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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每年的农历十五,是帝后去万安寺祈福的日子。
作为帝后中的那个后,我罢工了。
我丝毫不理会狗急跳墙的贴身宫女小翠,优哉游哉地嗑着瓜子,看着民间画本,如果这时候有人再给我唱一段小曲儿,那就更惬意了。
“娘娘,您再不起来梳妆打扮,待会皇上怪罪下来,可怎么是好。”
我吐出瓜子皮,眼皮微掀:“淡定,都跟了我这么多年,还这么沉不住气,怪罪就怪罪呗,大不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头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之后,我们又是一条好汉。”
小翠被我这一段慷慨激昂刺激得面红耳赤,只差口吐白沫了。
“哦,皇后如此不怕死?”一道散漫中带着威严,威严中又带着三分揶揄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一口葡萄生生咽了下去。
眼见我进气少出气多,萧承禹疾步过来,利落地给我后背一掌,那一颗差一点要了我狗命的葡萄,啪地拍在了小翠的脸上。
得救了。
“臣妾谢过皇上救命之恩。”我撩了裙摆,给他结结实实地行了一个大礼,“没您,我这条命就差不多交代在这里了。”
萧承禹静静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一股深潭,看得我汗毛倒竖,正准备去添一件衣裳的时候,他开口:“皇后今日是不打算去万安寺祈福了吗?”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瞧我,头没梳,脸没洗,牙没漱,连眼角都带着几颗不羁的眼屎,穿着更是随意散漫,怎么看也不像着急做国母,为国祈福的样子。
“臣妾不才,怕这张脸污了佛的眼。”我敷衍。
萧承禹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案几,眸光晦暗不明:“你可知道你这番作为,脑袋可以掉十次八次了?”
一旁的小翠儿正端了茶过来,闻言扑通一声跪下来,只差两眼一翻晕过去。
我淡定地给自己剥了一个葡萄,塞进嘴里。
嚼了嚼,咽下去。
然后,微笑,起身:“皇上,臣妾可是有护身符,您怎么滴都砍不了我的头,您是不是很恼火,觉得我挑战了您皇帝的尊严,没事儿,咱们退而求其次,您将我送到冷宫自生自灭就可以了。”
我大咧咧看画本的时候,萧承禹不怒。
我搬出我爹和太后的时候,萧承禹不气。
可当我主动要求去冷宫的时候,萧承禹那张俊脸倏地沉了下来。
他蓦地欺身过来,捏住我的下巴,目光灼灼,眼底蕴着几分怒意和不解:“赵绵绵,你非要和我作对吗?”
这是我入宫以来,他第二次叫我的名字。
他第一次叫我名字的时候,是在帝后大婚那一晚。
当时,他掀开我的盖头,握住我的手,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绵绵,从今天开始,我会保护你。”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朕。
可是,他要保护的那个人,其实是个“间谍”。
是了,我是我爹和太后凉凉安排在萧承禹身边的眼线,时不时汇报他的三餐作息,如果可以的话,还可以不动声色地给他下药,耗尽他的精力,让他年纪轻轻便英年早逝。
多笋啊。
我爹是当朝宰相,而太后凉凉是他的亲妹,两人狼狈为奸,想要铲除萧承禹这个“外继子”,然后他们便可以顺理成章推自己人坐上皇位,永远把持朝政。
有时候我都不理解,一个五十而知天命,一个六十而不惑,两个人难道不应该下下棋,遛遛狗,逗逗鸟,玩玩孙子,最不济了,完全可以三五成群开个小会,搓个麻将不香吗?
宫斗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一把年纪把持朝政又有什么有趣的?
都是半截身体踏进棺材的人了,怎么就想不通给年轻人多一些机会,自己安享晚年不快乐吗?
