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阳湖县东城居委会的张阿明,近几天他的腰病又犯了。所以至早上8:00他仍然躺在床上。他正望着天花板发呆,来消磨时间时,电话响了。一看是读大学的女儿花花,他忙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花花,有什么事,爸在听着呢!”
“爸,这个月的生活费,你还没转给我呢……”
“噢!你不打电话,我差点忘了……我这就去工地,找项目经理,他还欠我三千多元工钱。钱要到我立马就给你转去……无论如何,明天爸一定转钱给你……”
其实,沒有一个工地欠张阿明的钱。上个月,他确实在一个工地干过事,可那都是日干日结的活,他得来的钱全被他治腰病给花了……
挂了女儿的电话,张阿明就咬着牙下了床。刚出卧室,从厨房里出来的老婆阿禅就对着他嚷嚷道:“我的活祖宗,你起来干啥的,如果你将腰伤弄加重了,我们这一家子还怎么活啊?”
张阿明强撑着道:“花花刚才来电话了,她要生活费……给日妈的,今天我必须出去找刘文兵,如果他不给钱,我就死在他家……”
张阿明说的刘文兵,是张阿明读小学时的同学,在阳湖县乡下的一个集镇上做生意。三年前他来找张阿明,死叮活缠,将张阿明家仅有的五万元钱给拿了去,还承诺月息一分。可钱被他拿走的第二年,张阿明去乡下找他要钱时,刘文兵竟然说生意不好,暂时无钱可还。之后,张阿明夫妻俩,又去要了几次,仍无一点结果……
又听到丈夫张阿明说要去乡下找刘文兵要钱,本已扶着张阿明的阿禅,便立刻松开了手,并不好气地道:“当时叫你不借钱给那孬东西刘文兵,你偏不听我劝。这下可好,钱不仅要不到,连你和我电话及微信都被他拉黑了……要去,你一个人去,我陪你去也是白搭……”
张阿明打了个趔趄,呲着牙,疼痛令他顺势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接着他求饶般道:“好阿禅,过去是我错了好不好,等我这腰好了,我保证向你跪着磕头认错!但这次去找刘文兵,你必须跟我去,因为女儿在大学里没生活费了。孩子没法生活,你做妈的,心里能不着疼吗?而我们能想出钱的,只有找刘文兵这一条路。我这腰病正犯着,你不陪我去,这事咋整……”
“好,好,好……你别学可怜兮兮的,我去,我陪你去……”说着阿禅就又搀起了张阿明。
张阿明在老婆阿禅的扶持下,边向楼下挪动,他边对阿禅交待道:“到楼下,你跟咱家的三轮车骑着,我坐在后斗里。到刘文兵家,我就睡在他家当门地(客厅),不吃不喝。如果他还不给钱,晚上我们也不回来,就在他家住。如果他再不给,我就在他家睡尿睡拉(屎),死命地去糟蹋他家……”
“吱,吱……”
张阿明正前不断后不乱说时,阿禅突然道:“你别胡咧咧了,你手机响了……”
张阿明赶紧腾出一只手从身上摸出电话,是个陌生号。看了一会,又让手机响了两声,他摁了接听键……
“你是阿明哥吗?”电话里的人,先开了口。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张阿明疑惑般道:“是……你是谁?”
电话里的人小声而谦卑般道:“阿明哥,我是刘文兵……”一听对方说是刘文兵,张阿明的火便上来了:“刘文兵,我看你是我同学,才借钱给你的,未想到你不守信用,害得我好苦……我现在正想去你家找你呢……”
“阿明哥,你先消消气。我这次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还你钱的……”
“什么……还我钱?你别诓我好不好,你哪来的钱?”
刘文兵继续和风细雨地道:“对不起了,阿明哥。过一会我加你微信,我就把钱转给你,连本带利……阿明哥,是这样的。三年前,我不是借你那五万元钱吗?我是用来做废钢材生意的,在农村及一些拆船厂我以六角钱一斤,收了一千多吨废钢铁。未想到在我将那些废钢铁弄回我租的院子准备再次拆解分档次出售时,市场上的废钢价直线下降,最后竟然只有三毛钱一斤了。所以,我没有将废钢材出手,也就没钱还给你……未想到从去年春开始,废钢材价格,一路飙升,现在已卖到一元八毛一斤了……哈哈,我发财了,发大发了……”
张阿明听着听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当听到刘文兵说因废钢材涨价而发财时,张阿明便大声地喊道:“文兵弟,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