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智金蝉(白马晋一原创团队成员)
本篇,我们来聊一聊《西游记》原著里发生在比丘国的诡异故事。
话说,唐僧师徒四人在狮驼国逃脱大难,来到了比丘国。所谓比丘,通俗讲就是和尚的意思。试想,一个国家能够以“和尚”命名,那么起码能够说明该国度对于佛教崇高信仰,但是唐僧师徒的遭遇,却与这个推断背道而驰。
初看比丘国,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酒楼歌馆语声喧,彩铺茶房高挂帘。万户千门生意好,六街三市广财源。买金贩锦人如蚁,夺利争名只为钱。礼貌庄严风景盛,河清海晏太平年。
但是这些表面的繁荣景象背后,却有着令人发指的罪恶。
且看原著描写:
三年前,有一老人打扮做道人模样,携一小女子,年方一十六岁,其女形容娇俊,貌若观音,进贡与当今。陛下爱其色美,宠幸在宫,号为美后。近来把三宫娘娘,六院妃子,全无正眼相觑,不分昼夜,贪欢不已。如今弄得精神瘦倦,身体尫羸,饮食少进,命在须臾。道人国丈有海外秘方,去十洲、三岛采将药来。但只是药引子利害:单用着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的心肝,煎汤服药,服后有千年不老之功。
在西游记里,妖怪吃人的列子到处都是,但人吃人尚不多见,但假如你对西游记成书时的社会背景稍作了解,比丘国的故事就不再那么难以理解。
吴老爷子写西游记的时候,嘉靖皇帝死去还没有多少年,而嘉靖就是每日与道士厮混在一起,求丹炼药以求长生不老。为了迎合嘉靖的胃口,当时各地都在进献五花八门种类繁多的炼丹药方,其中“红铅”是最流行的炼丹制药之法。所谓红铅,就是将经血和药粉经过拌和、焙炼,形如辰砂,据说服之可强身健体。如是,嘉靖便强迫宫女们服食催经下血的药物,轻则损伤宫女身体,重则造成失血过多甚至血崩,许多人因此丧命。为了防止泄露炼药的秘密,他甚至杀掉取过血的宫女。
对比之后我们就会发现,发生在比丘国的故事,其实就是艺术化的嘉靖皇帝的故事。虽然艺术往往源于生活,但总会高于生活。在西游的世界里里,比丘国的故事,并不是简单的作为对现实世界的投影,它或是发生在佛道两派之间更为直接的斗争。
白鹿精下界三年,早早的就把自己的狐狸女友进献给了比丘国王。有所割舍,必然就会有所图谋。白鹿既然情愿将女友送人,跨出了普天下男人最难跨出的一步,那么他所图也必然重大。后来白鹿精自己说道:“好机会来!三年事,今日得完,被那猴头破了!”那么,他所说的“三年事”是指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心肝吗?
金蝉觉得肯定不是。
我们仔细阅读原著就会发现,白鹿与狐狸在比丘国经营三年,虽然其作为妖怪法力并不算如何高深,但要在三年中谋取一千余小儿心肝也并不是什么难事。然而,白鹿不但三年没有得手,还平白把女友送人享用,三年中他们真正伤害过的也只有国王一人。并且,在抓获千余小儿之后,白鹿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一直等到取经团到来之后才开始发难。在明知自己不是孙悟空对手的情况下,还要故意谋害唐僧,也让整件事情变得离奇了许多。
那么,白鹿精所做的一切,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我们在开头提到,比丘国既然以“比丘”二字命名,那么以前肯定也是一个佛派国家。但是当白鹿幻化的道人献上美女和仙方之后,国王马上开始崇仰道教,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比丘国的佛派信仰,其实相当的脆弱。面对这样的“伪佛粉儿”,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其身遭大难,然后再以超级英雄的姿态深深的将其征服。
白鹿精来到比丘国,带着仙界的“高富帅”气质,轻松征服了村里的狐狸“小芳姑娘”,然后用美色迷惑比丘国王,将比丘国王一步步推向罪恶的深渊。当做完这一切之后,白鹿精就开始等候取经团的到来,然后配合取经团上演了一幕超级英雄拯救国王的戏码。
看到这里,估计有人会说金蝉在胡说八道,那么我们再看一下白鹿主人寿星和佛派的渊源。灵山的取经工程,主要依托的就是投胎转世的金蝉子,也就是现世的唐三藏,而帮助金蝉子完成投胎转世的,正是寿星本人:
一日,小姐(即殷温娇)在衙思念婆婆、丈夫,在花亭上感叹,忽然身体困倦,腹内疼痛,晕闷在地,不觉生下一子。耳边有人嘱曰:“满堂娇,听吾叮嘱。吾乃南极星君,奉观音菩萨法旨,特送此子与你。异日声名远大,非比等闲。刘贼若回,必害此子,汝可用心保护。汝夫已得龙王相救,日后夫妻相会,子母团圆,雪冤报仇有日也。谨记吾言。快醒,快醒!”
根据寿星对温娇的叮嘱,我们可以看出其对取经工程有着相当高的知情权。试想,能够知道如此高级秘密并且还亲身参与其中的人,又怎么回事取经工程的局外人呢?所以说,白鹿所说的“三年事”,其实是指陪取经团演绎一出悲情戏码,完成主人三年前交代的重要任务,而并不是明面上的小儿心肝。
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虽然白鹿成功的完成了主人交办的任务,但当看到香消玉殒的“小芳姑娘”,也不免呦呦鹿鸣,留下伤心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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