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嫁入唐门的天香女子,徐溪泠和王郅君的境遇可谓云泥,一人位高权重独揽唐门大权,而另一人却最终凄惨自缢。来看今天刀娘给大家讲述唐啸天•徐溪泠这对怨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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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cos
唐门CN:SU
天香CN:潋潋
(设定与cos配图无关)
雾霭云从飞星落,半影相依扇中情。
门派人物
唐啸天•徐溪泠
(1)
王郅君去提亲的时候,徐溪泠立即就答应了。
王郅君问,“你要不要想一想?”
徐溪泠猛摇头。
王郅君道,“唐门和其他地方不一样。那边规矩大得很,过年过节都有专门的礼仪,有大几十号亲戚要认,晨昏要定省早晚要请安,对了,你婆婆还是个公主。”
徐溪泠笑着答,“规矩么,可以学呀。总不见得比剑法和医术还难吧?”
王郅君道,“这倒说不准。你虽不爱练武功,偷懒时师尊却也从来不怎么说你。要是在唐门,做错事可是要打要罚的。”
徐溪泠皱着眉答,“那我就只好努力点,不做错事就不会受罚了吧?”
王郅君道,“你本可以逍遥自由,但真嫁了过去之后,第一要紧就是相夫教子。若没有儿子,他到五十岁就可以纳妾。”
徐溪泠毫无概念地答,“我多生几个……大概或许应该总能生个儿子的吧?”
王郅君叹了口气问她,“你喜欢唐啸天什么?”
徐溪泠快要融化一样答,“唐二公子长得很好看,个子又高高的。”
于是王郅君就做媒把徐溪泠娶回了唐门。
她也不是没有私心——自家师妹,里外也算有个照应。
最紧要是二少爷爱死天香女子,死缠烂打要娶一个。而徐溪泠打探这位少爷又打探得勤快。
王郅君想,这或许也是缘分到了,天作之合吧?
但大婚第二天,王郅君却忙于救火。
徐溪泠委屈成了个洋娃娃,“大师姐,他昨夜喝得烂醉,身上好臭。”
唐啸天就继续喝着还魂酒在抱怨,“大嫂,她武功还没你三成强,也不是什么巾帼英雄!”
看,又高又帅的如意郎君喝得烂醉的时候也是一样会臭。
而你心目中的女神可能跟你想的根本不一样。
王郅君就问,“你们到底圆房了没有?”
徐溪泠和唐啸天异口同声答,“没有。”
王郅君一怒拍案,把唐啸天狠狠骂了一顿。
过了几天,徐溪泠羞羞地来说,觉得二少爷不喝成狗的时候还不错。
而唐啸天则勉勉强强地承认,徐溪泠撒娇任性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这大概是徐溪泠和唐啸天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了。
徐溪泠不用追很多个,第一胎就生了个男孩。唐啸天高兴坏了,跑去找王郅君,“大哥大嫂的长子叫唐岳,我儿子就叫唐峦怎么样?”
旁边的昌娘柔柔提醒,“和三代之前的七叔老爷重讳。”
“那叫唐山!”
“和十五代之前的家主老爷重讳。”
“唐峰!”
“和你哥重讳……”
“哦……那么,唐石?”
“和三少爷重讳。”
“唐秀石?他是抱养的,这也算!”
王郅君清咳一声,“二弟,你说的什么话?”
“好吧。”唐啸天嘟嘟哝哝的,“那叫啥呀,什么字都用光了。”
唐凌峰正在旁边画一扇面,至此方抬起头来道,“蜀山蜀山,叫唐蜀吧。”
“好呀好呀!”唐啸天兴奋地原地跳了一跳,像只兔子。“我这就去跟溪溪说!”
唐凌峰看看王郅君。
“溪溪?”他问。
王郅君无奈,“他们小夫妻之间的情趣,爱怎么叫你管他?”
唐凌峰尝试着开口,“……郅郅?”
王郅君打了个冷战。“不行,我受不了。”
好日子是什么时候到头的呢?
王郅君有时候会想。
徐溪泠有时候也会想。
唐蜀九岁的时候?
