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小暖
这部剧中,感情最悲苦的人不是守了10年活寡的大少奶奶,而是爱而不得的恋儿。
余占鳌根本不爱恋儿,恋儿的存在只不过是余占鳌在九儿那里受了气,回到家中的发泄物罢了,恋儿跟着余占鳌出生入死近10年,可从未走进余占鳌的心里。
这世上最悲苦的情感莫过于,你是他的枕边人,却并非他的心上人。以“肉欲”为基础的感情,永远体会不到真情的暖意。
真情
当年,如果不是九儿念在恋儿和自己一样,是个苦命的姑娘,留她在单家大院,恐怕恋儿早已被大少奶奶赶走了,是死是活还是未知数呢。
要说看人的眼光,大少奶奶还真是高出九儿一截,大少奶奶自打见到恋儿那一刻,就断定这个姑娘留不得。
这不,最后挖了九儿的墙角,还处处和九儿争风吃醋。
不过,在恋儿爱上余占鳌之前,她确实是一位知恩图报的姑娘,她念九儿的好,把孕期的九儿照顾得很周到,不仅如此,九儿这条命,也是恋儿救回来的。
人真的有太多面了,不是“好坏”两个字就能说得清的。
当初,九儿生下琪官后,豆官在肚子里死活生不出来,难产加上大出血,产婆也无计可施撒手不管了,就在九儿生命垂危之际,是恋儿克制住恐惧,把手伸了进去,硬是把豆官的头拽了出来,保住了孩子和九儿的命。
当大少奶奶看着生命垂危的九儿,不愿意救她时,是恋儿悄悄跑到郎中那里给九儿抓药;当九儿还有一口气,大少奶奶却执意要将她下葬时,是恋儿力挽狂澜冲到棺材前,将一瓢冰冷的凉水泼在九儿脸上,激醒了九儿。
如果没有恋儿,九儿早已去了另一个国度。
管仲说:善人者,人亦善之。
九儿心善,拿恋儿当亲妹妹看,恋儿念九儿的善,豁出性命救了九儿的命。
但是九儿这个人,除了有一颗善良的心,还特别容易相信人,她以为大少奶奶对她好,是真心相待,她也对大少奶奶付出了真心,殊不知人家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最后甚至要害死她;她以为自己和恋儿已经是好姐妹了,所以干什么都不避讳恋儿,殊不知,人家早已打上了他男人的主意。
如果那时候,九儿能明白“防火防盗防闺蜜”这话,怕也不会每次都让恋儿在她和余占鳌之间传话吧。
张爱玲说:生于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
九儿不掺杂任何私欲的信任,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大少奶奶如是、恋儿亦如是。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相信,对于当时的九儿,也就只剩下自己了。
纵欲
九儿生下一对可爱的儿女后,就一次次地说服自己,要和余占鳌彻底断了,让孩子平安地在单家长大。
当她站在单家的碉楼上,泼了余占鳌一桶尿,赶余占鳌走的时候,恋儿的情欲当场被激发出来。
她跪在九儿面前说:姐姐,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你不喜欢余大哥我喜欢余大哥,我喜欢他喜欢的一晚上一晚上都睡不着觉,我喜欢他喜欢的快要疯了。说着,就跑出了单家大院,上了余占鳌的马车。
九儿看到恋儿的神态,僵在了那里,彻底傻了。
九儿那一刻才知道,恋儿早就惦记上自己的男人了。
恋儿以为,在余占鳌身边,就彻底是他的女人了,殊不知,她只是余占鳌的一颗棋子,用来故意气九儿,顺便满足一下在九儿那里得不到的“肉欲”。
可即便恋儿看出了余占鳌的心思,她还是不愿意回头,自欺欺人地睡在余占鳌的身边,无名无分地跟了余占鳌近10年。
张爱玲说: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阴道。余占鳌一次又一次拿恋儿发泄自己的欲望,他的一切已经深深地扎进了恋儿的心里,可余占鳌的心里,始终没有恋儿的位置。
恋儿曾经愤愤不平地向九儿怒吼:凭什么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人是我,可他的心里却只有你;这些年,我跟着他枪林弹雨的受了多少委屈,你却在单家大院里吃香的喝辣的;你曾经说咱俩的命差不多,可凭什么好事都落在了你头上。
恋儿把在余占鳌那里“爱而不得”的愤怒和委屈,全部撒在了九儿身上。她太爱余占鳌了,即便余占鳌一次又一次地伤她自尊,即便她已经在余占鳌身旁低到了尘埃里,她也从不在余占鳌面前反击,而是一次又一次在这“无爱”的情感里,做无尽的妥协。
七堇年说:感情用力过度,亦充满伤痕。
而恋儿这满身伤痕,完全是“纵欲”引起的。一个人的情欲一旦上了头,控制不住的时候,就会做出很多不顾及后果的事儿。
如果当初,恋儿没有偷看九儿和余占鳌在高粱地里的“戏耍”,没有在九儿和余占鳌男欢女爱时听墙根,会不会就能克制住内心熊熊燃烧得“情欲”,会不会在九儿的安排下,嫁个真心待自己的人,安度一生?
