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的外公是老红军,我记得“钢铁一般”的爷爷只哭过一次。
之所以哭,是因为老爷子讲述了一段红军的悲情爱恋……
说是1988年6月,湖南有一位八十六岁的老太太去世了,她名叫郑凤翠,遗物是六十颗大小不一的杏仁。
共产党党史专家、和解放军军史专家,得知那六十颗杏仁的事情之后,内心都非常的感动。
主要因为郑凤翠的前夫叫王尔琢,在1928年井冈山会师的时候,朱德任第四军的军长,毛泽东任党代表,王尔琢任参谋长,陈毅任政治部主任。
毛泽东、朱德、陈毅这三位革命家,犹如巨灯照亮历史。可悲剧的是王尔琢壮志未酬,被叛徒残忍杀害。
而且那个可耻的叛徒,还是王尔琢的军校同学、同乡好友……
王尔琢的妻子郑凤翠,本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想着文武双全的丈夫何时回家团聚,等啊等盼啊盼,猛然得知丈夫牺牲,内心悲痛万分。
原本郎才女貌的夫妻,就此阴阳两隔,郑凤翠内心极度悲痛,从那之后每年存一颗杏仁怀念王尔琢。
本期文章要带来的内容,便是郑凤翠和王尔琢的悲情爱恋,壮志未酬,血染青史。
1902年农历6月28日,郑凤翠出生在石门县的南岳寺,自幼家庭富裕,衣食无忧。
一年后,王尔琢出生在石门县官桥村,虽然说是小康之家,但论及地位和家产,远远比不上郑凤翠。
这对夫妻的红线,要从郑凤翠的表哥郑洞国说起。
熟悉抗战历史的人,估计都知道郑洞国的大名,乃是未来的抗日著名将领、国民党陆军中将、新中国民革中央副主席,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
(王尔琢、郑凤翠、郑洞国)
1924年1月,年轻的郑洞国,在长沙上学期间,突然得知黄埔第一期招生,于是赶紧去找好朋友王尔琢,想要一起考黄埔。
然而王尔琢早就已经去了广州,准时报考黄埔一期,郑洞国后知后觉,则没赶上报考时间。
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青年从军是救国的主要途径之一,等郑洞国借到路费,到广州找到王尔琢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来晚了。
王尔琢眼瞅着好朋友郑洞国无法报考黄埔,心里可就犯了难,很是着急。
恰巧有一同乡,在报考黄埔的时候,因为担心一次考不上,所以报了两次名,于是乎郑洞国冒名顶替。
黄埔开考之后,王尔琢和郑洞国都成为黄埔一期生,而且郑洞国是唯一“冒名”考上黄埔的青年军人。
从以上便可看出,王尔琢跟郑洞国的关系很好,在黄埔军校开启了他们的军旅生涯。
众所周知,周恩来在黄埔担任政治部主任,他很快就注意到优秀青年王尔琢,于是重点培养。
所以在后来的史书当中,王尔琢被称之为是周恩来最得意的学生。
黄埔在编队的时候,王尔琢编在第一队的第二分队,身边有个同学叫袁崇全的,同样也心向共产主义,俩人关系非常好。
此处埋下伏笔:叛徒袁崇全!
