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寨惨案和丹池善后工作
南丹县城东南方向约50公里以近的六甲、拔贡、八圩等火车站已经无人管,车箱货物无主,为了不资敌,我下令民团部队打开车箱门,动员村民冒险搬取,谁取谁得.车箱里多是布匹、百货、药品等物资。军列车箱里全是原封包装的新步枪、轻机枪及弹药,我命令部队民团日夜搬运武器上山收藏备用,村民都奋力抢运布匹,武器搬运不到一半,停在六甲站的物资运走不到四成,拔贡和+圩站的物资抢运较多,但武器抢运较少。
12月1日敌人攻入六甲车站,敌人来的不过100多人,民团组织袭击,企图包围车站歼灭来敌。敌人遭到袭击,趁黎明退宁山头据点,民团也不敢进入车站。陈素农军长通知我,已电报重庆请派飞机轰炸六甲、拔贡、侧岭、八圩一带车站,破坏军用物资并阻敌。几天后,陈军长通知我重庆将派飞机炸六甲和拔贡。我命令民团立即避开,敌人重占六甲,我广西民团在距六甲约2公里的山头监视敌人,等着看敌人挨炸。
一天上午9时许,有九架机翼下涂美国空军的白色五角星标志的飞机飞到六甲、南丹一带盘旋,遂折向巴平、六寨一带沿公路投下满天传单位,内容是简单语句及方框图画,方便文盲看懂;“走小路最安全,走大路最危险”。图画表示盟军飞机要轰炸封锁公路,叫难民避入附近山村,由于飞机标志是盟机,又散发传单,谁也不害怕走避,六寨大街依然是难民挤肩后撤,圩边仗食摊店照常营业。
9架美机往南丹转一圈向北飞去。约10点钟左右六寨上空,9架飞机俯冲低飞,扔下无数重型炸弹,六寨不是火车站,根本没有火车箱,从汽车站往街里约100米处开始落弹,正是难民群集之处。刹时间,轰隆雷暴,烟尘蔽日,人声鼎沸,呼爷唤儿,飞机又盘转头俯冲用13毫米机关枪轮番扫射,然后向麻尾方向飞去贵州,其中一架回头低飞盘旋一周后飞去。炸后几处大火,尸满街巷,伤者无救,更无人救火,此一小镇,炸死、伤死、烧死者尸体约有7000—8000千具,无法计算确数。
当时张发奎司令长官住在汽车站二楼,来不及下楼躲避,但幸免一死。长官部办事处设在正街中段,死伤失踪官兵过半,办事处主任肖劲华,于炸后逃进龙马庄偕其家属跟我家避入山村(广西文史资料十七期169—181页记述是国民党徽志的飞机,应更正为美国标志的飞机)。
四战区长官部办事处邻屋为长官部警卫连,再下一间是柳州中央银行和银行无线电台,当美机低飞盘旋时,职工正吃饭(银行一天开两餐,上午l0时,下午5时)见是盟机,照常用餐,大轰炸后,银行职工只剩下电台周班长和司机等五个人,经理赵于寅(长沙人)被炸死,出纳肠子流出体外,烧焦于车房后门。电台周班长跑步去车站找张发奎报告银行内有账册、现钞、金银,要求派人抢救灭火,张长官立即命令警卫连少校副官刘炳辉率队伍急驰抢救警戒,保护银行,同司机检查银行大卡车尚完好,乃将账册、现钞箱、金银装车,周班长收拾电台上车。刘副官派四名武装护送开去都匀,此时柳州行已先迁到都匀。独山失守,该行迁去贵阳。长官部也到贵阳,护送士兵归建。
张文鸿夫妇、张凤梧、白志远一家、张光玮家属、肖劲华一家和第一八八师参谋长家属,随我家属于六寨惨案后的第二天,离开龙马庄向山村逃去,一起40多人,没有武装护送,下午到巴定圩。敌人一队约100余人有汉奸带路追赶我家属,枪声很密,被当地村民组织的民团据山险阻击。