但是,没人听我的。
2
在我百般作死之下,萧承禹终于怒了,他广袖一挥,丢下一句:“那皇后便在自己宫中好好反省,哪一天知道错了,再来和朕谢罪。”
我看着他龙行虎步地离开,张开手:“皇上,你还没答应我的要求,把我送进冷宫呢。”
萧承禹前行的步伐一个趔趄,差点被门槛绊倒。
萧承禹走后,小翠一脸如丧考妣:“娘娘,您这是何苦呢,虽然皇上刚纳了娴妃,但她长得没你漂亮,后台没你硬,没您能吃,您完全不需要如此破罐破摔。”
我叹气,忧伤地看着小翠。
为什么别人的贴身丫鬟都精明得厉害,而我家小翠这脑子,估摸着小时候被门夹了吧,但自己选的丫鬟,跪着也要接受。
不过傻也有傻的好处,比如我现在就忽悠她。
“小翠,你不知道,我这叫反其道而行,你看宫里头的人,谁不是对皇上鞠躬哈腰,唯唯诺诺,像我独树一帜,偏和皇上抬杠,是不是让他眼前一亮,这才会将我放在心上呐。”
小翠思考了一盏茶的功夫,居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娘娘说得有理,还是娘娘聪明。”
聪明有什么用,在这人吃人的皇宫里头,稍有不慎便人头落地,而我的处境,比那些争宠的妃子还要艰难困苦千倍万倍。
如果我爹和太后凉凉最终赢了,消灭了萧承禹,另立新皇,那我这个旧皇后就像明日黄花,再也没任何用处,何况为了堵住我的嘴,他们兄妹俩会选择杀人灭口。
虎毒不食子?呵呵……
我不过权力下的棋子罢了,权力的海浪可以覆盖一切,包括人性和亲情。
如果我爹和太后凉凉输了,那我就更惨了,作为反派中至关重要的一个间谍,我肯定会被萧承禹拉出来鞭尸再鞭尸,最终鞭得灰飞烟灭,以此警告世人别想着走捷径造反。
不管哪一条路,我都是死。
只不过是死得轻松一点还是惨绝人寰一点。
我一个二八年华的姑娘,明明可以招猫逗狗,偏偏被迫深陷这阴谋之中,我心里苦啊。
但是我不甘于此,即便深陷困境,我也要努力自救。
思来想去,去冷宫是最好的法子。
一旦进入冷宫,我便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管他外面斗得风生水起,鸡飞狗跳,我都可以翘着二郎腿观戏。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还可以趁着他们手忙脚乱的时候想办法偷偷混出宫去,逃得远远的,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而去冷宫的前提条件便是惹怒萧承禹。
关键是,萧承禹怎么这么难惹怒啊。
看来,我必须另择他法。
前面小翠说什么,萧承禹新纳的妃子,娴妃……
我搓了搓手,猥琐地笑了。
3
作为一个不思进取,不爱宫斗的懒皇后,我平时最恨的就是请安。
往往鸡还未鸣,狗还未醒来,我就要睡眼蒙眬地被小翠闹醒,去给太后凉凉请安,请安完毕之后,我又头晕眼花,打着哈欠揩着眼泪回到自己宫中,坐在皇后宝座上等着其他妃子给我请安。
美好的早上就在这无聊的请安中度过了。
平时妃子们给我请安的时候,我都奄奄一息的样子,可今天我却精神得很,看我如此生龙活虎,一旁的小翠十分高兴。
她觉得她的娘娘终于想要正经宫斗了。
是了,我是想正经宫斗,但最终目的是想将自己斗到冷宫去。
唉,转了一圈,最终还是逃不过宫斗。
心累。
我环顾四周,台下坐着陈尚书的女儿陈妃,周文书的女儿周妃,新和郡主家的女儿言妃,以及刚刚新鲜出炉的将军府的女儿娴妃。
就这四个妃子,我这脸盲症还死记硬背了老半天才将他们对号入座,免得待会弄错宫斗对象多丢脸。
其他三个妃子,一个尚书女儿,一个文书女儿,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皇家亲戚,三家没一个能打的,即便我欺负他们的女儿,他们看在我爹和太后凉凉的面子上,也会选择忍气吞声。
而娴妃就不一样了。
她可是当朝大将军孙虎的独生女,若说当朝还有谁能与我爹抗衡一二,非大将军孙虎莫属,透过萧承禹给各个妃子起名的敷衍程度,也能知道大将军在朝中的地位。
别人都是挑柿子软的捏,我偏偏挑最硬的啃。
而娴妃也没让我失望。
作为大将军的女儿,她觉得自己离皇后只差一个贵妃的距离,只要打败我,她就能做皇后。
为什么我会知道她心里所想,因为我花重金挑了一个听暗角的人,十二个时辰盯着娴妃宫内。
没办法,小翠这个傻白甜靠不住。
既然她内心有一个做皇后的宏图之志,我为什么不支持她,我不但支持,我还要加油添火,所以,我开口:“娴妃今日穿着,略浮夸了一些。”
其余三个妃子齐刷刷望向她,一脸幸灾乐祸。
我补充了一句:“哎呀妹妹,是我嘴快了,你年轻,穿着鲜艳些无可厚非,不过……”我眸光微转,微微抬下巴,挺直脊背,用鼻孔望她,“但是,娴妃今日是来请安,不是来比美的,是不是。”
啧啧,说完这段话,我牙都酸倒了。
宫斗真不是人干的。
而且我这段位可真直白。
但,我要的就是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
我这明目张胆的挑刺和挑衅果然让娴妃变了脸色,其他三个妃子安静如鸡,屁都不敢放一个,娴妃脸青红绿白变了又变,最终一咬牙跪在了我面前。
“娘娘,是臣妾考虑不周,臣妾回去一定好好反思。”
“去吧。”我挥挥手,“本宫也乏了。”
四个妃子各怀心思地退下。
小翠忧心忡忡地迎上来:“娘娘,您是不是不待见娴妃啊。”
我老神在在丢出一句:“如果不是在宫中,我和她会是一起搓麻将,吃烤串的好姐妹。”
小翠一跺脚:“娘娘。”
哎呀呀!
果然,经过我的挑衅,效果很快呈现,上次被我气走的萧承禹,再一次踏入了我的宫中,我忙让小翠搬来瓜子果仁,我这次非要和他好好聊聊。
比如:你现在左右为难,前有狼(我爹),后有虎(你那继母),你虽然作为皇帝,但举步维艰,而大将军是你唯一的依靠,大将军就宠娴妃这么一个独女,为了你的事业,你应该狠下心,将我打入冷宫,以证明你对娴妃的心意。
比如:反正我就是一个三无皇后,无颜无才无能,不如我让让位,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让娴妃取代我的位置,当皇后实在太累了,看到我眼底的黑眼圈了吗,都是早起熬得。
可是,萧承禹刚进来,第一句话就是:“绵绵,你是在吃醋吗?”