1925年,郑洞国找王尔琢谈人生大事,说自家表妹郑凤翠,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性格温柔贤惠,又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所以想要牵线搭桥,介绍给王尔琢认识。
而这时候的郑凤翠,属于是传统礼教的富贵人家大小姐,自幼娇生惯养,虽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她心里也有烦恼。
主要是因为,郑凤翠想要读书认字,可父亲不允许,随着妇女解放运动的展开,她更加向往书本和课堂。
所以郑凤翠只能想着,以后嫁人的时候嫁给知识分子,自己好跟着丈夫读书认字。
郑洞国左边联系郑凤翠,右边联系王尔琢,郎才女貌的一对年轻人相遇,彼此一眼定下终身,彼此一见钟情。
王尔琢不仅是知识分子,又是黄埔军校的优秀军人,长得相貌堂堂,属于是文武双全。
郑凤翠一见倾心,虽然说论及家庭和地位,王家远远比不上郑家,但爱情让她无视世俗的阻碍,坚持要嫁给王尔琢。
而王尔琢也非常喜欢郑凤翠,这姑娘声音柔声细语,容貌国色天香,又毫无地主家庭的跋扈娇蛮。
郑凤翠如水一般温柔的目光,融化了王尔琢那颗年轻的心,俩人在1925年的农历腊月结为夫妻。
这桩婚姻,惊动了旧社会的是王官桥村,因为以地位来说,郑凤翠犹如凤凰下凡。
婚后第二天,郑凤翠卸下红妆,也卸下大小姐的身份,去厨房里烧火做饭,为王尔琢的父母,煮了两碗鸡蛋面。
郑凤翠恭恭敬敬的,将两碗面奉到公婆手中,由此可看出她婚后,对家庭对婚姻的珍视。
果不其然,正如同郑凤翠想象中的那样,王尔琢这位文武双全的知识分子,每天都读书到深夜。
郑凤翠一边无微不至的照顾丈夫,一边跟着丈夫识文断字。
王尔琢在家行二,他们家在村里辈分很高,而且他本人见过国内政治界的顶尖大人物,所以郑凤翠自从结婚之后,就没有喊过王尔琢的姓名。
村里称王尔琢为“琢二公”郑凤翠则称呼丈夫为“二公”,夫妻俩相敬如宾。
过春节的时候,王尔琢带着妻子,在村里挨家挨户拜年。郑凤翠出手阔绰,早就为村里的长辈和晚辈,准备好了礼物。
按照当时的习俗,新婚的妻子拜年时,要磕头拜长辈。
而村里的长辈,早就知道郑凤翠大户出身,所以私下里说不用跪了。
可郑凤翠遵照礼仪,在村里的长辈面前跪了一遍,她因此成了那个春节,村里最受好评的女人。
过完新年,王尔琢要去黄埔读书,郑凤翠则一路相送不肯分离。
郑凤翠是小脚女人,王尔琢则走得很慢,虽然王尔琢能言善谈,但郑凤翠却总是沉默不语。
之所以少言,是因为郑凤翠害怕自己会哭,她实在是舍不得丈夫远走千里,而且是千里之外的战场。
在那动荡的年代,革命军人是光荣的,但也是随时都要面临危险的。
郑凤翠担心,担心自己一说话,眼泪会滚出眼眶。
夫妻俩走在路上,此处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郑凤翠一送郎送到天黑。夫妻俩夜宿樟树阁客栈,感情犹如蜂蜜一般甘甜,期待着未来的大好前程。
第二天,王尔琢劝郑凤翠回程,当他独自上路之后,速度自然比昨日快了许多。
王尔琢走了许久猛然一扭头,看到郑凤翠还在后面跟着,内心非常的感动。
夫妻俩一直走到了六十公里之外的县城车站,郑凤翠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家里。
王尔琢和心爱的妻子分开,可这一别却是永诀……
郑凤翠后来接受采访的时候说,王尔琢一走便生死未卜,如果自己哭哭啼啼的,对军人来说是很不吉利的事情。
郑凤翠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她知道丈夫的政治立场,为穷人的利益奋斗终生。
国内三大势力,北洋政府、国民党、共产党之间,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矛盾,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郑凤翠担心不吉利,所以一路上都没敢哭。
没过多久,郑凤翠有了强烈的妊娠反应,怀孕之后总是剧烈的呕吐,她更加思念丈夫王尔琢。
索性心一横,郑凤翠要去找丈夫,家里的长辈赶紧站出来阻止。
然而郑凤翠非要去找王尔琢不可,她怕丈夫哪天万一牺牲在战场上,却并不知道妻子的肚子里,已经怀上了王家骨血。
长辈一直看着,担心儿媳妇离开。可郑凤翠找了个月圆之夜,偷偷跑了出去。
一路上千难万险,在没有公交车的年代里,郑凤翠以一双小脚,跋涉到了武汉。
偶然间,郑凤翠偶遇了一位很和善的男人,看对方长得是玉树临风,言谈举止和蔼之中透着阳刚之气。
虽然说,郑凤翠不认识那和善的男人是谁,但却看得出对方是好人。相互介绍,才知道对方名叫周恩来。
周恩来一听是自己学生王尔琢的妻子,于是赶紧劝郑凤翠别再往前走,前面正打仗呢……你弱女子无法穿过敌人的封锁线。
于是乎,周恩来亲自出面,安排郑凤翠暂时住在武汉,承诺说会自己安排的,会尽快让王尔琢来武汉。
在周恩来的照顾下,郑凤翠暂时住在武汉,她等啊等盼啊盼,一天一天又一天,足足等了四五个月。
郑凤翠体重锐减十多公斤,小宝宝晚上又总是在娘亲肚子里发脾气,她问孩子是不是想爸爸了?
