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是明朝著名的权臣,江西人,老年拜相,曾权倾朝野。历史评价严嵩是个奸臣,《明史》将其列为明代六大奸臣之一,称其"惟一意媚上,窃权罔利"。民间通过文艺作品和历史典籍的传播,尤其是戏曲的影响,严嵩不折不扣的大奸臣的形象早已深入了人心。
人的一生,是有其活动转变的轨迹的,我们先来看看严嵩的一生经历,再来评判严嵩的是非功过。
年轻时候的严嵩是个正直有才的人。1505年严嵩以会试考中二甲进士致仕,他被改翰林院庶吉士,授翰林院编修,当时就展现了其不同于常人的才华,包括阁臣李东阳在内的不少士大夫都“咸伟其才”。后来刘瑾执政期间,受焦芳的挑唆, 对南方士大夫采取排斥的方针,特别提出“毋得滥用江西人”,严嵩辞职, 回到分宜县境内的钤山隐居读书,在那里过着平静而又清贫的生活,有十年左右。他的诗“一官系籍逢多病,数口携家食旧贫”,“近知理俗事,学种南山田”是他那时生活的写照。据说李梦阳曾到钤山拜访他,赠诗说 “问奇颇类扬雄宅,醒酒真轻李相庄”, 严嵩和诗“地僻柴门堪系马,家贫蕉叶可供书。莺花对酒三春暮,风雅闻音百代余”。
1516年,严嵩被武宗召回朝廷。复官之初,严嵩对朝政多持批评,他多次在文章中提到,“正德间,天下所疾苦莫如逆竖妖僧”。武宗运楠木北上,他写道:“今湖南运殿材巨楠数千株,联筏曳旗,蔽流而上。楠最硬者围丈余,长可五十尺,诚天地间奇声。然此木一株,山伐陆挽水运至此,费数百金矣。”此时的严嵩还保持着一颗愤青之心。
1521年,世宗即位几个月之后,严嵩升南京翰林院侍读,署掌院事。
1525年,严嵩升国子监祭酒,又由南京回到北京。
人家都说官场是个酱水缸,从南京到北京,人们在严嵩的身上发现了一个变化,那就是他将利禄看得重了,他挂在嘴边的就是“禄不逮养,学未有成”之类的话,也就是从他任祭酒时就有很多人不断地说他不清白了。
1528年,严嵩以礼部右侍郎的职务步入上层官僚的行列。这一年,他被世宗派往湖广安陆(今湖北钟祥)监立显陵碑石。还朝后,严嵩上了两道奏疏。一道奏疏叙述了河南灾区的情况,另一道奏疏叙述了途中所见祥瑞,提出撰文立石以记之。一呈祥瑞、一报灾异,反映了严嵩既有阿谀圣上的一面,又有关心民情的一面。两篇奏疏都收到了好的结果。 对于前一疏,世宗批道:“这地方既灾伤重大,将该年勘过有收分数起运钱粮暂且停止,待次年收成之后带征,其余灾轻地方照例征解。”对于后一事,世宗批道:“今嵩言出自忠赤,诚不可泯。依拟撰文为纪,立石垂后。”进献符瑞,是世宗所乐于接受的,救灾安民,是当年的世宗所关心的。可以说,这一次外差,使严嵩得到世宗的欣赏。
后来的几年里,严嵩先后改任户部、吏部侍郎。
1532年,升南京礼部尚书,两年后改南京吏部尚书。
1536年,严嵩赴京朝觐考察,被世宗留下,任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由于世宗对议礼的重视,礼部尚书在部院大臣中地位尤其显赫,往往成为进入内阁的阶梯。严嵩和世宗的接触开始频繁起来。据他后来回忆说,当时世宗忙于同辅臣及礼部尚书等制定礼乐,有时一日召见两三次,有时至夜分始退。他住在城西约四里,乘车驱隶弗及,往往是单骑疾驰。
1538年,有人上疏请献皇帝庙号称宗,以入太庙。朝中诸多大臣,包括严嵩在内,都想阻止这一行为。为此惹怒了世宗,世宗写了一篇《明堂或问》,严厉质问群臣。严嵩屈服了,他尽改前说,并且“条划礼仪甚备”。
献皇帝入庙称宗之争,是大礼议的尾声。严嵩在这件事上碰到了小小挫折,但是他却学会了如何应付性情多变无常的世宗。
