,害怕掉了乌纱帽,所以不敢去碰血滴子。我阿七从小是祖师爷领大的,一不想当官,二不想发财,只想象祖师爷一样,当一个顶天立地,除暴安良的大英雄”
“好孩子,有出息”褚士宝心中暗暗夸奖着这个从小伴在自己身边的小徒孙。
阿七付师傅之命,出发
从上海县走陆路去宁波,松江府是必经之地。血滴子杀手金彪、金豹当然要路过松江府。
正月十八日,有一个满面污垢的年轻乞丐一早就在松江府府城内岳庙前乞讨。这个年轻乞丐起码有几年不洗脸了,脸上满是黑泥巴,人精瘦精瘦,破衣烂衫,十分可怜。他不喊苦也不讨饭讨钱,只是蜷缩在岳庙大门左边墙上,时不时伸一只手做出乞讨的模样,当然,在正月十三到正月十九的闹元宵期间,尽管岳庙香火旺盛仕女云集,但是谁也不会注意到岳庙门前怎么会突然多出一个年轻乞丐,更不会注意到这个年轻乞丐的眼神是异常的威严与机灵。
下午,有两个外地汉子向岳庙走来,经商打扮,身上各背一个不大的包裹,谈谈说说,也不知说的是什么方言,反正当地人都听不懂。
踞靠在墙上的年轻乞丐似乎受到什么触动,精神猛地振作起来,唰地站起身来,三脚两步走到那两个外地汉子面前,说道:“行行好!"伸出一只脏手作索取状。那两个外地汉子一度显出厌恶的神色。其中一个细长身材的阿胡子想掏钱打发这个乞丐,另一个中等身材的小麻皮却撩起一脚踢向这个乞丐的小腹。只见那年轻乞丐用手赶快一挡,似乎经不起这一踢,向后滚跌出一丈多远。
“这两只赤佬肯定是血滴子”假扮乞丐的阿七心想,一边装出痛苦而且害怕的样子慢慢爬起身来,又退到墙边蜷缩成一团。
两个血滴子杀手,阿胡子就是金彪,小麻皮就是金豹。
金彪、金豹也不去管那个讨厌的年轻乞丐,扬长踱进岳庙。
上海县梅龙镇褚家庄。傍晚,暮色笼罩四野。落日西沉,天空星月惨淡。西北风呼呼地猛啸。
褚士宝盘腿坐在木板床上,床前长板凳上坐着白涛、阿七。
褚士宝语气沉着,缓缓说道:“白涛,阿七今天下午已经在松江岳庙等着了那两个血滴子杀手,肯定就是杀了,乌龟精,蚌壳精,后来又在松雪街作案的金彪。金豹。阿七跟踪在他们后面,已经晓得他们夜里住宿在岳庙斜对面的招商客栈。侬看哪能办?”
阿七抢着说道:“今天夜里,我跟白大哥一起,偷偷从窗里进去,把这两个穷凶极恶的赤佬一刀一个捅死算了"
“七弟,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白涛连忙说道,“那金彪、金豹后面还有两个喇嘛跟踪在后,如果在招商客栈里动手,一有声响,势必惊动那两个喇嘛。就算我们连带把那两个喇麻也杀了,消息也会传遍远近,被四皇子胤镇得知他手下的人死在松江城里,那么松江府的百姓就要大祸临头了!"
褚士宝点点头,说道,“依讲得勿错。现在我们就是准备安排一个万全之策,既要杀掉金彪、金豹,又不让两个喇嘛晓得。”
松江城内招商客栈。客栈门首高悬两盏大红纱灯,纱灯上分别写着“宾至如归”“财源茂盛”八个大字。
因为是节日,客店里十分热闹,旅客们聚在各个房间里酣乎痛饮,高谈阔论。有的相约,饭后一起去岳庙观灯,有的却说,饭后不如去丹桂轩看戏。
金彪、金豹在自己房中一边饮酒一边谈笑。酒酣耳热,两人心中躁动起来。
金豹说道:“三哥,三天前那个女的好大的汹!"说罢,用袖子抹了抹
金彪笑道:“四弟,下次你可不要抢先。你要是饿得慌,只管先把水喝个够!"
