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是炎亚纶时隔四年再次回归歌手身份的一年,上下半年分别推出了一张EP,《最想去的地方》和《亲爱的怪物》。近日,他携《亲爱的怪物》做客了王江月主持的深度访谈节目《星月对话》,直言这是多年来他最有歌手样的一张专辑,希望鼓励大家多思考,大胆做自己,不要害怕成为世俗眼中的怪物。
谈及曾经所在的团体飞轮海,他坦言那时候四个人就是靠外表支撑着舞台,没有过硬的实力。而他就像坐在车后座,只能听任驾驶座上的人把他载到哪就是哪。不过,他并不否认飞轮海曾带给他的一切,也从未怀着讨厌的心去看待以往的自己跟团体,称“不是朋友,但有革命情感”。
节目中,他还表示自己关注社会事件、揭露娱乐圈乱象等真的只是出于关心。对于炒作质疑,他则霸气回应:“这是什么在神坛里高不可攀的行为吗?真的不是每个人都只为自己着想,还真有一些人是愿意为大环境考虑的。”
时隔四年回归歌手身份 只为自己发声
《亲爱的怪物》EP封面上,炎亚纶戴着羊面具,看不清脸。主打歌MV里,他把人类比作工厂流水线上的模型羊,每只羊都印着编号,虽是独立个体,却没有灵魂和思想,讽刺意味极强。“世界上第一只克隆动物就是羊,羊也是一种群居动物,有着非常强烈的群体意识,第一只羊被吓到,后面的羊也会跟着被吓到。就像我们现在网络时代有很多高人气的人、事、物,很多年轻人不加思考就去学习、效仿,大家好像越来越害怕有太独特的思考方式和思考逻辑,似乎忘了自己本身也是很独特的个体,也可以散发属于自己的光芒。”
节目中,他提醒王江月打开EP里的歌词本,说:“如果你像往常一样翻开,只能看到零散的几个字,但如果透过光来看,就能看到整面歌词。这个设计就是在提醒大家,对于每一件事都要有一个思考,而不是墨守成规,人云亦云。”对于做自己,炎亚纶的理解是站在别人的立场上,保持一颗尊重和包容的心,把自己的棱角融进一个群体中,一边坚持自己,一边修正自己却不失去自己,而不是磨平,更不是像一只刺猬那样,到处伤人。
炎亚纶自觉吃过不少这样的亏,发在社交媒体的内容被二次解读、三次解读,媒体也会在取标题时用上比较强烈的字眼,于是所有人都对他戴上了有色眼镜。
2016年拍完《给爱丽丝的奇迹》那阵子,炎亚纶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对外界时的笑容好似刻画出来的一般,僵硬至极,内心其实一点喜悦都没有,“然后我很害怕,就觉得不行,再这样下去,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原来是什么样子了。”他闭上眼睛,想到如果直到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秒,都没有为自己发过一次声,一定会很遗憾,便想到要用专辑的形式来表达最想说的话。
时隔四年回归歌手身份,炎亚纶发现自己有了一个变化是找到了以前唱歌会紧张的根源。“就是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在意表演得好不好,最后常常就会乱七八糟。其实只要确定自己喜欢唱歌,享受舞台,哪怕有瑕疵也是完美。”
王江月问他如果不做复制羊,最想选什么样的面具?他答,长颈鹿或者天鹅。
“是因为你非常喜欢这两个动物吗?”
