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麻辣菊花小团子
一场春雨之后,彻底脱了棉衣,春意尽显,又是给太后请安的日子,孔雀之事过了数月,太后心情终究平复,皇上下了朝,正巧也在
皇上抿了一口茶道:快三月了,要到了耕种农桑的季节,去年收成不算好,往年都只是天坛地坛的,朕打算今年不同往年,在加做神农礼和亲蚕礼,后宫妃嫔都需参加,全当出去踏青。
太后和机敏的嫔妃,早已听出味儿来,亲蚕礼是由皇后所主持,率领众嫔妃祭拜蚕神嫘祖、并采桑餵蚕,以鼓励国人勤於纺织的礼仪,和由皇帝所主持的先农礼相对
如今中宫已经多半不中用了,那住持亲蚕礼率领的一众嫔妃和后妃的表率的人,以后的位置便是皇后了
太后思虑片刻道:社稷大事,皇上心系百姓是好的,只是哀家以为神农礼也就罢了,亲蚕礼先帝不过也是在中南海丰泽园左侧设蚕舍,以示农桑并重,只要皇上记得不可过于奢靡铺张,旁的哀家也无话可说
皇上点头称是,我和敬妃看看心理明白,太后心中不满出现彻底粉碎母族后位之人,眼瞧如此社稷之礼是阻拦不了,只想吧此事草草了之
虽说是春已临近,起了风却是有些寒意,宝雀不在身边的几个仆役并不十分上心,,未带披风不免觉得有些寒意,我心中思虑着太后和皇上的话,皇上若是真属意了菀妃,那后宫之中便是大变天了
说话间只瞧见昨儿的姚金儿已经捧了披风而来,披风已经被整理的柔软,更有着我最爱的淡淡的木兰香,姚金行礼有度,只做不卑不亢之态。
我正由姚金儿为我披着披风,正欲问她何时进的宫,只见她脸上有些伤痕,我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姚金儿道:那日奴婢得罪了,欣嫔身边的近身奴婢,第二日便被说以那胭脂不干净,伤了娘娘为由,挨了掌掴,,温仪公主本是安排奴婢在延禧宫的,公主担忧娘娘看着忧心,便让缓几天在才在近前侍候,没想到还是惊动了娘娘
我叹了口气道:宫中不许滥用刑罚,她也是太过,不过你以后来了延禧宫,我定设法护你周全
呦,鹂嫔妹妹好生温厚,不像主仆,竟然像亲姐妹一般呢,身后是欣嫔尖锐细长的声音,欣嫔身边的近前宫女花宜也附和道:主子娘娘,您不是不知道吧,这婢子姚金儿和鹂嫔娘娘都是南蛮穷乡僻壤之地出来的,和娘娘这些世家女子不同,自然有说不进尽的话了
花宜一语未必,只听姚金儿手疾眼快,啪一个巴掌,便掌掴在了花宜脸上,花宜尚被打懵了,姚金儿抢先道:花宜姑娘说话要仔细,这宫中妃嫔除了中宫,都是妾妃,能称上主子娘娘的唯有太后皇后,欣嫔娘娘不过区区嫔位,如何敢称“主子娘娘“,说罢姚金儿又行一礼道:奴婢越俎代庖,替欣嫔娘娘教训,请娘娘责罚
姚金儿掌掴自然是不对要挨罚的,可是如果真闹大了,花宜那句”主子娘娘“只怕更要给欣嫔带来无限麻烦
欣嫔使劲拽了拽自己的手中的丝巾道:是啊,我是嫔位,你们小主也是嫔位,谁又比谁高贵了,本宫定会好好的记住你,说罢欣嫔的芙蓉金掐丝镶红蓝宝的护甲,几乎都要戳在姚金儿脸上
姚金儿却毫无惧色只恭恭敬敬道::恭送欣嫔娘娘
我抚了抚她 的手并不责备,并不责备她
几日后,前朝便有众多大人请求神农礼,和亲蚕礼都应该盛大之筵,而太后也收到,王公福晋,诰命夫人的上书,请求为求社稷,郑重待之,后宫嫔妃也接连请求以甄嬛为首,盛办亲蚕礼
太后不愿抚了众人的面子,只好命了甄嬛亲办,太后口头答应,自己却是推脱了身子不适,不便参加,甄嬛也乐得,太后不在 亲蚕礼便更是维他独大