金豹“嘿嘿”一笑,说道:“下次再遇到一个女人自然让你先快活,你何必喊什么冤!只是今夜浑身发热,怎么办才好?”
金彪说道:“暂且等待一时,到了半夜,还象正月十五那夜一样,寻找哪一家有动人的女子”
话未说完,耳边听得轻轻的敲门声。两人把话止住。金豹喊道:“进来!”
只见房门被轻轻推开,房外站着两个年轻女子,眉目妖娆,体态丰盈。金彪、金豹一看,魂灵儿飞掉一半。
两个女子似乎一怔,其中年龄稍大的一个问道:“花露香姐姐在这儿吗?"
金豹存心完搭,笑道:“有话进了房间来说,难道怕被我们吃了不成?"
那女子也嫣然一笑,看了看另一个女子,另一个女子也启唇微笑。两人手拉着手进了房间,一眼瞥见大床的两个枕上有两只包亵。
金豹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年长的女子答道:“我叫花露春,她叫花露秋。我们院里还有位姐姐名叫花露香。今天下午花露香姐姐波人叫到这招商客栈陪一位山西客人饮酒,这么晚了还没有回院。院里妈妈怎了,叫我们俩前来催她回去。"
金彪、金豹听了,知道这两个女子乃是青楼妓女,心中异常高兴。
金彪说道:“你们不必去找什么姐姐了,就在这里陪我们饮酒吧!"
花露春说道:“陪你们饮酒?不,我们可要回院去的。"说罢,拉着花露秋装出要走的模样。
金豹急忙从怀中取出两锭银子,十两一锭,往桌上重重一放,说道“别走了,大爷有的是钱!”
花露春回头看了一看,犹豫了一下。
金彪也从怀中取出两锭银子重重放在桌上,说道:“每人二十两银子,陪大爷们一夜,还嫌少吗!"
花露春这才笑嘻嘻拉了花露秋走到两人跟前,说道:“两位大爷真大方。我们姐妹心眼小,请两位大爷不要生气!”
金豹头一晃,说道:“生什么鸟气!”用左手一揽,把花露秋揽在怀里。
金彪也迫不及待把花露春搂在胸前。
金豹把花露秋衣襟解开,不觉心迷神痴,那边金彪也正宽衣解带,要与
花露春忽然娇嗔道:“这个包裹放在枕上真碍事,放到那边方桌上去吧!”
这边花露秋也说道:“这里也有个包裹,也放到方桌上去吧!"
金彪、金豹急于求欢,也顾不得包裹里有杀人利器血滴子,两个包裹一齐放在方
诱敌之计
阿七自从那两个女子进了招商客栈以后,心中就七上八下,担心事情有什么变化。看到一个时辰过去,两个女子还未退出客栈,就知道这第一步棋走赢了。自古道“英雄难逃美人关”
那两个血滴子杀手自然逃不出两个江南妓女的手心。
阿七看着夜色渐深,灯火已灭,就纵进招商客栈,轻轻趋近金彪、金豹房间的窗户,侧耳细听,房中此起彼伏。是两个男子的鼾声。阿七伸出舌头,舔湿窗纸,用手指钻一个小洞,往里窥探,只见两个女子已从床上爬起,正穿着衣服,金彪、金豹睡得如死猪一般。一会儿,两个女子穿好衣服,轻轻带上门离开了房间。
阿七心想,我该走第二步棋了,又稍等了一会,以便两个女子走远。然后,阿七伸手进去,拔掉窗栓,轻轻推开窗户,猫一般窜进房去,从方桌上拿起两个包裹,用手一捏,里面是圆圆的东西,知道就是凶器血滴子,暗暗高兴,第二步棋也走赢了!
金彪、金豹与两个风骚女子尽情行乐后,精疲力乏,忽然,金豹的额头被人狠狠敲了一掌!