严嵩的勤勉,再加上温顺,使他很快就博得了世宗的好感,他开始不时地召见严嵩。当时不时得到召见的官僚还有武定侯郭勋、成国公朱希忠、驸马都尉崔元、阁臣夏言和顾鼎臣,这些都是世宗的近臣,从此严嵩作为世宗亲信的地位被确定下来。
1542年,首辅夏言革职闲住,严嵩加少保、太子太保、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入阁,仍掌礼部事。这是他经历第一场重大斗争所取得的结果。
夏言入进士时,严嵩曾为同考官,两人有师生情义。夏言倡导议礼,他建议立南、北二郊,实行天地分祀,得到世宗的赏识,一年中,由正七品的都给事中升至正二品的礼部尚书。所以说他比严嵩早发达。夏言入阁以后,推举严嵩任礼部尚书。因有引荐之恩,夏言对严嵩傲慢无礼,把他视作门客,两人关系迅速恶化。这一年,夏言因拒服道冠法服等事,招致世宗不满。严嵩适时地利用世宗的不满,攻击夏言,促使了世宗下决心除去夏言。
1544年,首辅翟銮犯事被削籍,严嵩成为首辅,先后加太子太傅兼吏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少傅、太子太师、少师,成为文臣中职位最高的。但是严嵩感觉到他的地位并不巩固。
严嵩感觉的威胁仍然来自夏言。世宗曾几次表露出对夏言的眷恋之情。严嵩闻知此事,为迎圣意,他主动提出,“故辅臣夏言可诏用”。夏言再次成为首辅后,和先前一样不以同列看严嵩。凡有批答,他独自拟稿。只要是他憎恶的或是与严嵩走的亲近的官僚,他一概逐斥。严嵩看在眼里,恨在心里,然而夏言有世宗罩着,他噤不敢言。
这一段时期,严嵩对世宗一直保持谦恭的态度,他一切小心谨慎,不让世宗感到他在独执朝政。生活细节上,他也颇为留意,不让外人抓住把柄。严嵩像一直老狐狸一样韬光养晦,他在等到着机会。
1548年,时机终于来了,严嵩利用"复套"事件,同时又利用掌管锦衣卫的都督陆炳与夏言的矛盾,总兵官仇鸾与曾铣的矛盾,联合陆、仇二人,确立夏言与曾铣交结为奸的罪名,把他们置于死地。
夏言死,严嵩与仇鸾的矛盾开始激化。曾铣被杀,仇鸾得到世宗的信任,他不甘心为严嵩掣肘。就上密疏揭发严嵩与严世蕃所行事,引起世宗的重视。严嵩受到冷淡,大臣入值,他有四次不曾被宣召,随同其他阁臣入西苑时,也被卫士拦阻。后来陆炳告发仇鸾的不轨行为,仇鸾忧惧而死,世宗和严嵩之间的芥蒂才消除。
就这样严嵩相继除去了政敌夏言、仇鸾,朝中一时无与匹敌。但严嵩也深知世宗对大臣的猜忌心理,为了保住权位,他开始清除异己,对所有弹劾他的官僚都施以残酷的打击,轻者去之,重者致死。沈鍊和杨继盛的死就是突出的例子。
沈鍊任锦衣卫,为人刚直,嫉恶如仇,他看不惯严嵩的做法,曾经罗列严嵩十条罪状上疏世宗。主要指责严嵩“要贿鬻官,沽恩结客”“妒贤嫉能”“阴制谏官”“擅宠害政”。严嵩由此大恨,诬陷沈鍊,沈鍊被世宗谪发至塞外保安。沈鍊在塞外以詈骂严嵩父子为常,嵩闻之大恨,后以白莲教徒之名诬陷沈鍊,沈鍊被兵部被杀。
杨继盛任兵部武选司郎中。他上疏论严嵩十罪、五奸。把世宗最头疼的北边安危与严嵩联系在一起,又把世宗最相信的天象说与严嵩联系在一起。奏疏十罪五奸的内容主要仍是贪贿纳奸,结党营私,打击异己。这些都是世宗的大忌,但是他的上疏结尾处却有不当之言“愿陛下听臣之言,察嵩之奸,或召问裕、景二王,或询诸阁臣,重则置宪,轻则勒致仕。”犯了世宗的大忌。世宗听信的是道家者言,根本不愿见二王,还有藩王不当过问政事,询问二王是何用意?所以说世宗看后大怒,严嵩就利用这一点反诬陷杨继盛,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杀了杨继盛。
