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你姐夫说,说你答应舍一个孩子给他。我想跟你说一声,我想告诉你一声,我也答应了。"
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没有山盟海誓的轰烈,只一句平实无华的允诺,却格外触动人心。就这样小猴子走入了《战长沙》的世界。
古城长沙,小镇湘潭,彼时的胡湘湘还是一个天真烂漫,满心只想着如何逃脱姐夫安排相亲的小姑娘。她逃跑,刻意惹对方不快,面对生气的姐夫还会假装跳楼。虽然长沙城未出阁的姑娘都着急嫁出去避免战火波及,但湘湘还是坚持自己的爱情追求;虽然自己家的房子被日军飞机夷为平地,但在姐夫的庇护下他们仍是平平安安。她的生活就如那晚她悄悄点的馄饨,温暖,贴合,充满着烟火气。
只是当长沙城被烧了三天三夜,成为了一片焦土;当姐夫被人冤枉关在监狱,自己四处奔走,不知所措;当看着亲人朋友被日军杀害,失去了生命,这个昔日被家人宠溺的姑娘仿佛一夜长大,以前不敢在医院多看一眼的湘湘成为了一名战地护士,希望在战争中尽自己的一份力。
"顾清明,前线那么危险,为什么你跟湘宁哥还要拼命地去?"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只要是军人,都有可能死在战场上。只是,这对于每个家庭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现实。"
战争无情,只是作为男儿,作为军人必须义无反顾。就如顾清明,出身权贵,德国军校毕业,本可以在乱世中求得安稳,却拒绝父亲的安排执意勇闯前线。"战争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当再三请求无法上前线时,他便筹措棉被药品,搞好后勤,还去当伙夫烧火切菜,哪怕弄得一团糟也是一心想保家卫国;当得知要火烧长沙城,他竭力挽回,拼命救火;他也在交火中多次负伤,与死神擦肩而过;甚至最后因败局已定,为了第十军伤兵的性命,只能与方先觉将军背负骂名,求和日军。虽招来人言诽谤,可他们所求也只是俯仰不愧天地,问心无愧己身。
"我常常在想,如果每一个军人都尽了他的责任,每个城市都坚持47天,一个个坚持,一个个死守,那么,日寇的命运会有几个47天呢?"
"就算你自己愿意顶着遗孀的名字过下半辈子,我在地下也会良心不安的。"
"我怎么做,不是你能控制的,至于安不安心,到底下再说吧。我都可以这样坚持,为什么你不可以。"
"湘湘,你对他有什么要说的吗?"
"战场上刀枪无眼,我只求他能活着回来。"
"我们以后怎么办?"
"从今以后,你我和念亲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吧。"
"好,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陪着你。你要去打仗,我就当战地护士;你要想回家的话,我就做顾家的贤妻良母。"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顾清明和胡湘湘的爱情注定没有甜言蜜语,没有缠绵悱恻,他们俩心中所想只是生死与共,无怨无悔。
很多战争剧中似乎每个人都是英勇无比,视死如归的。可是现实中,真的有那么多的奋不顾身吗?扪心自问,谁不想安稳度日,家宅平安呢?只不过是战火把无数人推到了前面,为了远处的家人,为了回家,拼死一搏。
就像湘湘的姐夫薛君山,他是长沙城的保安队长,玩世不恭,油腔滑调,甚至趁着战事捞油水。可就是像痞子一样的他,把妻子的家人当做自己的亲人,护着胡家一家人的周全。所以他的岳父还可以悠闲地喝酒听戏,湘湘小满还无忧无虑地上学玩乐,没有把姐夫安排的后路放在心上,奶奶,岳母,湘君安稳地操持着家里上下。他们或许有时会不赞同君山的为人处世,但是他们都早已把君山当成了依靠,毫不动摇。
薛君山没有军人的凛然大义,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一辈子守着妻子孩子在那个院子里过下去。可是当战火烧到了长沙,在大火燃烧的三天三夜里,他拼命救人,不曾退却;被冤枉纵火关在监狱里时,心中挂念的仍是家中老小。平反出狱后看着一家人为了自己施粥救人,只一句"奶奶,我饿了"却觉得十分温暖;当要去前线时,他把家中事务交给湘湘,那句"奶奶要是佘太君,那你就是杨八姐啊"至今还让人忍俊不禁;到了前线,与敌人斗智斗勇,也会和顾清明斗嘴耍贫,只为让自己的小姨子将来有个好归宿。
这样一个毫不完美,很多缺点的人却格外讨人喜欢。所以我们会十分喜欢看姐夫和顾清明打趣,每次忍俊不禁,格外轻快;会在姐夫抱着平安的牌位静静诉说时分外心疼;尤其是最后被敌人杀害,死在战场上的姐夫惹了多少伤心泪,到现在还是小猴子心里的意难平。这么好的姐夫,怎么就死了呢。
从姐夫战死后,《战长沙》的基调便越来越悲。湘君带领孩子们逃离时投河而亡;被所有人认为迂腐,一辈子办不成大事的"岳老子"在日军的维和会上高唱一曲《杨家将》,死于乱枪之下;奶奶和岳母也自尽家中,毫不妥协;曾经淘气不成熟的小满也在和敌人的厮杀中失去了生命。胡家一家人好似战争中无数家庭的缩影,覆巢之下无完卵,只是中国人在枪杆下都挺直了脊梁,不曾低头。
"恨倭寇打战表兴兵犯境
众英雄请长缨慷慨出征
众儿郎壮志未酬疆场饮恨
洒碧血黄沙浩气存
两狼山,儿郎报仇
我报不尽哪。"
《战长沙》的后半段几乎是哭着看过来的,就如最后湘湘得知噩耗时的难以置信,撕心裂肺一样。也许,这才是战争真正的模样,有枪林弹雨里的生死无常,更有曾经家园不负昔日的恐惧绝望。面对残酷的战争,无数人坚守着信仰,选择向死而生,不负人生一场。
此时耳边又响起了那首歌谣"月亮粑粑,兜里坐个爹爹。爹爹出去买菜,兜里坐个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