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相爱十年》改编自《深圳向左 天堂向右》,首播于2014年,依旧是慕容雪村的作品。导演还是那个执导过《成都 今夜请将我遗忘》的刘惠宁。慕容雪村写过不少的小说,我一直认为《天堂》这本书,是其所有小说中最为优秀的一部,所以才有了后来的《相爱十年》这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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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十年转头成空
肖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一直在想。
读书的时候,只觉得肖然读大学时很穷,毕业后到深圳后做生意开始发迹,并且不用几年就成为深圳的一代商业巨擘。靠着作者给出的文字叙述,知道肖然不易,从一无所有到呼风唤雨,这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是他应该得到的。一万个读者心中有一万个肖然的形象,这是书带给我们的体验。
当肖然被影视化以后,邓超饰演的肖然,就成了一个固定的符号。立体的,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和最后死于非命的,这一切都是他。但永远地就是那样了,他有不可一世的资本,但他最后死于车祸,又好像是他咎由自取,命中注定。
读大学时,肖然和刘元同时爱上了韩灵,但他贫穷,畏畏缩缩。刘元却不一样,他主动、体贴,过年时候还买了东西去韩灵家拜年,韩灵家人甚至也把他当成了半个女婿对待。肖然就不一样了,骨子里天生的清高,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有点“闷骚男”的样子,明明喜欢韩灵,却死活不说。等到在火车站的旅馆里,被韩灵当面质问的时候,才扭扭捏捏地承认了这事。
韩灵问肖然,你还是不敢承认?
肖然答,承认什么?
韩灵说,承认你喜欢我这件事。
肖然说,……
韩灵说,是因为刘元么?
肖然答道,可能吧。
年轻的肖然终于在韩灵的威逼利诱下承认了这个事实,而从此刘元也彻底失去了韩灵。大学毕业后的肖然,在刘元对他的时好时坏的态度里,两人一起去了深圳。刘元要在哪里寻求更多的发展机会,而肖然为了韩灵也踏上了征程,他要给她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后来,肖然发达了,在深圳他成了亿万富翁。当初那个被人看不起的穷小子,再也不见了。肖然为什么会成功?是因为他敢于拼命和闯荡,他不像刘元那样,做个打工仔就可以不问天问地。但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肖然呢?发财之后,给韩灵买了大房子,但越大的房子,带给韩灵的空虚感似乎就更加强烈了。等到他想给韩灵的一切都能实现了,婚姻却在渐行渐远的感情疏离中,逐渐走向崩溃。
女人是成功商人的标配,现在是,将来也是。男人一有钱,就要搞点事情出来,这事好像天下都一样。与韩灵的婚姻在接连不断的争吵中,卫媛出现了。她青春靓丽,活泼可人,善解人意,与一味埋怨的韩灵不同,她给肖然带来了不以言的感受。攻于心计的卫媛,对韩灵说“我怀孕了”,导致了韩灵对肖然的情感的崩塌,但这更像是肖然与韩灵的婚姻解体的导火索,是压垮他们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韩灵最后还是走了,带着一个再也不能生儿育女的身子。
02
呼风唤雨不可一世
穷学生肖然读大学时,对韩灵的爱是隐晦的,畏畏缩缩的。人穷志短,在特殊时期的肖然身上得到了极大的体现。但有一点不同于刘元和陈启明的是,肖然敢拼敢闯,是他日后得意在深圳扎根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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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的深圳遍地黄金,干什么都可能成为富人,前提是你得敢干。肖然就是这样的人,同在深圳,刘元只会龟缩在公司里勤勤恳恳地工作,而肖然却敢于折腾。刘元活成了大多数人的样子,而肖然就是那个敢于扯下裤子,在人群里跳舞的主儿。而他的商业敏感度也是在一次次的摸爬滚打中历练出来的。
比如他发现卖光碟赚钱,他就搞了一批光盘在天桥上卖,而且自己摸索出一套方法,大大滴解决了客户选碟的问题,一时间还真的赚了不少钱。后来,城管查得严,他就只好转行。刘元给他介绍了第二份工作,可惜没干多久,老板跑路了。他一分钱没拿到,收到一箩筐单脚鞋。换别人估计就直接扔了,肖然却固执地留下。果然,经过努力他在另一个城市找到了一筐皮鞋,正好和他的是一对。这是肖然挣来的第一桶金。从此他开始飞黄腾达。
后来,他干日化用品,同样遭遇公司危机,老板黔驴技穷,在公司寻找胆大的,承诺能把货物销售出去的,就立即提拔谁当副总。命运又一次像他打开了大门,他主动请缨,要接下这桩买卖。结果呢?他一路开挂,从此一跃飞上高枝,突击变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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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然在爱情上怯懦,那是因为他穷。肖然在商业上不甘心永远做老二,那是因为他的野心。他靠着一个药皂,成立了自己的公司,这才是他走向事业的巅峰。商业上的成功,直接将肖然推向商界的潮头。他开始膨胀,养马仔,在行业内呼风唤雨,不可一世。
他要拍广告片,直接选中了中专艺校的卫媛。卫媛年轻漂亮,像极了当年的韩灵,他对卫媛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底盘绕。加上与韩灵的婚姻,时断时续出现的问题,他似乎更加地依赖甚至将感情的天秤向卫媛倾斜,最后直接导致卫媛变得为所欲为,甚至以一句“我怀孕了”来欺诈了韩灵,点燃了肖然婚姻解体的雷。
但话说回来,这能怪谁呢?在现代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里,命运像个妖魔一样,有时真的会有一张可怖的手,来指挥着你前行,哪怕你知道这不是一条该走的路,但身不由己却无法逃避。肖然也许就是这样,他像烟花一般,但最后酿造的苦酒,都只能他最后来品尝。不可一世地活着,最终都将以不同的方式,由他自己去偿还,甚至付出生命。
