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不正经的一篇“皂论”。
也许这也是最正经的一篇“皂论”。虽然皂论的定位是新金融、新经济,但谁说足球不是经济学。
我一个几乎不写负面的人,还是忍不住写了一篇关于国足的负面。可见昨天晚上的比赛,让中国球迷多么的悲伤。也许,中国球迷习惯了这种悲伤和无奈,但还是坚守在电视机前,坚持在看。我是个搞金融和经济的,从严格意义上说,是个现实主义者,从来不相信奇迹的发生。但是足球是圆的,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有网友戏称:在2021年11月11日晚11时,11个人和11个人踢了一场1:1的比赛。
在这个尴尬的日子里,运气注定不会站在中国队的一边。我也从来不相信运气,因为竞技体育和金融业务的逻辑是相同的,结果决定成败。
大部分网友在主教练李铁的微博底下高喊李铁下课,其中也包括我。作为国家队的主教练,昨天在对阿曼的比赛中,李铁犯下的错误不可饶恕,作为主教练应该承担责任。
但是,李铁在新闻发布会上,没有承担错误的意思,反而一再说失去了“主场优势”。李铁的言外之意是防疫的问题。我需要给李铁纠正一下,我国“外防输入”的防疫政策没有问题,问题还是出在国足身上。
假如中国队的水平和韩国队一样,那么对方肯定遵守我们的防疫政策,来中国比赛。正是因为你指导的国足水平不行,别人看不起你,所以从亚足联和对手的角度看,你在哪儿踢都是一样输。竞技体育,实力决定一切。
从昨天看完比赛后,我始终劝自己冷静。中国足球的问题,绝对不是一个教练,或几个队员,或上不上归化球员的问题。更不是政治因素、经济因素、人种因素等所决定的。要解决中国足球的问题,要从更多的维度,更深的经济、文化方向着手,才能解决。金元化足球,注定不适合中国。
本篇皂论,会从经济、文化角度来进行分析。当然最后的结论是,2026年世界杯,依然也不会有国足。
一、洛国富的表现,为何值得所有人动容
昨天当洛国富被换下场时,给出的镜头明显看到洛国富说“NO”。他认为自己还能坚持,起码能坚持到76分钟之后。但是,李铁不这么认为。
上半场,洛国富凭借一己之力,直接搅乱了阿曼队的后防线,并且在防守端多次解围。可以说,洛国富一个人干了国足8个人的工作。虽然武磊取得了进球,但是武磊后面的表现差强人意。我这里不想对武磊进行人身攻击,但是武磊确实“射术不精”(仔细看下武磊丢的单刀球比他职业生涯的进球还多。从足球场上来讲,正负值太低了)。
洛国富被换下后,后面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足球技术我不懂,好多年不踢了,也没感觉了。但是,李铁觉得洛国富踢不了90分钟。李铁之前的战术思想是归化球员体能不行,踢不了全场。所以我换人,然后本来能赢3分,现在到手1分。
啪啪啪啪地打脸。
赛后李铁说到,看到阿洛体能出现问题,防守跑不动了。
是,换下来阿曼就进了。
这确实是主教练的问题,李铁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李铁是一个情商非常低的人,在赛后的发布会上与媒体的交谈就能看出来。李铁是很自信,但是在我看来是自大。竞技体育,任何的自信都是来自于实力的体现。任何的对外发言,哪怕是情商天花板的姚明,依然是用实力来回答。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找来看看——姚明第一年登陆NBA后,第一次姚鲨对决的赛后发布会。姚明那一场的表现无懈可击。
说到姚明,在2018年中国举办的男篮世界杯上,当记者问起男篮的失利谁负责?(言外之意是周琦、李楠负责)姚明不加犹豫,斩钉截铁的说,我(负责)。作为前NBA球员,名人堂球员,中国历史上成绩最好的中锋,如今的男篮主席,姚明展现出来的是担当。
同样,归化球员洛国富,展现出的是国足许久未见的拼搏和担当精神。洛国富的中超首个东家是我们的鲁能泰山,提到洛国富,鲁能的球迷都很熟悉,人送外号“野牛”。洛国富作为一名归化球员,他在场上的拼搏、敬业精神比我们的本土球员要好的多,这是值得骄傲的地方,也是值得我们反思的地方。
归化球员之所以被归化,并不是国足人傻钱多。而是他们这些球员因为年龄、职业生涯等种种限制,无法再为本国效力。他们之所以能展现出极高的拼搏能力,说到底是因为他们有崇高的职业精神和高尚的道德品质。他们以足球而生,能够参加世界杯,无论代表哪个国家出战,这对他们的职业生涯而言,是最大的荣誉。很遗憾,从我们本土球员的身上没有看到这种拼搏的意志和体育道德精神。
我是2002年世界杯的亲历者,虽然那时候年龄不大。抛开技术特点和其他因素不谈,那一届的国足起码讲究拼搏精神,是要为国争光,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精神。现在的国足和中超联赛,只是金钱堆积的泡沫。金元化足球带来了什么?现在12强赛的战绩就是成绩单。
说来也巧,中超联赛现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什么危机?俱乐部快不行了。12强赛又交出来这么一份考试成绩,相信背后的投资方会越来越寒心。之前你足协又是中性名称,又是处罚,又是投资帽、工资帽。好,我们照单全收。在此之后,你又踢不赢怎么说服投资方?
