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定于去年亮相,却因演员负面事件而经历换角、补拍的《法证先锋4》,成为今年TVB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重头剧。>>>《法证先锋4》取消台庆档再重拍,汤镇宗之女顶替黄心颖
之所以重头,是因为“法证”二字本就是TVB史上的大IP之一。前三部《法证先锋》无论班底、剧情还是收视率都堪称经典,也成为一代人的集体记忆。多年来,期待《法证先锋4》的呼声从未停息。
前三部的海报。
相比上世纪90年代的经典剧集,《法证先锋》系列在质量上虽未出类拔萃,但却几乎具备了构成集体记忆的所有元素——
它诞生于港剧仍未没落的时代,而且兼收70后到90后整整三代受众,既有从上世纪90年代便开始接受港剧熏陶的忠实拥趸,又有一出生就能通过网络了解港剧前世今生的新一代。它不再仅仅通过内地引进的电视渠道进入家庭,无论上班族还是学生,都不会因为加班或上学而错过,而是可以通过网络历久弥新。
它也云集了港剧史上的一个个黄金组合,第一季的欧阳震华、林文龙、蒙嘉慧和钟嘉欣的双生双旦组合,第二季虽因档期让钟嘉欣的角色死去,又大幅缩减蒙嘉慧戏份,但佘诗曼和郑嘉颖的加入仍足以添色。第三季的黎耀祥加张可颐,吴卓羲加徐子珊,又是一个兼容不同观众的双生双旦组合。
更重要的是,它承继了香港职业剧和刑侦剧的传统。对于许多80后和90后来说,香港职业剧甚至是所有职场和时尚的启蒙来源,“演什么像什么”的演员,加上穿插于剧情中的烟火气,构成了更加生动的职场乃至社会。也正是在这基础之上,诞生了无数经典角色。仅仅是法证这一职业,当年就有《鉴证实录》。女法医聂宝言无疑是陈慧珊最为经典的形象之一,她干练知性,又不乏柔美,堪称许多人心目中最完美的职场女性形象。
《鉴证实录》剧照。
《法证先锋》系列同样如此,第一季的蒙嘉慧,打造了英姿飒爽又偶有娇俏的女警形象,“梁小柔”早已成为永恒记忆。第二季的佘诗曼表演上虽用力过猛,却也远胜内地剧那些所谓“大女主”的造作。第三季的张可颐有知性美,即使是胡定欣这样的女配,干练律师形象也深入人心。相比之下,渊博睿智的欧阳震华和黎耀祥,尽管演技炉火纯青,也不得不将锋芒留给一位位女主角。
可《法证先锋4》呢?它有着酷似内地剧的高光滤镜感,虽不像内地剧那般完全失真,但仍与前作迥异。也正因此,它失去了港剧固有的迷人烟火气。而且,仅从前四集来看,剧集的场景在案发现场、法证室和会议室切换,几乎没有外景,我们熟悉的街巷和餐厅等港剧必备场景居然神奇消失,这也大大减弱了“港剧感”。
更何况,《法证先锋》前三季那剥茧抽丝式的观察、化验、分析与推理,在这一季中完全被酷炫高科技取代。案发现场必备的3D扫描仪,工作室里极具科幻感的大触摸屏,法证和法医们那令人眼花缭乱的仪器设备,加上滤镜下过于空旷整洁外加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工作室和会议室,比起前三季,工作环境确实大大进步,可却少了足够的“人味”。
也因为高科技可以迅速洞悉一切,不再需要角色们演绎过程,剧情也随之变得单薄,不得不在每集的单位时间里注水。于是,便有了各种看起来机锋百出却实则多余的对话。
在第四集,剧团的连环命案终于告破。法证、法医和警察在光线明亮、装修时尚,远超香港白领居住水平的豪宅中聚会、轮流发言。镜头在一个个角色脸上切换,一句句台词无缝连接,起承转合之下,终于将中学生也明白的大道理讲完。这个片段让我诧异,因为在我的印象中,港产职业剧很少如此矫揉造作,即使要讲人尽皆知的俗套大道理,他们也会在饭桌上、茶餐厅里、公园长凳上,仿似正常人聊天一般完成。
如果只有滤镜和高科技,没有了角色的参与和迷人烟火气,那么这或许不是我们想要的《法证先锋4》。
□叶克飞(专栏作家)
新京报编辑 吴龙珍 校对 赵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