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西(Banshee)是爱尔兰、威尔士和苏格兰传说当中的一种女性精灵,这个名字来源于盖尔语中的“bean“(女人)和”shee“(精灵)。此外,她们还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别称——“报丧女妖”,顾名思义,其工作就是向人报告死讯。一旦遇见了报丧女妖,要么意味着这个人本身大限将至,要么意味着他身边有人即将或已经离开人世。
关于报丧女妖的形象有好几种不同的描述:第一种说她们像年老的妇女,身上披着白色的裹尸布,出现在黑夜或者朦胧的雾色当中,有时候是蜷缩在枯萎的老树底下;第二种则说她们像披着白纱的美丽少女;还有的说法称她们像中年妇女,身上穿的是红色发衣服,或者外形丑陋、獠牙外露、双目猩红。但相同的描述是,她们是女性,而且出现时多半是在哭泣。有人说她们的哭声尖锐刺耳,也有人说她们的哭声平静优美,宛如歌声。不过,不管怎样,在夜黑风高的晚上,突然碰到一个正在哭泣的女人,这景象真是有点恐怖呢。目击报丧女妖的故事数不胜数,其中一个如下:
【报丧女妖】
有一个姓金的老人,曾经是索纳克的家的仆人,有一天他正在厨房门里和另外六个仆人打牌。突然他们看见窗口上出现一张白布半掩着的可怕女人的脸。其他六个人当即就被吓跑了,只剩下老金一个人。他先听到一声哭叫,但不像是从女人的嘴里发出来的,倒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之后,女人也发出了哭声,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悲痛,仿佛至亲的人过世一般。当时,老金的主人——老索纳克正在外地。几天之后,他回到家中就立即死掉了。
在爱尔兰传说中,报丧女妖只为一些特定的名门望族以及和他们有姻亲关系的家族预告死亡。上面所说的索纳克家族便被认为是其中一家,另外一些上榜的家族有:卡瓦奈家族、奥尼尔家族、奥布莱恩家族、奥格拉迪斯家族、奥康诺家族、海尼斯家族、费伊家族、福克斯家族、卡恩斯家族。另一说报丧女妖只为拥有纯正米利西安人血统的家族服务,这些家族的姓氏通常以O’或Mac开头的。奥尼尔、奥布莱恩、奥格拉迪斯和奥康诺正好是以O’开头的家族。
【《伯爵与妖精》中的报丧女妖】
然而,通常认为报丧女妖是达南神族的成员,而达南神族曾经是爱尔兰的统治者,被后来的米利西安人打败,退居仙境。由此说来,报丧女妖应该憎恨拥有米利西安血统的家族才对,怎么会为他们服务呢?这种传说显然恐怕是一些人为了往自己家族脸上贴金而编造的吧。威尔士人就不相信报丧女妖有那么势利眼,认为她们不分贵贱,可能降临到任何一户人家中。
威尔士民间传说中有一个妖怪叫做“安吉尔斯特”,没人见过它的长相,只知道它居住在一棵三千年的紫衫树底下。安吉尔斯特每年的万圣节夜晚会出现在欧兰格纳教堂里,宣布将要死去的人的名字。所以这天夜里,有许多人会聚集在教堂门口倾听看自己有没有不幸“中彩”。从宣告死讯这点来看,安吉尔斯特和报丧女妖的功能是一致的。曾经有个叫做尚·爱普的裁缝喝醉了酒,在朋友们的怂恿下,企图闯进教堂里一窥安吉尔斯特的真容。结果,她才走到门口,就听见安吉尔斯特念道自己的名字,酒都被吓醒了,赶紧跪地求饶。然而,过了没几天,他还是死了。
【报丧女妖】
报丧女妖并不总是单独出现,有时候会有好几个报丧女妖同时出现。这种情况只发生于伟大的人物离世的时候。她们会为死者合唱起哀歌。
报丧女妖的产生包含了以下三方面的因素:
第一,哭丧传统。世界上有许多民族认为:为了表达对死者的思念之情,亲人应该尽全力展示出悲痛之情。《圣经》中曾经多次谈到犹太人在亲人死的时候,撕破衣服,一边哭泣,一边到处奔走。中国人也有哭丧的传统,有些地方对哭的方式还很讲究,要连哭带唱。故而发展出了职业的哭丧者。在爱尔兰和苏格兰同样有哭丧传统。报丧女妖的一部分原型应该就是是哭丧者。
【哭丧】
第二,死亡征兆。古人相信在人死之前,或者人死之后,他周围的人还未知道之前,会出现某种征兆来让人预知。这些征兆包括:看见死者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听见奇异的声音,比较常见的有:人类的哭声,野兽的嚎叫声,敲打门窗的声音;看见不祥的动物或精灵鬼怪出没;其它不祥的征兆:器物被打碎,人突然受伤……报丧女妖的出现以及哭声正属于碰见精灵鬼怪出没和听见奇异的声音。
第三,乌鸦女神摩里岗。报丧女妖的另一部分原型为摩里岗,后者是古代凯尔特传说中的战争女神、毁灭女神,因为她经常以乌鸦的姿态出现(也可以变成其它动物),而得名“乌鸦女神”。除了掌管战争以外,摩里岗还会出现在战场上,向战士预告死亡(属于上面所说的死亡征兆)。根据传说,曾经有一队凯尔特士兵在行军的路上,看见摩里岗站在被血染成红色的湖里,身旁堆满了战死的士兵。摩里岗叫他们好好辨认一下这些尸体,结果他们发现其中好些人都是他们队伍中的人。后来这队士兵果然尽数战死沙场。
【乌鸦女神摩里岗】
《慕瑟尼的库丘林》中曾经写道:库丘林和伙伴曾经在路过一处浅滩时,遇见一个年轻的女孩正在水中一边清洗血衣,一边哭泣。好友提醒库丘林此景正预示着库丘林将死于战场,后来确实应验了。这里的少女便带有从摩里岗向报丧女妖转化的痕迹。在一些传说当中,报丧女妖也会以洗衣的形态出现在人们面前。
有很多人说,看见报丧女妖的时候,千万不能放声歌唱,否则会被她们带往异世界。
参考文献:
凯尔特神话
幻景与信仰:爱尔兰神话故事(二)
Fairy and Folk Tales of the Irish Peasant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