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罗士信把宫门撞开,手托大槍,头一个冲进宫门。他只顾往里冲,没留意脚下,“扑通”一声掉进通道上的一个陷阱之内。当时隋军乱箭射入陷阱,罗士信竟被乱箭射死。秦琼在宫门外看见,喊了一声:“兄弟!疼死我也!”急火攻心,“哇”地吐了一口鲜血,只觉得天旋地转,竟然掉下马来。众军兵急忙救起。这时,南陽侯武云兆见宫门打开,罗士信中箭身亡,怒不可遏,他手持大槍直奔宫门冲去。守宫门的主将洪蛮,躲在暗处,武云兆刚进宫门,就被洪蛮从暗处打来一流星锤,正好打在头上,落马身亡。熊阔海、武天锡一看大怒,二人各持武器,闯入宫门,结果一人中箭而死,一人掉进陷阱而亡。这时,秦琼已经苏醒,上马挺枪,要为兄弟报仇,众人劝止不住。只见他胯下呼雷豹飞腾跳过陷阱,进入宫内。洪蛮急忙上前迎住交 战,二人打在一处,战了几合,洪蛮战不过秦琼,就用暗箭流星锤来打秦琼。秦琼向后一撤,也真巧,流星锤没有打着秦琼,落下来正好打着呼雷豹脑门上的肉瘤。前面表过:呼雷豹平时不叫,只有触动他头上肉瘤,他才嘶叫,叫声犹如虎啸,群马闻声即骨软筋酥,当时流星锤打上呼雷豹的肉瘤,呼雷豹一声嘶鸣,群马皆跌伏地上,洪蛮的马也不例外,秦琼趁势一槍,结果了他的性命。守宫的隋军没了主将,各自逃散。众反王的人马冲进宫里,各处搜查。来到后宫一座房内,这里原是杨广的寝宫。只见床 上躺着一具尸体,经过辨认,知道正是昏君杨广。再找杨林和宇文化及父子,已经不见人影。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宇文化及父子和杨林等人在大殿上钻进地道,回到宫里,知道大势已去,这座后宫一定守不住,就各寻出路,要顺地道逃出扬州。宇文化及把儿子宇文成都叫到一边,暗地商量:“儿呀!隋朝江 山已经不保,如今之计,我们要把玉玺抢到手里,逃出扬州,你保为父作了皇上,就凭你这一身武艺,何愁打不出个天下来。为父日后传位于你,你也可以当皇上了,不知我儿意下如何?”“孩儿谨遵父命。”父子商量后,就直奔杨广寝宫。杨广躺在龙床 之上,忧心如焚,不知外边的情况如何。正宫娘娘萧美娘在床 前侍候。宇文化及进来,杨广问:“爱卿!外面情况如何了?”“陛下!战事不利,反王已经攻到扬州城内。”“啊呀!爱卿!那就快快保驾转投他地吧!”“万岁!你还想走哇!要我看迟早也挡不了一死,您就在这里安寝了吧!”“哎呀!老爱卿!你这是何意?”“何意?就是叫你死在这里吧!”说着往前一扑,两眼露出凶光,两手掐死了杨广。刚松开手,一转身看见萧妃,萧妃以为要来掐她,吓得急忙跪在地上:“相爷!饶命!”老奸臣宇文化及“嘿嘿”一笑,他看萧美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又见她娇美的面孔上流着眼泪,如雨打梨花,分外娇好,怎舍得把她掐死,就说:“娘娘!杨广已经咽气了,你是愿为他殉葬呢,还是愿自讨活路呢?”“啊呀!相爷!人哪有愿死的,我愿讨个活路。如若相爷不嫌弃,我愿终身陪伴相爷!”“如此说来,快快请起。日后我要作了皇上,仍然封你为昭陽正宫。”“多谢陛下!”这就跟真的一样了。萧美娘叩头站起,宇文化及说:“爱妃!玉玺何在?”“在我房中。”“快快取来!”萧美娘将玉玺取来,宇文化及看是真的,就带着萧美娘,捧着玉玺走出寝宫,正遇上宇文成都:“父亲!快走!宫门已被义军打开,再耽一步就走不了啦!”父子二人临走放了一把火,然后溜进地道,跑出了扬州,秦琼等人见杨广已死,就命人斩下昏君的头,拿回去示众,又命人救灭大火。不久有人来报:“业已查明,后花园内有地道,隋朝官员都顺地道逃跑了。”秦琼说了一声:“追!”义军们下到地道拼命追赶。
