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重新看《金陵十三钗》突然发现以前真的是白看了。
如今再看,才知这些角色背后有多少讽刺!
一群即将安全撤离的军人,最后为保护女学生一个未生!连暂时的躲避,为将死的战友找寻最后一丝温暖都遇到了谩骂!军人就该冲在前面,保卫他们和妇孺,即使死也要死在敌人的枪口下,刺刀下!他们不会有伤痛,他们也不应该躲避!
一个入殓师扮着神父原只为钱财,未曾想却救了一群女娃娃。真神父已经死了,所以假扮的神父救不了众生,做不到人人平等!祷告文也念不全,所以念不全的祷告也不能为所有人祈福!
一次改装就是一次死亡,入殓师只为逝者改装,将她们变成死人再送她们一个个走向更屈辱的死亡!
一只白猫换了一只瓷猫,猫不是真猫,人却是真人!赴死的十三钗里只有猫的主人是当时就点名在内的人,也只有这猫的主人临了怯懦说出了实情,倘若当时有一人能听懂汉语,所有的一切又会走向更深更残酷的死亡!瓷猫是安慰,也是讽刺!原是送给神父的招财猫,转眼成了一只杀人的猫,若不是猫跑出来,她也不必来寻,若不是猫出了声响,她也不会暴露!如果小蚊子没有暴露或许作为男孩乔治也不必当作这十三钗中的一钗,一支必死的钗!
一次巧合,逃生过程中,死的死,伤的伤,恰好只剩12个女学生,又恰好留下了12个妓女,仿佛就是要为她们上演一次重情重义的戏码,也是在给那罪恶的行径做一次模糊处理!因为不打马赛克放出来便太血腥。但为什么又会觉得妓女去比学生去更容易让人接受呢?这些被迫误入风月场所的女人曾经可能也是十二三岁的女生,像玉墨,她可能是学习英文最好的一个,一个别人眼中英国女王般的女人,被时代,被命运,被生活逼进了这风月场所里卖着笑颜与技艺,肉体与尊严!所以本就没什么替代,不然怎么这么巧,妓女曾也是学生呢!所以妓女是学生,学生是学生,那这赴死的人便是当时一群十二三岁的一群女学生,不是12个,而是二十几个!
一次绝望的期望,玉墨在化妆时,约翰问她想回到几岁的时候?她回答道"十三岁吧",因为十三岁时她还是个好女孩!十三岁她还没被继父强奸,还没有在哪些勾栏瓦舍里接客,她还是一个英文最好的女学生。姐妹们纷纷称赞:一剪子到娘胎里去了,再投胎投个好人家。是啊她们每个人都想再重生一次,再投个好人家。只是当时的社会,变成女学生又何妨,还不是一样会被践踏,被残杀!这电影里隐含了多少的真实与残暴!
一次真实的预告,豆蔻和香兰的惨死让这个美国人看到日本的残忍,他开始意识到,日本人不会放掉那些女娃娃们,所谓的庆祝宴会,之后会发生什么,他在豆蔻和香兰身上看到了结局!作为在战争中饱受凌辱的中国人又怎么会不知这结局,这种情景可能每天要在这南京城上演一百遍,一万遍。洋人可能要经历了才知晓,但中国的妇女们即使没有看到也能猜到是这样的结局!死人尚且不放过,更何况是美丽的纯洁的女学生!
一个做着汉奸的坏人,却是一个最爱孩子的父亲。女儿的同学情义想要与同学们一起走。可是当时的情景又如何走得了,一张通行证就已是艰难,从始至终他想救的便是他的女儿而已!在那个既不能救国家,也不能救人民的时代,多少人只选择了救自己!也只能插着日本的小旗,带着他们的袖章才敢在大街上走着吧!即使如此,恐怕也未能得偿所愿活着吧!
一次人道主义的破裂,当悬挂的旗子被拦腰砍断,说明日本人早就放弃了人道主义!一次任罪恶横行的装死,便是将鲜活的生命拱手相让,所以在没有人道主义可言社会里,你的每一次视而不见都是对罪恶的放纵,都是罪恶的帮凶!
一次梦境,在那个因战争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悲惨时期,也许只有临死前的瞬间才能看到自己的亲人,自家还有麦子的麦场,哪怕都在,哪怕在梦中也不敢晴空万里,晒出缕缕麦香!哪怕临死的梦中,也是雷声轰隆,大雨将至,预示着收成全无,饿殍遍野,预示着喊不来的姐姐,刚刚认识的姐姐豆蔻都将死去。
一次安慰,约翰神父在安慰女学生时说:她们最懂爱和恨,她们有着永恒的魅力和美。是的她们心中有大义,并非商女都无情,不知亡国恨,原为逃命,如今却死的最惨最屈辱,只为救一群与她们没有关系的嫌着她们肮脏连厕所都不让她们去的女学生!不仅要替她们去受屈辱,替她们去死,还要笑着装作不在意,装作最专业让她们放心,让她们没有负担!给孩子,给未来一个干净的世界!让她们自欺欺人,让我们自欺欺人,她们或许真的是去唱歌了吧!
当你满怀悲愤带着自我安慰的自欺欺人看到结尾出现的演员表,才庆幸地叹出一口气,还好是电影时,他又告诉你这电影是根据严歌苓的小说改编而成。文学创作来源生活,却又高于生活。当你庆幸是小说不是纪实的时候,他又告诉你,严歌苓的这部小说的写作灵感来源于美国明妮.魏特琳的日记!南京陷落时,魏特琳在金陵女子学院任职。残暴的日本人也不是要十几名女学生,而是100名,最后是21个女学生挺身而出,把自己送上了祭台!事实也不是只有这几个女学生面对这样的境况,当时南京28万人都面临这样的境况,不是一人救了12个人,而是24人救了28万人!当你对外国友人也不够信任时,改头换面玉墨就站在了国际法庭之上,陈诉着当年的事实!这是事实,可事实比这些打了马赛克的残酷更要残忍,玉墨有千千万万个,学生有千千万万个,蒲生有千千万万个,可能帮助他们的约翰却只有24个……
初次站在窗前的书娟,不想让她们走进来,
再次站到窗前的书娟,盼着她们,却再也不会走进来。
面对着这血肉模糊的身躯,面对着这惨无人道的凌辱,面对着千千万万的逝世者,面对着这一切的一切,我们没有资格说原谅,让那些埋在地下不安的灵魂来告诉你:他们会不会原谅?只有他们有资格,其他人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