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恐怖电影、小说、游戏的朋友一定特别熟悉僵尸这种东西。它们游荡在死亡和活着的分界线上,也处在人类和非人的分界线上。它的恐怖惊悚刺激到我们的神经,屠杀它们的正义性和快感也满足了我们灵魂深处对于杀戮的渴望。
电影《僵尸世界大战》原作者,畅销书《僵尸生存指南》作者马克思·布鲁克斯曾经在接受CNN的采访时说过:“你不能以一计‘爆头’来结束经济不景气的局面,但是你可以这样来结果一个僵尸……”
但是,僵尸为什么如此热门?
随 着新的社交模式和沟通模式的变化,随着全球化的加剧,随着社会的动荡和变革,随着科技的空前发展,随着由繁荣而引发的不确定因素的增长等,这个世界已经变 得越来越复杂。出现在电视、游戏、电影里的各种僵尸形象的一大优势就是,创作者可以以僵尸为依托,任意地将各种社会层面的或者心理层面的巨大的、深不可测 的恐惧和担忧投射于其上。
基 因重构会导致什么?僵尸。核武器和辐射会有什么后果?僵尸。发生了阶级战争会怎样?僵尸。种族主义呢?僵尸。存在性危机感以及对自我和自由意志的不确定性 呢?僵尸。生化实验会产生什么?僵尸。太空探索会发现什么?僵尸。失控的消费主义呢?僵尸。缺乏目的性的暴力呢?僵尸。死亡?僵尸。
僵尸的流行让它的真实性的越来越模糊,很多人开始认为僵尸真实存在,不少有钱的欧美鬼佬开始系统储备食物、改造房屋、训练自己的求生技巧,争取在僵尸末日中求得一线生机。
请注意了,诸位朋友,我们在此可以断言,僵尸真的存在。而且不只一种。
伏都(巫毒)巫术与海地丧尸
无论是神秘的宗教仪式、象牙塔里的哲学课程还是血腥的恐怖电影,只要谈到僵尸,就肯定要直接或间接地提到大脑。既然我们脑袋里这个3磅重的组织是所有自主行为的源泉,就不难回答究竟为什么我们的话题总是围着大脑转。归根结底,我们所作的每一件事都能回溯到大脑。
想 要真正了解僵尸及其大脑,我们需要先把自己置身于后殖民时期的海地。“僵尸”一词是加勒比地区用于形容伏都教中那些活死人的词汇。与加勒比地区的大多文化 特征类似,伏都教起源于非洲,在贩奴的过程中这些传统不断发展演变以适应苛刻的宗教和社会的教条。在伏都文化的众多神圣而又神秘的仪式中,制造丧尸或许是 最受争议的一个(丧尸的非洲词汇根源是nzambi,意思是死去的人的亡灵,当我们说到伏都文化中的“活死人”时,我们会用“丧尸”这个词。当我们说到恐怖电影里的那些形象时,我们会用比较流行的“僵尸”一词)。由于受到强烈的争议,如今制造丧尸的行为在海地已经被官方定为非法行为。
做 一名伏都教的巫师(bokor)可远不像你想的那样诡秘和邪恶,在海地这样落后的地方,丧尸仪式其实有着很强的社会和文化功能。实际上,这个仪式可以被视 为一种非正式的判决性的惩罚。那些对团体构成威胁或者持续在团体中制造麻烦的人会被一群神秘的领袖审判。如果审判结果是要对此人施与惩罚,那么这群神秘领 袖有时就会招募一个巫师来收取这个人的灵魂,收取的方式是让这个人“死亡”,然后从他的躯体中分离出一部分被称为“善良的小天使”的灵魂(ti bon ange),这一系列过程在伏都文化中被称作“尸化”(corpse cadaver)。一旦丧尸“复活”,他的躯体就会被巫师带走,并按照巫师的意愿发配到岛上其他地方给巫师当牛做马。