那是快要过年的时候,天很冷,冷得徐溪泠生了冻疮。
但她忍着手指的疼痛在绣一个荷包,是要在正月十五的时候呈给公主做礼物的。上面绣了蝴蝶和蝙蝠,还有八个大胖小子,寓意福随蝶至,八子临门。
她赶工赶得太猛,以至于没时间照料儿子。那时候她还有了个女儿,女儿还小,围着她转。以至于等她放下针线时,仍没发现儿子跑了出去。
等发现了也觉得还好,毕竟九岁的孩子了,能读圣贤书能学傀儡技,跑出去了叫回来吃饭就是——她还慢悠悠地披上了大氅,抱了个手炉,才叫上丫鬟一起出门去找唐蜀。
去到花园的时候就看到唐蜀爬在假山顶上。
他最喜欢爬那个假山,每次都能爬得比唐岳和唐林还快。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唐蜀一个人在。假山下的池塘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工匠们把许多破旧的傀儡拉出来摆在冰面上,排队等着修补。唐蜀一个人,和一地的傀儡,形成一幅奇怪的景象。徐溪泠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浮起一丝不安的感觉。
她喊,“蜀儿你快下来。”
唐蜀喊,“我就不下——”
一个来字还没出口。
他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徐溪泠几乎是往儿子的方向飞奔过去。
唐蜀摔到了冰面上,滑出去一段路程,然后狼狈地试图爬起来。
徐溪泠尖声大叫,“你看看你——”
“我没事嘛。娘亲,你别乱叫,万一奶奶或者大伯娘听到了就……”
唐蜀一句话未说完,手摸着后脑勺,忽然软软地倒了下去。
徐溪泠以为唐蜀调皮,在开玩笑,嘴里还叫骂着。
但手触到唐蜀的刹那才慌了神——他浑身软绵绵却又沉甸甸,是真失了知觉。
徐溪泠摸他后脑,摸到一点点血迹,吓得即时哭起来。还是丫鬟劝她,“快去找玄迟大师呀。”
玄迟给唐蜀看了。
一根联接傀儡关节的细钉刺入了唐蜀的后脑。
刺入的位置很凶险,玄迟费了很多功夫才保住了孩子的命。
但——
“他的智慧怕是不会再增长了……寿命的话……我可保他十年,十年之后就要看造化了。”
唐蜀有没有造化徐溪泠不知道。
但王郅君知道,徐溪泠没有什么造化。
唐啸天赶来,直接一巴掌把徐溪泠打倒在地,然后写了休书。
永嘉公主召了王郅君去说话,到婆婆那里,就看到一群老妪在。
她们都是唐郢的长辈或是平辈,唐门有事要开祠堂的话都是她们坐镇。
永嘉公主常年身体不好,柔弱忧郁地躺在榻上。
就听旁边的老妪说,“休妻之事不地道,咱们不会做。再者天儿媳妇她还年轻,以后还能生。”
王郅君略觉安慰。
就听旁边的旁边的老妪说,“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次定要动家法,惩前毖后才是。”
王郅君茫然道,“惩戒谁?徐师妹吗?”
“不然呢?”第一个老妪说,“她未能尽到照管孩子的责任。不罚她,罚谁?”
“但她是蜀儿的母亲,蜀儿出了事,最难过的本就是她啊?”
“蜀儿是我唐家的男丁,她没能照管好就是她的过失。”第二个老妪谄媚地贴着永嘉公主,“若不惩戒,以后家里那么多房大小媳妇,个个惫懒,怎么管教?”
王郅君看着公主。
公主想说什么,又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
几个侍女忙过来端水的端水,捧帕的捧帕。
老妪道,“你要气死你婆婆么?”
另一个老妪道,“峰儿媳妇,你跟她是同门,若你难做的话就告病几日,府中的事务,我们几个老家伙也可以代劳。”
王郅君心内如冰。
她咬牙笑答,“何敢叫吉太夫人、曲二奶奶、傲三奶奶、娅姑奶奶费心,为人子媳的自该为长辈分忧。此事交给媳妇办妥便是。”
永嘉公主终于咳嗽稍安。
她轻轻伸手,拉着王郅君。
“峰儿媳妇……”公主的声线幼弱,“这么大的家,这么多的人……就……做做样子罢。莫要为难你师妹。”
王郅君垂首答,“媳妇晓得的。”
王郅君走出那个地方,伸手扶着回廊上的柱子,歇了片刻。
她离开时,那柱上有深深一个手印。
然后她去找徐溪泠。
徐溪泠的眼睛红肿,神情麻木。
王郅君问她,“你要去受罚,还是拿着休书回天香?”
