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在延安革命纪念馆,一群小朋友排着整齐地队,参观着这里的文物。
在一匹小白马标本前,小朋友们停了下来,认真地听着讲解员的讲解。
解说员向他们介绍说:“小朋友们,你们好!大家现在看到的这匹小白马,它原来的颜色可不是白色的哟。”
解说员和蔼地说:“这匹小白马,它原来的颜色是青色的。他是伟大领袖毛主席,在延安时期时候骑过的。毛主席骑着它打了很多胜仗……”
他离开这个世界了
1948年,是人民解放军,对国民党蒋介石集团,发动大规模战役的一年。
在这一年,解放军先发动了辽沈战役,一举打下了锦州,拿下沈阳,将国民党反动派的几十万部队全部歼灭在东北。
紧接着,在粟裕的建议下,展开了淮海战役。在粟裕的指挥下,把“小淮海战役”,打成了“大淮海战役”。歼灭了国民党部队80万人。
同时,平津战役也取得了好的成绩。拿下了张家口和新保安。傅作义被围困在北平城中,整日惶惶不安。
毛主席在西柏坡的个房间里,密切关注着战场势态的发展,思考着全国的形势。屋子里,烟雾蒙蒙的……
毛主席伸了伸有些酸疼的腰。从凳子上站起来,大步走到室外,喊了一声:“子龙!”
毛主席来到大门外,看着警卫员们,说:“走,我们去看看老侯吧!”
警卫员们听到毛主席的话,谁也没有动,都低下了头。
毛主席感到气氛有些不对,说:“怎么了?老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警卫员抬了抬头,躲着毛主席的眼睛,低声说:“主席,老侯,老侯已经去世了。”
毛主席听了,愣了一下,目光有些湿润,向警卫员问道:“老侯什么时候去世的?”
警卫员说:“已经有些日子了。”
毛主席想了想,说:“老侯怎么了?他年龄和我差不多,怎么会去世?”
警卫员说:“老侯是病死的。老侯病了,送到医院后,没能治好。”
毛主席将手插进衣服兜里,拿出剩下的烟卷,抽出一支烟。又拿出一盒火柴,抽出来一根,擦了一下,没点着火,又擦了几下,依然没有点着。
毛主席把那根火柴丢在地上,把烟递到嘴里。看着远处老侯住所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
毛主席回过神来,又抽出来一直火柴,将烟点着,脸上显出悲哀之色。
毛主席问:“追悼会,开了没有?”
警卫员说:“追悼会开过了。”
毛主席有些难过,带着责备的口气,对警卫员说:“老侯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警卫员说:“主席,老侯走的时候,您很忙。领导打过招呼,不让我们告诉您,怕您担心。”
毛主席说:“就是我再忙,你们也该告诉我啊。老侯,是从长征一路跟着我走过来的,他是一个好同志。”
毛主席抽了一口烟,继续说:“老侯这个同志,对工作任劳任怨,从来不跟组织要名要利。为了工作,老侯一生都没有结婚。”
毛主席说着,有些动情,说:“老侯病了,你们都瞒着我,不让我去看。老侯去世了,你们也没告诉我。就连开追悼会,你们也没有通知我,不让我去和他告个别。”
毛主席的语气越来越重,悲痛地说:“你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呀!”
