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笑红尘
他是俊秀轻灵的少年。他有过目不忘的天赋,也有算无遗策的心机。他有孤身犯险的魄力,也有号令天下的威仪。但他一生都在求存求生的泥沼里苦苦挣扎,至死都在世人的唾沫中不得安息。
他是金光瑶。《陈情令》中让人最想哭的少年。
这一切的一切幕后推手竟是他的亲爹:金光善!
金光善是如何一步一步逼死自己的儿子金光瑶的?
01 让他一出生,就成为一场错误,永远没有退路
金光瑶的父亲金光善,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家主。但他一生风流成性,滥情成癖。他流连烟花巷柳,动情“烟花才女”孟诗,缱绻温存数日,留下一颗珍珠扣子作信物,心满意足,飘然离去。
金光善动情却从不肯守情。他给了金光瑶(一出生,随母姓,称孟瑶)生命,却从未对这个生命尽过半点责任。任他从一出生,就成为无名无分的私生子,任他随母亲在勾栏之所受尽折辱,任人欺凌,生如蝼蚁。
让他从小就深切的感受着这个世界的不公。就连别人施舍给他一颗果子,都像只是随便丢给街上流浪的猫狗似的尽是戏谑(原著描述):
她(指安心)从桌上捡起一个东西,哄道:“喏,给个果子你吃。” 孟瑶一回头,那枚青翠欲滴的果子砸在他胸口,落到地上骨碌碌滚开。安心嗔怪道:“怎么这么呆,一个果子都接不住。快捡起来,别浪费了。”孟瑶牵了一下嘴角,他慢慢弯腰,捡起了那颗果子。
他也许恨过,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个世上,为什么要让他被迫承受这些本不该承受的屈辱?然而向善向上是生命最本真的渴求。他并没有顺从命运,甘当蝼蚁。相反,他和他母亲比谁都更渴望脱离这暗无天日的生活。
他母亲从小就教他读书练剑,把一生积蓄都花在这些事上了,为的就是不落后于人,有朝一日,被他那个大家主的父亲认可,为他们母子正名。
可惜了,他母亲终究只是凡人见识,哪懂这些仙法剑谱,被市井之徒骗去了银子罢了;他也只是“娼妓之子”,去了学堂没几天,就被同学们疯狂的嘲笑逼得再也不想去学堂了。
他们再多的努力,都只是像一场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成为嫖客和那些欢场女子们酒桌上的谈资:“你们别笑呀,我说的都是真的,他娘把他当富贵人家的公子养呢,教他读书写字,买了一大堆什么剑谱秘笈,还要送他上学。”
金光瑶就在这勾栏之所,做着被人呼来喝去,处处赔笑脸的杂役,还要被当面揭短侮辱,背后戳戳点点。一名酒客道:“要是我的儿子在这种地方,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他接回去。”
金光瑶母子也是这样期待的,不想一等竟是十四年。没有等到那个大家主来接他们,母亲却已油尽灯枯。
02 给他希望,再把他变成一场仙门笑话,让他没有前路可走。
那个瘦削的少年安葬了母亲,背起行囊,带着当年的信物,怀揣母亲的遗愿,来到金麟台,投奔他传说中的父亲,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滑稽可笑的是,他父亲对他弃如敝履,手下人更是一脚把他从金麟台踹了下来,从最上面一级,一直滚到最下面一级。
即便是后来他再怎么努力证明自己,哪怕是投奔聂氏后在射日之征中,每一次都冲锋陷阵在前,打扫战场在后,哪怕是得到聂氏家主聂明玦的肯定和提拔,但在别人眼里,他依然只是一场笑话,被怀以恶意最大的揣测:
“人家可劲儿表现了,没看他那么卖力吗,整天跑来跑去做这做那多殷勤哪,巴巴的就指望混出名堂来他爹肯认他回去呢。”
“人哪,就是不能盼着自己不该盼的东西。”
人人都有父亲,可他为什么连认个父亲,都成为“不该盼的东西”?都成为一场笑话?因为他是“娼妓之子”,走到哪里,都像带着一个颜色鲜明的标签一样,被世人的唾沫牢牢钉在耻辱柱上,甩都甩不掉。
渴望是人类最普遍的心理。太过于强烈又始终不得的渴求,成了他的执念。
世人越是对金光瑶奚落嘲讽,越是对他侮辱唾骂,金光瑶越是渴望证明自己。
离开聂氏后,他孤身犯险,默默潜伏在岐山温氏家主温若寒身边,暗中绘制温氏布阵图,屡次传递情报,为射日之征助阵。明面上投其所好,取得温若寒信任。后一举击杀温若寒,立下奇功,一战成名,从此位列三尊。
金光善也终于“看见”了他,认祖归宗后,“此时他眉心已点上明智朱砂,穿上了白底滚金边的金星雪浪袍,带着乌帽,整个人焕然一新,十分明秀。伶俐不改,气度却从容,远非从前可比。”