金豹惊醒,只见一人提了两个包裹站在床前,他马上推醒金彪。武林中人睡得沉,醒得也快。
金豹低声喊道:“三哥,出事了,有贼!”
金彪睁眼一看,心中立刻明白,说一声:“抓贼!”
说罢两人同时从床上一跃而起。阿七见两人已经惊醒,装着万分惊恐的模样,回身跳出窗外。
两人只以为是小偷光临,飞快出窗外,定睛细看,那“小偷”正往西边逃去。
阿七直往西奔,耳中听得紧追而来的脚步声,心中非常得意,想道:“第三步棋又要赢了!”
松江府西秀野桥。这秀野桥建于汉代,大石块彻成,桥面宽约一丈,白天,秀野桥畔垂钓者甚多。但是现在是深更半夜,却还有两个人在垂钓,隔岸对坐,紧靠桥边。河西岸是一位老者,胖胖的身躯,手提一根长杆做出钓
鱼的样子。河东岸是一位中年汉子,身形精悍,双手各提一根长杆钓鱼。
阿七在前面逃,金彪、金豹在后面追。一逃二追,始终保持着几丈远的距离。
金彪叫道:“前面的朋友,您听着,要银子我们有的是!您把包裹撂下,我们回店把银子全给您!"
阿七不理睬,只顾往前跑。
一会儿,已望见秀野桥。阿七加快脚步,窜到桥中央,回头一看,金彪金豹即将追到。阿七迅速退到桥西端。桥西那位垂钓的中年汉子站起身来,将一根“钓鱼杆”递给阿七。阿七接过来一挥,哪里是什么钓鱼杆,原来是一杆长枪,枪尖闪着寒光。那中年汉子也把“钓鱼杆”掉过头来,竟然也是一杆长枪。
金彪、金豹追到桥中央,蓦然发现两杆长枪正瞄准着他俩,不觉大吃一惊,心知事情不妙,面对的不是小偷而是冤家对头!事已至此,只能豁出命去夺回包裹。金豹性急,先挥刀往前冲,阿七舞一个小枪花,刺中金豹手腕。金豹手中朴刀脱手。
金彪武艺比金豹略为高明,乘阿七枪刺金豹时,从旁边窜上挥朴刀欲砍阿七右臀。阿七抽回枪,左脚后退一步,扭转长枪,用枪杆横击金彪腰部。金彪被迫后退。金豹想乘机偷袭,往阿七左侧袭来。中年汉子乃是“赛秦琼”白涛,也使得一手好枪法,只因知道褚士宝的独门枪法“四平枪”天下无
敌,所以不敢班门弄斧,而让阿七先出手。一见金豹偷袭,心想你这点本领还不是我的对手,舞起手中枪“凤凰三点头”连戳三枪,把金豹吓得急忙后退。
金彪心中转念,三十六招,走为上招。喊道:“四弟,撤!"
二人回身欲逃,刚转过身来,还未拔脚,就瞧见桥东端巍巍然站着一位胖胖的老人,右手单手提枪,神色泰然自若。此人正是上海大侠褚士宝。
金彪、金豹不认得褚士宝,见是一个老头,便以为容易对付。金彪往左,金豹往右,想从褚士宝身边窜过。
褚士宝屏息等待,见二人已到身边,微微一声冷笑,往左一擦步,挥左掌击向金豹头部,又推右手长枪,猛刺金彪腰部。只听得同时发出“崩、嚓”两响,金豹头颅折断在肩上,金彪的腰被一枪刺穿。
两具尸体倒在秀野桥上。
四野无人,阿七、白涛各拖一具尸体来到早已挖好的桥西荒野间的土坑边,将尸体扔入土坑,草草掩埋。
正月十九,那是闹元宵最热烈的一天。晚上,整个上海滩的各庙各区,大放烟火,尤其是城隍庙一带,游人如织,盛况空前。到了子时,家家户户一齐把各种花灯全都烧了,称为“收灯”。
人人都喜气洋洋,早把前几天发生的惨案淡忘了,只有白涛默默无言地坐在得意楼上,眼光落在面前的茶碗上,心中哀悼着死去的余仁、余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