恋儿放纵的,不仅是自己的情欲,还有关于人生不着边际的、虚幻的欲望。
她曾经对九儿说:你们都不相信余大哥,我相信他,早晚有一天她会是高密国的皇上,那时候,我就是他的正宫娘娘。
九儿听后,又吃惊又可笑:你抽啥风?啥皇上?啥正宫娘娘?
不仅如此,恋儿在日本人的怂恿下,欲望更加的膨胀,当日本人向她承诺,只要余占鳌同意将队伍收编给日军,到时候,日本人进驻高密,就封余占鳌为县长,她就是县长夫人。
当恋儿听到这话时,两眼放光,喜出望外。
而当日本人把贵重的礼物摆在九儿面前,让九儿劝说余占鳌亲日时,九儿连桌上的礼物看都没看一眼,就招呼家里的伙计送客。
日本人临走时说:你还真和余占鳌身边那位女人不一样。
低级的欲望,放纵即可得到;高级的欲望,克制才能得到。
恋儿心中的欲望,只不过是一己私欲;而九儿内心装的,是高密的老百姓在日本人的铁蹄下,如何生还。
最终,恋儿死在了日本人手中,确切地说,是死在了自己的欲望之下。
九儿的摊牌,句句是恨
很多时候,于男人而言,现有的生活分分钟变成“蚊子血”和“饭黏子”,而那想过但没试过的生活,就是“明月光”和“朱砂痣”。
恋儿愚笨,自己选择做了“蚊子血”和“饭黏子”,而让余占鳌“爱而不得”的九儿,永远的成了余占鳌心头的“明月光”和“朱砂痣”。
恋儿自从跟了余占鳌,处处要在九儿面前显摆,想让九儿对余占鳌死心,想让九儿明白自己才是余占鳌身边的女人。
一次,余占鳌喝得酩酊大醉,正和恋儿享受着酒肉池林的快活日子时,花脖子杀了进来,醉醺醺的余占鳌根本没有应敌的能力,在一帮兄弟的掩护下,躲进了单家大院。
九儿看到不成器的余占鳌,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把恋儿叫到房间,上来就是一巴掌。恋儿却把这一巴掌当成是九儿在吃醋,说:我知道你是吃醋,因为今天陪她出生入死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就死了心吧,余大哥现在心里没有你,只有我。
九儿听完冷笑两声,说:吃醋?且别说他心里还有没有我,你先问问我心里还有没有他?
真的没有吗?如果九儿心里没有余占鳌,就不会一心一意地守着她和余占鳌的孩子在单家大院里安心度日;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劝说余占鳌走正道;就不会在余占鳌穷途末路时,单枪匹马地跑到西北乡跪在黑眼大哥面前,求他收留余占鳌......
九儿怼恋儿的这句话,很明显是气话。
还有一次,当余占鳌深夜登门单家大院要和九儿男欢女爱时,九儿狠心地拒绝了。就此,激发了余占鳌的报复心理,扬言,明天就和恋儿成亲。
九儿看似不在意,对传话的下人说:爱娶谁娶谁,娶头老母猪跟自己都没关系。
可第二天,却让前去道贺的大少奶奶,带着豆官和琪官一起去,还特意嘱咐孩子说:到了那儿,就喊他亲爹。
大少奶奶一眼就看出了九儿的用意,说:你真是个人精。
九儿让孩子喊余占鳌亲爹,是在告诉他,看看这两个孩子,是我给你生的,我对你们余家有功。再者,你作为父亲,忍心在孩子们面前抛弃亲娘另娶吗,如果你想让孩子们恨你,你就一意孤行吧。
如果不爱,又怎会让孩子搅黄余占鳌的婚礼的,宣誓自己的主权呢?
九儿曾经对大少奶奶说:他如果一心一意对我,怎么会有恋儿?其实说白了,对于恋儿的存在,九儿是吃醋的,对于余占鳌用恋儿来刺激自己,九儿内心多少对余占鳌有些恨意。我在单家大院替你养孩子,你却跟别的女人上床,九儿心里多少有些过不去。
对于恋儿的存在,九儿从不在余占鳌面前坦露半分生气和醋意,总是把难过的情绪掩藏在心里,然后在关键的时候,狠狠地出一口气,出完气,继续爱。
费洛姆说:成熟的爱是:我爱你,所以我需要你;不成熟的爱是:我需要你,所以我爱你。
九儿属于前者,恋儿属于后者,或者说,恋儿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作者:张小暖,愿你我在温暖而舒心的文字里相逢不晚,共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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