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厅的锣鼓声渐渐近了,管乐的吹奏声震得耳侧微微发疼,微微抬眼,才感觉到眼前人的慢慢逼近,但困意的朦胧水雾沁湿了眼眶,让年世兰难以看得真切。直到眼前的盖头被施施掀起,年世兰才缓过神来。而胤镇才真切的感受到了满汉第一美人的暧昧称号,绝非浪得虚名。眼前水雾裹着的眼眸忽闪如瑶池圣母的神石一般,纯粹如月,净如玉盘。“王爷?”
眼前的女子眼中不是旁的侍妾眼中的,微微恐惧掩着欲望的讨好。而是纯粹的好奇与兴趣,“是,是本王。”屏退众人,抚平喜袍,坐在并坐的榻上,胤答道,“王爷跟我所想,很不一样。”“哦?”他来了兴致,沉寂许久灰暗的眸光被渐渐点亮。“兄长赞王爷骁勇,谋略果敢,我私心瞧着,王爷倒似闲散不问世事的世家子。”听到有趣味的答案,兴致盎然了起来,“世兰也与我相的很不一样。”忽地被唤道闺名,年世兰只觉得羞怯极了,才猛然惊觉房中只有自己与雍亲王,自己还这般大胆的谈论夫君。
胤见美娇娘羞红了脸,只是轻轻握住她的说了一句,别怕。这句话,却让年世兰记了许久许久。此夜,活活泉流玉,溶溶月照沙,红烛摇曳,夜色漫长。
渐渐从梦境中被拉起,映入眼帘的是黄袍着身的她的夫君,“皇上···”本是柔媚化心的嗓子此时确是干裂的痛楚搅在嗓中,沙哑的发出声响。“世兰。”他握紧了年世兰的手,和刚入府时一般,她戚戚然地在心中笑道。“皇上,臣妾,近日深思倦怠,愿皇上送臣妾去园子里静养几日。”
“好端端的,是怎么了?”胤轻轻抚了抚年世兰的额发,却也没能得到如往常般娇嗔的应答。她只是沉默的看着自己,良久才答道:“近日常常梦魇,”她轻轻捏住被角,脱口而出的却是谎话,是啊,她不敢,她不敢问出那句话,她自小肆意妄为,从也未惧过什么,饶是先帝赐给胤镇的贡马生性凶悍,除了护送的蒙古师傅,谁人也难近身。只有她,扬起鞭绳,穿过藩篱,只身一人,给自己赢了一骑红鬃,踩着月光回府的她,正撞上端午的家宴,未来得及换上旗装,只一身劲装疾服,迎上端坐在厅前的宜修。
“妹妹总算回来了,今日家宴,没了妹妹可是算不得团圆。”还是温和沁暖的笑,好个贤妻的模样。世兰微微福身,不待宜修起身便自行起了,嘴角微起,“臣妾多谢福晋抬爱,劳得王府上下都等臣妾一人。”未等宜修作反应,自顾自地又起了身,轻轻抚了抚衣角的灰尘。抬眼便撞上了跨入厅中的胤祺。“听闻世兰驯服了乌珠穆沁,父皇赞你巾帼之姿。本王看世兰是名副其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