“不是,是因为它们有很长的脖子,这样我在说话之前就可以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思考,或许就会更圆滑一点,不这么心直口快了。”他自嘲道。
否认心直口快,敢为每一句话负责
事实上,炎亚纶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是心直口快,他敢为他说的每一句话负责,也几乎能够预料到每一次发声将掀起的“涟漪”,但这些发声在他看来是必要的。“这个社会有太多的中庸,大家都自扫门前雪,结果只会自食苦果。就比如山竹台风过境香港留下大量垃圾,你能说跟你没有关系吗?全球变暖,也跟你没有关系吗?很多事情今天不管,明天就是一个大问题。虽然为善不欲人知,但我真的很痛心,大家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没少因为这些发言被质疑,被抨击,以前还常常会很苦恼,现在基本上可以做到自动屏蔽。“我是当偶像的人,有这么多追随你的粉丝,都是十几岁或者二十刚出头的年纪,正是价值观逐渐形成的时期,必须要尽这个责任,赶快引导一下。”
节目中,他说自己从小就对很多现象比较敏感,也很容易陷入一种纠结和疑惑,这才导致了他在初中和飞轮海出道刚成名时的那两次抑郁经历。
初中是炎亚纶刚从美国回来的时候,中西方文化的差异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心理落差和不适,“在美国老师讲完课,你如果觉得太拘谨是可以起来走一走放松一下的,但是他们就觉得你怎么那么奇怪。还有老师抛出一个问题,大家不管会的还是不会的都不愿意举手回答,而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全班都举手,我不明白大家为什么不表达,还自顾自认为那些善于举手表达的人就是很爱表现。”
那三年他几乎在校园里是异类一般的存在,不被同学喜欢,没有朋友,成绩急转直下,与家人关系紧张……“我感觉全世界就是我一个人,回家就把自己关起来。”
出道后,他再次陷入了自我纠结和怀疑。“我们当时确实就是在靠外表撑着这个舞台,我深知我们的实力就到这里,每一次接受的鲜花和掌声都让我更心虚,但是我们确实没有时间好好整顿自己,无论是表演、唱歌,还是跳舞。当时录完专辑就去拍戏,四个人有各自不同的戏,就这样不断地、快速地被推着走。车停,便下车用力表演,表演完上车接着往前走,完全没有办法停下来好好为一张专辑做准备,或是为一部戏做准备。”
他告诉王江月,那时候也曾试图表达过自己,但并不能被人理解和接受,以至于每天挣扎着要不要再多活一天……庆幸的是,他最终靠着自己的意志,不靠药物介入,结束了那样的日子。他在脸书上如此描述:硬是在比黑夜还黑的心里扒开一条缝让光线一点一滴透进来,我面对我的问题,承认自己的不足、无力和无助,认识黑暗面,并试着认识自己,和自己对话。
跟飞轮海成员不是朋友,但有革命情感
2011年,飞轮海宣布单飞不解散,一时引起了很多讨论,至今还有很多粉丝期待他们的合体。录制这期《星月对话》时,炎亚纶称:“我们虽然不见得是像大家想象中的那种称兄道弟、歃血为盟的朋友,但曾经一起努力、一起奋斗的革命情感是没有办法抹掉的。我们也知道,这个团体分开的时候,你们有多伤心,我自己也很伤心。但是大家确实都有各自不同的目标和想法,最好的方式就是把祝福送给每一个人。所以,我也希望大家可以放下。有缘的话,我相信这个团体在对的时机一定还会再聚在一起。”
单飞后的炎亚纶没有放弃唱歌的梦想,一边出专辑一边拍戏,2016年开始逐步从偶像剧转型,跟内地制作团队先后合作拍摄了《一路繁花相送》、《亲·爱的味道》以及《请赐我一双翅膀》等剧集。
“所以你觉得你现在拍戏进入到一个什么样的阶段呢?”王江月问。
“我的期许是有一天能够像一个容器一样,碰到什么样的角色,就可以把角色的灵魂和感情放到这个容器里面。现阶段,除了脸谱化的高富帅外,不管什么样的角色,我都很乐意去尝试跟接受。不要说做什么牺牲,我觉得真正的演员,是没有牺牲一说的。”
由于出众的外形,炎亚纶坦言确实在角色选择上会有一些局限,比如反派。但他认为有厉害的化妆技术和摄影技巧帮忙,再加上演技对人物的塑造,并不妨碍观众入戏。他也完全不介意扮丑,“我相信只要是演员,都愿意让自己成为角色需要的样子,你看希斯·莱杰那么帅,也可以演小丑啊。”
拍了这么多戏,炎亚纶并不是每一部戏都能让所有人知道。以前他还挺过不去这一关,一个人在家里想:为什么?我是不是根本不适合演戏?尤其是《给爱丽丝的奇迹》。这部戏里,他饰演一个拉小提琴的人,因为不希望用手替,开拍前三个月就在练习了,但最后的收视就是不尽如人意。回头再看,他总结出来:“这是无法控制的,这是大众的选择。我们不能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不能被这个东西绑架。当下的自己是努力的就够了,最重要的是享受这个角色带给你的一些不同的体验。”
面对走红成为明星和成名后维持人气哪个更难的问题,炎亚纶表示前者更难,难在要承认自己的不足和对自我的检视。而后又补充道:“后者也难,难在要接受相较团体活动时期掌声和人气上的落差、收视率上的起起伏伏、努力过后收效甚微的结果……”
节目尾声,王江月让他作为过来人给当下新一代偶像说一句话,他的回答恳切而实在。“找到一个真的能跟你分享这些经历的人,不要迷失在掌声里,要记得认识自己,留时间给自己。因为很多时候人在一个嘈杂的氛围下,只听得到掌声或者尖叫声,就会忘了自己长什么样子。所以你要尽量找机会让自己脚踏实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