说完后,毛主席的情绪很是伤感,在原地站着不动。手里夹着烟卷,直到烟卷熄灭,他都没有动。
毛主席本来想出去散散步,顺便看看一直兢兢业业的老侯。
人还没去,就听到了老侯去世的消息,让毛主席十分悲伤,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下来。转身回到了院子里,看了一下院子里的那棵树,走回屋里。
毛主席印象中的老侯
毛主席口中的老侯,大名叫做侯登科,取五子登科之意,大概是父母希望他长大之后能够有一个好的前程吧。
侯登科在长征时期,就跟着毛主席了。
那时候,在红军队伍里,有一些战马,需要喂养,侯登科便喂起了马。侯登科因为年龄相对较大,战士们便亲切地称他为“老侯”。
老侯喂马总是兢兢业业的。每次出去,他都能找到好的草料,来喂养战马。战马被他喂养的壮壮的,很有力气,跑起来也很稳健。
也许是自小在农村长大的缘故吧,老侯特别喜欢那些马。在行军途中,总会看到他摸摸马头,和马做着交流,好像能听懂马儿在说些什么。
有时候,有些马儿不爱吃草料了,送到老侯那儿。在老侯的料理之下,马儿就又好起来了。
老侯不觉得别人叫他“马夫”有什么不好,反而会呵呵一笑,心里说:“马夫有什么不好啊,这些马儿,不知道有多好呢!”
老侯敬业的事迹,传到毛主席的耳朵里。毛主席对老侯很是欣赏,就把他调到自己身边,专门为自己喂马。
老侯比毛主席都要大上几岁,所以毛主席也叫他老侯。
当上了毛主席的马夫,老侯心里十分高兴,连走路都昂首挺胸的。
原本,在队伍上,老侯的个头不是很大。但是他牵着马,挺着胸脯从战士们旁边走过的时候,显得也不那么矮小。
长征走了1年多,老侯的职位一直没有变,只是从大家的马夫,变成了毛主席的马夫。
在行军的路上,老侯总是牵着缰绳,在前边认真地走着,马儿走在他的脚印上,是那么的稳健。
马背上的毛主席,随着马儿的身子,一晃一晃的,好像跳动的音符,又像舞动的天神。
毛主席休息的时候,老侯将毛主席从马背上扶下来。然后,老侯牵着马儿,在附近寻找最美味的草料,给马儿吃。
这个时候,也是老侯最开心的时候。老侯总是看着马儿,笑着对马儿说:“好马儿,好好吃,吃得饱饱的,长得壮壮的。”
老侯挽了一把新鲜绿草,递到马儿的嘴边,继续说:“好好吃吧,吃饱了,你才有劲。你要驮着毛主席打胜仗,为咱们穷苦的老百姓出头啊!”
长征结束后,老侯到了陕北,把随身携带的养马工具,整齐地摆放到屋子里。
有一天,毛主席专门到老侯那里去,对老侯说:“老侯同志呀,我的这匹马,你喂得真好。你为我帮了大忙啊,在长征中全靠它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呀!”
老侯听着毛主席的话,心里甜甜的,脸上的笑容几天都没有散去。
毛主席需要去远一点儿的地方,总是让警卫员告诉老侯。
老侯知道后,就把马儿提前喂好,对马儿说:“马儿啊,毛主席要出门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把毛主席平平安安送过去!”
平时,没事的时候,老侯就打上一桶水,拿起刷子,把毛主席的马刷得干干净净的。然后,把马圈里打扫一番,铺上一些干草,好让马儿休息的舒服一些。
在夜里,老侯也会起来,走到马圈旁,看看马儿有没有好好睡觉。
日复一日,老侯也就习惯了,晚上不起来看看马儿,就睡不着,总感觉缺了点儿什么。
后来,毛主席从长征骑过来的那匹小黄马,在凤凰山下死了。老侯眼睛里含着泪水,一直在旁边看着,都不肯吃饭。
老侯天天坐在屋子里,盯着马鞍子和那些摆放整齐的马具愣神,谁问也不说话,就那么一直呆着……
有一天,回民的兄弟们送来两匹小马驹,一匹小红马,一匹小青马。
他们说这两匹马,是川马中的良种马。它的个头虽然不大,但力气不小,而且灵活、跑起来速度也快。它们跑起来的时候,很平稳,波动比较小。它们的性情也是温顺老实的。
中办让毛主席的警卫员贺清华去验收一下。
贺清华拉着两匹马,到了南门外的体育场。骑马跑了几圈,发现挺好,适合毛主席骑。就把马留了下来。
贺清华给毛主席选了一匹小青马,把小红马给了周恩来。
贺清华把小青马牵到老侯那里,告诉老侯,毛主席以后就骑这匹小青马了。
老侯牵着小青马,像一个孩子一样,非常开心。他一只手牵着缰绳,一只手摸着马头、马身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老侯抱着小青马的头,对它说:“马儿呀,马儿,以后就由你来驮着毛主席了。我一定会把你喂得结结实实的!”
