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跌倒嘉庆吃饱”本来说得只是和二贪污的本事,这句话的主人公之一嘉庆其实也蛮冤枉的,因为他虽然吃下了和二的家产,但真没在个人享乐上花掉太多,和二家产便宜最多的群体另有其人。
“大清都亡了”,本文也无意给嘉庆洗地,他的内务府账单就是最好的证明。嘉庆二十一年、二十二年内务府广储司和养心殿造办处的总开支分别是2365960两和2199774两,只能和乾隆年间内务府广储司的收入相当。嘉庆得到了不少和二的珍藏不假,但流动资产他是真没花多少,因为这些钱他转手就扔到了平定白莲教的战争中。
嘉庆朝的白莲教起义持续时间近9年,花掉了2亿多白银,就算野史上的和二家产是真的,和二府上的流动资产也被这场战争烧得一干二净。除了传统上的烧钱大户八旗军和绿营军,嘉庆的烧钱名单上还有各地的团练。
按照当时的明规则,八旗军兵丁开拨出战每月要给1.5两银子的“月支盐菜银”,绿营兵丁要给每月要给0.9两;到了嘉庆三年十月份以后补贴才统一增加了0.4两,即八旗兵丁每月1.9两,绿营每月1.3两。此外八旗军和绿营军还有例行的开支,八旗军士兵(亲军、护军、前锋营士兵以及铁匠等技术人才)最高是4两,绿营“战兵”每月1.5两,绿营“守兵”每月1两。这份工资、补助标准在嘉庆初年已经很不够用了,五十年内清朝米价上升了5倍,价上布升了4倍。八旗老爷们天天沉迷于“梨园”“赌馆”,而绿营士兵要么因为前途很有限不愿卖力,要么本身就是会道门信徒,在镇压白莲教时无论清朝的正规军都在糊弄日子。
清军将领们在作战时都把团练当成了主力,“领兵大员专持乡勇”。按照他们的算法,“得黔兵一千,可抵他营两三千”,具体到交战时“各路官兵临阵辄令乡勇居前,绿营兵次之”,驻防八旗军派在其后,工资最高的京师八旗排在最后面。为了让让乡勇卖命,嘉庆皇帝给团练士兵开出了和绿营兵相等的工资。庆皇帝仅仅在四川就给36万乡勇团练发工资,各省团练总兵力在50万到80万之间(之所以总兵力不详是因为这些士兵的名单并不在兵部,是一笔糊涂账,也经常出现“死魂灵”现象)每月要从嘉庆皇帝手中拿走近两百万两白银,团练人马最多时分走了嘉庆半数财政收入。这些团练的出现大大限制了白莲教起义军的活动范围,他们不光固守本土,还热衷于到外地抢钱、杀人。因为他们的工资奖金经常被领兵的清朝将领克扣,这些战场上的“老实人”就把怒火发泄到了普通百姓身上,“以多杀为功,一言在教,妇孺骈诛”,“一日杀一千余人”都成了乡勇们司空见惯的事情。
和珅死后,嘉庆皇帝增加了对乡勇的补贴力度,终于靠着数十万“焚尔谷,毁尔屋”“杀人如麻不敢哭”的乡勇消灭了白莲教起义军。他的经验也被自己的宝贝孙子咸丰继承,可惜的是咸丰却没有那么类似的横财喂养乡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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