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新罗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名字,由于这个势力最终因后三国时期的动乱而几乎崩溃,最终归顺高丽而覆灭,人们大多只是将新罗看作高丽王国的一个时期而已。对于这个国家自然不会有太多的印象。
但事实上,新罗的起源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的氏族部落时期,其国祚绵延了将近一千年。其文明的传承也足够让人震撼。今天我们就来试着分析一下新罗解体的原因。
其实,从大多数文献资料中我们可以看到,对于个新罗灭亡的原因,大多数人皆会归结于其朝政的腐败。这自然也是其原因之一。不过,若将整个新罗的灭亡完全归咎于此,其实也是一种偷懒的表现。
如果这样的说法可以被认同,那么纵观世界历史,几乎所有王权国家的最终灭亡,其原因皆可归结于这一点。这种几乎成为套话的说辞自然不能让读者满意。那么,除了政治腐败以外,真正动摇其统治核心的究竟有哪些因素呢?笔者认为,这与新罗特殊的制度有着密切的关系。
一、垦荒权造成豪绅贵族势力尾大不掉
新罗的灭亡在公元10世纪,然而其颓势在公元八世纪的中业就已经有所显现,当时的新罗,处于地方豪绅势力和重要集权统治的严重矛盾当中。以此时的王都为例,就曾经在公元768年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大恭之乱。
此次动乱,涉及九十六名高阶贵族,史书记载:“一吉餐大恭与弟阿餐大廉叛,集众围王宫三十三日,王军讨平之,诛九族”“、“大恭角干贼起乱弥三朔乃息”。而这样的叛乱还不止一次,在公元780年的另一场贵族叛乱中,新罗惠恭王被杀,宣德王即位,为缓和与贵族的关系,不得不“封叛乱共谋者伊餐金敬信为上大等”。也是从此时开始,新罗王权的威望几乎被削弱到了极点。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极为荒谬的局面呢?原因其实与新罗7世纪中叶所施行的移民政策有关。公元674年,新罗文武王为扩展领土,发展势力,对迁居者进行大肆褒奖,并允诺其荒地垦荒的所有权。
诚然,这一制度的实施在短时间内刺激了新罗贵族势力对外扩张的势头,对于新罗这个国家来说,自然也大有裨益,然而与贵族势力爆发式的增长相对的,是新罗王族常年来势力的停滞不前。对于新罗王族来说,他们其实缺乏向外拓张的动力,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这项制度施行的200年里,贵族势力和王族势力的平衡反而因此被打破。
而原先文武王制定这项制度的初衷,也就是拓展势力范围,抵抗朝鲜半岛其他国家入侵的意图虽然实现,却也造成了新罗内部君臣离心的恶劣景象。
二、骨品制对阶层流动的扼杀
骨品制其实是指一种带有血缘关系色彩的统治制度,其本质上是为了维护新罗的统治。早在公元公元4世纪初,骨品制就已经在新罗初显端倪。这一体系是以新罗庆州王族为核心建立的一套支配体系。其中的核心除了王族以外,就是王京的六部贵族。
而待到公元6世纪,新罗的势力范围开始扩张之后,这种骨品制制度也成了新罗这个国家收纳各地豪绅权贵的重要方式。除了被收纳进六部贵族以内的人以外,其他人士很难通过正常的选拔制度成为新罗的统治阶层。等到新罗国王“颁示律令,始制百官公服朱紫之秩”之后,新罗骨品制就成了整个新罗上层最牢不可破的底层逻辑。《三国史记》中记载,新罗各阶级“杂志色服、车骑、器用、屋舍,”皆有限制规定。
若中肯的评价骨品制,笔者不得不说,其在新罗的扩张阶段有着积极地排他意义,它有助于新罗形成稳固的社会阶层体系,然而等到新罗逐渐成就气候,这样的制度无疑成了其最难根治的病灶。在唐朝初年,新罗开始派遣遣唐使入唐之后,这一制度的问题则几乎激化了这个国家的所有阶层矛盾。
新罗骨品制度五个层次的等级,“(一)圣而;(二)真骨;(三)得难(六头品);(四)五头品;(五)四头品。而在新罗末期的后三国之乱时,崭露头角的乱世枭雄大多来自于第三阶级的六头品,也就是低级贵族。比如几乎将成功占据新罗王位的弓裔,其本身就是没落的新罗王族,由于家世不够显赫,只被评为了六头品。
三、税收制度的死板僵化点燃的农民起义
农民起义几乎是所有王朝后期都需要面对的一项严峻问题,它的出现往往代表着一个王朝开始走向没落。而新罗的农民起义也不例外,甚至其酷烈程度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新罗末期,正好遭遇了百年难得一见的严重灾荒,农田颗粒无收,而此时的新罗王室,却几乎从未有赈灾的想法,甚至连原先的赋税也要求农民一并缴清。习惯了以自治为主的新罗王朝对于民乱并没有中原王朝那般清醒的认识。
其所行可以说是在事实层面上将这些饱受饥寒的灾民看作毫无价值的弃子。这对于本来就因为灾害而困顿的农民来说,自然是另一重打击。惠德王十三年春,新罗各地皆出现“卖子孙自活”的不忍闻之事。
而王庭罔顾百姓饥寒的凉薄行径也使得饥民为之寒心不已。惠德王时期,农民起义的现象在各地几乎屡禁不止,不同于先前绞杀收粮官的行为,此时的农民起义军,已经开始准备进攻州县,建立新的政权。
而更为可怕的是,隋朝末年十八路烟尘的故事在此时又重复上演,以起义农民为士兵,以各地豪绅为反王的反叛军使得新罗烽烟四起。这也是这个国家最终分裂瓦解的最直接原因。
结语
新罗这个曾经一统朝鲜半岛的国家,在其王朝覆灭的尾声,显现出了一种近乎阶层狂欢的暴虐景象,饥荒和战争成了整个新罗时代覆灭的底色。
诚然,在研究新罗覆灭这一历史事件的时候,我们必须重视一些传统因素的影响,比如唐王朝的覆灭以及契丹的崛起最终导致这个孱弱的邦国直面兵峰;又比如新罗末期腐化败坏的吏治,然而新罗自崛起之时所形成的制度也在这一次大崩溃中扮演了反面的角色。而这一点其实也是笔者最为关注的要点。
参考文献:
1.《从〈三国史记〉初探新罗社会制度的发展吉林广播大学电视报,第二期》年杨昕
2.《科举制度在韩国的嬗变及对其文化的积极影响》何慧芳
3.《罗末丽初近侍机构与文翰机构的扩张新罗骨品制社会以及花郎徒》李基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