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武侠是成年人的童话,那么《侠客行》就是童话的典范。石破天从一个小乞丐,阴差阳错之下练成至阴至阳的内功,当上长乐帮帮主,打败雪山派掌门人白自在,成为武林高手。
登上侠客岛后,石破天还参悟了神功《太玄经》,这一路简直是最经典的爽文剧情。
别人不给的求不来
石破天以乞丐的身份出场,拥有很多接地气的别名,梅芳姑叫他“狗杂种”,谢烟客叫他“小叫花”,白阿绣叫他“大粽子”,史小翠叫他“史亿刀”。
从“狗杂种”到“史亿刀”,是石破天传奇的经历。
侯监集上,众多武林人士争夺玄铁令,因为拥有玄铁令的人,可以要求“摩天居士”谢烟客做一件事。最终得到它的,却是小乞丐石破天,石破天虽穷,却从不求人。无论谢烟客怎么威逼利诱,石破天都不开口说一个请字,想吃枣自己爬树摘,要买饭自己花钱,不给别人添负担,偶尔还帮谢烟客洗衣做饭。
石破天不求人,源自“母亲”梅芳姑从小的教导。梅芳姑说过:狗杂种,你这一生一世,别去求人家什么,人家心中想给你,自然会给你,人家不肯给你,你便苦苦哀求也没有用,反惹得人家讨厌,给人家心里瞧不起。
每当石破天开口求人,梅芳姑便要责打他,养成了他万事靠自己的习惯。
梅芳姑的执着
梅芳姑说的,其实是自己人生最痛的领悟。
梅芳姑是丁不四和梅文馨的私生女,年轻时爱慕上清观的弟子石清,但石清却喜欢师妹闵柔。在石清与闵柔婚后,梅芳姑抢走了他们刚满月的幼子石中坚,然后送回来一具婴儿尸体,令石清和闵柔伤痛多年。
自此,梅芳姑在熊耳山枯草岭隐居,十几年来以丑女面目示人,每日对石破天冷言冷语,使唤他砍柴烧火,洗衣做饭。时间没能令梅芳姑放下执念,反而更加刻骨铭心。
当石清和闵柔再次找来时,梅芳姑最执着的,仍然是石清为什么不选自己。梅芳姑问石清,自己和闵柔容貌谁美?武功谁高?文学造诣谁强?针线、烹饪谁更精通?
石清回答,闵柔虽美,却比不上以美貌出名的梅芳姑;当年闵柔学艺未成,难以和武功兼修丁、梅两家之长的梅芳姑相比;闵柔识字有限,梅芳姑却会作诗填词;闵柔不会补衣裁衫,连鸡蛋也炒不好,比不上梅芳姑千伶百俐。
从各方面来看,确实是梅芳姑更优秀,但石清就是爱闵柔,不爱梅芳姑。
《侠客行》中描写闵柔的外表,说她斯文柔弱,动辄掉泪,伤心时连上马都需要丈夫扶着,“娇怯怯的模样,真难相信她便是威震江湖的冰雪神剑”。
这样柔弱的闵柔,却被石清全心爱护着,闵柔说,自从石中坚“死”后,石清十三年来给她买的首饰,足够开一家珠宝铺子。
爱情最复杂
为什么不选梅芳姑选了闵柔?石清说,梅芳姑样样比闵柔强,也比自己强,自己觉得自惭形秽,配不上她。
这番话,令梅芳姑心丧若死,听完就自杀了。
石清真的是因为梅芳姑太优秀才不选她吗?不一定。因为爱情不是筹码的叠加,不是条件的匹配,真正喜欢一个人时,很少有人会考虑配不配。
《倚天屠龙记》中,张无忌有很多可以选择的对象,除了赵敏,每个人似乎都与他很合适。周芷若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峨眉派掌门;殷离是对他情根深种、痴心不改的表妹;小昭是连圣女都不愿做,只想给张无忌端茶倒水、铺床叠被的小丫鬟。
但张无忌就是执着于和自己敌对的,隔着家国仇怨的元朝郡主赵敏。为了和赵敏在一起,张无忌破除无数阻碍,才得以与她厮守终身。
石清不选择梅芳姑,只是不爱,而不是所谓的“不般配”,因为爱情是一种复杂的东西,不因为谁更优秀就偏向谁。
《侠客行》中,石破天淳朴真诚,石中玉浮浪花心,但丁不三的孙女丁珰就是喜欢石中玉,讨厌石破天。
15岁的石中玉,曾逼奸13岁的掌门孙女白阿绣(未遂),在长乐帮奸淫良家妇女,调戏婢女和堂主妻子,整日游荡妓院,但不影响丁珰对他一片痴情。
丁珰就是喜欢石中玉的甜言蜜语,风流蕴藉,为了他百般谋划,甘愿出生入死。
结语
《侠客行》是梅芳姑失恋引发的惨剧。
失去石中坚后,石清夫妇的溺爱,令石中玉成了无法无天的社会垃圾,被梅芳姑放养的石破天,懵懵懂懂以“狗杂种”的名字长大,历经无数江湖险恶。间接制造这些惨剧的梅芳姑,最终在哀痛中死去。
其实,梅芳姑不是不懂石清的选择,但她爱得太深,想不开放不下。她曾教育石破天“绝不求人”,却为一份注定得不到的爱情求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