三月,京中适宜,行过神农礼,亲蚕礼便也开始这天,位于西苑太液池北端的先蚕坛上,太液池畔,春草离离,碧棚l成荫,殿宇掩映,朱墙隐现;草地上,护驾官员,三五成群地或立谈、或坐息,在先蚕坛外待命
先蚕坛已经支立起黄色幕帐,帐内供有先蚕神嫘祖的神位及牛、羊、猪、酒等各种祭品。甄嬛沐浴斋戒两日后,在妃嫔、公主、福晋和女官的陪同下来到祭坛
行六肃、三跪、三拜之礼。如果当时蚕已出生,次日就行躬桑礼,如蚕未出生,则等蚕生数日后再举行。躬桑前,要确定从蚕采桑的人选,整治桑田,准备钩筐。甄嬛用了金钩,其余妃嫔银钩,均用黄筐;其他人则用铁钩朱筐。躬桑当天,甄嬛右手持钩、左手持筐,率先采桑叶,其他人接着采,采时还要唱采桑歌。并将采下的桑叶切碎了喂给蚕吃。蚕结茧以后,由蚕妇选出好的献给甄嬛,甄嬛再献给皇帝、皇太后。之后再择一个吉日,甄嬛与从桑人员到织室亲自缫丝若干,染成朱绿玄黄等颜色,以供绣制祭服使用,
如此折腾了数日后,亲蚕大典总算是完成,一应嫔妃都身心俱疲,困倦的不成,回到车上都如释重负,唯有甄嬛身着吉服,笔挺的端坐着,马车行的又快又稳,回了宫洗漱完便很快也睡了
第二日我纵使太后有说,昨日各嫔妃疲累一天,请安晚些也无妨,我也还是不敢懈怠,早早前往寿康宫请安,去时太后方起,便让孙姑姑让我进内室说话
太后只着寻常打扮,这才看见太后精心装扮下,难以掩盖的疲倦,松弛,和老迈,太后微微叹气道:昨夜亲蚕大典,办的如何,也道与哀家让哀家也热闹热闹
我道:回太后,皇家气派,自然气象万千,菀妃姐姐持金钩打桑,敬妃姐姐和臣妾用银钩打桑,其余福晋女官用铜钩打桑,在菀妃姐姐带领下与民更始,十分欢喜
太后由着孙姑姑将头发挽起成元宝髻口中喔一声复问:菀妃用的金钩?
我道:回禀太后,是,虽说按祖制,只有皇后可用金钩,但,但景仁宫娘娘尴尬,菀妃姐姐统辖六宫,用金钩我们一应嫔妃也没什么言语
孙姑姑轻手轻脚吧旗头甸子给太后别好,太后诺诺点头:你可以知道,月前那些上奏之人除了请求让菀妃带行亲蚕礼之外,更要求彻底解决宜修之事
我狠狠心冒险继续道:景仁宫娘娘如今不过是废而不决罢了,皇上已经彻底厌倦了皇后,无数人紧盯这位置,太后倒不如看长远些,将那拉一族的荣耀,压在下一辈,弃了子,关门打狗或许更好些
太后脸上有些肃色,我不免也觉得后背有汗,太后道:宜修,她过的可好
我沉沉脸色:不敢欺瞒太后,不十分好,景仁宫紧闭,听闻里面被内务府养了许多鸽子,娘娘总盯着那些鸽子看,眼睛也不十分好了
太后有些哀容:罢了,宜修虽然狠毒,也为我们母族辛苦半辈子,以后养在圆明园吧,也无需皇后之礼,安稳也就是了
太后一语未闭,便有宫女前来报菀妃前来请安 我便扶着太后去了正殿,只见菀妃已到,菀妃正欲也来搀扶太后,太后却已安然坐下
太后柔声:昨儿辛苦一天,今儿哀家都让你们晚些无妨,何苦起这么早了
甄嬛笑意如春:臣妾给太后请安,并不十分累了
太后道:恩,辛苦了,这亲蚕礼本放在该是皇后之行,宜修失德,哀家想着放在紫禁城始终尴尬,不如还是放在圆明园让他安度余生吧
甄嬛的眉梢眼角迅速生出喜悦,又迅速调整如初只安生道:是,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懿旨,臣妾会尽心处理此事,让景仁宫娘娘,享受荣华福贵一生