我:“……”
我吃醋?您到底哪得来的结论。
他似十分开心,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也忘记我上次大逆不道的忤逆行为,上前坐在我身边的软榻上,眉眼如春风般得意。
“你能吃醋,我很高兴。”
喂喂喂,你别笑成这样啊,你这样我心里很慌啊,怎么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呢。
“皇上……”我轻咳一声,努力想将歪了的线拉回来,“您这次来找臣妾是为何,是因为上次请安的时候,我多说了娴妃几句吗,唉,臣妾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那天娴妃穿着的确太艳了,闪到了我的眼睛。”
我不惜自爆。
萧承禹点点头:“上次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听说,听谁说?
是大将军吗?
是娴妃和娘家告状了吗?
大将军肯定很气愤吧,气愤不已地希望您给他女儿一个交代,所以您来吧,您把所有的责任都丢我身上,给他们一个完美的交代吧。
冷宫,我来了!
“的确是娴妃不合规矩,我也警告她了,我想接下来她应该会规矩一些,你就不必忧心和吃醋了,绵绵,我……”
我想静一静。
我冷漠脸望着萧承禹,他却状似深情地望着我,眼底有我看不懂的情愫,他说:“绵绵,这是你第一次为我大动干戈。”
我恨不得以头抢地尔。
“皇上,有句话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后说便是。”
我幽怨地看着他:“皇上,您这脑子似乎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4
萧承禹无视了我的吐槽,高高兴兴地说要留下来用膳。
我用眼神示意兴奋不已的小翠,尽量推脱:“皇上,我这宫中吃得不咋滴,怕污了您的胃,要不您去自己宫中吃吧。”
萧承禹眉眼一耷拉:“皇后这是赶朕走?”
“不敢。”我敢怒不敢言。
“那就好,我还以为皇后不愿意和我同桌用膳,看来是我多虑了。”他拍拍软榻,“坐过来,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因为我现在满肚子都是发泄不出去的气,离你近一点,我怕忍不住出手揍你。
我笑得比哭还难看:“是,臣妾遵命。”
萧承禹难得留在我宫中吃饭,主要原因有三。第一,他公务繁忙。第二,我早起请安和被请安之后,基本就被子一卷睡回笼觉,谁来打扰我,杀无赦。第三,没有第三了,非要说的话,那就是我心底抵触吧。
虽说我和萧承禹是夫妻,但我们这一对夫妻终归走上陌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伤,所以既然结局都是如此,一开始就别情深似海,磨磨叽叽。
不久后,小翠领着宫女端上了午膳。
桌子上不是爆炒辣肚就是酸辣汤,呛爆肥肠……不是酸就是辣,而萧承禹他并不喜欢吃辣,他的饮食多数清淡。
这一桌子红红绿绿的菜,绝对会让这个清淡主义者牙疼。
我以为萧承禹看到这桌菜,会随便找个借口逃走,结果他很淡定地屏退宫女,也不需要别人布菜,自己拿着筷子旁若无人地开始吃饭了。
一口辣肥肠,居然眉头都不皱一下。
一口酸辣鱼,也不用漱漱口。
一口辣茄子,甚至还细细咀嚼了几下,记住味道。
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见我不动筷子,好心地给我夹了一块辣肥肠:“皇后不是最爱吃肥肠吗,我尝过味道了,的确不错,你快些吃吧。”
我:“……”
我默默地咽下口水,问了一个大胆的问题:“皇上,您平日里不是不吃这些东西吗,而且您什么时候学会吃辣了?”
怎么这个吃法,比我这个辣味爱好者还要能吃似的。
萧承禹放下筷子,拿过碗筷,给我盛了一碗汤,也给他自己盛了一碗,而后淡淡道:“因为总有一个人需要妥协。”
我:“……”
不好意思我一时半会没听明白。
他静静地盯了我一会儿,见我无动于衷,轻叹了一口气,有些郁闷道:“榆木脑袋。”
这是在骂人吧,这是在骂人吧?
我请你吃饭,你居然还骂我?
是不是人啊。
还以为用完午膳之后,他会快点圆润地滚蛋,结果他打了个哈欠,找来小翠泡茶熏香,他需要午睡小憩一番。
小翠高高兴兴地去忙活了。
独留下我一张晚娘脸。
萧承禹展开手臂,对我说道:“皇后,过来给朕更衣。”
我忍气吞声地走到他身边,小拳头捏得紧紧的。
吃我的饭,现在还要睡我的床,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只能从头再忍。
我吸气,抬头,微笑:“是,臣妾遵命。”
我脱掉他的龙袍。
不得不说,萧承禹长身玉立,腰细腿长,肩膀宽厚,穿上龙袍威风凛凛,即便脱得只剩下中衣,也是一遗世独立的翩翩佳公子。
“皇后再继续脱下去,莫不是要把朕扒光?”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手扒拉在他的里衣上,胸膛半露微露,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一个血气上涌,手一抖,直接给他撕开了。
裂帛声响起。
那个,弱弱问一句,宫里头的布料这么脆弱的吗?