话分两头。且说隋朝逃走的文官武将,分成了几路。靠山王杨林带着他的太保们和残兵败将数百人,冒烟突火闯出扬州,回头一检点,只剩下了一百余人。老头子拼命打马快跑,离扬州约有五十来里地,才把马带住。回头看看,扬州城内烟火弥漫,不禁咬牙切齿。心想:只要我杨林一旦翻过手来,非报仇雪恨不可。正在这时,忽然战鼓大作,一支人马出现在面前,为首一员大将正是罗成。罗成是奉军师将领,带领一万人马,在扬州城外截击隋军逃将,来到这里,正好遇见杨林。罗成用槍一指:“老匹夫!可知道你家少保在此!”杨林一见罗成,心想:今番我命休矣!他只好假笑道:“来的可是我那义子罗成吗?”“谁是你的义子?我是你的祖宗!今日遇见了我,你休想逃走!”“哎呀!罗成!你千不看,万不看,要看在我和你父曾八拜为交 、结为弟兄的份上,放我逃生去吧!”杨林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罗成啊!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到我府里来,我对你是百般疼爱。如今我已鬓发雪白,又赶上国破家亡,孩子!望你念以往的情分,饶我一条老命吧!”老杨林要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绝不会如此说这番求情的话。任凭他说得可怜,罗成是铁石心肠:“杨林!你现今无路可走了,装出这付熊样给谁看。你过去帮昏君杨广残害天下百姓,与瓦岗义军为敌,在你手下,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如今我岂能饶你。今日两条路任你选择:一条是你自己拔剑自刎;一条是我把你槍挑马下。不过你放心,你死之后,我定买棺盛殓,把你送回老家埋葬。”老杨林一听知道再求也没用,就把虬龙棒一举和罗成战在一处。罗成说:“老匹夫!你还叫我费事吗?”杨林无奈,这才拔出宝剑,横剑自刎。再说宇文化及带着萧妃,抱着金镶玉玺,作着皇帝梦,由他的儿子宇文成都保着,逃出扬州。走了四十多里,看看后边无人追赶,心想:这次逃了出来,找个州县府城一呆,用玉玺一号召,定有人来投,那时天下就是我家的了。正在得意之时,迎面来了一队人马,队前打着一面大旗,上绣:“大唐帝国李。”这是谁呢?再往旗下一看,正是当年的唐国公李渊。李渊怎么来到此地?原来,铜旗阵一破,柴绍即差人飞马报与李渊,请他火速起兵前来扬州,以便夺取玉玺。李渊带着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三个儿子和十万人马,昼夜兼程来到扬州,扎下营寨,把柴绍、李元霸找来一问,说杨广已死,玉玺和萧妃不知落入谁人之手,各反王都在寻找。李渊当即带领人马,来到扬州城外,正好遇见宇文成都。宇文成都说:“唐国公!李渊,当初老王待你不薄!怎么你也反了?”“少说废话,快把玉玺交 出来!”李渊并不知道玉玺在老贼宇文化及手里,这不过是诈问。字文成都一听就急了,双脚踹镫,抡镋就打:“我给你玉玺!”李渊往旁边一躲!“元霸何在?”这时李元霸从后队一马冲来:“孩儿在此!”说着一晃双锤,和宇文成都战在一起。金锤挂凤镋,碰得“叮当”山响。李元霸是生力军,字文成都是败兵之将,又保着他爹,怕宇文化及有失,所以不能得心应手。战到六十余个回合,鎏金镋被李元霸双锤震飞,宇文成都拨马要跑,被李元霸赶上一锤打在后背上,打了个骨断筋折,死于马下。再找老贼宇文化及,却已不见了踪影。原来,宇文成都在前边打仗的时候,宇文化及一看不好,怕儿子不是李元霸的对手,就趁没人注意,领着萧妃,抱着玉玺逃走了,后面只跟着二百来个隋军。李元霸等人找他的时候,他已经跑出去十几里地了。