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家和新书《人生海海》
2019年春天,很多人都在讨论一本书。4月16日之前,只有莫言、高晓松、王家卫在内的22位读者读过它。
这本书是茅盾文学奖得主、著名作家麦家继《解密》《风声》《暗算》之后的全新力作——《人生海海》。莫言说:小说的迷人之处就在于它能把不存在的人物写得仿佛是我们的朋友,《人生海海》的迷人之处也就在这里。
现在,你也可以加入阅读者的行列,因为从4月16日起,《人生海海》已在各大书店上市。
4月21日,麦家将在北京开一次特别的新书发布会,他要和董卿、高晓松、白百何、杨祐宁、何穗聊一聊“人生海海”。
8年没有新作的麦家
为这本小说磨了5年
“整整8年没出新书,我老母亲以为我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但说真的,我没偷懒,一直在伺候‘它’,改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出头了。”2019年3月,麦家曾发过这样一条微博。
是的,为了《人生海海》,麦家等了8年,磨了5年。
钱报记者曾目睹麦家“伺候”《人生海海》的状态。
那是5个多月前,2018年10月26日,在杭州西溪湿地的麦家理想谷。
麦家是杭州富阳人。当时,作为麦家“故乡三部曲”之一的《人生海海》正在进行编辑制作;第二部正在修改;而第三部,据他的估计,又需三年。
这天上午,麦家写了四个小时。记者到达理想谷时,他还沉浸在上午的写作中,没有完全“走”出来。“故乡三部曲”里的那些人物,依然还在“拉扯”着他的思绪。麦家说:“我得缓一会儿。”
《人生海海》讲了一个怎样的故事?
麦家说:“我想写的是在绝望中诞生的幸运,在艰苦中卓绝的道德,我要另立山头,回到童年,去故乡,去破译人心和人性的密码。”
他以“我”——书中一个孩子的目光去看整个村庄,村庄里的人,村庄外的世界,村庄上的生和死……所有的故事都围绕着全村最出奇古怪的人——“上校”。
这位不知因何隐于此的“上校”,曾经风光无限,却因为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秘密而“败落”。
故事从这个秘密开始缓缓展开,想要知道秘密的人和藏着秘密的人都各尽所能地达成自己的目的,故事也在窥探欲与守护欲的对抗中快速推进。
可恨可气又可悲的小瞎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爷爷、重情重义却引来流言蜚语的父亲等等,他们与上校的人生纠葛交缠,矛盾最终在一夜之间爆发,所有人物的命运开始扭转。
几十年后,当初的孩童在海外历经世事变迁,再一次回到故乡,才真正揭开“上校”曲折人生的全貌。这个曾立功无数的传奇人物为何离开军队?后半生为何在村子里度过?又为何被人称作“太监”却不反驳,反而决定终身不婚?
人生与命运的答案,都在这一刻揭晓。
故事源于童年的一件小事
麦家想以此和故乡和解
何为“人生海海”?
这是一句闽南语,四个字装载了厚重的人生况味:人生似海,起落沉浮。麦家说,这里既有日常滋生的残酷,也有时间带来的仁慈。
“顾名思义,讲的就是人生,像大海一样的人生。我想写出一个人的苦难,一个人忍受苦难的能力和精神。爱一个人是容易的,因为我们身边有那么多可爱的人;恨一个人也不难,因为世上也不缺可恨的人;要爱上一个可恨的人,也许有一些难度,但最难的无疑是爱上自己可恨的命运。”
《人生海海》的故事,其实源于麦家童年的一件小事。
那年,他还只有11岁。一天下午,与同学一起到生产队劳动,他远远地看到一个正在挑粪的老人。一个稍大点的同学告诉麦家:“别看那人现在生活窘迫,其实他上过战场。在打仗的时候,重要的地方受了伤。”
从那之后,这个人就一直生活在麦家的脑海里,44年之后,成为了《人生海海》故事的核心。
“这么多年来,我的写作一直在逃离故乡,因为童年心酸的经历使我对故乡有一种警惕、怀疑,甚至有那么一点敌意。童年,是我的一个伤疤,它的痂已经结好了,不想把它扒掉。但总有一天要扒掉,这是我的宿命,是无法逃离的。”
在《人生海海》还没有抵达所有读者手中时,莫言就读过两遍。他说:“我读过他的那几部名扬四海的小说,这一次,麦家是把家底子都抖擞出来了。”
“家底”与故乡、童年相关,而麦家做的却是“另立山头”——这次,他破译的是人心和人性的密码。
4月21日开聊《人生海海》
这个杭州故事将走向更远
正因如此,《人生海海》中,有每个人都需面对的内心。这也是4月21日的新书发布会,麦家聚拢如此多老友的原因。
在董卿主持的《朗读者》中,麦家曾以一封写给儿子的信,读出无数父亲的心声;
最近在《都挺好》中大火的杨祐宁,曾出演过麦家的《风声》。来自台湾的他,对出自闽南语的“人生海海”有更为深刻的感触;
同样,音乐制作人高晓松、演员白百何、超模何穗,都各有与故乡、父辈、自我之间那些“人生海海”中的难忘一瞬。
4月21日,他们将共同翻开《人生海海》。
走出,并迈向更广阔的世界,是麦家作品这几年的关键词。
2018年10月9日,“麦家之夜”就惊艳了法兰克福书展,重磅发布了麦家第三部长篇小说《风声》的国际版权。
《风声》之前,《解密》《暗算》已走出国门。其中,《解密》被翻译成33种语言,是全球馆藏第一的华文作品。英国的《每日电讯报》把它与毛姆的《英国特工》、007系列电影、《谍影重重》的原著小说一同纳入“史上最杰出的20部间谍小说”;《经济学人》将它评为“2014年度全球十佳小说”。
了解一个国家的方式很多,而麦家认为,文学是最客观的,“我们以前根本没去过苏联,也没去过美国、拉丁美洲,但我们看了他们大量的文学作品,就对这些国家很了解。”麦家举了《瓦尔登湖》的例子,“全中国的读书人几乎都知道瓦尔登湖,瓦尔登湖像西湖一样在你的心里。”
而《人生海海》,这个距离西湖不远的故事,势必也将走入更为广阔的时间与空间。(孙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