肯定是织衣局的问题,有功夫得去查一查啊。
我和萧承禹各自安静如鸡了一会儿。
他低头,握紧我的手,笑声低低沉沉:“皇后这是迫不及待了吗?”
我只想呵呵。
还不等我解释,突感觉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我人已经在床上了,不一样的是,萧承禹胸膛半露,压在我身上。
今天我惹怒萧承禹,让他将我打入冷宫的主线任务真的歪到十八里地去了。
“皇、皇、皇上,你想做什么?”
他低头看着我,眸中似乎有火光,他一手揽着我的腰,另一只手与我十指相扣,两人呼吸交融,我脑子融成浆糊,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想做什么,皇后你难道不是明知故问吗?”他靠近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面容上,我使劲儿咽口水,但目光却胶在他那张风华绝代的面容上。
是了,萧承禹是难得长得帅气逼人的皇帝。
一般来说,皇帝都是近亲结合的产物,不是歪瓜就是裂枣,而萧承禹摒弃了近亲结合的危险,听说萧承禹的生母长得如花似玉,也难怪他这么好看。
唉,其实我也是一个颜控的人,如果萧承禹是个普通人,而我也是个普通人,我早就使出十八般武艺拿下他了。
偏偏造化弄人。
5
“绵绵,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萧承禹整个人如外头的月华,温润如玉,清凉如水,却没有让我感觉清冷。
而是心口暖暖的。
我脑子一团浆糊,只能本能回答:“记得。”
那一年,我还待字闺中,作为女子,平日里都被管得严严实实,也只有元宵佳节可以出去溜溜,这一次光明正大,为此我腰杆子挺直,大手一挥买买买。
结果买买买的时候,一直在小翠身上的钱袋被小偷偷了,我们一直追着小偷,直至遇到萧承禹。
当时,他被一群小孩子缠着,我看他长得眉目端正,玉树临风,思考了片刻,决定上去解围。
这群毛孩子是当地的乞丐团,专门找有钱人家的公子下手,眼见毛孩子脏兮兮的手就要按在公子月牙白干净的长裳上,我如英雄一般出现:“住手。”
萧承禹望向我,近距离下,那张脸更是巧夺天工,加上超凡脱俗的气质,我都想当场打晕他,将他拿下了。
不过我忍下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这群毛孩子,萧承禹朝我拱手:“多谢小姐相助。”
“小事一桩小事一桩。”我呵呵笑,“不过今日良辰美景,如果公子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去对面的酒楼小酌几杯。”
本以为他会拒绝,结果他微微颔首:“恭敬不如从命。”
然后,我一高兴喝多了。
喝多之后我还表演了朗诵诗歌,耍大刀,高歌一曲,总之怎么丢脸怎么来。
翌日酒醒的时候,我是在客栈的床上醒来,身上披着那件月白长裳,而那个我不知道姓名的人,已经不知何踪了。
小翠绘声绘色地情景再现了我昨晚的丰功伟绩,我估摸着了一下酒楼的高度,觉得摔不死人,于是淡定地回家了。
我以为这么丢脸的事情会随风而逝,万万没想到命运捉弄人,兜兜转转,我居然成了萧承禹的皇后,他的妻子。
当看到他的时候,我心里是想死一死的。
“绵绵,这是我们的缘分。”萧承禹不想继续打哑谜了,“老天爷都安排我们见面。”
真是这样吗?
满大街的人,他们为什么不偷别人的钱袋,非偷我的,为什么偏偏将我引到萧承禹眼前,为什么我和陌生男人把酒言欢,也没人阻止。
这一切,都是安排的。
只不过,我当时并不知情,但我不知道萧承禹知不知情。
“如果这是缘分,有可能是孽缘哦。”我转过头,躲开他的吻,“皇上,臣妾不信你不知道。”
他僵住。
可能那一天,他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吧,顺着我演戏,再接我到宫中,萧承禹这一招将计就计的确好,放松了他们的警惕,但……
却害苦了我啊。
想到这里,我恶向胆边生,一用力将他掀翻在床上。
估摸着萧承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被这么对待,整个人都懵了。
良久后,他才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皇后,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破罐破摔,脖子一梗:“袭君。”
6
都这样了,萧承禹还忍住没把我打入冷宫,我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端,萧承禹一直晾着我,不给我“犯错”的机会,另一头,他闲了都会带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好吃好喝的来我宫中。
偶尔逗逗我,找我聊聊,让我有一种自己是被他圈养的宠物的感觉。
今天他给我拿了一个九连环,说只要我能解掉,他便带我出宫散散心,我一听来劲儿了。
出宫,这都是我现在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于是麻溜地开始心无旁骛地解。
一个时辰过去,五个时辰过去,一天过去,两天过去……
我还是没有解开。
我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
小翠见我一张苦瓜脸,十分顺手地抓过我手里的九连环,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了,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小翠,你是怎么解开的?”