抛 开超自然的信仰不提,丧尸仪式的作用就是通过让人相信自己已经失去了对灵魂的掌控,以此来驱除那些制造麻烦的人。这种奴役的方法既涉及躯体层面也涉及心理 层面,两者平分秋色,因为整个仪式结束后,丧尸们并不是简单地被拴上铁链直接拉走,他们是发自内心地相信自己失去了自由意志。有一些案例报告说一些人已经 死了,被埋葬了,然而几周后又被发现在海地的某条路上行走,仿佛这个人死后重生了一般。尽管这种案例报告很罕见,但是它们的内容高度一致,以至于那些最不 相信神秘主义的人(比如学究型的生物学家以及BBC记者)都开始对此感到好奇了。
刚才所说的这些跟大脑又有什么关系呢?一项由民族植物学家维德·戴维斯所做的人类学调查的结论暗示着:海地人制造丧尸的过程在很大程度上有赖于神经科学的理论。具体说来,维德·戴维斯认为伏都式的丧尸化过程依赖于两种非常有意思的神经药理学物质:河豚毒素和曼陀罗。很多动物都会产生河豚毒素,特别是河豚。这种毒素可以破坏能使脑神经相互沟通的系统。这种特点让享受日本美食河豚的过程既令人向往又充满危险性,如果这道菜肴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你可能会为此命丧黄泉。
很多动物都会产生河豚毒素,特别是河豚。这种毒素可以破坏能使脑神经相互沟通的系统。
伏都巫师很会利用这种麻痹性的物质来毒害那些等着被僵尸化的人,这种物质会通过将人控制在一种几近致命的麻痹状态中来制造一种与死亡异常相似的状态。直到躯体摆脱河豚毒素的影响并复苏过来,这种类似于死亡的麻痹状态才会消失。
为 了理解伏都教制作丧尸的过程,你需要再多了解一些神经元的工作方式。神经元通过在彼此之间传递一些峰值电位来进行沟通。这些峰值电位,也就是我们所说的 “动作电位”是一种非常简洁的电化学交流过程。通常情况下,你大脑内的神经元是处于一种负向的极化状态的,所谓负极化状态就是细胞膜内部的负离子(抑或是 电子数量比质子数量多的分子)比细胞膜外部的负离子更多。不过,离子们很不喜欢这种不平衡的状态。
你 可以把这种不平衡状态想象成一场为了掌控细胞的极化状态而展开的战役。有一队正离子正在细胞膜之外埋伏并展开围攻(它们高喊“正离子万岁!正离子光荣!冲 啊!”)。而在细胞内部,一队负离子正在顽强抵抗(“不惜一切代价誓死捍卫伟大的负离子之王!”)。与现实中的堡垒类似,细胞膜上也有允许进出的门,只不 过现在我们得把这些细胞膜上的门称为“离子通道”(ion channels),这些通道只允许某些特定的离子通过。有些大门只允许正离子入侵者通过,比如钠离子;而另一些大门只允许负离子的援军通过,比如氯离 子。
一旦其他神经元 所传来的信号被接收,这一信号就会给这场正在进行的电荷战役施压。我们可以把这些来自其他神经元的信号输入想象成在堡垒内安插进了一些正离子的间谍。这时 我们就把这种状态称为轻微的“去极化”(depolarized)。最终,渗入的间谍足够多的时候,允许正离子进入的大门就会失守,正离子大军蜂拥而入 (“冲啊!消灭负离子!!!”)。当这一切发生,细胞内部的电活动就非常类似于,你先用脚在地毯上反复摩擦产生静电,然后又……打个比方说,通过摸一下门 把手……把这些静电释放掉了。释放静电时的小火花就相当于一个小小的峰值电位,它就是动作电位,这个电位会让细胞释放一些化学递质并将其传递给与之相连的 其他细胞,这些递质会使下一个细胞去极化,然后又在下一个细胞内引发一个动作电位。
僵尸拟人化的神经细胞钠-钾平衡
