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野菜
文:吕安太 (王明见编辑整理)
正是秋高气爽的农历八月,几个退休后的老汉汉老婆婆叨唠着,要相约挖荠菜、采野菊花去。
“秋天有荠菜吗?”我疑惑地问老李。老李是农大本科毕业的。
“有,荠菜在土里生长,无论春天还是秋天,只要气候恰当,它想长就长,想长多大就长多大。”老李没回答我,老王倒抢着说了话。
我说:“怎么去?”还是爱说话的老王抢着说:“步行,一看景;二锻炼身体,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我们满心欢喜,三人徒步来到姚暹渠边。八月的河岸,野菊花开的烂漫,小黄花随处可见,而荠菜却半遮半掩地藏在枯草中、芦苇下、荆棘处,不易发现,须猫着腰不怕刺,沉下心方可有所收获。
荠菜从厚厚的腐殖土中冒出,明处的显眼的早被“先遣队”薅去,暗处的却藏在矮矮的老叶子下,我怕是找不到荠菜了。早几天已见小区里采集野菜的“专业队伍”——退休的、硬朗的妇女们,已是坐在院子里的北墙根学着抖音捡着嫩嫩的荠菜了。可老李却满有信心,说是荠菜一窝一窝的是采不完的,只要王宝钏没采。荠菜有顽强的生命力,春天出芽,初秋就干叶了,但它不甘寂寞,还会趁秋雨滋润,又会冒出小芽来,要不为什么会有雨后荠菜肥之说呢!
我弯腰钻进荆棘丛里,不是被刺了手背就是被挂了衣裳,让我惊喜的是这儿的荠菜个大、叶绿、茎嫩,而且不用小铲挖就能连根拔起。我还发现一个诀窍,水边半坡上的荠菜扁平,比春天出土的荠菜还绿。不必往热闹处跑,只要有菊花的地方,就有荠菜。
我去时就带了一个超市买菜用的塑料袋子,没多大一会儿,袋子就渐渐饱满,可我仍然舍弃不了手下的目标,而是把袋子的荠菜按了又按,压了又压,直到实在装不下了,我才从荆棘丛中钻出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伸了伸手,坐在柏油路边,休息起来。
秋风徐徐吹来,已有“一场秋风一场寒”的凉意,我刚才只顾上挖菜,身上出了一身汗,风一吹,前心后背凉飕飕的。我怕着凉感冒,站起就在河边打起了太极拳。
秋风、太极拳,带走了我纷乱的思绪,感谢造物主给予我顿时的开悟。跟着老李老王,我们满载而归,路旁的野菊花依然在静静地开放,好像在说:“欢迎再来!”
回家后,我捏了“荠菜饺”,炸了“荠菜丸”,吃得满嘴流油,津津乐道。
饭后,我还乐趣犹存,跑到门口,与农艺师老李讨论起了“荠菜”。
老李告诉我,荠菜是一种顽强的野草。它的繁殖能力是很令人赞叹的。
我疑惑地问道:“春天的荠菜和秋天的荠菜,是不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
老李拖着长腔说:“不是的。去年荠菜散落的种子,赶上春雨的,就发芽了。没有赶上的,就搭乘了秋季班车。春天的荠菜味道浓,但有些瘦柴;秋天的荠菜味道淡,但更肥嫩。”
老李的一席话,让我慨叹知识的不足,亲尝并享受了它的美味都不知道它的精彩足以动人。虽是野草,因春秋都吃,“而情韵之厚,已足沦肌浃髓而有余。”
品老李的话,享荠菜的味道,听王宝钏与荠菜的故事,感觉瞿然;留恋之怀,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