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花生的地方,就一定有他。
第一个十年,是沈浪的十年;第二个十年,是李寻欢的十年;第三个十年,是叶开的十年;第四个十年,赫然就是公子羽的十年。我要说的十年,正是道宗渡海仙游、公子伴花归去的后十年,叶开的时代。
可是我不想去渲染叶开的重要,因为我不晓得他的飞刀是杀心还是救人,他的宽恕是假意或者真心。每当翻开叶开的时代,我总会想起一个着墨不多的小人物,配角。闭上眼,脑海里满是一个吃花生的少年的身影-
路小佳,他就是《边城浪子》中的路小佳,他的生命虽然定格在丁灵中的剑刺下的瞬间,但他的灵魂早已超越了《九月鹰飞》。凭心而论,《边城浪子》并不是先生的代表作,甚至在整个小李飞刀系列中也不算重头戏。但就是这部逻辑混乱的小说,却因为一个人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这部书中有不少剑客,比如“满天飞花”花满天,又如“风流三少”丁灵中,只不过路小佳的出现掩盖了他们的光辉。叶开的刀是让人看不见的飞刀,傅红雪的刀是复仇的魔刀,而路小佳的剑别在腰上,他的剑没有鞘。所以他出手很快,所以名震天下的金背驼龙会死在他的剑下。
我一直觉得路小佳这个人物是经典中的经典。每当在吃花生的时候,叶开会想起他,我也会想起他。不晓得路小佳为什么那么喜欢吃花生,只知道他一出场就会做一件事-花生轻轻地剥开,高高地抛起,用嘴默默地去接,然后脸上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每次想起这样的情节时,我的心里都会有种异样的感觉,不知是激动,还是心痛。比起他师父荆无命来,他虽然多了几份幽默和玩世不恭,但却少了一种东西。那次看到翠浓嘲笑他的背影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路小佳是性无能。他一定很痛苦,因为当他面对少女炽热而晶莹的胴体时,他只有恨恨地甩袖而去-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行。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先生的笔下的路小佳不是又黏又软,就是硬不起来的蚯蚓,而是风流倜傥的大侠,当我寂寞孤单的时候,还会不会想起他?
看完《边城浪子》的人一定知道,路小佳才是真正的丁家三少。看到他只能在与丁灵琳的对白中感觉家的存在,我的心就如刀绞针扎般的痛。其实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一个人孤苦伶仃,而是明明与亲人尽在咫尺却不能相认。不知道听别人笑谈丁三少最风流时真的丁三少会是什么感受,是无奈还是悲哀?正因为父辈的仇恨,到底还是赔上了他的命。古龙终究是悬念大师,到最后他也没有告诉我们中剑的路小佳生死如何?只不过不明真相的假三少杀了明真相的真三少,到底是种悲哀?
只是从那以后江湖上再也没有他的名字,也许是真死了,或许是心死了。很多年后在面对上官小仙的时候,叶开突然想起了他,学着他吃花生的样子,为自己取名“花生帮主”…我宁愿相信路小佳一直活着,即便他真的死了,灵魂也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写这篇日志不是为了取悦谁,只是为了纪念一个人。
2011年1月28日,我挥笔写下-挚爱的他,永远的路小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