徐溪泠抓住王郅君的手,“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都这个样子?唐啸天打我,骂我贱人,说我没有看好蜀儿。现在师姐你也是。看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事吗?蜀儿出了事我不难过吗?为什么这样对我?”
王郅君点点头,又摇摇头,“师妹,你若选择回天香,我替你准备行装。一定让你舒舒服服,不受欺负的回去。”
“回……去?”徐溪泠空洞地笑起来,“蜀儿留给我丈夫,把寒儿给我带走,行不行?”
“不行。”王郅君道,“唐蜀也好,唐寒也好,他们都姓唐,你带不走。”
“为什么?为什么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不是我的,是别人的?这是什么道理,师姐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们不讲道理?为什么你也不讲道理?”
“师妹……身为女人,嫁到这里,这就是道理。”王郅君抓住徐溪泠脉门,为她度气,镇定神魂。“我都关照好了,只是做做样子。你舍不得儿女,就舍得一下自己吧。忍一忍……就过去了。”
那天传家法,徐溪泠身边的丫鬟和嬷嬷伤死者数人。
徐溪泠没受重伤,但她大概有一两个月的时间都不肯看到王郅君。
一看见师姐来,她就会哭着躲避起来。
唐啸天气消了之后来看妻子。
她矮矮的,小小的,成亲十年还瘦弱得像个少女。
“大嫂劝过我了。”他坐下来,伸手紧紧搂住不安的徐溪泠。“我们……再要一个孩子罢。”
(2)
唐啸天想再要个儿子。
徐溪泠去巴蜀小小的姻缘庙里求签,求了很多次,签文次次都说是男孩。
她每次把签文带回来给唐啸天看,唐啸天很开心。
结果生了以后是个女儿。
——唐啸天摔门走了。
王郅君推门来。
她抱起刚出生的小娃娃,哄了半日。
头上戴着特制的防风帽子的唐蜀,和唯唯诺诺瘦瘦小小的唐寒,跟着她进来。
唐寒叫着,“大伯娘,大伯娘,看看,看看呀——”
徐溪泠不知为何一阵反胃。
王郅君恍然不觉,抱着孩子转来问她。
“师妹,有名字了么?”
“还没有。”
“我好想听二弟说,想叫唐雅?”
——是唐崖,山崖的崖。
徐溪泠淡淡笑,“好呀,就叫唐雅。”
“唐雅,真好听。看,这是你们妹妹,乖不乖?” 王郅君蹲下来,把小宝宝给她哥哥姐姐去看。唐寒怯怯地伸手,想去碰触唐雅的脸蛋,却又不敢。
这时候小小的唐蓝跑进来。
“妹妹在哪?妹妹在哪儿呀?”
她身后四个侍女和嬷嬷,一面叫着“大小姐您慢些”,一面提着她银蓝色的小披风追进来。
唐蜀和唐寒极其自然地让开。
唐蓝大喇喇地趴在母亲膝上,坦荡荡地低头亲了亲妹妹,“好可爱。”
“她叫唐雅。”王郅君温柔地解释。
“……雅雅。”唐蓝发明了新的名字,“雅雅。我的新妹妹。”
那边唐蜀嗫嚅着道,“雅雅是我妹妹,不是你妹妹。”
“就是我妹妹。”唐蓝一扬眉,“我喜欢她。”
唐蜀道,“你……你喜欢就是你的?”
唐蓝咯咯笑起来,“那当然。”
一旁的婢女忍不住掩口笑起来,“蜀少爷,难得大小姐喜欢雅雅小姐,这是雅雅小姐的福分。”
唐蜀还想说什么,懂事的唐寒拉了拉他。
王郅君觉得不妥,刚想说什么,就听徐溪泠长长地,幽幽地叹了一声。
“——我们母女以后在唐门的日子,都要仰仗着师姐了。”
她说。
那之后不久,王郅君偶然机会,知道唐啸天在外面有了女人。
她去斥责他,“从前你答应我什么?”
唐啸天醉醺醺道,“大嫂,这事怪不了我。你知道么,你师妹……我一伸手,她就摆出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这叫我怎么下手?我是人,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她不让我碰,我还不能要别人了?”