“就这么解开的啊,很简单的啊。”
我再也不敢吐槽小翠是傻子了。
虽然作弊了,但怎么样我都解开九连环了,于是兴冲冲地等着萧承禹来找我,而他见我解开九连环,摸了摸我的脑袋,十分欣慰:“皇后果然聪明。”
我汗颜。
小翠被我留在了宫中,我打扮成小童,萧承禹打扮成寻常家的公子,找了月黑风高之际,偷偷翻墙出去。
“绵绵想去做什么?”他问,脱下龙袍,他那身凛冽的气势瞬间收敛,仿佛就是一温润如玉的公子,不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
“不瞒您说,我想去酒楼听曲、喝小酒、吃小菜,然后去游湖、看烟花。”
我都把计划安排得满满当当了。
萧承禹眸光在月色下缱绻旖旎:“好,都依你。”
“绵绵,现在在宫外,你别把我当皇帝,我不把你当皇后,我们还是当初刚认识的时候,好不好。”他似是期待地看着我。
我脚步微顿,良久之后点点头:“好。”
吃完饭听完小曲,我们去游湖。
我坐在游船上,因为喝了一些酒,略有些醉意,我撑着因为喝酒而烫烫的脸颊,歪着头看着萧承禹。
他正摇着扇子,轻品茶,神色轻松,再也不是平日里皱眉威严的帝王。
我喃喃道:“萧承禹,你真好看。”
换作平日,给我十个八个狗胆,我都不敢直呼他的名字,可是他说了,现在我们只是萧承禹和赵绵绵,不是皇上和皇后,也不是敌人。
他微愣,杯中的茶水微微晃动,他放下茶杯,凑近我:“绵绵,你说我好看?”
“嗯,非常好看。”我点点头,“好看得不行。”
“你想吃了我吗?”
不知道是月色朦胧,还是被风一吹,我醉意更深,于是点点头:“想、想啊。”
他凑过来的时候,我还有一丝理智,用手阻挡住他的胸膛:“不、不行,我们是敌人,总有一天我爹会造反,我到时候不是死就是死,如果你可怜我的话,把我打入冷宫吧,或者把我贬为庶民,放我自由吧。”
7
这一次我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宫中,小翠儿跺着脚过来:“娘娘,已经日上三竿了,太后娘娘已经在外殿等着了。”
我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揩了揩嘴角的口水,怒其不争:“你怎么不把我拍醒。”
我居然敢让太后等我,呵呵,是我飘了还是太后老了提不动刀了,我顿觉悬挂在脖子上的脖子摇摇欲坠,手忙脚乱穿好衣服赶紧去外殿。
太后正老神在在地坐在主位上喝茶,见我火急火燎出现,轻轻瞥了我一眼:“作为一个皇后,你太不稳重了。”
“母后教训的是。”我忙低眉顺眼道歉,在萧承禹面前,我还会偶尔抬抬杠,但面对太后,我是本着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原则。
实在说不出话了,就拿这句话来做挡箭牌,屡试不爽。
太后抬眸:“近日,你和皇儿相处如何。”
还能如何?
我脑子迷迷糊糊闪过那天的画面,但画面太过模糊,加上太后在前,我心里什么旖旎想法都没有,依稀只记得他温暖的胸膛。
就在我思忖着该怎么回答之前,太后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你可知道,昨日皇上是在娴妃宫中睡下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
心里像吃了酸菜鱼、酸辣粉、酸汤肥牛一样酸溜溜,这股酸味一直从我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最终到达鼻孔,要不是在太后面前不能失态,我都能从鼻孔喷出一抹醋意了。
呵呵,昨晚才和我一起游湖,一回来立马就去另一个女人屋里头睡觉了。
我心里莫名醋意滔天,但还是要大度地压下,然后扯出一抹更加大度的笑容:“皇上能雨露均沾,那是皇家的福分,再好不过了。”
“皇后不愧是皇后。”太后微微笑,“不过你身为皇后,还未生下太子,便让其他妃子登了先,皇后,你说这是不是你的责任。”
我脖子一紧。
太后广袖一挥,走到我面前,保养精致的面庞靠近我,涂了蔻丹的手指握住我的手:“绵儿,身为皇后,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太后走了,独留下我在原地瑟瑟发抖。
我最近被萧承禹催眠的,还以为这些破事离我很遥远了,结果太后亲自过来耳提面命告诉我,我并不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皇后,而是有任务的。
我的任务就是对萧承禹不利,对他宠爱的妃子不利,甚至是……对他的孩子不利。
两个月后,娴妃有孕的消息便传遍宫中。
听到这消息,小翠握着手帕哭唧唧,一直恨得咬牙切齿:“娘娘,这个娴妃居然不要脸的比你先怀孕了,娘娘,你应该抓紧一点了。”
抓紧,怎么抓紧?
把萧承禹打晕带过来,然后对他圈圈叉叉,让自己也怀个孩子。
小翠儿,你傻不傻啊,无论是我的孩子还是娴妃的孩子,这孩子最终都会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我是傻吗,明明知道我的孩子最终归宿是被当成炮灰,还要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生下他。
冲着这点,我都有点同情娴妃了。
果然,一听说娴妃有孕,太后又召我过去,懒婆娘的裹脚布一样拉拉扯扯一大堆,我总结出了其中的重点。
娴妃这个孩子要不得,找个机会给她做掉。
呵呵,原来我这个棋子还身兼打胎任务的吗?
