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孟宪顺
1975年春天 ,是我去兵团的第6年,当年23岁的我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第59团保卫股任干事。
孟宪顺在59团团部门前
一天,大我12岁的现役军人保卫股长,让我随他一同去设在工程二连的看守所提审犯罪嫌疑人。
孟宪顺持54式手枪训练
(1)二连的千斤猪丢了
到了工程二连,我便去看守所前面不远的猪圈看那头我平时最爱看的“千斤猪”。我当时认为是千斤猪, 但现在想起来也就是七八百斤吧 。
这头猪长得不像大骨骼大嘴巴的巴克夏品种 。而是体态有点儿圆滚滚胖乎乎的河北猪的模样,是肥粗老胖,高高大大像年画中挺好看的那种。
工程二连的千斤猪
咦!其他的猪还在,千金猪怎么没了呢?我便去问那位管后勤的陶副连长。
这位山东口音性格粗犷的副连长当时气哼哼的说:他娘的 ,这头猪丢了一个礼拜了,派了几波人出去也不知是怎么找的 ,到现在 也没找到,可惜了啦!
我当时一想,连队周围虽然有狼 ,但群狼很少见 ,这么大的猪跑出去被狼掏可能性不大。黑熊几乎碰不到 ,遇到了也不一定能去惹这么大的家伙 。
再说家畜都是认家的,它大概还是应该在连队周围的树林里吧?想到这里我说:”陶连长,我想办法把这头猪找到,你把猪头给我行不 ?”陶连长一听马上说”你要是能找到,给你个猪头我们还捞好几百斤猪肉,行!你去找吧。”我说好,一言为定。
(2)去找千斤猪
回到了看守所,见股长和两名看守正在提审犯人。这几名看守都是爱学习比较勤快的下乡知青,每到我们提审犯人时,他们都愿意参与并且做记录。平易近人的股长也愿意给他们学习的机会,这也就成全了我好玩好动的心理啦。
我当时把和陶连长的约定对股长一边说,一边去取半自动步枪和子弹。其实我对找到千斤猪 一点儿把握都没有,我主要是想背着枪出去 转一转 ,看看能否打到野鸡 ,捎带看看能否碰到 千斤猪 。
股长是一个时常打猎且全团有名的猎手。他当时告诉我,你去窑地顺着树林往北走,到27团(也就是在地图上标注位于三江平原的勤得利农场)八连的场院看看。这头猪跑出去这么多天,有可能在那个场院附近 ,那里有不少猪爱吃的散落在地上的 黄豆 小麦等 ,我答应着带着两条猎狗出发了。
(3)找到了千斤猪
快要走出砖场窑地 北侧的树林时,我隐约的看到了距我几百米远八连的场院那有一群猪在寻东西吃。其中有一头大的出奇的在群里很显眼。我走近一点儿 一看,没错,又肥又大 的千斤猪,就是它!旁边似乎有个人坐在木楞堆上 看着。
我抓紧时间往前靠过去 ,边走边想,我如果问这个人,他有可能说:这是他们连队的猪,我就干脆直接说是来认领的吧。
走近了一些 我才看出来,放猪的是一个女青年。 我说:同志,我是59团的保卫股干事(同时掏出工作证给她看), 我们工程二连的猪跑到你们这儿,我现在 要把它赶回去。她说:是啊,这头猪跑到这儿有好几天了 ,你能把它赶回去吗?我说:我的两条猎狗能管住它,她说,那你赶走吧,我马上指令两条猎狗把这头猪圈了出来往回赶。
我当时本意是想把这头猪赶回离连队近一点的 林地里枪杀后取猪头。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头猪刚一圈出来 就上了大道 往连队的方向小跑 ,我当时一想 如果跑回了连队 我再要猪头,那多被动啊 ,万一变卦了呢 ?想到这 我让两条狗圈住猪后,我端着上了刺刀的半自动步枪,上去 就连刺带赶的 把它往道旁的林地里赶 。
这头猪不时的怒哼,不仅把我吓得 不敢使劲用刺刀怼 (我当时怕把它惹毛了 冲过来伤到我 , 或者是枪刺 扎进去把枪带跑),就连两条猎狗也吓得时常往后退。
好不容易把它赶到了林地 ,可我在往连队近处赶时,它就是绕着树木转圈儿 不肯走 了。
如果它跑到小兴安岭的深山老林里,就可能永远找不到它,就变成野猪啦!
人们常说福无双降 祸不单行 ,可平时我很少遇见的几只 野鸡这时 却出现了 ,别看 两只猎狗 圈猪时 进进退退的 ,可把野鸡 撵到树上确是一气哈成的 。
我看着一只野鸡在树上死盯着猎狗,知道 这不足30m距离 是我开枪的最佳时机 , 我打开保险 瞄准后啪的一枪 ,可连个鸡毛 也没打下来。
野鸡向前飞去 又被其中一只猎狗撵上了树 ,我知道 如果我追上去 再稳一点 有可能拿下 这只野鸡 ,可与猪相比 ,我决定不打野鸡了 。
(4)射杀千斤猪
看着被猎狗圈住的千斤猪 我不敢冒然向它开枪 ,我在最近处靠在一棵大树的旁边 ,瞄准猪的耳台 上后一寸的位置 (这是临行前股长告诉我猪的要害部位 )开枪了 。随着枪响 千斤猪 向前串了有近两米的距离 趴在了地上 ,两条猎狗冲上去就开始撕咬掏肛。我把两条猎狗拽到猪头枪口有血的部位 让它们咬 ,可它们还是回过头去掏肛,没办法 ,就随它们掏吧 。我得抓紧 时间回看守所问股长怎么弄。
刚到连队操场 就看到了陶副连长 ,我喊他 并告诉猪找到了 ,他一听高兴的快步向我走过来 问我在哪儿找到的 ,我说在27团八连 场院 找到的 ,撵它也不回家,还往山里边跑!让我打死了 。
他一听 马上说 你怎么把它打死了 ,那是生产猪, 宰杀 是需要经过团里批准的 。我一听 他要变卦 ,马上说 :你不说猪头给我吗 ?不打死我 怎么拿猪头哇 ?他愣了一下 马上说: 你就说是狼掏的 ,我答应了一声 就快步向看守所走去 。
股长听说后 ,马上在 抽匣里翻出一把飞快的小猎刀 并让看守拿来一条麻袋 ,我俩骑上自行车 连蹬带推的快速向林地奔去 。
股长拿着匕首 看着死去的 千斤猪, 在猪耳后近十公分距离快速下刀 卸下了猪头 ,装进麻袋后 让我找来一根结实点的木棍 ,我俩把猪头抬到自行车旁 绑好后快速回到了看守所 。
股长告诉我 你去告诉陶连长 猪现在的具体位置吧 。不一会儿连队的牛车 把那头没脑袋的猪拉回来 了,连队事务长炊事班长 等几个人 围着卸下来的无头千斤猪,边看边有人说 :这哪是狼掏的呀 ?指定是枪打死的!
接着就听陶连长吼道 :“你们出去几伙人找了几天都找不到 ,人家找到了不感谢人家 , 还说是打死的 。打死的也该打,不打死,它跑进深山里,就变成野猪,咱白养啦!能吃上猪肉就不错了 ”。
几个人一听 谁也不吱声了 。
孟宪顺在建三江
作者简介:孟宪顺,笔名鲁齐,齐齐哈尔市富拉尔基区下乡知青,曾任黑龙江生产建没兵团59团知青,59团保卫股干事,中国一重集团保卫处干事,齐齐齐哈尔公安局富拉尔基公安分局民警,一级警长。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