杨继盛死后,深谙官场规则的严嵩开始了他揽权活动,在他的周围聚集了很多他的追随者。他一方面培植自己的势力,广结党徒,另外想方设法加重自己说话议事的分量,形成了朝中世宗对他的倚重。
严嵩虽然弄权专朝,但是对于民间的疾苦却很上心。他关注的重点是灾情和赈灾事务。
济南直隶受灾,吴鹏奉旨赈灾,严嵩起草的敕书写道:“命尔前去会同彼处抚按官及营田都御史,督同该府州县官,将被灾人户查审以完,计口给赈,如前项银米不敷,即查各府州县预备仓粮,及在库无碍银两相兼支用,分投给散,务使贫民各沾实惠,毋致里书人等侵留作弊。”
1553年,严嵩与世宗讨论赈济问题,还说:“请以太仓米数万石平价发粜,或可稍纾日前之急。其山东、河南等处当多发临、德二仓米给赈。”“发米出粜,虽米价稍平,但四处饥民有身无一钱者,未免仍坐毙道路。请于十万石内以八万石出粜,济在京军民,二万石敕户部委官运赴城门外各厂,每早召集饥民,人给一升,庶得并沾实惠。”
1545年,分宜等县旱荒,民众乏食,严嵩还将世宗所赐银二千余两买稻谷五千余石陆续赈济饥民。严嵩说,这样做是为了“以广圣泽”,或者说,是为了维护明朝的稳定。
严嵩还非常重视边境民族关系。
北边的民族关系,让世宗最感棘手。严嵩一贯主张不可轻战,他对北边形势的认识从来是不乐观的。所以说严嵩又一再告诫主持战事的兵部尚书丁汝夔不要轻战。
1542的八月,严嵩刚刚入阁不久,在与世宗谈论边事的时候他曾这样说过:“臣以为虏寇不足患,惟中国久安,武备久弛,将领非人,兵力单弱,粮饷缺乏,边围空虚而民不见征,法令不严而将帅不肯用命,功过不明而上下相为欺蔽,使虏得以窥我虚实,此深可患者也。”疏论中对“择大将”、“募壮勇”、“足粮饷”、“严法令”、“信赏罚”等问题均有精采的论述,最后归结为:“此数者,人皆知之,皆能言之,而未见诸实行者,无乃未得其人欤?诚得人,以视国如家为心,以之择将必无私举,以之募兵必得实用,以之处粮必无空乏,以之定赏罚必无轻纵。”世宗读后连连称叹,说它是“探本穷源”之论。尽管言之壮烈,严嵩的基本主张却是守险。
1549年,严嵩再次与世宗讨论北边形势,他的守险主张更加明确。世宗问:“北虏累年入犯,我皇高祖考岁一驱逐,今如遵举一行,可欤?”严嵩无关痛痒地颂扬了世宗“圣谟弘远”一番,然后说:“今时非前比,只严督将臣守御,自可无事。巡驱之典似不必尽同于昔也。”出于守险的需要,严嵩对边墙十分重视。
1557年,鞑靼一部逼近永平、迁安等处。严嵩提出:“须将各口原修未竟边墙,作速修补坚固”,“须严敕督抚官遍阅已修者,增坚未修者,作速修完,务在实行。”
对于粮饷,严嵩也很关心。
1558,大同地区丰收。严嵩说:“近闻大同颇熟,银一两可得米九斗。臣等伏念此时发银该镇,令趁时籴买,备半年饷。用一倍,可得三、四倍之利。”“若延至来春二、三月时,米价腾贵,银二两才可得米一石耳。
对于倭寇问题,严嵩也发表过不少见解。
严嵩的见解有两点值得注意。一是对倭寇成份的看法,他说:“倭寇之起,因闽浙人下海通番得利,聚徒众盛,遂起狂谋。去岁只在沿海侵犯,今则各地深入。据报,真倭数不满千,皆系漳温近海贼徒结伙导引,一如北虏我逆之导也。”这也是当时相当一部分士大夫的看法。二是扩大统帅的权限。他认为,数年来东南战事不利,“皆本之铨曹及督抚诸司怀欺不忠,号令不一,寡谋失律之所致”。他起草的给总督胡宗宪的敕谕中宣布:“其在军门及行军之际不用命者,武职自参(将)、游(击)、都指挥以下,许以军法从事;副总兵先取死罪招由,令其戴罪杀贼;文官四品以上指实参究,五品以下径自拿问。”