我能不答应吗,即便我不答应又如何,太后只手遮天,她只是觉得我可利用,不想污了自己的手,如果我不做,她一样会不动声色地弄掉萧承禹的孩子。
娴妃啊娴妃,你什么时候怀孕不好,偏偏这时候怀孕。
不对,怪的应该是萧承禹,就不能管住自己,也不看看自己深陷什么处境,居然把未来孩子拉出来做炮灰。
所以,萧承禹来找我的时候,我的脸拉得比马脸还长。
开口第一句是:“娴妃娘娘怀孕了,您不去她宫中,还来臣妾这儿做什么。”
我的潜台词是:还不快去保护娴妃和你的崽子,在我这里杵什么杵,到时候后悔都没后悔药吃。
然后,萧承禹又开始误会了。
他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绵绵,你心中是否有气。”
能不生气吗?
老娘只想安安静静地待在冷宫看云卷云舒,见花开花落,偶尔吃吃鸡腿,嗑嗑瓜子,看看猫狗打架,结果你呢,完全不给我好日子过,总是给我找茬儿,这下好了,我被太后按着脑袋给你崽子下堕胎药,高兴了吧。
“皇上说的哪里话,臣妾怎么敢生您的气,只是宫内暗潮汹涌,您还是小心为上,尤其注意保护好娴妃。”
我能说的已经说了,求求你去保护你的崽子吧,我下不去手残害娴妃母子,更见不得别人下手残害她们母子。
萧承禹定定地看了我几眼,末了开口:“好,既然这是皇后所希望的,那我便照做。”
自那之后,萧承禹隔三岔五就去娴妃宫中,而娴妃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
太后已经开启疯狂催我打胎模式,基本上一天三次,有时候我嫌烦,甚至将她派过来的太监打晕藏一会儿。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娴妃居然主动找上门。
看她挺着大肚子,像一只好斗的公鸡,在我面前趾高气昂的时候,我很想笑,要不是我明示萧承禹保护你和肚子里的孩子,要不是我花重金让暗卫保护你,你能安安稳稳站在这里吗?
我这么阳奉阴违我容易吗我,你不感激我就算了,居然还敢朝我挑衅。
真是没良心。
“娘娘最近脸色似乎不太好,身子清瘦了许多。”娴妃看似关心,实则幸灾乐祸。
我叹气,能不瘦吗,天天跟夹心饼一样两头烦,我没英年早衰都算不错了。
“娴妃倒是气色红润,身子也胖了些许。”
娴妃摸了摸挺起的肚子:“没办法,臣妾的儿子要多吃。”
行了行了,别显摆了,搞得好像全世间就你能生崽子一样,不过这肚子,看上去似乎比预期的大啊,该不会是龙凤胎吧。
啧啧,萧承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
8
娴妃从我宫中离开之后,我还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她今天就单纯过来挑衅显摆我吗?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旁的小翠气得差点啃柱子了:“有了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生下来还不是庶子,娘娘您生的才是未来尊贵的皇太子,嘚瑟什么嘚瑟,皇上现在宠她,还不是因为她有孕了。”小翠巴拉巴拉半天,我头疼得用枕头捂住耳朵。
真的不对劲。
按照这情形,萧承禹会十二个时辰保护娴妃,怎么可能会让她迈出自己宫内,最关键的是,还来的是我的宫内。
后半夜,我被小翠的哭嚎叫醒,她惊慌失措对我道:“娘娘,娴妃小产了。”
娴妃小产了,因为吃了堕胎药,而她来过我宫中,喝了我宫中的茶,这基本都不需要调查,凶手就是我了。
小翠急得团团转:“娴妃也太狠了吧,为了扳倒你,甚至不惜给自己下药弄死孩子,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人啊,天啊娘娘,您现在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凉拌呗。
果然,小翠刚嚎几句,便有人过来搜宫了。
我站在旁边,淡定地看着他们里里外外翻东西,最终找到了藏在枕头底下的堕胎药。
铁证如山。
萧承禹适时出现,他拿着那药,面色沉冷,他说:“皇后,你还想解释吗?”
小翠在一旁干嚎:“皇上,求您明察,娘娘万万不会伤害娴妃和她肚子里的胎儿,这件事一定有蹊跷,您一定要明察,不要冤枉了娘娘,肯定是有人要陷害我们娘娘。”
“皇后,你自己说。”萧承禹看着我。
我环顾四周,深吸口气,大义凛然:“对,是我干的。”
俗话说得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而我想要重生,就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
老天爷都帮我,给我这么好的机会进冷宫,我干吗不珍惜啦啦啦。
我和小翠被带到冷宫的时候,我嘴角的弧度都没放下来,小翠看我这样,心里更难受:“娘娘,您别这样笑,你这样笑,我瘆得慌。”
傻小翠,我高兴啊。
我问带我们进来的侍卫:“大哥劳烦问一下,请问我差不多会在这里待多长时间?”