白崇禧北伐时在北京获得一批古籍,其中有四库全书,由我哥弟侄儿们用马驮搬运到蛮卷村时,竟然在枪声紧急中丢弃了。家属一行在当地人的带领下,连夜逃到距巴定圩5公里的陋里村附近石岩洞里过夜。敌人于当夜9时许进巴定圩,旋即被广西民团围攻,战至凌晨,敌突围退去六寨。
我家属一行亦于是日冒雪雨,向天峨县月里方向的拉堡圩逃走,随行的还增加一队第九十七军的文工员。
一队约20多人的美国陆军,每人携两枝卡宾枪的步兵,没有翻译。马启邦率南丹县政府比我家人先2天进入拉堡圩,派出先遣队县警32人,走到月里乡之前山坳被贵州武装匪徒拦击,全部遇难,武器被劫走。
拉堡小圩位于四面环山的山谷里,匪徒勾结本地人登山围圩,我家属来到,时入傍晚,有一村民自告姓莫叫五哥,要我家属立即离开拉堡,带去附近约1公里山村,我大儿子莫定业和林南章发现这些人,有当晚消灭县府枪劫武器财物的样子,立即找张文鸿、张凤梧商量,由我妾苏碧纤偕莫定业出面制止了这场灾难。
我回到龙马庄,急用无线电向重庆军委和第四战区长官部报告,六寨至南丹已无敌踪,请盟机停止空袭这一带地区。次日晨指挥所迁到六寨汽车站,车站里就有男女尸98具之多,收拾掩埋于车站后之空地。上午9时许,一架美国飞机飞到南丹、六寨一带盘旋侦察,中午时分又飞来一架美国大型运输机,在六寨附近村庄低飞盘旋。
敌人从贵州省独山退守河池县城,我派一个班士兵找到家属住处,他们在拉堡共住了5天,沿旧路分两天步行回到龙马庄,正是农历的冬至节,即新历12月22日。
六寨惨案,毁成废墟,张发奎率第四战区长官部残余急撤去独山,经贵阳转道百色。第九十七军在南丹又打了两天两夜,撤往独山、都匀。敌人约一个旅团2000人轻装追逐到都匀近郊。都匀城内发生失火,烧了两天两夜。
第十六集团军探知敌人派军深入,命令第一八八师从九圩向五圩监视,派出一个团向公路交叉点红砂袭击,截敌后援。敌人旅团孤军深入100多公里,沿逢村庄都空室清野,只有余生难民躲在道旁山沟。红砂受扰,敌人没有进入都匀就急撤退回河池县城,与金城江之敌合击红砂据点,我军退回五圩,敌人陆空配合追逐,企图一举占领九圩。
第一八八师以一个加强团兵力依山据险,从小路迂回包抄,激战了两天两夜,空出五圩,敌人一进圩就立即后撤,被我军围歼于于圩前山谷地带,遗尸300多具,敌人退出河池县城,占据红砂山头,与第一八八师对峙到日本最后无条件投降,才撤到柳州缴械。
南丹沦陷前,我派副官与贵州省边境南寨村的族兄莫凤楼联络,合力袭扰敌人,增强作战力量。当时他担任独山县民团指挥官,第九十七军从南丹后撤,民团副指挥官旷柱生、参谋长曹乃劲率领指挥部和警备区部队,向南丹县属黄江乡、龙腊乡转移,我率部分官兵及随身参谋邝世芳成立指挥所,以500余人的部队,随地召集民团配合与敌人周旋于六甲附近的板谢、移州、挽白、拉希、道理等村,袭扰敌后,使敌人日夜不得安宁,交通常被阻断。
指挥所在道理村,得报日军已退守河池县城,我立即电令旷柱生率部迅速回驻南丹城办理善后,清理战场,掩埋尸体,维持秩序。我同时率指挥所返回南丹,维持秩序。我同时率指挥所返回南丹,当我们沿公路回到距六寨约5公里处时,正遇到8架美国飞机低空扫射,且大面积投弹,我们无陆空联络设备,急上山头挥舞国旗为号,美机才停止扫射,我部队无损失,死伤一些出来捞物资的村民。沿途公路死尸很多,路旁数十公尺内尽是男女老幼难民、士兵的裸尸,很多是两三岁的童尸,极为凄惨。