抗倭英雄胡宗宪平定倭寇海盗立了大功,这和严嵩的信赖和扶植是分不开的。
此外,严嵩在建储问题上的表现更是值得官僚们的称赞。
1553年,太子还没确立,世宗安排裕王朱载垕(即后来的穆宗)、景王朱载圳的婚事,诏于各府举行婚礼。严嵩首先表示不同意。他说这虽是先年亲王旧例,“但臣等思得府第浅窄,出府未免与外人易于相接,在亲王则可。今日事体不同,臣等再三计之,实有未安”。他认为可以“俱留在内成婚,亦于保护为便”。世宗不客气地问:“出府之不可,是害及二王,是害及朕,卿等明说来。”严嵩回答:“储贰名分未正,而又出居于外,虽应得者亦怀危疑。府第连接,仅隔一墙。从人众多,情各为主,易生嫌隙。此在二王不可不虑者也。先朝有太后在上,有中官、东宫,体势增重,主上尊安。今列后不在,至亲惟有二王,却俱出外,此在圣躬不可不虑者也。”一年以后,严嵩又进言:“自古帝王莫不以豫建太子为首务。臣叩奏密对,屡以为请,圣衷渊邃,久未施行。中外臣民引颈颙望,谓此大事,置而不讲,臣等何以辞其责!请及开岁之首则告举行。”这是严嵩最能直言,也是世宗最不肯接受的一件事。世宗甚至说此论“恐非安上敬君之道”,再有复请者,必“重加以刑”。
史家对此事的评价却颇为公允。对严嵩素无好感的官僚徐学谟说:“嵩此论既虑二王在外易生嫌隙,又虑二王在外主势甚孤。此外臣所不敢言者,嵩以恃上知遇,故为是危言耳。不可以人废言也。”
严嵩顶峰时期权势前无古人。他在位时,“江右士大夫往往号之为父。其后,外省亦稍稍有效之者”。当时的官僚可以说是对他非常地敬畏。
但是人的权利到一定时候,私欲就会膨胀,严嵩也是如此。他有儿子叫严世蕃,严嵩对其就特别的宠爱和放纵。严世蕃为人奸猾机灵,一副富家公子形象,但是眇一目。他不是经过科举走上仕途,而是借他父亲的光,先入国子监读书,后做官,累迁至尚宝司少卿和工部左侍郎 。为了培养严世蕃,严嵩可是煞费苦心。严嵩1548年再入首辅时,已经年近 七旬,年迈体衰,精力早就不济了,这时候有什么事,他就把严世蕃顶在前面,他的口头禅是"等我与东楼小儿计议后再定",有时甚至私下让世蕃直接入值,代其票拟。后来, 严嵩干脆就将政务都交给其子,世蕃一时"权倾天下"。严世蕃贪婪成性,利用各种手段大肆搜刮,家财富可敌国 。据说,严世蕃与妻子要将金银埋藏到地窖里,想起这都是仰仗他父亲得来的,于是就请严嵩来观赏,严嵩一见,数量之巨出乎想象,顿时目瞪口呆。
但是,对于家人,严嵩的约束还是比较严格的。有一个叫林一新的官僚,任江西佥事,严嵩家仆有不法者,加以笞责。后林一新入贺京师,严嵩对他“甚加敬礼”。不过严嵩的权势过大,后来他的仆隶都成为士大夫结识的对象。管家严年号萼山先生,公卿“得与萼山先生一游者,自谓荣幸”。
所以说,对于严世蕃和严府家人的作为,严嵩当然是负有责任的。
严嵩老年就有点昏聩了,权力在手,自认为不可一世,他的傲慢态度在世宗面前开始渐有显露。
1561年,吏部尚书吴鹏致仕,严嵩举荐他的亲戚欧阳必进。他上密启说“谓必进实臣至亲,欲见其柄国,以慰老境”。但是世宗厌恶此人,气的把推荐函扔到地上,但是最终碍于情面,还是答应了他。后来严嵩密启的内容传出,许多官僚大为吃惊,说他“与人主争强,王介甫(安石)不足道也”。年迈的严嵩逐渐不能正确思考和判断,他在世宗心目中的地位开始逐步地下降了,后来频临边缘。
严嵩的下场是很惨的,缘起于一次道教活动,这次活动决定了严嵩的命运。