侍卫见我一皇后被打入冷宫,估摸着基本是个废人了,也不拿正眼瞅我,冷哼一声:“如果没意外的话,皇后娘娘你估计一辈子都在这里了。”
太好了,在冷宫一辈子也好过变成渣渣炮灰吧。
冷宫,就是皇宫中最没存在感的地方,我不管萧承禹和他们斗争如何,但我只要在这里,我就是安全的。
别说我自私,人不自私枉为人。
可是,当我看到冷宫内的布置之后,我不淡定了。
谁能告诉我,冷宫的待遇什么时候变好了。
看着冷宫内金丝银被,银匙金碗,还有这窗户,明显是重新修缮过了,还有这床,明显是刚搬来的,而能动皇宫财产的人,也只有一个人。
萧承禹。
他到底想干吗?
一方面不问青红皂白将我打入冷宫(当然,被打入冷宫正是我最希望的),可是萧承禹提前准备好了这一切,仿佛觉得我迟早会来这里度假似的。
我头皮发麻。
该不会整件事都是他安排的吧,包括给娴妃下药?
不是吧,虎毒都不食子,萧承禹这是要绝自己的种吗?
我一时理不清萧承禹做这一切的出发点,他到底想做什么,是希望将我打入冷宫,眼不见心不烦,然后大刀阔斧地开始清除造反党。
可内心深处,我心底却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告诉我,萧承禹是在保护我。
“小翠啊。”我摸着干净的被子,“我觉得事情不得了了。”
“娘娘,您现在才发现啊,我们被打入冷宫了。”
我抬头,笑:“不是,之前我一直想来冷宫避世,最好避世到天荒地老,什么都不管,可是现在,我却放心不下萧承禹了。”
小翠:“……啊?”
“我怎么好意思放他一个人在外面和那一群老怪物斗法,而我在这里享受。”
小翠:“……啊?”
小翠变成了乌鸦,一直啊啊啊,而我劈手打晕她,将她弄到床上,小声道:“小翠,你的脑子不适合宫斗,你还是好好在这里歇着吧。”
我换上小翠的宫女装,逃出了冷宫。
这时候,我就得感激当年拜了一个师父,学了一些三脚猫功夫,否则冷宫这墙我还真翻不出去。
不过宫中侍卫多如牛毛,我必须小心翼翼,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当成刺客就地正法。
我想去证实一件事。
娴妃到底小没小产。
因为我不相信萧承禹会真正心狠手辣地残害一条还未出生的新生命,不要问我为什么相信他,可能因为他是我看上的男人吧。
我看上的男人,不会坏到哪里去。
9
历经千辛万苦来到娴妃宫中,我趁着宫人不备,藏在了床底下,不久后,有稀稀拉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有人坐了下来。
宫女的声音传来:“娘娘,演戏演了这么久,您也累了,早些休息。”
演戏?
我竖起耳朵。
“只要能扳倒赵绵绵,再累再辛苦又怎么样,别说我是假怀孕,即便是真的怀孕,为了未来,为了孙家,我也会牺牲这个孩子,只要我成了皇后,以后想要嫡长子还不简单吗。”
她们的声音很小,但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我:“……”
果然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我以为最毒的是太后,没想到你们不逞多让,但至少太后不会伤害自己的亲生孩子,这个娴妃真的是大将军养出来的孩子吗?
“那天晚上,我也没想到皇上会来我宫中,所以我便计划下了,皇上到现在都还在安慰我,他也被我骗了,最重要的是,赵绵绵她终于被我除掉了,以后我和皇上还会生一个真正的孩子,我会补偿他。”
我:“……”
娴妃啊,不是我说你啊,你谋划就谋划,能不能将这些话咽下去嚼碎,居然还大咧咧说出来,你确定你身边的丫鬟对你万分忠心吗?
不过也是,这一场戏她一个人也做不来,身边总得有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吧。
不过我还是得感谢她的大嘴巴,否则我怎么证实自己的想法呢。
萧承禹,他果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好不容易等娴妃睡下,我蹑手蹑脚地离开,走之前,我还顺走了一个鸡腿,打算带回去给小翠吃,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做一件事。
翌日,我在冷宫呼呼大睡,小翠儿在冷宫转悠了一圈,然后神神秘秘地将我拉到一边:“娘娘,太后娘娘宫中闹出事了。”
“哦。”我意兴阑珊地打了个哈欠,不惊讶是因为就是我做的。
“听说是个白衣女,披着头发,穿着白衣,舌头有这么长,好可怕啊,她就这样在太后寝宫飘来飘去,说要索命,然后太后娘娘病倒了。”
我在心内双手合十,默默念:“太后,侄女儿对不起你了。”
太后这一病,便病了大半个月,不过她平日里生龙活虎,即便被吓到,也不至于危及到生命,只是她再也不能和我爹肩并肩商量造反大计了。
我爹一下子失去了智囊团,变得有些手足无措。
也不知道是萧承禹设了什么陷阱,还是我爹忙中出错,总之他被萧承禹抓到小辫子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萧承禹刚好用我爹年纪大的理由云云,一步步削弱他的势力。
而他们想要扶持的那个“傀儡皇帝”,因为看中了民间一个女子,而失手打死了对方的父亲,别说便宜皇帝没捡到,反而去牢里和老鼠聊天去了。
这下子,傀儡皇帝没了,智囊团太后倒下了,连他自己的权威都被萧承禹一步步压下。
满朝文武贼会懂得看风向,觉得我爹差不多要江河日下了,顿时有了树倒猢狲散的苗头,一个个往大将军孙武身边靠。
然后我爹……
气病了。
正在冷宫和小翠抢鸡腿的我,听着暗卫汇报,我内心竟然有一丝丝同情我爹,但也松口气,气病了也好,他六十岁的时候,都还能拿着扫帚追我三条街,老当益壮的,气病也只是暂时。
至少,他不会落得一个被株连九族的后果。
他这条老命和这条老脸,算是保住了。
10
萧承禹来接我那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小鸟儿在窗前叽叽喳喳,我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恨不得给萧承禹几巴掌。
害贵妃小产,皇后被打入冷宫,皇帝下旨前却想法让皇后怀孕
这厮,算计一切的时候,竟然也把我算计上了。
萧承禹见我挺着大肚子,拿着扫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样子,有些好笑:“绵绵这是想做什么?”
