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十几年过去了,大部分观众对于齐欢的记忆仍停留在《与青春有关的日子》当中,该以“齐欢”来称呼她,还是以她另外一个名字“齐襄”来称呼她似乎都不太重要,大家更习惯用她在剧中的名字称呼她:李白玲。
生活中的齐欢和剧中的李白玲形象相去甚远,少了那份凌厉与傲娇,多了一份温柔和随和。可叶京不得不说是一个慧眼识才的导演,他一眼就发现了齐欢身上的特质,让她成为了自己那部戏当中第一个被确定下来的演员。
当时叶京逛地摊的时候买了一张盗版盘,看了吕乐导演的《美人草》,尽管齐欢在剧中不是主演,但叶京还是从人堆里把她“挖”了出来,他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这胖姑娘戏不错,谁认识?找找她”。
正好剧组有一个工作人员和她有过合作,留下过联系方式,很快就把齐欢找来了,一开始叶京是照着金燕的角色找的齐欢,可剧本发给她之后,等过了两个礼拜回来,她不仅把一页页大段北京腔调的台词吃透了,连滑冰都学会了。
叶京一看,这还演什么金燕呀,直接演李白玲吧,换上军装一看,这就是李白玲了,谁都替代不了。本来叶京是打算照着小一号的徐静蕾找李白玲这个演员的,但如今看来似乎也没这个必要了,因为他已经找到了李白玲“本人”了。
按照齐欢自己的话说,她几乎是全剧组唯一一位在台词方面没被导演骂过的,虽然齐欢不是土生土长的北京女孩,但演京剧出身的她说起北京话来并不是难事,尽管叶京的要求很高,可齐欢仍旧是几乎一个字都不错。
《与青春有关的日子》这个剧组创造过许多记录,其中最令演员们恐惧的就是叶京中途换演员的频率,已经演了半个月的戏,他能因为这个主要演员的台词不过关而中途换人,这也就意味着这半个月的戏基本上就白拍了,因为场场戏里都有他,没有一集能用,全部要废掉重新进行。
齐欢不光是台词方面让叶京放心,在人物塑造方面也非常成功,原本叶京的剧本里李白玲是个不太讨巧的角色,既不是夏红这样的小花旦,也不是百姗那样的大青衣。说句那时候比较难听的话,就是一个周旋在几个男主角之间的“臭圈子”,作为大院里出来的女孩,她表面上看大大咧咧,实际心思非常缜密,对金钱和权力有着很明显的欲望,并为此刻意疏远过那些围在他周围的男孩们,一个很有心计的女孩子,相比之下,男主角方言、许逊他们就显得单纯多了。
而齐欢接手了李白玲这个角色之后,她却把李白玲最可爱的一面全部放大了,在剧中她不像夏红那样完美,不像金燕那样痴情,不像乔乔那样活力四射。但从她身上却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魅力,难以名状。在网上一项投票调查当中,她成为了《与青春有关的日子》中最受男性喜欢的女性角色。
齐欢演出了李白玲的纠结,她仿佛无时无刻不在跟自己较劲儿跟方言较劲儿,而佟大为也是这样塑造“方言”这个角色的,两个人互相喜欢,却又都端着一股劲儿,从头到尾,两人就这么一直挺着,拔着,谁也不肯向对方坦诚自己的内心,取而代之的是两人一贯的孤芳自赏,顾影自怜,这让这两个人的对手戏非常好看。齐欢塑造的李白玲比当初叶京剧本当中的李白玲层次感更加丰富,也更具魅力。
徐静蕾就说过,剧中李白玲在医院做护士的时候,许逊去看方言,她扭头就走,俩人说这人怎么不跟我打一招呼就走了啊,而李白玲头也没回,背对着他们恶狠狠地说了一声,再见!就走了。那一刻起,她就被这个人物打动了,特别可爱,李白玲的性格一下子就出来了。
这一系列的表演对于齐欢来说算是一次超常发挥,对于剧组所有的演员来说,《与青春有关的日子》的剧组都是最为特别的,这段拍摄经历也是最令自己难忘的。这一票人在长达半年的拍摄时间里或在北京披着呢子大衣蹬着二八车和人茬架、茬琴,或在灯红酒绿的广州街头喝啤酒吃宵夜。
齐欢简直把自己都活成了李白玲,在她眼中,佟大为就是方言,果静林就是高洋。这自会成为永远也无法忘记的神奇经历。
《与青春有关的日子》注定成为文艺青年们的“地下圣经”,一度被许多观众奉为神作,连王朔都称赞叶京拍出了中国最好的电视剧,他在公开场合对外宣称,在自己所有的改编作品当中,叶京的《与青春有关的日子》是最能拍出我想表达的精髓的,看到这帮孩子,简直就看到了当年一起到幼儿园偷向日葵,一起往过路人身上吐痰玩的好哥们。
而《与青春有关的日子》捧红了许多人,包括文章、白百何、高露、李玥、果静林、余皑磊等等,之前已经小有名气的佟大为更是因此剧连上了几层台阶。但作为片中的女一号,齐欢却显得默默无闻,《与青春有关的日子》对齐欢事业的推动并不惊天动地。几乎所有圈内人都知道她演过“李白玲”,人们因为李白玲而认识她,而她也被人们定义成了“李白玲”。可以说《与青春有关的日子》之后,齐欢就在观众们心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穿着军装的李白玲。
至今人们见到齐欢都会管她叫李白玲,她仿佛被困在了李白玲的身体里,人们在让她选择不同角色的时候会非常谨慎。
尽管其实这些年来齐欢塑造了许多角色,在《雪花那个飘》、《女人的选择》、《我们的八十年代》等作品当中我们都能看到她的身影,也并不是说她演得就不够好,相反她一如既往的出色,但《与青春有关的日子》的剧迷们心里只装得下一个“李白玲”,人们并不接受她成为其他角色,她早已成为了李白玲的化身,永远住在了剧迷们的心里。
有些人认为齐欢没有红成白百何、文章那样的一线演员是遗憾,但一个演员成为了剧中人的化身,承载观众们对于这个角色所有最美好的想象,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