王郅君道,“师妹愧疚未能得男,心中郁结。但你们都还年轻,可以再试一次。”
“愧疚?”唐啸天冷笑起来,“她能懂得愧疚就好了!她在想什么我很明白,她怨我,恨我,怪我,她讨厌我。你说我堂堂唐二公子,一辈子何曾被哪个女人讨厌过?”
“你们好好聊聊,自能开解心结——”
“屁!当年我嫌她不够巾帼英雄,是你劝我说,小鸟依人有小鸟依人的好。如今呢?一个女子该有的贤良淑德,她有哪一条?她本事没有,架子比我公主娘亲还大!我真后悔娶了她!”
王郅君给了唐啸天一个耳光。
唐啸天愣了半日。
“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从此不管。但我要你知道——女子的贤良淑德,乃是男子用呵护珍惜来换的,不是该你们、欠你们的!”
王郅君拂袖而去。
没过几日,唐门就起了大变故。
等一切变故尘埃落定时,王郅君成了真正的唐门女主人。
照着礼仪,唐凌峰接掌家主之位的典礼的同时,家中的女人和孩子们也要拜过主母。什么吉太夫人,曲二奶奶,傲三奶奶,娅姑奶奶之类的,统统不得不屈膝于王郅君的身前。
自然也包括徐溪泠。
她带着一个女儿,怀里抱着一个女儿,向着昔日的师姐盈盈下拜。
唐蓝站在众人边上。
众人都刚出热孝,穿得素净。唐蜀唐寒们一水儿都是族学里统一的衣裳,只有唐蓝一身蓝白的小袄,银蓝的披风滚着白貂毛的边。
她不耐烦地四处张望,直到王郅君呵斥她,“蓝儿,你做什么呢?再不安分,小心我请家法揍你。”
唐蓝扬眉,银铃般地反驳,“我在找公主奶奶。公主奶奶答应我,待等我练成三叶莲华这一招时就给我买糖葫芦吃。我昨儿熬了个夜,已经练会了。公主奶奶在哪儿呢?”
座上一片悲泣。
吉太夫人擦着泪道,“好姑娘,不愧是我唐门的大小姐,满是孝心。”
曲二奶奶道,“也只有大小姐,能这么幼小的年纪,就练会那么难的一招。”
唐岳回身,在六岁的妹妹面前单膝跪下,轻抚着唐蓝的面颊。
“蓝儿,公主奶奶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但她……她和爷爷一起去天上做仙人了。她不会回来了。”
“不会……回来了?”唐蓝瞪大眼睛。
唐蓝从小在永嘉公主房中长大,与公主奶奶最有感情。
永嘉自缢时她首先闯入,亲眼所见,惊阙过去。被王郅君以金针刺喉之术救醒后大病一场,病好之后,竟有些懵懂起来。
这时候唐寒竟小声说了一句。
“蓝儿姐姐傻了,和蜀哥哥一样了。”
众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众人亦都被这句话炸得愣住。
唐岳和唐林俱都看向唐寒,脸含怒气。而唐林更带些不忍,看了一眼唐蜀。
唐蜀垂头站着,似是什么也听不懂的样子。
唐寒知道自己说错话,下意识地往徐溪泠身边靠了一靠,又被徐溪泠嫌恶地推开。
徐溪泠身边的仆妇抱着不满周岁的唐雅,似是被场中气氛所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把雅雅抱出去。”王郅君淡淡道。
徐溪泠盯着王郅君的眼睛。
王郅君亦看著她,不再逃避。
“寒小姐平日里是谁在教养?”她不怒自威地问话。
两名仆妇站了出列。
“全数撵走。”王郅君冷冷道,“从明日起,唐寒搬到我房中住。”
“你说什么?”徐溪泠尖利地质问,“你要寒儿?”
“你要照顾蜀儿和雅雅,分身无暇。我替你尽教养之责,有问题么?”
“你的意思是我不懂得教养,不配做母亲咯?当年蜀儿出事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王郅君。”徐溪泠带着些快意直呼师姐的全名,“你要我的命可以,要我女儿,做梦!”