“揍你。”
“我可是你孩子的爹,你舍得吗?”他走到我身边,哄着我将扫帚放下,“都快当娘了,脾气还没一个定性,以后孩子随你怎么办。”
“怎么,随我你还不高兴了?”怀孕之后,我更加肆无忌惮。
是了,那天游湖之后,我因醉酒将萧承禹吃干抹净了,明明他可以躲开,但他却半推半就,就让我这么霸王硬上弓了。
娴妃假孕,而我是真孕。
呜呜呜,前期孕吐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我还以为我是因为吓唬太后娘娘遭报应了,自己吓自己一段时间,还是小翠提醒我月事许久没来,我才恍然大悟。
我看着身后的冷宫,居然还有几分不舍:“唉,我都在这里待了好几个月,一下走还有点不习惯,要不我直接留到待产怎么样?”
不说别的,冷宫除了叫冷宫,实在太舒服了,有吃有喝有玩,最重要的是,我再也不需要面对外面乱七八糟的事情,包括请安。
睡到自然醒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萧承禹点点头:“如果你坚持要住在这里,那我陪你。”
小翠和一旁的暗卫对视一眼。
我知道他们心里头在想什么,秀恩爱,死得快是吧。
回到自己宫中,我才知道娴妃已经回自己家了,当初她设计这一切,萧承禹将计就计,不过她假孕,陷害我的事情却是铁板钉钉,萧承禹只不过借力打力,他也有他的打算。
萧承禹知道我怀了他的崽子,也变得没脸没皮,直接将他所有的安排计划告诉我。
他告诉我,现下我的亲爹,他的岳父已经安分下来了,但朝廷讲究的是平衡,我爹是弱下来了,但同样的,大将军孙武会逐渐强大,到时候天平再一次不平。
所以,萧承禹才利用了娴妃,让孙武心有愧疚,全心全意为他稳固江山,而没有半点逾越的想法。
听了萧承禹的话,我忍不住给他竖起大拇指。
果然是帝王,工于心计。
萧承禹轻轻敲了敲我的脑袋:“下次不准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我左顾右盼装傻:“啥事情啊。”
“是你运气好,万一被太后的人抓住,你该怎么办?”
我呵呵一笑:“反正你会帮我,不是吗?”
他无奈一笑:“你真是吃定我了。”
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从我进冷宫开始,萧承禹便一直派人暗地里保护我,我之所以能畅通无阻地进入娴妃的宫中,能进入太后的宫中,虽然一部分也靠我的实力和运气,但大部分是因为身后有一双隐形的手存在。
萧承禹告诉我,其实在我吓太后之前,他已经嘱咐太医给太后吃一种药,这种药并不伤身,但却会让人疲劳和幻听,所以她才会被我吓到。
怎么说呢,太后也是做了不少错事,才会心虚。
可再怎么说,她都是我亲姑姑,虽然他们将我当成棋子,但毕竟年岁也大了,我恳求萧承禹放过她,萧承禹应下了。
她依旧做她的太后,但是,却是一个毫无权力的太后了。
可能也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太后每天不是听曲儿就是赏花逗狗,真正变成一个慈祥的老人,每次在御花园看到她,我都摸摸自己的肚子,心想等我肚子里的娃出生以后,她便多了一个可以逗的人了。
十月怀胎,我诞下一个男婴,举国欢庆,萧承禹为他起名萧睿,立为皇太子。
之后的之后,我三五不时地跑到萧承禹殿内哀嚎:“萧承禹,我不想当这个皇后了,我可不可以辞职啊。”
萧承禹放下笔,点点头:“可以啊。”
我眸光一亮:“这么爽快?”
萧承禹笑得眸子如狐狸一般:“反正咱们的孩子也有十岁了,差不多可以开始学着治理国家了,我这个当父皇的,也是时候云游四海一番。”
他牵起我的手:“与妻行。”
我白了他一眼:“我以为就我这个皇后想罢工,没想到你这个皇帝也想着辞职。”(原标题:《皇后她想罢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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