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爆朋友圈的《哪吒闹海之魔童降生》本来不想写的,这是一个格局不太大的话题。看到很多人写的,要么不得深意,要么顾左右而言他,无非就是蹭蹭热度。朋友强烈邀请,就提笔写一写吧。
想要弄清楚哪吒的故事,首先要明白,这个故事原来在写什么。最早的哪吒原型出自《封神演义》,这个《封神演义》的故事,历来的评价都不高,立意跟中国的文化不太沾边,属于下九流的文化,没什么值得大写特写的。
原著的哪吒闹海,因为贴近生活,勉强可以解释一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这个《孝经》里的经典语句,哪吒本来就是其母怀孕三年而生,什么意思?折腾了自己母亲三年啊。人们都说“十月怀胎”,母恩似海,十月怀胎都难以报答母亲的恩情,何况哪吒的母亲怀的可是三年呢?可是李靖夫妇没有丝毫怨言,生下哪吒,好生养育,无不体现父母之爱子。但是到这里还没到高潮,高潮是什么呢?
是对“人性本善,还是性本恶”的终极大讨论。你说哪吒善吧?他自己跑到别人领地,搅动龙宫,惹来龙宫下人质问,一时急眼,无缘无故还把东海随从杀了,最后引来东海三太子质问,又把三太子剥皮抽筋,这是多么得性质恶劣啊?中国人历来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把别人家的孩子,别人家父母给的身体发肤,毁了,还死无全尸,这是中国最恶毒的诅咒里面的下场。但是李靖夫妇偏袒儿子,结果龙王大怒。以陈塘关万万百姓性命相要挟,最终逼得哪吒割肉还父,剔骨还母。这本来是一个,哪吒作恶,引动天罚,连累百姓,最后不得不伏法,最终恶有恶报的典型。其实李靖的心理活动才是最重要的:一面是亲生骨肉犯下大错引来天罚,一面是如子的百姓无辜遭殃,这是对李靖夫妇善良的大考验。我们说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但是哪吒割肉还父,剔骨还母,为了百姓,他勉强算是善良,不过说起来能还清父母恩情么?显然不能。这也是后来当太乙真人为了灭纣大业,想要复活哪吒,给哪吒建庙,让他享受香火的时候,李靖却想要把庙砸了。但是哪吒灭纣也是拯救百姓,也是为善。(为什么这部神话下九流?因为历史上的纣王并不是一个暴君,对于尊重历史的中国人,这种带有目的性得歪曲历史也是这个作品不受待见的原因之一。)
于是,不管是哪吒的恶,还是李靖夫妇的善,都代表了终极思考,那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呢?
我想中国人几千年来,这个问题一直在反复追问,代表人物就是,孟子的“性本善”,和荀子的“性本恶”。在这里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太无聊,就像“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无聊。相信有人可以举出无数个例子证明“人性本善”,同时也有人可以举出无数个例子证明“人性本恶”。读祖宗书就可以知道,善恶是同时产生的,就像鸡和蛋是同时产生的。不明白的人多读读《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万物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孩子生来天性纯良,合乎天道,并无善恶之别,当教育孩子知道了善,他们自然就知道了怎么做恶,争论善恶,本来就是背离天道之后的奇伪巧智。但是中国人为什么还要推举“性本善”呢?而且性本善思想还占上风了几千年呢?咱们可以看一下我们的行事习惯。当有人犯错时,我们通常会讲,“人性本善”,孩子虽然犯错了,但是他本性不坏,应该给他改正的机会,如果这个人相信性本善,那么他一定会痛改前非。
如果推崇“性本恶”呢?就像欧洲人和美国人,信奉天主和鸡毒教的那些人,他们说,人一生下来就有原罪,就欠狗大(god)的钱,就要赎罪。因为“性本恶”,所以他们杀了人,抢了别人的东西,他们会去祷告,怎么说呢?“主啊,原谅我吧,原谅我犯的错吧,我有罪,我生来有罪,阿们”。什么意思呢?我本来就有罪,我做的恶只不过顺应了自己的本性,所以主啊,你原谅我也得原谅,不原谅我也得原谅。看到了没有,这是一套自我原谅的逃避型术语。所以他们十字军东征后祷告一下;五胡乱华,祷告一下;抢了印第安人地盘,祷告一下;八国联军侵华,祷告一下…没有什么是祷告一下不能原谅的,如果有,那就再祷告一下。值得提一下,并不是说性本恶的人就永远不会做善事,他们也会做善事,但是那种善事,也是在性本恶的基础上做的。打个比方,性本善得人作恶,就像你心爱的衣服上沾着得一个剩饭粒;而性本恶得人为善,就像一件满身泥的脏衣服上的一片干净的商标牌。
所以现在明白了我们为什么推崇“性本善”了吧?争辩性本善还是性本恶,是没有用的,但是推举性本善能够天然得让百姓亲近善良。那这个《哪吒魔童降生》呢?明显是把中国的“性本善”改成了“性本恶”。不仅哪吒是魔童,所有的百姓都相信他性本恶,那百姓难道不是性本恶?哪吒性本恶了,还不忘做善事,大家都会原谅他。因为君子做了一生君子,但凡做了一件恶事,那么大家都不会原谅他;但是小人,做了一生小人,只要做一件好事,那么大家都会赞美他,原谅他。哪吒就是活脱脱的小人做好事。
《哪吒闹海》,在当年的时代背景下,是有“民意大于天”的寓意和寄托的,哪吒敢于与天斗,最后挥刀自刎,也是为了陈塘关的天下百姓,是舍己为人,天下为公思想得延续。这是让一个本来无聊的辩论小游戏,升级到了“大道为公”的大标签。把一个小人物,重新赋予他新的故事,让他有教育国民的大意义,这无疑是成功的。到如今,《魔童降生》反而让大人物变成了小国寡民,青春期撞上更年期的无聊故事,从神坛拉到了地狱,反而被赞美“贴近生活”。他想贴近生活,他完全可以再造一个“撒尿牛丸”啊,编一个如何滚蛋,药丸的故事啊,为什么要玩儿哪吒这个大Ip呢?颠覆颠覆,颠覆什么呢?如果把汉奸拍成好人,这样的颠覆无疑会引来万众唾骂,事实上很多汉奸影视制作公司们都干过这事,碰过壁,于是有人动起了歪脑筋,不是不能把坏人变好么?那我把好人变坏,把大人变成小人,这样得颠覆有什么可称赞的呢?所以不怪有些人说,他们背后有资本作祟,因为资本生来就是每个毛孔都是带着肮脏的血液,还“生而为魔,那又如何?”还“我命由我不由天”。就这个行为和格局来说,确实太无耻,太下作。
本来《哪吒闹海》是把泥坑里的衣服提出来,洗干净,美美的,让人赏心悦目,而《哪吒闹海之魔童降生》就好比把这件衣服再拿出来,重新按到泥坑里搅两搅,拉出来说“看这泥点子!简直是伟大的艺术品!”这像极了现代西方的艺术,所以说,这影片背后藏的是什么呢?是中国人的“性本恶”的复活?是为资本唱凯歌?是消灭中国文化?是李哪吒的陨落。
完
为捍卫传统文化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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