他本以为半生屈辱尽过,从此可以堂堂正正挺胸做人,但是他错了。
他依然是被呼来喝去的杂役,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他父亲一面对正室所出的儿子视若珍宝,一面理所当然的指派他去做各种事,甚至不顾他的死活,派他“去截杀一个随时都可能发狂操纵凶尸厉鬼来一场大屠杀的极端危险人物”。
他是任人出气泄愤的工具。白凤山围猎场,金子勋因嫉妒魏无羡的才能,故意出言侮辱他,江厌离不卑不亢,将魏无羡护在身后,为他讨公道。三人剑拔弩张,僵持不下,连金夫人劝说也无用。
恰在此时,金光瑶赶到:“两人(金夫人和金子勋)心头憋屈的怒火都在顷刻之间找到了发泄的对象。”金夫人直接开骂道:“这就是你操办的围猎会,废物!”而他只能笑脸相迎。
他永远是留下来收拾残局的那个人。金家私宴上,金子勋砸了酒杯,魏无羡搅了场子,别人闯祸,都是金光瑶留下来收拾烂摊子。
他一边安抚全场,一边焦头烂额。连被金子勋泼酒弄脏了他的衣服,蓝大让他先去换衣裳,他都只能苦笑:“我没法走开啊”。
他永远只是娼妓之子。就连他的堂兄弟金子勋都是这样看他的:“金子勋十分看不惯金光瑶,心觉此人出身下贱,耻于和他同族。”甚至连他正说着话,都被金子勋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打断。
自己的亲生父亲大概也嫌弃他是娼妓之子,手上定然有娼妓的脏血。
出生刚满月的嫡孙金凌,金光善疼的跟心肝儿一样,金光瑶的手连碰都不让碰一下。
03 有没有人可以给他一条好走的路?没有!
面对他人和亲人的折辱与恶意攻击,金光瑶一直处处隐忍,步步退让。然而忍字头上一把刀,直戳心头。
“难道因为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我母亲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就要一辈子被这样给人作践吗?”金光瑶向天一问,为什么世人容不下他们?这并不是他们的错。他想堂堂正正像普通人一样过普通的生活,都是一种奢望。
所以金光瑶是没有后路可退的。他要想活下去,不被世人的唾沫淹死,就只能向前冲!
“对我这个父亲,我也是抱有期待过的。曾经,只要是他的命令,背叛温宗主也好,护薛洋也好,铲除异己也好,不管多蠢,多招人恨,我都会去执行。”
然而“不管我做什么,到头来,还是一句话就把我打成‘娼妓之子’。”
所以,他也是没有前路可去的。
金光善当年明明抬抬手就能救他们母子出火坑,却任凭他们母子在水深火热中挣扎煎熬,始终没有理睬他们,真实的原因,竟然不过两个字:麻烦 !“尤其是读过点书的女人”。
当金光瑶无意中听到金光善花天酒地时对身边酒女吐露的真相之后,他半生隐忍,在夹缝之中苦苦挣扎,坚忍求存的意志顷刻崩塌,滔天恨意翻卷而来,浇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光亮,他开始疯狂反击。
他步步为营,亦步步惊心。
他设计一举铲除了金子轩、金子勋两兄弟,为他继承金氏铺平道路。他亲手结束了金光善的狗命,结束了这个万恶之源,让他死于“马上风”。金光瑶恨声道:“一匹到处发情的老种马,最适合这样死法,不是吗?”
他在阴差阳错中走入“家”的死局,等待他的,或许只有毁灭。他害死了自己的亲儿子,这个金光善给他埋下的一颗雷,让他看到都“毛骨悚然”,永远无法面对的儿子。也间接逼死了自己的妻子。
他弑父杀兄,杀妻灭子,他要讨回这个世间欠他的公道,用一场杀戮来报复另一场杀戮。他背着“娼妓之子”的标签,一步一步登上了仙门最高峰——仙督之位,是对整个仙门的最大报复和讽刺。
然而他终于被自己的父亲、被世人、也被自己逼上绝路,被万人讨伐,葬身棺底。
有没有人可以给他一条好走的路?让他不用这么忍辱负重、机关算尽,也可以有最起码的尊严,像个人一样的活着?没有。
这个世界给他的逼迫太过于沉重,完全超出了一个正常人所能承受的底线。必然将他逼向另一个极端。
剧版的《陈情令》,在金光瑶死后,镜头突然拉回到十几年前:“阿瑶,君子正衣冠”金光瑶的母亲,对着年幼的他,一边整理他的帽子一边说。
金光瑶对着母亲,心之向往,浅浅一笑,深深点头。
真是讽刺,一个原本可以成为仙门雅士的人,走到今天这一步,真是让人痛惜!
他的佩剑名唤“恨生”,也许正是他心中隐藏最深的恨意。
今日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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