座上众人都被她们师姐妹之间如仇人一般的对话惊到。
“都散了。”王郅君拂袖。“岳儿,带众人去族学——”
“你要掩人耳目?你不敢当着孩子和我对质?”徐溪泠仍在歇斯底里之中。
王郅君反手弹指,封了她的哑穴。
“不好好学武功,吵架都吵不过别人,看到了么?”她对众儿女说。
唐蓝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一切。
唐岳伸手拉她,“蓝儿,走。”
“我没有变傻。”唐蓝不肯走,“我只是不舍得公主奶奶……我很想她回来……寒妹妹,我没有变傻。你不要这么说我,也不要这么说蜀哥哥。”
唐岳紧紧揽着唐蓝,唐林轻轻摸了摸唐蓝的头。
唐寒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人家兄妹。
她忽然跑过去,跪倒在王郅君的身前。
“寒儿愿意搬到大伯娘房里住。”她脆生生道,回头用厌恶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母亲。
那是令得徐溪泠心死的一眼。
(3)
唐啸天和徐溪泠常常吵架。
他们吵着吵着,老了。
唐啸天在抱怨,“我要管灵玉的事,大哥偏生护着他。我要把唐翔那小畜生赶出唐门,唐岳竟护着他还顶撞我这个叔叔。我觉得小石头没资格当攻玉房的房主,大嫂却力顶他上位。我真不明白,他们到底当我是什么?”
“他们一个是门主,一个是未来门主,一个是门主夫人。都是你的主人主母,你以为你是什么?”徐溪泠语气带着快意的嘲讽。
“我是唐门毒王!”
“得了吧,唐门弟子不许用毒。”徐溪泠笑笑,“你啊,是个笑话。”
“贱人你说什么?”唐啸天火气上来,挥手就摔了一个花瓶。
徐溪泠被飞起的碎片划到手。
她不哭也不说什么,淡淡地去找药箱给自己上药。
唐啸天摔门而去,到烟花女子那里去找一点虚无的安慰。
这是第几十次,第几百次,或者第几千次?
有时候俩夫妻会在一起抱怨。
“王郅君算个什么东西?养出这么个女儿,丢人现眼。”唐啸天骂道。“还搭上了咱们的女儿,要替她去那么远的地方和亲。”
“寒儿自己要跟她的。她大概只遗憾,自己为什么不是王郅君的亲生女儿。”
“都是你的错。谁想要你这么个母亲?你怎么不找面镜子找找?”
“哈哈哈,谁又想要你这么个没用的父亲?什么唐二公子……你哥哥是龙,你是虫,地上爬的虫,又能生出什么样的好子女?”
于是唐啸天又摔了一个花瓶,夺门而去。
有时候是徐溪泠在抱怨。
“这个月又要遣走我们房里两个侍女。谁来做针线活?谁来洗衣裳?那天新来的小丫鬟去厨房说要个夜宵,说错了四次!你们唐门又不许浪费食物,你知道那天我吃到干呕吗?你去跟你哥哥说说,让他把天一房的人调到我们家里来用,反正天一房就是个名存实亡,留着也是没用,要他干嘛?……”
唐啸天吼出来,“你个贱人,絮絮叨叨,有完没完?”
徐溪泠冷笑,“我絮絮叨叨?我絮絮叨叨还不是因为你没本事?”
于是唐啸天又摔了一个花瓶。
唐啸天每次走后,徐溪泠就搂着唐雅,哭。
她说,“你将来千万不要嫁一个你爹爹这样的男人。”
唐雅说,“母亲,你放心便是。我将来谁也不嫁。”
徐溪泠反手一个耳光打她,“你说什么?你要学唐蓝那个孽种吗?你是不是要丢尽我的脸?”
唐雅捂着脸,什么也不说。
徐溪泠和唐啸天把日子过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唐蜀快死的时候,唐啸天强硬买来贫女与他成婚圆房,留下了一对双胞胎的孙儿,唐青铃和唐青衫。唐啸天和徐溪泠把双生儿抱回自己房中抚养。
这是他们全部的希望,乃至于远方唐寒的死讯传来,王郅君邀徐溪泠去神威,徐溪泠断然拒绝。
“我要照顾两个小的。”徐溪泠道,“师姐,婚丧大事是你的,孙儿孙女是我的。”
王郅君也不勉强,带着唐岳去了神威。
又是各种各样的事情。
一直到,一直到有一天,徐溪泠忽然有种感觉——自己赢了。
王郅君的丈夫死了。
自己的丈夫还活着。
她骄傲地看看唐啸天。
然后低头俯视那个丧偶的女人。
“今日喝酒,遇到个人骂我。”唐啸天回来给徐溪泠说笑话听,“他说,老唐啊,你有女儿吗?你有女儿可一定要嫁长子,嫁嫡系。要不然的话,一代之后,就是叔叔。两代之后,就是亲戚。三代之后,你就是一条狗,按照命令行动来换口吃的,做的好就赏,做的不好就罚。”
徐溪泠笑起来,“这笑话可真有意思。可不是么?你现在得管你侄子下跪了。”
唐啸天面色一变。
他说,“老太婆,我若出手争一争这门主之位,你道也同不同意?”