所以开篇我说到,2026年还不会有国足,因为恶性循环已经开始形成,以后只会愈演愈烈。
二、我们缺少的是什么?缺少的是文化
要说到经济实力,我不用多说。作为第二大经济体,不可能搞不上足球运动。有人说,美国作为第一大经济体足球也不行。烦请有这种想法的回顾一下美国队的战绩和历史战绩,并且我负责任的说,在美国全民热爱的体育运动项目中,足球并不入流。但如果他们一旦重视起来,稳稳的世界前十。
这与经济是否有关?也未必。叙利亚、伊拉克怎么说?放在20年前国足踢他们是上去赢几个的问题,现在踢是输几个的问题。
足球是一项团体运动。足球周边的生态包罗万象,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放在足球上也是一样。
就先从中性名讲起。此前,中超球队的命名都含有赞助商的名字。比如:上海申花、上海上港、广州恒大、山东鲁能。现在不能带赞助商了,改名!要不然等于资本绑架足球,有错吗?
从长远来看,足协的决定没有错。
好像世界足球俱乐部中,只有中超的球队是带赞助商名字的。西甲、意甲、德甲、英超每个豪门球队有的都是18几几年建队,历经了百年的发展和沉淀,股东都隐藏在背后。并不像我们似的贴在胸前,确实很LOW。
但是欧洲的俱乐部会玩,球队不带赞助商和股东名字,我球场带。比如,拜仁慕尼黑的主场:德国安联球场,以著名的安联保险公司命名的。
无独有偶,75周年的NBA同样如此。球队名字不带赞助商,却带着每个城市的特色。比如:你们最爱的“裤男神”,金州勇士;丹佛掘金(美国第一批的淘金者);休斯顿火箭(休斯顿是航天城);新泽西网(要按照中国的规矩是不是得叫新泽西支付宝);底特律活塞(这个很形象,底特律是汽车城)。
但是有的球馆就是赞助商命名的,比如之前勇士的“甲骨文球馆”,火箭的主场“丰田中心”,骑士的主场“速贷球馆”(翻译下:速贷是美国最大的信用小贷公司,可以理解为速度小额贷款、网络贷款,咱们学着点哈)。
所以,如果真的要打造百年俱乐部,真的想让竞技体育长足发展的话,中性名字是对的。起码资本不能绑架体育,体育要从娃娃抓起。那么,怎么从娃娃抓起呢?上述的案例已经给了我们最好的解释,他们践行了一个人、一座城、一个丰碑。
我们恰恰缺少的就是这个,这才是中国足球的根源所在。
青训是未来的基础,中国虽然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但是找不出来11个踢球的。不是我们人口不行,跟人种没关系(黄种人可能不适合足球运动,但是日韩怎么说),而是我们几乎没有青训。
直到现在,中国队什么风格,我相信我们球迷不懂,估计中国足协和中国队更不懂。99年鲁能拿到第一个双冠王的时候,看到南斯拉夫的教练取得了成功,我们开始学习南斯拉夫。好家伙,大连、上海各大俱乐部,都开始聘请南斯拉夫的教练。最后到了国家队,不得不说,复盘来看米卢成功了。
但是,米卢走后,国足和中国足协就开始变成了没头的苍蝇。今天学巴西,明天学意大利。你停球2米学巴西么,防守一打就穿学意大利么。后天学西班牙,好家伙,你都没事往自家门将那儿传,是学西班牙么?
我们没有自己的特色,没有自己的足球文化,没有我们自己的东西。
因为我们没有足球氛围。从青训上来看,中国足球人口1万,日本50万,德国150万。冰岛一个50万人口的国家(还没咱们一个县城人多呢),足球持证(教练证、裁判证、球员证等)占人口的三分之二。
这没什么好说的,也别说什么中后卫不行,前锋不行,你就这点人,就那么多的基础人口,怎么选?
那么为什么我们的青训和基础那么薄弱?嗯,孩子都上辅导班去了。
我之前在视频网站上看过“城市传奇”,关于常乐晨先生的一个采访。常乐晨作为北京首钢篮球队的退役运动员说过一段耐人寻味的话:如果上帝给中国一个乔丹,他现在一定在补习班。这句话发人深省。现在的孩子,无论是身体天赋还是意识,都是非常不错的。无奈的是,我们的教育出现了问题,人才培养和职业路径出现了问题,家长的意识更是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前国足孙继海(被称为中国的太阳,毕竟当年单防幼年总裁),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反问记者,如果你有孩子你会让他踢球吗?