03
兄弟之情曲终人散
我一直相信一个道理,人一旦发达,总会变的。肖然和刘元、陈启明,尤其是刘元,他们初到深圳一起奋斗,共同挺过最难熬的日子。后来肖然发迹,将两个人远远地抛在脑后,从那时候,三个人的关系就变得意犹未尽了。
在深圳,经过多年奋斗,肖然、刘元、陈启明都有了不同的事业。肖然开了公司,成了大富翁。刘元在公司得到重用,做了领导。陈启明也当了上门女婿,过了一段开火日子,甚至后来还遇见了孙玉梅,如果如愿以偿得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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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和一个人绝交,那么就去找他借钱吧。陈启明第一次问肖然借钱是肖然还没有发迹的时候。他跑去问肖然借2万,当时韩灵也在。肖然那时自己也没什么钱,但仍从不多的腰包里借了2万给他。第二次借钱,是因为黄芸芸。不管怎么说,黄芸芸一家待陈启明是不薄的。
陈启明跑去找肖然借钱,开口400万,但被肖然拒绝了。这里我倒不觉得怪肖然,毕竟是数百万。就是老子儿子借钱,一张口这么多,别人也会顾虑的。肖然拒绝了陈启明,然后两人的关系就彻底结束了。
肖然一定忘了,当年在大学里,自己要被学校处分时,是谁帮助了他,最后学校才给了他最轻的处理。是陈启明。如果不是陈启明,他一定不会有那么好的结果。但他自从飞黄腾达以后,就忘了曾经的大学情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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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元为了给萍水相逢的程露的儿子治病,跑去找肖然借20万。肖然表面上答应了,说通知手下让他去拿钱。结果呢?马仔说没有收到肖然的指示,于是借钱这事不了了之。刘元只好找高利贷借钱,后来被高利贷追杀,肖然站出来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高虎饰演的刘元,其实我更觉得他是《成都 今夜请将我遗忘》里陈重。这两个人有着一些不谋而合的特点。我一直替刘元悲哀,他喜欢韩灵,但却被肖然横刀夺爱。你可以说韩灵本来就不喜欢刘元,但肖然在这件事上,几次对刘元带来的打击,却是真实的。而在肖然未发迹之前,他一直帮衬肖然,而肖然呢,对兄弟却如此。
我并不打算抨击肖然,但他这种做法却非常令人寒心。相比陈启明,刘元算是一个比较有正义感、有担当的、对朋友够意思的人。肖然忘了当初落魄时,刘元不计前嫌,被他抢了韩灵,多次帮他找工作,在他低谷时拉他一把。而当刘元向他求救时,却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实在不该。但不管如何,自从肖然所谓的救下刘元之后,两人的兄弟情同学情,也最终划伤了终点。
肖然一直活在别人的敬仰里,连兄弟都得仰视他。商人一定要这样么?有钱了,就一定要如此肆无忌惮地抛开身边的朋友么?也许人心向背,素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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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绚烂又太短暂
在最张扬跋扈的年岁轰然死去,这是肖然最好的归宿,也是慕容雪村最好的安排。死亡,是肖然在这个故事中最高形式的终结,也是他留给观众最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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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然的价值观,在他飞黄腾达以后,更加肆无忌惮。他不缺钱,家里放着一个老婆,却又和卫媛搞得火热。卫媛年轻漂亮,当然要胜过日渐老去的韩灵,但他似乎忘了,曾经陪他一路走过风风雨雨的是谁,和他一同并肩同行苦尽甘来的是谁,是韩灵。
韩灵在感情上给予了他一切的需求,但却因为卫媛的一句欺骗,导致她的婚姻解体。这是他应该反省的。他有钱了,给韩灵大房子,但爱却越来越少。别说什么工作压力大,创业者都是这样。别忘了,那时候肖然已经飞黄腾达了,而且没有人会以工作为由,放弃对家庭的经营,只能说肖然对家庭越来越不重视了。
韩灵的后来差点被人强奸(电视剧里未说明),正印证了这一点。但从一个男人的角度看,他认为韩灵是一个不干净的女人了也不足为奇,这或许是肖然开始对韩灵冷落的根由。但不管怎样,最后的婚姻却真的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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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然的一生实在太绚烂了。金钱他有了,爱情,他得到了最好的,但他却放弃了对家庭的需求,在以金钱论英雄的世界观里,他给予了韩灵足够多的支持,但感情上却越发的稀少。不是因为他没有时间,而是他有了一个新欢卫媛。
而兄弟呢?在金钱面前,同学情兄弟情都因为金钱走向崩溃。当他回首四顾,赫然发现,除了钱,他竟然一无所有,这才是肖然最大的悲哀。如果,人都没有了,要钱做什么呢?如果,兄弟没了,要钱做什么?
肖然最后幡然醒悟,他要挽回他和刘元、陈启明的兄弟情,挽回他曾爱着的韩灵;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一生短暂的宿命,将在一场车祸中,轰然崩塌。对于剧中人,这当然不是做好的结局,但对于肖然而言,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因为唯有死亡才会令他更高级。
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终止于2002年。那时,亿万富翁肖然因酒后开车,突遭交通事故死在凌晨的深圳。身边没有爱人,也没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