深深的夜里,郑凤翠对孩子说,你爸爸多么的好,政治立场多么的坚定,啥时候打倒了反对派,咱一家人啥时候团聚。
郑凤翠等了半年,没有等来王尔琢,只等来了丈夫的党员证书,以及穿着军装的瓷照片。
武汉是共产党的主要活动区域之一,周恩来眼瞅着白色恐怖的浪潮席卷全国,于是赶紧劝郑凤翠回湖南。
返程的路,对于郑凤翠来说难上加难,她说犹如挪一般,一步挪着一步,回到了王官桥。
王尔琢去了哪里呢?
1926年3月20日,因为中山舰的事情,王尔琢舌战蒋介石,蒋反过来大骂王尔琢不听话。
“黄埔三杰”当中,陈赓和蒋先云,自然是站在王尔琢这边;而贺衷寒则站到了蒋介石那边。
紧接着,王尔琢随军北伐,是军队里的师级干部,攻打江西南昌,立下赫赫战功。一年后,又杀奔上海。
(蒋介石)
蒋介石直接许诺,让王尔琢做军长,条件是离开中国共产党。
王尔琢自然看不上国民党的军长职位,他带着身边的中共党员,去周恩来那里汇报。
5月,周恩来带着王尔琢等人去了武汉。
两个月之后,王尔琢去往南昌,协助周恩来做军事准备,参与策划南昌起义。
1927年8月1日,南昌打响了建军第一枪,王尔琢带着一个团,直接就围住了铁四军军长张发奎的警卫营。
大战拉开序幕,王尔琢为掩护我军主力,所以驻守在三河坝,在朱德的指挥下,打了著名的三河坝之战。
南昌起义之后,朱德、陈毅、王尔琢等人身为部队里的干部,开会商议之后,将余部合编为一个纵队,王尔琢担任参谋长。
他们三人所率领的这支纵队,犹如我军的“神圣的火种”对于革命来说意义重大。
部队在转移途中,王尔琢辅助朱德,打了一场又一场的漂亮仗;他又积极联系井冈山的毛泽东,促成伟大的“井冈山会师”。
1928年,朱德所率领的部队,和毛泽东所率领的部队,合编为工农革命军第四军,也就是前文说起过的,王尔琢担任第四军参谋长。
因为第28团,是以叶挺独立团的老底子、加南昌起义的精英所组成,完全可以力战敌人一个师,所以由王尔琢兼任第28团的团长。
按照《林彪传》一书的说法,王尔琢所指挥的这个团,能战胜国民党一个师。而当时的林彪,便是在二十八团,担任一营营长。
在井冈山,王尔琢顶住压力,拥护毛泽东的领导。
王尔琢本人,在军事方面展露出极高的造诣,是朱德和毛泽东军事上的得力助手。
而且,王尔琢身为团长,认真听取下级军官的建议。例如林彪提出小组集群战法,获得了王尔琢的支持,因而取得大胜。
然而在二十八团的革命战士当中,却有个别人抱怨井冈山生活太苦,例如二营营长袁崇全,暗生反叛之心。
1928年7月7月24日,朱德指挥部队打郴州,王尔琢亲自带着二十八团发动冲锋!
一营营长林彪,率队夺旗,拿下郴州!