动 作电位是由神经元内外的电荷不平衡所引发的。在上图中,我们用墙内外的人类与僵尸数量的不平衡来类比这种电荷不平衡。当目标神经元的树突感受器上接收到兴 奋型神经递质时,离子通道(也就是上图中的窗户)就会允许钠(钠离子,也就是图中的僵尸)冲进细胞内部。当细胞内的钠足够多的时候,电荷积累到了一个顶 点,同样带正电荷的钾(钾离子,也就是图中的人类)就会冲到细胞外去平衡这种电荷差异,这时就会产生一个闪电一样的动作电位,而它会沿着轴突传递出去。
当然了,所有伟大的史诗般的战役都应该这样收场——当所有大门都打开时,负离子奋不顾身地把正离子驱逐出去,重新恢复最初的负极化状态,好让细胞为下一次战役做好准备。
那么,河豚毒素又在这场战役中扮演什么角色呢?它能够封锁离子通道,从而让正性的钠离子无法进入细胞内部。河豚毒素发挥作用的方式就是:用自己的躯体阻塞大门,从而阻止正离子侵略者的入侵,由此加强细胞的防御性,进而又降低了细胞激发动作电位的可能。
河 豚毒素作用于外周躯体肌肉神经元时,效力会格外明显。有个很重要的信息得告诉您,我们的身体里有两种肌肉:随意肌(voluntary muscles)和不随意肌(involuntary muscles)。随意肌主要是指那些在你的概念中被认为是“肌肉”的组织——那些在你手臂上、腿上、脖子上,你可以按照意愿去活动的肌肉。不随意肌是指 那些你通常无法(直接)控制的肌肉,比如你的心肌、眼睛里的虹膜、血管。说真的,不信你可以去对着镜子试试,盯着镜中自己的眼睛,然后努力通过意念让自己的瞳孔缩小。你做不到的!好了,补充完这一重要信息,我就可以继续讲了,河豚毒素对所有肌肉都有效,不过对随意肌效果更明显。
如 果给你一剂非常微量的河豚毒素,假设这个剂量足够小以至于你不会毙命,那么你的随意肌会被麻痹,你的呼吸也会变得非常浅,浅到几乎无法察觉。这个剂量的河 豚毒素能制造出一种类似于死亡的表象(不过一旦河豚毒素超过这个剂量,你就真的死定了,因为那些控制呼吸的肌肉也会停止运转……所以,河豚很要命,食用需 谨慎!)。伏都巫师对河豚毒素的这种特性加以充分利用,就可以在河豚毒素丧失药力之前,让服毒者看上去进入一种死亡状态。
这 就是韦德·戴维斯关于海地丧尸制作原理的核心假设。如果给你施加不足以致死的小剂量河豚毒素,你的身体会立刻开始分解这种毒素,以此来力图恢复肌肉控制从 而恢复正常状态。不过在巫师让“死去者”复活时,他还会再玩一点神经药理学的小花招。巫师会让刚复活的人服用一种叫作曼陀罗的植物(搞笑的是,这种植物在 海地通常被称作“丧尸的黄瓜”),这么做有两个目的:首先,曼陀罗会加速体内残存的河豚毒素的分解,有很多药理学的活性物质参与到这一过程中,包括:莨菪 胺(scopolamine)、天仙子胺(hyoscyamine)和阿托品(atropine)。特别是阿托品,它被认为是一种能分解有机磷酸酯毒素中 所含有的化学元素的有效物质,而河豚毒素恰好就属于这一类。说真的,还是别吃这种东西为妙!
巫师会让刚复活的人服用一种叫作曼陀罗的植物
除 了有助于清理这些难缠的毒素,巫师使用曼陀罗还有另一个目的:它可以让复活的人神志不清、顺从听话。实际上莨菪胺和天仙子胺都是强力致幻物质,它们通过操 纵一种叫作乙酰胆碱(acetylcholine)的化学物质来达到这样的效果。曼陀罗让复活的人进入另一种精神状态,让他更容易被驯服。经过这一系列过 程……看啊!巫师就能造出来一个丧尸!