他回头看看,儿子没有跟来,知道凶多吉少,心想,儿子死就死了吧!只要我老命保住,玉玺保住就行。往后看看没有追兵,心说这回能逃出去,我可就是真龙天子了。正想着,忽然旁边树林里一声炮响,冲出一支人马拦住他的去路。这一炮把他吓得一哆嗦,抬头一看,面前站的不是别人,正是程咬金。程咬金也是奉命捉拿隋朝逃将,正好碰见宇文化及。程咬金已经听说宇文化及得了玉玺,带着萧妃逃走的消息,这里遇见,又无人保他,心里非常高兴,一晃大斧子,“老贼还往哪里走?”宇文化及忙喊:“决来保驾!”扭头一看,连跟他来的那二百来人也都溜了。老贼没法,只好抱着玉玺和萧妃从车里爬出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程将军饶命!”程咬金一把从老贼怀里把玉玺抢过去,拧掉小锁,打开盒盖一看:“嗯!是真的。”其实他也不认识玉玺。玉玺上刻有八个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康”。程咬金虽然不认字,但他听别人讲过玉玺的形状和用金子镶了一个角,所以他说是真的。这时字文化及还跪在地上叫“饶命”,程咬金说:“我要饶了你的命,普天下的老百姓就不饶我的命了。”他把大斧子往起一举:“去你的吧!”宇文化及也结束了肮脏的一生。这时萧妃在地上爬到程咬金跟前:“程将军!你饶命。过去的事不怨我,都怨杨广。程将军!你要不嫌弃,我情愿侍候你一辈子!”程咬金说:“萧美娘!你可真是一个婬妇。当初你是杨广的哥哥杨勇的老婆,杨广杀了他哥哥,你又给杨广当老婆,杨广刚死,你又跟了宇文化及,字文化及一死,你又要找我老程。哈哈!可惜我老程不是那种人!”说着话一抬腿:“去你的吧!”把萧妃踢了一溜滚儿:“我不要你的命,你要死在乱军之中,那可怨你命短!滚蛋吧!”那萧妃在乱军之中,遇到了夏明王窦建德,被窦建德收去,软禁在营中。程咬金带着玉玺和宇文化及的脑袋,回营交 令。他进到中军宝帐,只见魏王李密在上边高坐,众将纷纷报功。程咬金腆着大肚子进来:“众位!我向众位道喜!你们看这是什么?”“玉玺!”“你在哪儿得的?”“这回算你头功!”程咬金又把人头一提:“再看这是什么?”“啊呀!老贼宇文化及!”程咬金来到李密座前,把人头往地上一扔,李密命人挂在辕门示众,程咬金又把玉玺往前一递:“魏王千岁!这个东西可是好多人用命换来的,给你吧!”李密双手接过玉玺:“王兄辛苦!这真是得来不易呀!你怎么得到的?”程咬金把情况说了一遍,李密听后忙问:“萧妃现在何处?”“我没要那个贱人,本要杀她,后来一想:杀一个老娘们算个什么英雄,就把她放走了!听说让夏明王窦建德把她收了去。”李密听后,“嗐”了一声,没说什么,脸色却沉了下来,刚才的高兴劲儿一下不见了。他坐了一会儿,玉玺也没有拿,拂袖而去,退回他的军帐。众人不知何故,也不欢而散。程咬金搔搔脑袋,看看桌上的玉玺,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其中必有缘故,于是他抱着玉玺走进李密的军帐里:“我说李密,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高兴?你说实话,别让我老程猜你的心事。”李密看帐内没有别人就说:“程王兄!咱们俩交 情最厚,你过来,我告你。”说着他把自己过去跟萧妃如何好,萧妃对他如何有情意,如今落到别人手里,因而不乐。程咬金说:“那你说该如何办?”“王兄!你看用这玉玺去把萧妃换来如何?”程咬金一听怒了,喊道:“什么?我把你这个酒色之徒宰了吧!”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