太后一笑只道:那倒是也不用,只要安安稳稳的也就是了,说话间一众其他嫔妃也道,太后只做懵然的样子,说了半响话便也都散了
亲蚕礼之后,中宫又彻底搬离出紫禁城,让后宫如烈火烹油,水星如溅一般彻底炸开了锅,而更令后宫之中侧目的是永寿宫被推向了另一个更高的高潮,除了后宫之人,连王公女眷,诰命夫人,纷纷托人送了礼,六福晋卫国公夫人等人更是亲自入宫庆贺,一时之间永寿宫门庭若市
我和敬妃纵然心底子对永寿宫厌恶,然顾着情面不得不去,我只挑了一只 赤金并蒂海棠如意簪和镂空掐丝银香囊一并送去,方行至永寿宫门口,却见英国公沛国公夫人以及提督夫人方了出来,行礼后踱步而入
只见永寿宫的礼,琳琅满目堆砌的如小山一般,甄嬛施施然出来,和敬妃互相施礼,忙跌的拉着我和敬妃坐下
我莞尔笑道:没什么好的东西,寻常俗物还姐姐不嫌弃
甄嬛拿起那那簪子和银香囊道:妹妹真是谦虚了,且不是说着赤金的海棠明亮光辉,就是这银香囊收工精巧,春天多疫,佩在身上,还是挂在床头都是极好的
甄嬛道:怎好白要妹妹的东西,沛国公送的料子妹妹拿去做身衣裳,到时候天热了,去圆明园穿着也是夏日的喜庆
敬妃接口道:菀妃可真是舍得了,都知道这沛国公元是和江宁织造曹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这料子,只怕比宫中内务府都要好上许多了
如此说笑已是临近晌午,我和敬妃自然是不会留在永寿宫用膳的,敬妃和我行走长街,天逐渐热了起来,举着仪驾的几个小内监也有些昏昏欲睡
敬妃道:这永寿宫果然是炙手可热了,听闻六福晋和几个国公夫人都联名请求册封她为贵妃,正式摄六宫事呢
我道:她的野心岂会就这么一点,岂会是个小小的贵妃,你没看那今日英国公送的那套金簪子,是凤穿牡丹如懿云纹的呢,那可是
我虽没把话说个完,敬妃却还是很快明白道:你说的也是,她也是极其狠心的,听闻被关在冷宫的那个杨贵人,患了绞肠痧暴毙了,人都没了形状,杨贵人也算是为她出头才受了这祸,她竟然安葬也不管
清风吹过我旗头上的穗子摇摇晃晃的我只道:春风得意时,谁会记得昔日的事情,更何况杨贵人与她而言,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何必自寻麻烦了
将敬妃送至了咸福宫,回到永寿宫小憩一会 天已经擦黑,金儿瞧我醒了拿了些许牛乳酥进来,献与我道:小主今儿没怎么吃东西,又刚醒,不如吃些好克化的东西
我拿起牛乳酥来放在嘴里道:恩,果然乳香四溢,入口便消散了,我横扫金儿一眼道:你很是不错,尤其是杨贵人这件事,办的密不透风,以后你就是这我宫的掌事大宫女,
姚金儿施施然道:奴婢谢主子提携,奴婢不敢居功,是菀妃她自己春风得意,奴婢这才可以替小主您料理了杨贵人,只是菀妃娘娘如今风头正劲,若是在进一步,我们便被动了,还是早些行动的好
我道:不急,能不能封的成,也是不好说了,那拉氏那边的事儿你也得加紧着办,记住不要伤了性命,吃点苦头就成。
姚金儿的点点头,便不再言语,只仔细继续为我揉肩。
我深吸了口气,看着眼前的烛火忽明忽灭心中默默:宝雀你放心,我没有忘记你是如何惨死的,那些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杨贵人只是个开始,绝不会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