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1月1日,孙中山在南京宣誓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当时革命党人主张建都南京,主要是防止国家受制于北洋军阀。孙中山当时也承诺在袁世凯劝服清帝退位后将大总统的位置让给他,定都南京也能使袁世凯离开自己的根据地,受革命党人的监督,但是,袁世凯根本不愿意离开北京。
到了1912年2月底,袁世凯上位后,北洋军阀曹锟的一支部队在北京发生哗变,此事波及到周边的保定、天津等地。士兵们在现场烧杀抢掠,连日连夜的闹腾着,使得京津一带非常混乱。这就是近代中国有名的“北京兵变”,因为,正处农历壬子年,所以,又称之为“壬子兵变”。
前些日子,清朝皇帝退位,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的位置也换了人。因为,孙中山向参议院提交辞职信,并推荐袁世凯为继任大总统。
孙中山虽然同意辞职,但是,却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第一个条件是临时政府需要设在南京,以后不得随意更改;
第二个条件是新总统到南京上任;
第三个条件是参议院制定的《临时约法》,新任总统必须遵守。
可见,孙中山有自己的打算:他必须让袁世凯离开自己的老巢,以便真正实现民主共和制度。因此,临时参议院批准了孙中山的三条要求。之后,为了催促袁世凯南下任职,孙中山要求临时政府派出蔡元培、汪精卫、宋教仁、魏宸组、钮永建、刘冠雄、曾绍文、黄愷元八人专门北上,迎接袁世凯。
到了2月底,迎接袁世凯的使团到达北京,北京当局通知城内各家各户举行庆祝活动,以表示对使团的欢迎。29号晚上,正当蔡元培等人准备就寝时,突然听到城内发生兵变,外面枪声不断,夜幕中能够看到火势蔓延的情景,且使团居住的地方还有士兵拿着枪支闯入。
对此,使团们感到十分害怕,因为,现在的北京城已经非常混乱,他们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任何保证。然而,这次兵变,在学术界却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两种说法:
有人说是袁世凯操纵的,有人说跟袁世凯没有关系。
持第一种意见的学者认为:兵变是袁世凯一手策划和部署的。兵变发生后,英国和美国都表示要调兵前来维护城内外国领事馆的治安,日本在秦皇岛登陆,俄国从哈尔滨赶赴天津。之后,袁世凯就可以以北方局势不稳为由,暂且不南下,使南方的党派不得不同意袁世凯在北京就职。
因此,北京兵变就是袁世凯为反抗南方政党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只要是稍微清楚的人一下子就能看出。再说,这支闹事的军队是袁世凯的嫡系,曹锟是袁世凯的心腹,他们如果没有袁世凯的授权,怎么会无缘无故发动兵变呢?
据唐绍仪回忆,兵变应该是袁世凯授权的:
“只要兵变发生,南方的代表就没有了办法,且曹锟等人赶在黎明时分拜见了袁世凯。当时,唐绍仪坐在门侧,袁世凯坐在正中间。曹锟军装革履,走进来向袁世凯请安,并报告了昨天兵变的情况。按照曹锟的语气,这次兵变是袁世凯授意的,他只是按照命令行事,现在回来复命。袁世凯虽然说曹锟是胡说,但是,并没有极力为自己争辩,说明他也默认了这个事实。”
唐绍仪对这段历史的描述有声有色,且时间、地点、人物一应俱全,再加上,当时他的身份。所以,他的回忆被认为是真实情况,流传很广。
而且,跟曹锟比较熟的参谋官杨雨辰也回忆到:
“这场兵变就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的运动,这是袁世凯父子早在几天前就谋划好的,只为给他人造成假象。”
根据杨雨辰的回忆:
“兵变前,袁世凯的长子袁克定曾经在公馆召集曹锟、杨士琦等人谈话,要求他们将前来迎接袁世凯的使团‘吓回去’。第二天,袁克定又把曹锟叫去,商量一些事情。曹锟回来后,就召集手下布置具体工作。”
可见,杨雨辰的话跟唐绍仪的回忆不谋而合。
此外,这里还需要提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参与兵变的兵勇最初只是开枪,没有杀人、没有奸淫、没有动官家财产、没有侵犯租界,他们的目标只是当铺、金店、银号、钱铺、粮铺等。而且,这些兵勇口里还嚷嚷着“袁世凯已经跑了,没有人管得了他们”。
为何这些作乱的兵勇如此守规矩呢?这不禁让人怀疑他们的动机。
还有,袁世凯的手下赵秉钧,他没有干预当天士兵的作乱行为。赵秉钧可是地方警察,如果他都不出面干预,那北京城的治安还怎么管呢?很有可能是有人要求赵秉钧这么做的,而这个人就是袁世凯。
然而,也有学者认为,将此事定义为袁世凯所为,确实缺乏有效的证据。如果直接下结论,则有“因人定罪”的嫌疑。
因此,“北京兵变”有第二种说法,即此事与袁世凯无关。
其实,作为沉浮政坛多年的老江湖,袁世凯有更多的办法使自己不用离开北京城,而不需要使用这种方式。当时,支持袁世凯的势力有很多,包括蔡锷。所以,如果袁世凯执意留在北京,南方党派也没有办法,他没必要煽动兵变。
而且,袁世凯的女儿袁静雪在自己的著作《我的父亲袁世凯》中提到:
“兵变的目的是为了让袁世凯留在北京。此外,这次兵变是袁静雪的大哥和曹锟一手策划,袁世凯并不知情。”
根据袁世凯手下陶树德的描述:
“当天,兵变发生时,袁世凯正在石大人胡同外交大楼里办公,突然听到城里响起了枪声,他要求梁保森给曹锟打电话,询问城内是什么情况。当时,梁保森去喝酒了,一时找不到人,导致袁世凯十分急躁。之后,袁世凯所处大楼的玻璃都被子弹打穿了,还是不肯下楼。内卫傅国宝见统帅在上面有危险,只能强行将他扶到下面,躲在地窖里休息。没过多久,曹锟来请罪。”
根据陶树德的描述,这个事情不是袁世凯授意的,他当时并不知情。所以,陶树德猜测,这次兵变跟当时传言要裁兵、减饷有关。陶树德是袁世凯身边的侍卫,他的话可信度较高。
其实,不管袁世凯是不是主谋,他都是这个事件的最大受益人。从某种角度上看,“北京兵变”确实改变了中国的历史进程。
参考资料:
【《窃国大盗袁世凯》、《袁世凯家书》、《北洋军阀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