这是整个足球职业和足球环境的悲哀。
金元化足球时代是没有信仰,没有榜样,没有精神的足球文化。我们的青少年以谁为偶像?你怎么让青少年参与到足球运动中来?你不能每次都跟人讲,我们的足球惨案历史和多次的黑色三分钟吧。
树立一个人、一座城、一个丰碑,才是我们最该解决的根本问题。这个问题,要解决起来,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这是我们的文化,同样也是在树立我们的文化自信。
我依稀还记得99年鲁能夺得第一个双冠王时的庆祝场面,也记得当时的济南甚至山东省都在学习鲁能泰山队的拼搏精神。球迷游行、庆祝、狂欢,这些画面多少年都没再出现过。任何的竞技体育,要想成功必须走商业化的路径,球迷喜欢、认可才能花钱去看你,荣誉同享,榜样同担,才能对青年进行激励。
我们应该记得,冰岛队在参加完欧洲杯刚回国的情景,全国都来参加庆祝。美国NBA任何一个冠军球队,都会举行花车游行(新冠流行之前)。这些文化氛围,深深感染着他们,也同样激励着下一代。
每一个球队不管是名称、明星、还是体育文化,都与这座城市同呼吸,共命运。这是一种传承,而我们缺少的就是传承。没有传承,用什么去激励年轻人,用钱?看到么,现在的结果就是用钱的后果。
所以,我们的青训几乎没有基础,小学、初中、高中几乎没有像样的联赛。家长认为踢足球强身健体就行,这个长大了不能当饭吃。有这样想法的家长,你也别骂国足。如果你是一个学校的校长,请问你组建球队吗?你们的体育场能踢球吗?球队的战绩能作为你晋升的通道吗?显然这一切都不具备。
三、体育产业已经陷入了“死循环”
国足越是踢不赢,就越没有后备力量。刚才说到,没有偶像的激励和鼓励,你单纯靠着金钱、归化是不可能解决实际问题的。李铁说过,中国队的教练还是中国人来带。我再次纠正你下,中国足球的未来,应该是中国人自己说了算,不是你李铁,也不是足协,是我们全民共同的足球意识。
国家队不出成绩,不仅仅是青训上不去,整个围绕足球的体育产业和周边产业也会深陷“死循环”。中国的体育公司,尤其是服饰公司比较多,像李宁、鸿星尔克、361°、安踏等等。但是问题来了,为什么中国队和各大俱乐部,不签约我们自己的品牌,反而去抱耐克、阿迪的大腿?
体育品牌说到底还是要以科技为先。因为你国家队踢的不行,就算你研发新型的装备,连个实验的地方都没有。
现代足球全部都是黑科技:VR技术;门线技术;甚至有的国家建造了恒温体育场。个人的装备就更数不胜数,单纯队服就涉及包涵了多种黑科技。中国的体育品牌,要想让中国队穿上自己的队服,要先从科技上进行迭代和更新。
现在已经成了“死循环”,踢得越不行,你越研发不出来,你越研发不出来,他们越没法对外展示。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不能老是靠着“灾区捐款”一炮走红。
值得一提的是,在“双减”政策的影响下,很多的学科教育转型成了素质教育。有的变成了篮球、足球、教育机构,然后说自己转型成功。是否转型成功,那就看国足2026年能不能出线就知道了。
答案是不能。
素质教育如果想为体育行业输送人才,必须借鉴欧美的模式,培训机构与俱乐部相互联动。以法国为例:法国的培训机构一般3岁之后就可以接受幼儿的足球教育,一个7万人的社区能有11—20块足球场。听说现在大巴黎的球票带孩子去还打折,瞧瞧人家的文化和氛围。培训机构的场地不占用社区场地,每周定期培训。
英国就更先进一点。从小学就开始进行培训,课后服务提供踢足球。如果你真踢得好,教练会找父母来谈,是否考虑走职业化道路。并且,这些培训机构几乎都与俱乐部的青训签约,以此作为底层基础的培养和人才的输送。
我们没有——就是孩子玩的地方。
好了,以上的内容我个人觉得,已经从经济角度和文化角度讲述了中国足球的最根本问题。不想总结也不想展望,竞技体育永远容不得我们瞎猜。最后要说两句话,现在中小学生和大学生的运动会打出的口号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殊不知,这句话完全错误,竞技体育就是成王败寇,永远要分出胜负。希望从基础上对孩子进行培养,让竞技体育教会他们勇于拼搏的精神和直面挫折的能力。
第2句话是宋丹丹小品的经典台词并作为结尾:克隆绵羊,没爹没娘。中国足球,何日出头。
一语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