说着,老侯笑呵呵地拉着马儿,把马儿栓到马槽上。拿起镰刀,高高兴兴地去割了一些新鲜的草料。
1945年,中办给在延安的党政军领导人,配备了吉普车。
毛主席分到了一辆美国福特公司生产的4缸吉普车,3挡变速器,时速最高能达到102公里,比马跑得快多了。
毛主席身材高大,在上下车时有些不方便。他曾经对办公厅的同志开玩笑说,是不是能给他换一辆十轮大卡车?
有了车后,毛主席外出,就多乘坐汽车,很少骑马了。
毛主席的坐骑,那匹小青马,就成了通讯员送电报和信件的代步工具。
毛主席虽然十分繁忙,但是在他的心里,惦记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有一天,毛主席让警卫员把老侯找来。
毛主席看着老侯,笑着说:“老侯啊,他们很多人都到前方打仗去了。你还一直在这里喂马,你不觉得委屈吗?”
老侯说:“主席,我愿意给您当一辈子马夫。我哪儿也不去,能给您喂马,我特别高兴。”
毛主席说:“你不想当个干部,往上走一走吗?”
老侯想都没想,就说:“不想!我愿意继续跟着您,给您喂马。您不是也说过,革命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分工不同吗?”
听到老侯用毛主席说过的话为自己辩解,毛主席一时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笑了笑。
老侯又说:“眼下,主席您有了大汽车。虽然不怎么骑马了,但是通讯员送个电报、信件什么的,这匹小青马还是能用得着的啊。”
毛主席听了老侯的话,心里非常感动,对老侯说:“好吧,你愿意喂马,那就喂吧。你在我身边工作,我也是十分开心的!”
本来,毛主席是想让老侯换一下工作,给他一个好的前程。
但是,在老侯的心里,给主席喂马就是最好的前程,给他个金山都不换!毛主席也没有强行把老侯撵走。
老侯对战士们说:“我既不能拿枪,上前线杀敌。又不会拿起笔,写东西搞宣传。我只会铡草喂马。毛主席骑着我喂的马,指挥部队打了胜仗,我就高兴。越干,就越有劲。”
老侯常常自豪地对人们说:“为了革命,为了毛主席的身体和安全。我是心甘情愿喂马的!我觉得很光荣!”
1947年3月,由于战略需要,中央从延安撤离。老侯一路上牵着马,跟在毛主席的汽车后面,以备不时之需。
在休息的时候,老侯牵着小青马找到肥美的青草,把小青马喂得饱饱的,随时准备把马牵给毛主席骑。
部队到了绥德县田庄后,毛主席下了汽车,让人把汽车开往河东。毛主席留在了河西,在陕北牵着胡宗南的鼻子走。
毛主席下车后,点了一支烟,对老侯说:“老侯,蒋介石不让我们消停,我要留在陕北打游击了。”
毛主席看着远处,想到胡宗南进攻陕北,往后的日子一定很危险。
毛主席吸了一口烟,对老侯说:“老侯,你的年纪大了,在陕北很危险,就过河东去吧。”
老侯拍了一下胸脯,说:“主席,我的年纪是大了,但是身体还很结实。您留在陕北,我怎么能过黄河去呢?”
老侯想了一下,对毛主席说:“再者说了,主席您的车都过河东去了。往后啊,您又要骑马了,我还要给您喂马呢!”
