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虎丘山,沿山道经试剑石向上,右侧紧依岩壁建有一亭,四面石柱,古朴、精致,亭后竹树葳蕤,野花丛生。
这里便是古真娘墓。
真娘(又称为贞娘),本名胡瑞珍。唐安史之乱时南逃苏州,被骗沦落风尘,自尽离世后,书生王荫祥为其建墓。唐宋以来,文人雅客纷至沓来,多有题咏。后随岁月流逝,真娘墓几近湮没。清高宗乾隆十年 (一七四五),陈铁坡在一座祠堂前寻到真娘墓碑的残片,葬碑为坟,重修其墓,覆以小亭,作《重修真娘墓记》。
亭坐东朝西,建于山石上,西置条石栏凳。
四根亭柱分前后镌两联。前一联为“香草美人邻,百代艳名齐小小;茅亭花影宿,一泓清味问憨憨”。后一联刻李祖年集《梦窗词》句:“半丘残日孤云,寒食相思陌上路;西山横黛瞰碧,青门频返月中魂”。
亭内有一石墙,内嵌两块青石碑。一大一小,均镌行楷“古真娘墓”。
大碑高2.19米,宽0.63米,乾隆十年(1745年),海陵陈铁坡(即陈鐄)重建。
小碑高0.78米,宽0.37米,康熙三十三年(1694年),新安心斋居士张潮山来氏重立。
传说,真娘死后葬此,因墓上遍栽花卉,号称花冢。
石亭西下方,可见草书摩崖石刻“香魂”。
相传真娘貌美、善舞、工书、精于棋画,名誉苏州。绅士王荫祥慕真娘之名而扣访,两人颇为相投。王公子求婚于真娘,却遭婉言拒绝。王生求婚无门,重金贿赠鸨母留宿真娘房中。真娘被逼自缢身亡,以死守身。王荫祥悲痛之余,斥资厚葬真娘于虎丘,并于墓上建亭纪念。
时任苏州刺史的白居易为其写了墓志铭。
唐代诗人刘禹锡、白居易、李绅等都曾为之题咏,墓遂与杭州西湖苏小小墓齐名。唐代谭彦良题一绝,最为警世,令后人由是搁笔,诗曰:“武丘山下冢累累,是处松楸尽可悲。何事世人偏重色,真娘墓上独题诗”。
纪念品店丝巾上虎丘塔在鲜花的簇拥下别有风格,笔者也在幻想春天花冢的情景。
关于这些传说与佳话无从考证,但是笔者游览虎丘时,看到墓碑上的“真”字少了一横,这是为何?
据悉,古真娘墓实际是一个衣冠冢,所谓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所以真字少一横,也就增加了玄机。
以下是几首古代名家题的真娘诗:
《真娘墓》
白居易
真娘墓,虎丘道。
不认真娘镜中面,惟见真娘墓头草。
霜摧桃李风折莲,真娘死时犹少年。
脂肤荑手不牢固,世间尤物难留连。
难留连,易销歇。
塞北花,江南雪。
《和乐天题真娘墓》
刘禹锡
薝卜林中黄土堆,罗襦绣带已成灰。
芳魂虽死人不怕,蔓草逢春花自开。
幡盖向风疑舞袖,镜灯临晓似妆台。
吴王娇女坟相近,一片行云应往来。
《和人题真娘墓》
李商隐
虎丘山下剑池边,长遣游人叹逝川。
罥树断丝悲舞席,出云清梵想歌筵。
柳眉空吐效颦叶,榆荚还飞实笑钱。
一自香魂拈不得,只应江上独婵娟。
《真娘墓·武丘山下冢累累》
郑畋
武丘山下冢累累,松柏萧条尽可悲。
何事世人偏重色,真娘墓上独题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