你现在明白了吧,即使是回到僵尸的源头(丧尸),也能发现它们其实是扎根于神经科学基础之上的。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在最近的80年中,文艺界发表过很多关于僵尸瘟疫病因学的理论假设,包括:
空间辐射:《活死人之夜》,《彗星之夜》。
化学武器或毒性气体:《活死人归来》,《恐怖星球》(PlanetTerror)。
生物感染:《惊变28天》,《生化危机》。
基因操纵:《生化危机》。
心理感染:《澎堤池》(Pomty Bool)。
寄生虫:《僵尸之城》(Zombie Town),《撕裂人》(Slither)。
魔法:《苍白僵尸》(White Zombie)。
超自然力:《鬼玩人》,《死亡之雪》(Dead Snow)。
极度抑郁或冷漠:《温暖的尸体》。
《撕裂人》(Slither)电影海报
尽管上述各个假设对于电影制片人和普通的恐怖电影粉丝来说都算得上是合理的假设,但是对于我们这帮科学家来说,其中绝大多数假设都弱爆了。
现实生活中的大脑劫持是怎么发生的呢?实际上这种劫持大脑的能力是大自然所特有的能力。看一些真实的例子就能明白了。
这种真菌可不是闹着玩的
难道虫子们的生活还不够艰难吗?昆虫大概是受神经劫持最严重的物种了。实际上,对于研究昆虫的人来说,僵尸没什么新鲜的,僵尸是一种很真实、很平常的存在。有多平常?平常到在专业的昆虫学期刊中都会出现“僵尸”这样的词。
你想想“冬虫夏草”这种菌类吧。这种相对简单的有机体并不比你吃的那些蘑菇复杂多少。但是冬虫夏草很聪明,它知道怎样攫取昆虫的精神。
游戏《最后生还者》(The Last of Us)
玩 过游戏《最后生还者》(The Last of Us)的人一定不会对这个概念感到陌生。人类被一种寄生菌类的孢子感染后,就会变成一种非人类的存在,通常会在头部长出诡异的菇伞状的东西。这些被感染的 去人性化的菌类生物会到处乱跑,找准还没有被感染的人类,向他们传播孢子,周而复始地循环下去……
把 上面这段描述里的“人类”换成“蚂蚁”,就成了全世界的雨林中几乎每天都在上演的一幕。虫草菌类的一生开始于一个附着在蚂蚁身上的微小孢子。起先,蚂蚁的 表现与被孢子附着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慢慢地,蚂蚁就不再执行自己在蚂蚁“搬迁队”中所应该执行的任务了,它的行为开始变得奇怪而焦躁。它的行为怪到 蚂蚁大军中的其他成员所不能容忍的地步,有时候蚂蚁大军会把被孢子感染的蚂蚁扫地出门。
接 下来的事情就愈发让人毛骨悚然了。当蚂蚁被完全感染之后,虫草会绑架构成蚂蚁大脑的神经节细胞。菌类会让蚂蚁爬到大树上的一个高点——通常是一片位于蚂蚁 大军之上的叶片。要知道蚂蚁通常是不会这么做的,有可能是因为这样做会让蚂蚁更容易暴露在被捕食的危险中。但是我们这位被感染的小朋友对自己的行为已经失 去了控制。真菌会迫使蚂蚁用上颚咬住叶脉,把自己死死地固定在叶片上。此后,虫草菌杀死了自己的宿主,之后蚂蚁的头部就会生长出小芽,就像詹姆斯·卡梅隆 1986导演的电影《异形2》中所表现的那样。这个长出的小芽会在此后释放出更多的孢子,理想的话,这些孢子会落在蚂蚁族群的其他成员身上,造成更广泛的 感染,然后不断循环下去。