老侯这么坚持,毛主席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就这样,毛主席又骑上了这匹小青马。老侯依然牵着马缰绳,在革命的道路上走着。
快8月的时候,毛主席来到了陕北靖边县小河村。
毛主席在忙碌了一天的工作之后,从半山腰的窑洞里走了出来,对警卫员说:“走,我们去看看老侯。”
毛主席走到山顶上老侯居住的地方。这是两孔面向西南,无门无窗的破窑洞。在南边,小青马拴在门框上,地上摆着干草,小青马趴在干草上悠哉悠哉地摇着头。
老侯正拿着一簸箕草料,走向小青马。
毛主席从后面叫了一声:“老侯!”
老侯转过身来,看着毛主席,说:“主席,您这么忙,怎么还来看我呀?”
毛主席说:“老侯,你都60多岁的人了,身体还好吗?”
老侯说:“好,我的身体好着呢!主席,您的身体可好啊?”
毛主席说:“我也很好。”说着,毛主席向西边的窑洞走去。
毛主席看到窑洞里连炕也没有,只是在墙角边上放着一堆谷草,一床简单的被褥叠放在谷草上。马鞍和马笼头等马具,却是整整齐齐摆放在一边。
毛主席用手拍了拍老侯的被褥,心里很不是滋味。
毛主席看着老侯,说:“老侯,你的年纪大了,一定要注意休息啊!”
老侯说:“主席,您就放心吧,我的身体好着呢!”
1948年3月,毛主席东渡黄河,到了山西西部的临县三交镇双塔村。
在百忙之中,毛主席趁着走出房门散步的时候,对警卫员说:“走,我们去看看老侯。”
毛主席在双塔村住过的院子
老侯看到毛主席来看他,非常高兴,赶紧迎了上来。
毛主席对老侯说:“老侯啊,转战陕北的时候,真是辛苦你了。”
老侯说:“主席,我不辛苦。您每天想着国家大事,那才是真辛苦呢!”
毛主席说:“明天,我要坐车走了,就不骑马了。你还要跟着机关一起行军,就骑上我的马,和他们一起走吧。”
老侯说:“主席,您的马,我可不能骑!”
毛主席说:“你的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走起来会有困难,就骑上它走吧。我和你的领导说一下,就行了。”
毛主席离开时,老侯一直把毛主席送到了大门外,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不舍。这也是毛主席最后一次见到老侯了。
5月,毛主席和中央机关到了西柏坡。
老侯把小青马拴在马棚里,把马鞍子和马笼头整齐地放在他睡觉的地方。
毛主席每天思考着军国大事,而老侯却是找来最好的草料,把小青马喂得结结实实的。他想着,毛主席要骑的时候,小青马还能像以前一样,平稳地驮着毛主席打胜仗。
冬天,解放战争打得如火如荼,毛主席整天忙着。有时候,几天几夜都不合眼。
在这个时候,老侯得了重病,在弥留之际,老侯的心里想着,当年毛主席得到了两个白面馒头,还给他拿了一个,怕他舍不得吃,就看着他吃完的场景,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很快,还没有来得及和毛主席打声招呼,老侯就去世了。
领导们看到毛主席这么忙,就没有把老侯去世的消息告诉他。后来,毛主席还专门找了时间,到老侯的坟前进行了祭拜。
小青马标本
老侯去世后,小青马还一直留在部队里,派了专人喂养它。
毛主席进北平后,就再也没骑过小青马了。小青马因为立下军功,被安排在北京动物园里,让周根山老红军战士喂养。
小青马在北京动物园期间,一天天地变老了。它的颜色也从原来的青色,慢慢地变成了白色……
1962年,年迈的小青马,自然老死。小青马死后,被制作成标本,在1964年的8月,被专人运到延安革命纪念馆,成了国家一级文物。
让人们永远地记住:小青马是有功的。它的背后,还有老侯——侯登科,一个兢兢业业的马夫!
老侯牢牢地记着毛主席说过的话:“革命分工不同,没有贵贱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