王尔琢命令二营的营长袁崇全,执行警戒任务,防止敌人偷袭。
谁知,袁崇全执行任务的时候打瞌睡,敌人突然来攻,二十九团来援,掩护二十八团转移出城。
二十九团死战不降,被敌人包围之后,全团壮烈牺牲。
林彪肩膀中枪,被抬着离开战场。
此战,因为袁崇全的疏忽,以至于损失惨重,朱德率部转移。
毛泽东亲自带着部队,接二十八团回井冈山。
可半路上,袁崇全妖言惑众,煽动两个连叛逃,林彪一怒之下,率部去追击。
王尔琢担心林彪年轻气盛误伤自己人,所以跨上战马,去追袁崇全。
林彪紧追不舍,在思顺墟包围袁崇全等人。
双方排兵布阵,子弹上膛之后,袁崇全煽动战士,要跟林彪开战。
王尔琢赶到,他想阻止这场血战,于是独自离开了掩体,高喊:“我是王尔琢,前边是二营的同志们吗?我代表党来接你们了!”
紧接着,双方立刻停火,王尔琢的威望,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他承诺既往不咎。
然而那叛徒袁崇全,早就有了投敌之心,他抬起两支手枪,对着同乡王尔琢,啪啪啪连开数枪。
王尔琢跌落马下,年仅二十五岁壮志未酬,牺牲在了昔日好兄弟袁崇全的手中。
而二营的战士,看到自家团长被杀,当即勃然大怒,跟袁崇全划清了界线。
纵观王尔琢的一生,年少入黄埔,不要蒋家军长,甘当义军团长,随朱德奔赴井冈山,深受战士们的爱戴。
在红四军当中,王尔琢的地位,仅次于毛泽东、朱德、陈毅,乃实打实的四号人物。
他所率领的第二十八团,又是出了名的“钢铁团”本该是将星冉冉升起,却惨遭叛徒杀害。
朱德泪洒前襟,悲呼:我军失去一位能将!
毛泽东和陈毅写挽联:一哭尔琢,二哭尔琢,尔琢今已矣,留却重任谁承受?生为阶级,死为阶级,阶级后如何?得到胜利方始休!
王尔琢牺牲之后,林彪升任二十八团团长。
视线转回湖南,郑凤翠从武汉回到了故乡,她将党组织给的王尔琢瓷像,挂在了自己的床头,希望丈夫看着孩子出生。
从那之后,郑凤翠每天晚上,都会对着王尔琢的照片说话,句句吐露相思之苦。
郑凤翠产一女婴,可孩子总是生病。
公公婆婆也因为生病,长期卧床不起。
郑凤翠照顾着孩子和老人,从富贵人家的大小姐,转变为田间地头的勤劳农妇。
家里的老人,重病期间总是挂念儿子王尔琢。
郑凤翠装作很坚强的样子,安慰老人放宽心……夜深人静之后,她想起自己的丈夫,只能望着照片流泪。
因为家务农务繁重,所以家里的老人提议,请长工来做农活。
可郑凤翠拒绝了,因为丈夫清清楚楚说过,决不能不能剥削穷人。
当王尔琢牺牲的消息,传到了郑凤翠耳边之后,这位坚强的女人,当场嚎啕大哭。
不到一年,公公婆婆因为思念儿子过度,先后辞世长眠。
郑凤翠自从嫁给王尔琢之后,从未抱怨过命运,可当她跪在公公婆婆的坟前,怀里抱着年幼女儿,难忍心中的悲痛,泪流满面的喊出:“我的命怎么这般苦啊!”