龙马庄里张文鸿师长恐怕飞机又会投弹或扫射,叫莫定业选在篮球场摆出国旗一面,并向飞机挥动另一面国旗,飞机再更低盘旋,张师长等人立即卧倒,以为飞机又要投弹了,飞机在龙马庄前稻田旱地投下很多炸弹样的黑点,落地没爆炸,发现是大麻袋,打开大麻袋,里面是两个小麻袋,每小袋装大米50公斤,村民当即奋抢搬回家。我下令除各家留食充饥之外,收集得五大汽车,接济难民和军粮,莫凤楼也开仓救济难民,他收养许多广东籍难民,其中很多是汽车司机.南丹方面我命令指挥部用军粮按难民人头每人发米一斗。
六寨圩位于公路两旁,商民沿路建筑商店成为一条主要大街,遭9架美机轰炸的六寨,除汽车站一角之外,全市弹坑成密集梅花形,断垣残墙,瓦砾屋桁,混杂堆集,残灰泥尘压盖尸体,缺臂断腿,无头尸、无脚尸、半身尸、童尸、马尸,触目惊心,状极悲惨。
时际寒冬腊月,死者的外衣均被幸生者剥除光,用以捆扎蔽体御寒,扎成头足臃肿,手足不分的怪物,像图画上的爱斯基摩人。难民多操粤语和北方语,挖拾田间野物和红薯充饥。特别是菜市和附近几条小街,裸体男女尸、马尸、童尸交叉堆叠,步行无法避足,只能踏尸而,与1927年北伐战争的龙潭战役一样,不同者是此值隆冬季节,地冻尸僵,尚无臭气。伤心惨目,战争之罪!
弹坑大者直径约有30米,小者约10—20米,深度10—20米,我们面对此悲惨场面,首先是要恢复交通,决定采取措施,招来附近回家村民,配合指挥所官兵把公路大街清理,人尸、马尸暂拖入就近弹坑掩埋,建筑残物砖瓦屋架则暂堆置街边、道旁。因人力不足,又无工具,进展很慢。据报附近麻洞村边山洞,原空军油库无人看守,有数十本地人和贵州省边境窜来的坏人约100人乘机盗窃汽油,我闻讯立即派兵两个排去鸣枪围捕,押解到六皋指挥所,参谋下令一律将外衣反穿为志,派兵监视,不准逃跑,要令这100人收埋尸体。没有工具,不能在短时间内运出郊外,参谋邝世芳发现车站对面街头,未炸坍的屋内有军队遗弃的镀锌铁线十多扎,邝参谋命令用铁线套扣尸体颈脖或扎手扎身,成串拖入弹坑掩埋,每个坑可埋100—200具尸体,大弹坑有的埋300甚至400具,街头圩边就近无弹坑者也用铁线数尸一串拖到郊外田野间。开通公路恢复交通。
六寨公路交通恢复,幸生难民和回来的居民都着手修盖棚舍以避风雨,街上行人也恢复买卖交易,一个早上约9点钟时分,从麻尾方向入市的街头突然响T一阵密集枪声,枪声似是有组织的,难民居民惊慌躲避。我派一名副官率领几名卫士出去看情况!我整装站在指挥所(六寨汽车站)大门台阶上,看见两列步兵沿街边如临大敌地搜索行进,我上前几步,笑向一个挂少尉领章的军官(排长)问道:“你们干什么?”这个排长看见我军装整齐,挂中将领章,又有武装卫士,他当即立正敬礼回答,并问敌情,我说“敌人早就退到河地去了,离这里七、八十公里,南丹无敌踪,秩序已经恢复。”我批评这个排长:“你们长官要你们鸣枪入市是不是想报功收复六寨!”排长说:“团长随后就到,不敢不敢。”他以为我是第十六集团军广西部队的,才改为背枪列队行军,十多分钟后跟上来是几辆轻型坦克向南丹驶去,半小时后一辆吉普车坐着一位上校团长,一见我就立即下车立正敬礼,他于南丹失陷前在南丹城郊认识我,这支回来的部队还是九十七军。
第二天我率领指挥所回驻南丹县城,六寨圩的善后工作交六寨区公所继续办理。南丹县长马启邦已取道独山去重庆跟白崇禧了,我用电报请广西省政府委任莫树贤接任县长职务,恢复地方政权,清理战场,赈济难民。六寨正街中段,四战区长官部办事处以下十多间屋,是借用民房的盐仓,六寨惨炸后,墙枚炸坍一角,门尚完好,敌退后,货主已无,不知是公是私,盐是草席袋包装,每袋50公斤。六寨山区世代缺盐,交通不便,视盐如宝,村民窃运,我有意佯作不知,并暗中使人传话村民快点要。我让村民要了四天,有的远道二天山路来扛一包盐。第五天我才贴出布告,修好坍墙,大门贴封条封存。南丹县城有,—座同样的盐仓,也佯作不知,给山区民众要了三天才封存。