其实这个过程说来也很简洁:感染——僵尸化——重复。
蠕虫的控制
绑架大脑和僵尸化的行为并不仅局限在真菌和蚂蚁身上。自然界中的某种蠕虫(类似于詹姆斯·古恩2006年导演的电影《撕裂人》)自有办法进入你的大脑。我是说真的。
请把自己想象成一只钩虾(一种小型海洋甲壳类动物)。你在海底漫游,时不时吃些海藻,时机一到就产一些卵。只要你不远离海底,游到满是危险的捕食者的区域,你的生活就无比美妙。
但 是,有那么一种危险的捕食者,你可能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它就是棘头虫,它属于棘头纲。这种小生物需要在鱼类的消化道中完成自己的生命周期。但是由于 (1)这种蠕虫实在是小到鱼类无法看到,因此它没法把自己整成一幅秀色可餐的样子让鱼类把自己吃掉;(2)在海底沙地上的迁徙对于这种小蠕虫来说可谓是如 跋涉万水千山一样艰辛;因此,鱼类的消化道是一个难以企及的“彼岸”。所以,小蠕虫颇有心计地转投另一方案,它会利用你这只毫无警惕的钩虾。
钩虾被一群棘头虫感染后,棘头虫会操控钩虾的行为以增加转移到下一个宿主身上的几率
且看,棘头虫会钻进你的身体,一路钻到你那甲壳类动物的大脑中。你没听错,一只蠕虫真的会钻进你的神经系统并且掌控你的大脑。
刚感染蠕虫病的时候,你会立刻做一些你绝对不应该做的事儿:你会突然感到一种冲动想要游向光亮的地方(“去追逐光芒吧!”),你会一直游到水面上,那里可是各种危险鱼类所在的地方啊!这对你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儿,但是对那些接管了你大脑的蠕虫来说却再好不过了。
赶紧为自己没有生为一只钩虾而感到庆幸吧!你能想象自己的大脑里有一只蠕虫会是什么样吗?
那你可得做好再也不能睡觉的准备。实际上人类也能感染脑内蠕虫。有一种感染就是由一条小绦虫钻进你的大脑引发的,有时候甚至会有很多蠕虫钻进去。
(如果你现在想立马丢下手上的玩意,不想再多看一眼,你想就这样去过自己幸福快乐的生活,我们也完全理解。)
这种感染被称作脑囊虫病,它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罕见。下面我们来讲讲它的病因。有些人的消化道内是有绦虫存活的,这通常是因为人类食用了被感染的肉食。这些绦虫会产卵,这些卵会顺着你的肠道最终排出体外,这就跟你吃的其他东西一样,最后都化为了粪便。
患有脑囊虫病的大脑
在 卫生条件很差的地方,比如饮用水或者饮食用水没有与污水完全分开。在这些地方,用显微镜才能看见的小绦虫卵就有机会随着食物被人们摄入。一旦摄入体内,绦 虫幼虫就能通过大型血管,随着向大脑输送营养的血液到达大脑。接着,每条绦虫都会附着在血管壁上,并开始建造一个小囊泡,在囊泡中他们能够从流经的血液中 摄取食物从而维持生命。
坏 消息是,现在你的大脑中有一条活生生的蠕虫。好消息是绦虫并不像钩虾脑内的蠕虫那样会劫持你的大脑,它只是从你的血液给养中“雁过拔毛”。实际上,你的脑 囊虫感染并不会对你有太明显的影响,除非你的脑中有好多蠕虫——比如说有数十只——它们会在你的脑中占据过多空间以至于引起脑损伤。
因此,尽管人类的大脑中也有蠕虫,它们并不一定能控制你的行为。至少目前不能。天知道进化能够在未来让绦虫感染大脑后产生怎样的影响呢?
