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三国演义》,他说《三国志》;你说《三国志》,他又说《三国志》不是正史。只要想杠,就总能找到棺材,和珅富可敌国,吹哭丧调抬棺材的杠房也没少开,因为那是当时比较赚钱的买卖。
为了避免读者诸君看抬杠子的人心烦,这里有必要先说一句:咱们今天话题的依据就是通行版的《三国演义》,连语句不通的“壬午本”都不算数,看着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三国志平话》也抛在一边,仅以《三国演义》为依据,来看看刘备的武功有多高,以及他为什么能给关羽张飞当大哥。
读者诸君都知道,在东汉末年,“汉室宗亲”并不值钱,“中山靖王刘胜”的后裔更是多如牛毛,关羽张飞并非趋炎附势之人,所以他们尊敬刘备,跟身份地位无关。“桃花庄庄主”张飞“世居涿郡,颇有庄田,卖酒屠猪,专好结交天下豪杰”,可比手工作坊主刘备和流动商贩关羽的地位高多了。
刘关张桃园结义,是张飞提供的场地,乌牛白马也是张飞自备或采购。刘备卖一年草鞋,关羽卖了小推车,可能也买不到一头大黑牛,就更别说买十分稀罕的白马了。
哥仨结拜后,又“宰牛设酒,聚乡中勇士,得三百余人,就桃园中痛饮一醉。”这笔费用,刘备和关羽肯定拿不出来,那三百人,可能有部分就是张飞的“庄客”——东汉末年土地兼并严重,张飞有大庄园,依附于这块土地上的百姓肯定不少。
在桃园结义前,张飞并不认识刘备,一见面还闹得有点不愉快:“玄德见了榜文,慨然长叹。随后一人厉声言曰:‘大丈夫不与国家出力,何故长叹?’”
桃园结义也是张飞最先提出来的:“吾颇有资财,当招募乡勇,与公同举大事,如何?吾庄后有一桃园,花开正盛;明日当于园中祭告天地,我三人结为兄弟,协力同心,然后可图大事。”
桃园结义,是按照年龄排序,这就是汉朝乃至整个古代有德之人都遵守的规矩:长幼有序,礼不可废。
年纪最大,这就是刘备当大哥的第一个重要原因:大家都不是势利眼,才不会谁本事大谁当大哥。
关羽张飞都是世间罕有的武将,但是他们的文化水平,显然不如郑玄、卢植的学生、公孙瓚的同学刘备。这就是刘备当老大的第二个原因:要成立一个组织或小集团,当老大的必须有雄才伟略和一定的人脉,在这一点上,关羽和张飞显然不如刘备。
刘备当老大的第三个原因,还是占了相貌的便宜。关羽张飞的相貌读者诸君都知道,那是极其雄壮的,但是他们似乎都不如刘备有“富贵相”:“性宽和,寡言语,喜怒不形于色;素有大志,专好结交天下豪杰;生得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
相由心生,刘备天生一副贵相,在两位大儒教导下,已经具备了一种上位者的不怒自威。“腹有诗书气自华”,刘备身上有一种关羽张飞不具备的恢弘之气。
在《三国演义》中,刘备经常是“慨然长叹”,而不像电视剧演的那样动不动就哭鼻子。他在危急关头经常抛妻弃子却对关羽张飞念念不忘,颇有汉太祖高皇帝刘邦之风: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妻子是成就霸业的累赘,而兄弟却是成就霸业不可或缺的助力——大丈夫何患无妻,谁见过霸主打光棍儿?
刘备从不贪妻恋子,这一点他要比董卓和袁绍都强得多,曹操对儿子老婆都不错,但是危急关头,也肯骑着儿子曹昂和兄弟曹洪的马逃命。
刘备身上有一种英雄或枭雄之气,正是这种气质征服了万人敌关羽张飞。
除了品貌出众、胸怀大志、能说会道,刘备的武功也是极其高强的,这一点在《三国演义》中也有暗示:“玄德谢别二客,便命良匠打造双股剑;云长造青龙偃月刀,又名‘冷艳锯’,重八十二斤;张飞造丈八点钢矛。”
从三人的兵器中,我们就能看出,只有刘备是个练家子,用的是常用的趁手兵器——古代儒家道家墨家弟子都要修炼武功,剑术是必修课。大儒郑玄配享孔庙,位列“二十二先师”之列;卢植文武双全,当过北中郎将,统领过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校尉精锐。
刘备跟随这两位文武顶级大师学艺,剑术自然得到了真传,能双手用两把斩马剑,说明他已经不是一般的剑术高手,而关羽张飞一开始连趁手的兵器都没有,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关羽张飞的武功,都是刘备教的——刘备关羽张飞之后很少自己出手,再加上特格不如关长雄壮威猛,所以大家都认为刘备武功平平。
刘备的武功有多高,在虎牢关三英战吕布的时候也有所展现:关羽张飞联手,“三匹马丁字儿厮杀。战到三十合,战不倒吕布。”刘备双股剑出手,吕布很快就支撑不住了,罗贯中给三人写的赞诗,也大有深意:“踊出燕人张冀德,手持蛇矛丈八枪。虎须倒竖翻金线,环眼圆睁起电光。酣战未能分胜败,阵前恼起关云长。青龙宝刀灿霜雪,鹦鹉战袍飞蛱蝶。马蹄到处鬼神嚎,目前一怒应流血。枭雄玄德掣双锋,抖擞天威施勇烈。”
刘备不但剑术高明,箭法也是一流:许田围猎之时,大汉天子刘协射鹿三箭不中,刘备射更小更快的兔子,却是一发中的。那只兔子忽然窜出,刘备仓促发箭命中,这要是射人,那还不是百发百中?
读者诸君都知道,刘备知人善任还在诸葛孔明之上,马谡用自己的性命,证明了这一点。
卧龙凤雏隐居或屈居下僚(庞统给周瑜打过工)多年,是刘备发现并重用了他们,同样的道理,要是没有刘备提携,后世有几人会知道关羽张飞的名号?
综合上述几点,我们就会发现刘备是凭实力和本事当的大哥:刘备一生被追赶,却从未被追上,不管多严密的包围圈,刘备都能毫发无伤地逃掉,这岂不是武艺高强的表现?
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刘备的武功,可能还在关羽张飞之上,起码在剑术和箭法上,他是要略胜一筹的,关羽张飞尊他为大哥,既不是看中他的汉室宗亲身份,也不是敬他织席贩履有多敬业,而是被刘备身上的英雄豪气折服,同时也可能是被刘备超卓的武功慑服。
读者诸君可以设想一下:如果刘备真是个战五渣,他怎能赢得关羽张飞的真心敬服?又怎能百战余生终成一代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