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5月4日,上海《生活周刊》刊发以《未来之中国》为题的号外。为此,一名笔名为“醉梦人”的读者向杂志投稿,对未来的中国提出了十大展望,文章名为《十问未来之中国》。
就此,笔者谨列举十大展望如下:
1.吾国之军权何时归一,分散之军阀何时湮灭?
2.军人治政之权何时尽除,吾国之行政权何时统于中央?
3.三十四国治外法权何时可废,吾国之司法何时自主?
4.由北洋至宁府,元首概为军界强人,吾国何时诞生文人执政?
5.吾国何时举行真正之代议选举?
6.吾国何时可稻产自丰、谷产自足,不忧饥馑?
7.吾国何时可自产水笔、灯罩、自行表、人工车等物什,供国人生存之需?
8.吾国何时可产巨量之钢铁、枪炮、舰船,供给吾国之边防军?
9.吾国何时可行义务之初级教育、兴十万之中级学堂、育百万之高级学子?
10.吾国何时可参与寰宇诸强国之角逐,拓势力于境外、通贸易以取利、输文明而和外人?
由文章可以看出,作者以提问的形式,对未来的中国提出了十个展望,涉及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各个方面。
当时的中国,二次北伐刚刚结束,北洋军阀被阎锡山、冯玉祥等新军阀所取代,形成了新一轮的军阀混战。长期的战争导致中国经济不兴,民生不振,重工业不能为中国建立强军,轻工业难以满足人民生活,人民陷于吃不饱穿不暖的状态,国家仍处于半封建半殖民的状态。
在文末,作者认为:“吾举十问,实不知其答案。私以为,能实现十之五六者,则国家幸甚,国人幸甚!”也就是说,如果他的展望能实现五六条,国家就强了,人民就幸福了。
文章刊发后,读者们热评如潮。短时间内,杂志社受到了4000多封来信。对于文章提出的未来中国十问,持乐观态度的读者,占15%;持悲观态度的,占35%;其余读者态度无明显倾向,只根据具体问题,提出自己的观点。总之在当时,绝大多数人都对“醉梦人”的展望持悲观态度。
若要实现他的展望,首先驱逐军阀,实现国家统一;其次要实现民族独立,驱逐外侮;同时还要发展民生,殖产兴业,化农业国为工业强国,最后一步,才能实现国家的民主,成为世界列强。而要实现这些,对于身为落后农业国的中国来说,都是地狱难度,难怪没人相信。
然而到了今天,我们却发现,醉梦人的展望,如今中国已经实现了一大半。首先,解放战争后,军阀混战早已结束,军人政治一去不复返;其次,中国击败了日本,实现了民族独立,治外法权成了历史名词;再次,中国已经成为工农业强国,农业上,中国早已能够自足。工业上,中国已经成为世界工厂,产品畅销全世界。同时中国在武器研发上,已逐渐跟上世界先进国家;最后,中国作为五个常任理事国之一,早已能够”诸强国之角逐,拓势力于境外、通贸易以取利”。
可以说,醉梦人的展望,我们已经实现了九条半,仅有最后的半条未实现,那就是“输文明而和外人”。简言之,现代中国在硬实力上无可挑剔,但在软实力上仍有欠缺,缺乏“文化输出”的能力。
与美国、日本甚至韩国相比,中国文化输出是严重滞后于世界先进水平的。美国的好莱坞电影,日本的动漫,皆风靡于世界;而韩国的流行文化,如今已经越过大洋,风行于欧美,而中国就更不用说了,“韩流”已经刮了很多年。
反观中国的现代文化,前些年,在美日韩面前不堪一击。面对这种情况,有些文化人抱残守缺,整天神神叨叨。他们制造所谓“国学热”,一切都往后看,宣扬什么新女德、弟子规、跪拜礼、古装诵读等陈腐的旧日鸦片。同时,还制造一系列文化垃圾,宫斗、封建迷信、抗日神剧,无所不用其极。他们严重脱离现实,脱离群众,真是十足的不问苍生问鬼神。对于强势的国外文化,他们只会破口大骂,以爱国裹挟文化。然而但凡有点智商的群众,都会对这些守旧者嗤之以鼻。
除了守旧者外,还有全盘西化派。他们言必称希腊,黄皮白心,全面迎合外国人的志趣。以某第五代导演为例,在现代电影中,他乐于展示中国的落后;在古装片中,他喜欢呈现外国人眼中的中国。场面一定要大,色彩一定要眼花缭乱,大红大绿,让人犯晕。同时,他还会硬插一些外国人到电影中,让他们做中国人的救世主,让他们拥抱中国的女人。这些导演希望借此赢得西方人的好感,好让他们取得奥斯卡的桂冠。然而最终他们都大失所望,如果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外人又如何会高看你一眼?
因此,在笔者看来,想要做到文化输出,首先必须根植于传统文化,建立起现代型的精神文化。如今,我们的文明已经走到十字路口,旧的儒释道已成为过去,已经无法支持现代的精神文明。中国人不喜欢,外国人也不喜欢。比如京剧,许多中国年轻人都不喜欢,更何况外国人?而西方的文化,毕竟是外来者,强行“黄皮白心”,只会让中国人反感,让外国人鄙视。
不过随着国家的进步,我国的文化输出也开始发力,具有传统意味的中国现代文化开始形成。以最近的《流浪地球》为例,同样是面临灭世级灾难,海洋性、具有十足侵略性的西方人会乘坐飞船逃跑;而根植于农业文明的中国,却选择带着家乡一起远行。面对困难,个人主义的西方会让英雄拯救一切,而集体主义的中国,却会集世界之力,渡过世界级的灾难。
《流浪地球》没有阴阳八卦,没有儒家式的说教,没有大红大绿,却呈现了最完美的中国内核,诠释了最完美的故事。因此,笔者认为,如果所有文化作品都能向《流浪地球》看齐,现代型的中华文明何愁不能实现?让中华文明风靡于全球,自然也是可期之事。
虽然《流浪地球》有种种缺陷,但瑕不掩瑜。它的出现至少让我看到了希望的存在,而先人提出的“半条展望”,也一定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