令人疯狂的猫便便
尽管蠕虫可能不会让你做一些你通常不会做的事儿,但是别以为你就这样逃离了大脑绑架。人类大脑受寄生生物控制的历史也是由来已久啦。
实 际上,猫便便就能劫持你的大脑哦!好吧,并不是便便本身劫持你的大脑,而是在便便中存活的一种微小生物——刚地弓形虫。弓形虫是一种单细胞生物,它的生命 周期很有趣。它起源于两个微生物之间的彼此倾慕,它们坠入爱河,进行了有性生殖。而能让弓形虫“找到感觉”的地方就只有猫类的肠道内壁。
刚地弓形虫
按 照微生物爱情故事的路数,最后会有一个新的微生物小生命诞生,然后它会随着肠道内的其他东西一起来到这个世界。肠道外面的世界很残酷,所以这些小生命会将 自己包裹在一个小囊泡里求生存。它们的希望就是有朝一日一只猫能踏进这坨便便,然后这些小囊泡会在猫咪进食的时候进入它们的嘴里,然后它们就能回到猫咪的 肠道里,再寻找制造爱情和生命的机会。
接 下来,弓形虫的生命历程就变得更有意思了。如果是其他动物而不是喵星人摄入了这个囊泡,又会怎样呢?那么它们就会过上独身主义的无性生活,而且他们还会陷 入自恋并启动无性繁殖(也就是,克隆)。随着感染的加深,宿主会产生类似于感冒的病症反应,这就是弓形虫病,它是一种相对无害的状态。通常过段时间症状就 会消失,被感染的动物(人类或其他动物)看上去得到了完全的恢复(但是我们得指出弓形虫病对人类胚胎危害很大,这就是为什么建议孕妇不要清理猫咪的便盆或 者接触猫咪的粪便)。
至少,被感染的人或动物“看上去”是康复了。
实际上,弓形虫从来没有放弃过争取机会回到猫科动物的肠道。它们会改变策略,发动一个小小的游击战。它们对毫无察觉的宿主大脑进行线路重置。
假如说你是一只感染了弓形虫病的老鼠。身为老鼠,正常情况下你是要躲着猫走的,因为猫会吃掉你。实际上,诸如老鼠这类啮齿类动物天生就对猫科动物存有恐惧感。进化对那些没有恐惧感的啮齿动物施以了惩罚。
对 于那些以猫类为安乐窝的弓形虫来说,啮齿类动物与生俱来对猫科动物的恐惧可不是什么好事儿。那么这些微生物会做什么呢?弓形虫会改变宿主的神经功能,普遍 降低它们(也就是你)的恐惧感,让它们的决定越来越胆大、越来越冒险。你可能不会太在意身边是否有一只猫,因此你更有可能成为那只猫的午餐。对你来说这很 残酷,但是对于那个想要在猫类肠道中寻找交配机会的微生物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喜讯。
但是,如果你不是啮齿类动物而是人类,就不会发生这些变化了吧?
错!
尽 管我们人类已不再是猫科动物的盘中餐(至少不像我们的祖先那样,曾经被猫科动物猎食),但是正如我们所说,人类也是可以感染弓形虫病的。被弓形虫感染的人 类就像啮齿类动物一样,会出现人格变化。他们会表现出情感抽离,并且对风险的回避性会降低。他们基本上不在意风险行为。根据乔安妮·韦伯斯特在2001年 的文章,曾有研究发现:
人格测量结果显示,弓形虫感染人群和未感染人群之间的人格特征存在差异。比如说,受感染人群的“超我”(superego)分数较低,“自负”(pretension)分数较高,作者认为这意味着受感染人群无视社会规则的倾向更强,猜忌心更强,更易嫉妒而且更武断。
我们并不太清楚弓形虫对宿主行为的小改变是如何通导致人格变化的。但是这些变化确定无疑与大脑的变化有关。总而言之,一个显微镜才能看到的单细胞生物完全有可能掌控我们复杂的神经回路。
当然了,弓形虫感染的症状跟CDHD的症状完全不同。但是,此类感染说明外部病原体劫持我们的大脑、改变我们的行为并非不可能。
文/蒂莫西·维斯提南、布拉德利·沃依泰克
来源:利维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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