村里的个别坏人盯上了王家,嘴上劝郑凤翠改嫁,实际上图谋王尔琢的遗产。
族长亲自出面“劝”郑凤翠离开村子,而且他们经过调查,发现郑凤翠很珍惜王尔琢的瓷像,于是想借此报复。
于是乎,族长带着一群人来到郑凤翠面前,说王尔琢是如何如何了不起的人物,所以族人要保管瓷像。
郑凤翠不肯交出,因为那是她心灵的依托。
族长又说,王尔琢犯了“什么什么罪”所以族人要销毁瓷像。
郑凤翠则搬出了郑洞国,说瓷像被表哥拿走了。
实际上,郑凤翠用油纸包着瓷像,将其藏在了山坡上。
到1943年,王尔琢十八岁的女儿,也因为身患重病,长眠在了地下。
郑凤翠哭得是撕心裂肺,叹苍天不公,嘘命运不平。她为了接续王尔琢的香火,所以收养了同族王尔圣15岁的儿子“王奎祚”为义子。
解放后,郑凤翠拿着王尔琢的遗物,去县政府找县长。
县长名叫康日新,一看是王尔琢的遗孀,倒茶倒水,嘘寒问暖。
紧接着,县长亲自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亲笔信,要村里的农会,务必妥善照顾郑凤翠。
郑凤翠在解放后没了地租收入,政府为了照顾烈士遗孀,所以每个月发四万块钱抚恤金。按照那时候的汇率来说,一万相当于一块钱。
然而命运的悲剧,再次降临到郑凤翠的家庭。
朝鲜战争爆发之后,我国决定抗美援朝,郑凤翠让成绩优异的义子辍学,去参加志愿军。
23岁的王奎祚,身为志愿军首批飞行员,在空战的时候壮烈殉国,以鲜血染红朝鲜的蓝天。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因为县长很照顾郑凤翠,所以这位烈士遗孀,生活上倒也安宁。
1955年改嫁,经人撮合,郑凤翠嫁给了同族的叔伯兄弟王尔奎,年龄比她小一岁。
郑凤翠太需要陪伴了,在结婚之前的那天晚上,抱着王尔琢的遗像哭到天亮。
婚后生活很幸福,王尔奎对郑凤翠很好,家里的婆婆待郑凤翠,也犹如亲女儿一般。
郑凤翠婚后整整三十四年,从未跟婆婆吵过一次架,对家里的孩子更是视如已出。
1967年,郑凤翠将王尔琢的遗物,转交给了县文物局。
正是因为郑凤翠细心了保存的王尔琢瓷像,所以我们后人,才能一睹英雄真容。
公社自然知道郑凤翠的身份,敬重王尔琢对共和国的贡献,所以总是想方设法的,给予郑凤翠优待。
以生产队的最高标准,一年给郑凤翠八百斤大米。
逢年过节,地方政府的工作人员,都会带着礼品,去看望郑凤翠,询问生活方面是否需要照顾?
而郑凤翠牢记着王尔琢的话,所以常常说,不能搞特殊。每当她过生日的时候,镇里专门组织工作人员登门祝贺。
在地方政府的照顾下,郑凤翠老人的生活,过得安宁又满足。
她平常花钱很节俭,拿着政府给的抚恤金,用作子孙的教育。
1980年,丈夫去世。郑凤翠虽然年事已高,但家里的孩子们很孝顺,给予她极大的照顾和关爱。
1988年6月,郑凤翠老人因病去世,孩子们惊闻噩耗,急忙从外地返回故乡,参加老人的葬礼。
地方领导来了很多,尤其是那些常年照顾郑凤翠的老同志,在年轻人的搀扶下参加追悼会。
县里的领导送来挽联:英雄事业终有成,喜看华夏又复兴。
数不清的花圈,摆满了院子内外,悼念郑凤翠。
出殡那天,一千多名群众自发来送行,尤其是“王尔琢小学”的三百多人,送郑凤翠最后一程。
晚辈在整理郑凤翠遗物的时候,找出了一个首饰盒,打开之后看到里面装着,六十颗杏仁。
前后一算,王尔琢已经离开了六十年,根据杏仁的老化程度,推测出郑凤翠每年都会往盒子里放一颗杏仁,怀念王尔琢。
颗颗杏仁果,粒粒相思豆,红旗随风起,英雄未远走。
后记:
我的姥爷,为革命征战大半生,他每当看到家里子孙满堂,就会想起那些牺牲的战友们。
那天老爷子喝了点酒,为我们晚辈讲述革命英烈,讲着讲着就讲到了郑凤翠,讲到了王尔琢。
笔者那时候年纪小,听得似懂非懂。
而今笔者早已成年,我认为革命先烈的红色往事,应该一代讲给一代,英雄活在我们心里,长命无绝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