徐溪泠道,“你若争到了,将来咱们家青衫就是门主。唐青枫和唐青容都得听他的。”
唐啸天问,“我若争不到呢?”
徐溪泠平静答,“你若争不到,我就把孙儿孙女送走,陪你一起死便是。”
唐啸天问,“我这么多年这样对你,你肯为我死?”
徐溪泠道,“我这么多年这样对你,你却也没有真在外面弄个儿子女儿出来。”
唐啸天叹了口气,“你记不记得我以前叫你溪溪的日子。”
徐溪泠道,“我都忘了。”
唐啸天想了许久。
他看了看徐溪泠。
天香女子,生儿育女,一生操劳,色衰而形枯。
“你如今倒有些巾帼英雄的样子了。”他说。
若是当初好好相对,会不会就不会沦落至此。
唐啸天不知道。
但他决心拼一拼。
“老太婆,等你做了门主夫人,高高在上的时候,你会怎么对王郅君?”唐啸天问。
“把她赶出去。”徐溪泠道。
“赶出去?以她的武功手腕,离了唐门也不一定过得不好。”
“归根结底,她对我们也没有什么不好。”徐溪泠很公道地说,“我只是不想见到她而已。一天也不想,一个时辰也不想,一刻钟也不想。”
——后来听到唐啸天事败的消息时,徐溪泠毅然决然地自缢了。
她把唐青铃送去天香,托付给师尊。她把唐青衫送去神威,托付给韩学信。
师尊和女婿,他们都是好人。
不会嫉妒,不会任性,不会小心眼,不会含悲忍屈,不会用家法打她的孩子们,不会让他们在岁月里受那么多的伤,成为一个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人。
然后她踩上凳子,把头套进绳索里。
真是没面子啊,毕竟也是学过武功的天香女子,竟选择了市井妇人般的死法。
想当年师尊说什么来着?
天香女子,只可敬慕,不可轻侮。
是我自己轻侮了我自己。
徐溪泠踢翻凳子。
“你要杀要剐随意。”唐啸天被王郅君死死制住,“跟我老婆无关,你不要为难她。”
王郅君怀中,唐林面色如纸。
“该谁做的,就是谁做的。该谁负责的,就是谁负责。”
“我一个人做的,我一个人负责。”唐啸天回手,扇骨刺进自己胸口。“我愿自戕,你放过我老婆。”
“我为何要为难你老婆?”王郅君一脚踢翻他手中扇骨。“来人,将他押入碎星楼——”
“你答应的。你答应我的!”唐啸天被拉走,口中反复叫道,“大嫂,是你把她嫁给我的。是你的错,一定莫为难她!”
唐啸天在碎星楼,十年。
十年中,王郅君严令众人,不得告知徐溪泠之死讯。
唐门男女,不知为何,俱都偏执重情。
若知晓徐溪泠自缢,唐啸天又能有多少日子好活?
但……孤独囚在碎星楼里的唐啸天,一日复一日地活着,却又值得吗?
王郅君忆起那日天香谷中那个少年。
“大嫂,你们天香谷……原来不止你一个人是仙女?原来个个都是仙女!”十九岁的唐啸天,个子高高的,长得风流俊秀,一把扇子在指尖摇转。
他翻身长拜在王郅君面前。“大嫂,你替我娶一个天香女子吧。我一定好好呵护于她,生便同欢,死亦同穴,一生一世,绝不相负!”
唐啸天听到窸窣声响转头。
树荫下,徐溪泠掩口而笑,转身跑走。
——那一日,桃花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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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官方设定资料之三(门派人物——唐凌峰、王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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