1567年,世宗召徐阶推荐的方士蓝道行进入禁中,常常让他预卜祸福。有一日,严嵩有密札言事。徐阶事先通报蓝道行,蓝道行降神仙语,对世宗称:“今日有奸臣奏事。”世宗看到严嵩的密札,一生信奉道教、礼拜神仙的世宗对他究竟是忠是奸发生了疑问。这时正在一内侍处避雨的御史邹应龙听到这个消息,认为是个好时机,马上上疏论严嵩父子不法状。结果是,严嵩被勒致仕,严世蕃先是发戍,后以通倭罪被杀。籍没严嵩家,上报的只有金三万二千余两,银二百余万两,另有珠玉宝玩数千件。抄家时牵涉面很广,“江右小民,疮痍数十年犹未复”严嵩回到江西,尽管他曾为家乡父老做过一些好事,却晚景凄凉,“死时寄食墓舍,不能具棺椁,亦无吊者”。
严嵩终年八十八岁。
从严嵩的一生经历来看,对于一个混迹官场一辈子的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他说不上大奸大恶。从很多方面来看,严嵩的态度,甚至是积极和正道的。
历史上说严嵩是“奸臣”,有很多理由是捕风捉影的,能够拿出手的,主要在贪贿和揽权上。说他贪贿,查抄严嵩家时,一共查出来3万多两黄金,200多万两白银,还有一些玉石宝玩,这对于一个权倾朝野、位极人臣的权相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所以说,说他奸或贪,只能集中在揽权上。但是政治斗争是无情的,严嵩揽权过程中所做的事也尽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所以说《明史》把他昭列在奸臣之内,称他“无他才略,惟一意媚上,窃权罔利。”是不够确切的。
其实, 从严嵩下台后,就有人认为他是奸臣很冤枉。
后来,有人说,严嵩的倒台是因为“谋反”,“通倭犯上”,这一点被以后的历史学家所否认。 首先,严嵩已经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从他的表现看,除了权欲熏心,排除异己之外,并没有勾结倭寇的意图,反倒对抗击倭寇持支持态度。其二,严嵩经常为皇帝写青词,嘉靖皇帝喜欢炼丹,每炼完一炉,都要找人尝试,严嵩多次亲身当试验品,每次都要写实验报告,最终导致重金属中毒。所以说,严嵩一直在维护着皇帝,对皇帝忠心耿耿,根本就没有做乱犯上的意图。后来的张居正在主修《世宗实录》时认为,严嵩的罪名不是“谋反”,而是“奸党”,这里回护的意思就很明显,说他充其量也就是称个“贪官”而已。从中可以看出他对严嵩“奸臣”一称号的叹息。
《明史》评述说:“嵩窃政二十年,溺信恶子,流毒天下,人咸指目为奸臣。” 严嵩去世后,他所背负的“奸臣”骂名非但没有消失,反倒更为流传了,这恐怕是他不敢想,也想不到的,他的名字成了奸臣的代名词。遗臭万年,只能说严嵩是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愤懑,不甘心地到了另一个世界的。
对严嵩的抹黑,明代另一个有名的史学家王世贞也出了大力。
王世贞与严嵩有杀父之仇。王世贞的父亲叫王忬, 兵部右侍郎、蓟辽总督。王忬偶然得到了价值连城的国宝《清明上河图》,被严氏父子得知,二人就向王忬索要。王忬迫于严氏父子的权势,就让一个画师临摹了一张送给了严嵩,这件事不知道怎么传到了严嵩的耳朵里,严嵩对其怀恨在心。后来严氏父子借王忬戍边不力下狱之机,上奏世宗将其杀死了。因为这段积怨,王世贞对严氏父子恨之入骨。后来在他在其所著的《嘉靖以来首辅——严嵩传》以及其他史著中,对严嵩大加诋毁。王世贞的影响力很大,严嵩声名能够一落千丈,他的作用也不可低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