寒冬过后便是春暖季节,尸体浅埋,必将腐烂发臭,甚至会发生时疫,又无经费雇人深埋,我心生一计,山区祖祖辈辈缺盐,与旷柱生商量;召集有关参谋、副官开会决定派人到各山村号召,凡掩埋四具整尸或残尸并计者给盐一包。把南丹城郊一个大弹坑扩大加深,用以掩埋腐尸,又在六寨圩头过了水沟的拉赖村边荒地挖大弹坑为万人坟(百骨冢),村民有盐可得,远近男壮年来的人很多,自带锄铲,有的远道数千里山路都来。把原来就近掩埋在街上弹坑的尸体,全部挖出来运到万人坟埋葬,十来天功夫便埋葬完毕。六寨的万人坟正面向公路。第四战区长官部在那里建筑一座5米多高的石牌坊,两边柱面有张发奎亲笔题刻“青山埋白骨,绿水葬忠魂。”对联作纪念。从六寨、麻尾到南丹、河池沿交通线路边尸体,也以盐代工资挖抗掩埋,有的地方两具尸给盐一包,有的则一尸一包,由参谋、副官酌情给条子到南丹或六寨盐仓领盐,约一个月时间才清理完毕。据查六寨、南丹两座盐仓管理人员,已全部牺牲或失踪,仅幸存家属数人,属盐务管理局的,即令警备司令部派人看守。剩下余货干1945年春奉令派副官两人会同清点,按实存数列册,移交给中央食盐管理机关接接管,陆续运去贵州省都匀市。留下200多包作军民之需。
难民人流中大多数是广东、江苏、浙江省人,其余有江西、湖南、湖北、东北及广西桂林、柳州两市人,以广东省人最,多,桂、柳弃守之快,使难民们无歇息之时,到此人地两生,不敢避进山村,尽是沿交通线往后方逃,日日夜夜,拖男带女,扶老携幼。失去交通工具之后,步履艰难,这股人流3000里,怀着崇高的民族气节,不愿做亡国奴、不做日本天皇的“顺民”与祖国同命运共安危的伟大崇高的爱国义志、情操当永垂史册。
但在此危急关头,不但不能得到国军武装部队的保护,共同抵御敌人;军队反而与难民夺路抢道逃生,甚至还发生军人奸污、抢劫难民的事。特别是从桂北退下来的第九十三军最坏,军纪荡然无存,胡作非为,有的曾被地方团警围攻缴械。难民疲惫不堪,后有日敌追兵,前有败军奸劫,万分危急之际,不得已才避开大道转入山村,虽然言语不通,大多数村民长老均深明大义,给食收容,安顿保护,乡长、村长行政组织也进行安排,但也有许多难民遭到土匪、地霸奸污、勒索、抢劫财物、逼婚等等。当敌人造兵到来,枪炮逼近时则无法照顾妻儿父母,以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惨绝人寰的人间悲剧集中在此时此地发生。
敌人退守之后,贵州边境南寨村莫凤楼派人沿途收容幼童妇孺老弱,出告示招亲人认领,或给当地孤寡或无儿女生育愿养者领养。我根据难民、村众捡举揭发,清查出南丹县芒场乡乡长刘鼎操,及其胞弟挽白村村长刘鼎勋结伙抢劫难民,强奸难女,杀了难父又逼女为妾,在雪雨寒风中拦路抢劫难民财物,更惨无人道的是,把难民男女,身上连内衣内裤也剥光,不留一丝遮体,以致饥寒交逼,裸体冻僵死于道旁。我下命令逮捕归案,军法审讯供认不讳,难民难女出庭对执作证,验明正身,在南丹执行枪决。同一天被枪决的还有一个叫宋本一的罪犯,安徽人,从第八十四军随我到南丹县城落户‘娶妻生儿,也伙同刘鼎操兄弟作案,曾任挽白村民团小队长。临刑前,其妻到我面前求饶,并托人说情求缓刑宽判。我说他抢劫奸污难民,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立即执行枪决。
在六寨又开会宣判,枪决一名在巴干圩公路拦路抢劫难民的罪犯。另有一名逃犯在贵州边界捕获,就地枪决。所有这些罪犯的罪行事实均在铁路、公路沿线圩镇村庄张贴布告,号召民众揭发。各地陆续捕获抢劫难民犯,奸污犯、逼难女为妻妾犯达数十人,均饬令各地县政府司法官审讯判刑并报警备司令部备案。还有一批罪犯畏罪逃入贵州省荔波县大山参加了当地匪帮,由贵州省负责清剿。
第九十三军撤退时到麻尾与上司之间,军纪太坏,有一个炮兵团,被边界民众联合土匪缴械,把武器运进广西边境大山岩收藏,参谋长曾乃劲极力主张围剿,我认为地方刚在兵灾过后,民众需要休养生息,不宜再动武力,乃派人送信限期把武器全数送南丹交警备司令部,同时也派兵佯作包围,剿抚兼施,因为没有伤害人命,我答应不追究责任,这批武器全数送到南丹交给第九十七军点收。主要劫伙的头目是荔波县烟民,广西边境民众是协从者,荔波县的不敢来,领队送来的是一位送我信去招抚的天峨县村长,九十七军一位师长和我设宴招待,其余运送民夫也由九十七军师长资送回家。
经过善后处理,南丹、六寨、河池、麻尾一带社会秩序基本恢复,未发现有敌谍汉奸活动。1945年2月,第十六集团军番号撤销改为第二方面军,夏威任副司令,第三十一军随编,向都安、南宁方面压迫敌人,第一八八师仍驻九圩,逐步向黔桂铁路西南侧宜山移动,第九十七军在大山圹布防,逐步向北面威胁柳州和湘桂铁路,后方基本安定,交通无阻,军需供给正常,难民生活基本得到安置,制空权为美机控制,没有受敌机空袭干扰。战事转在湘西的芷江一带激烈进行,何应钦亲临指挥,中美陆空军配合作战。
六寨惨案经查明是美机误炸,原因是尚有大量军用列车的物资武器车箱停在六甲、拔贡、八圩等火车站,已无法运出,敌兵已进入六甲,重庆军委得第九十七军电报后与美空军研究决定派飞机轰炸,不许资敌,六甲距六寨有50多公里,又不是火车站,九十七军对空联络指明是要求炸六甲,美机领航译音错误,把甲听成是“寨”,成千上万人因一音之差而丧生,成千间房屋化为灰烬。事后追查责任,中美互相推诿,不了了之。
莫树杰简历
莫树杰(1898-1985) 号剑青,广西南丹六寨镇龙马庄人,壮族,广西陆军讲武堂炮科、陆军大学第12期毕业。1928年任国民革命军第4集团军第19军3师1旅3团团长,1929年任第7军8师3旅旅长,1930年任第7军19师师长,同年11月辞去军职,改任丹池公路局局长,1936年8月任第15军45师副师长,10月任第48军175师师长,175师隶属第84军。
1937年10月,莫树杰率175师从荔浦和平乐开赴广东省的钦州和廉州,担任沿海警戒,莫树杰担任钦廉地区守备司令,力拒日军于北部湾外。
1939年8月,随枣会战结束后,莫树杰接替覃连芳担任桂军第84军中将军长,1940年率部参加了枣宜会战,在枣宜会战中,84军伤亡很大,莫树杰部84军173师师长钟毅将军阵亡,会战后期,莫部收复了枣阳和樊城。
1941年后,84军军部驻大别山麓河南商城,莫部在商城一带与日寇激战百余次次,威震日本侵略军。
1943年元月日军进攻立煌时,莫部奉令驰援立煌,此时多路日军进攻商城、潢川,莫部一度退出商城,后与日军激战,收复商城、潢川、罗山、光山等县城。商潢战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