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B站播放量破亿的校园动漫《青春猪头少年不会梦到兔女郎学姐》中提到这样一个专业词汇:思春期症候群,动漫以奇幻的形式夸张化了少男少女们青春期的烦恼,并以具象化展示,隐形,回溯,分裂…但比起动漫中稀奇古怪的表达方式,现实的呈现则更为简单,烦恼的过程相当于动漫中的具象化形式,解决问题后的她们更像是经历了一场洗礼,踏过了成长之轨的角色们往往更能直面及对昨日的自我释然。
但比起元素众多、满足观众一切幻想的《青春猪头少年不会梦到兔女郎学姐》,真实的青春要朴素得多。比起巧舌如簧的“猪头少年”梓川咲太,屏幕前的观众所经历的青春也许更像是《现视研》中的斑木,其貌不扬,平淡无奇,喜欢过可爱的女孩子,有过失败,也有过光辉时刻,大学的暗恋告白拖到毕业才堪堪出口,核心表达的也不过一句简单的“我一直在注视你”。
而本次要安利的动漫便是如同《现视研》般朴素的动漫《蜂蜜与四叶草》,一二季豆瓣都不低于9分,评论清一色好评,但由于年代久远,仅作为老观众口中“时代的眼泪”谈及,恍然反应这部见证了一代人青春的动漫距今相隔十四五年之遥。其作为荣获第27届(2003年)讲谈社漫画赏少女部门最佳作品奖的漫画,却也不仅仅是一部简单的少女漫画。作品详尽的描述了青春的阵痛与成长,见证了落幕的观众怅然若失。
相比同样以少女漫画标签出名的、具备朋克、SEX等黄暴元素的《NANA》,《蜂蜜与四叶草》要小清新、贴近生活的多,两者最大的相通之处便是如抒情诗般对情绪的描述与感染。
《蜂蜜与四叶草》的起点在男生宿舍,以喧闹温馨的日常拉开故事帷幕。虽说是宿舍,但其实是个没有浴室的狭窄公寓。小小的空间融纳了就读美术大学的竹本,真山,森田三人,贫乏的他们洗澡只能使用屋外的水龙头,围上布就变成了“浴室”,打工结束后的廉价可乐饼就能成为一顿奢侈的美餐。
即便如此,三人都无所谓,森田忍是宿舍的忙人,打工结束回到公寓往往倒头就睡,大学读了一年又一年,被称作“学校的亡灵”,谁也不知道他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但他的青春更多充斥着工作带来的酸楚。森田乐天的性格却丝毫没为故事带来一丝阴霾,他疯笑着玩闹,畅快淋漓的渡过青春的每一分一秒,将仅有茫然失措都融入夜色新月。他被观众和身边人称作“天才”,但天才的光环却未能让他事事如意,像《钢之炼金术师》中的等价交换般,意料之外的变数使其一次次错过了喜欢的花本叶久美。
但这并不意外,擅长雕塑的花本叶久美与森田的情愫像是映射了皮格马利翁与雕塑的神话。故事再简单不过,雕塑了完美形体的皮格马利翁爱上了自己的雕塑,爱神维纳斯将其变成了真正的女人,两人就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格林童话既视感)。
但现实真的会如此称心如意吗?人毕竟不是没有灵魂的塑像,最初对彼此的某一特质一见钟情,但日久未必生情,再了解彼此差距后终将走向不同的道路。现实版的“皮格马利翁”也许并没有那么浪漫,迷人爱情的背后包涵了令人瞠目结舌的距离与沮丧,爱情的幻想与现实脱节,爱人的过程并非是仓促幻想的产物。
同为天才的花本叶久美与森田看起来是天造地设的王子公主,但青春的刺激与天赋的相似并没能促使两人相守,他们的爱恋更像是森田与其那个令人窒息的“围巾绞杀”吻,美好难忘,也仅此而已。
真山巧则是通俗意义上的“理性帅哥”,早期可靠却也并不成熟,一直在对理花的喜欢和对同学山田的愧疚中纠结,这段令人胃疼的感情中却能窥见他的温柔,当真山的大学青春结束后,三人间的纠葛也终于迎刃而解,真山选择去往理花的公司与其并肩。山田对真山的感情一直是单向的,但真山的温柔一直令其痛苦误会,所幸最终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山田喝醉告白被真山背回家那段不知让多少观众为之动容,眼泪被当做口水的打岔后,山田一句句的“我喜欢你”,也只换来真山满怀愧疚与无奈的“嗯,谢谢”。他在认真听,却无法有回音。
真山与山田的纠葛便在于真山同样身处仰望理花的位置,他对山田的愧疚更多基于同理心和对自我的苛求。但在这个矫正帮助他人的过程,他的行为却造就了伤害的延绵,与其如此,不如更加漫不经心或轻浮些,也就是所谓的“长痛不如短痛”。所幸结尾的两人都走出了对彼此的复杂情绪,曾经的思春期症候群也变成了能熟练解决问题的成年人,能笑谈曾经的尴尬与遗憾。
漫画作者羽海野千花为两人刻画了不少矫情又认真的台词,角色们青涩悸动的内心描述就像是无法传递的谜语。比如真山的:呐,山田,我觉得你很可爱啊。所以,要是哪一天你跟我说喜欢我的话、我一定要好好地拒绝你啊,但是,拒绝了的话,你又会到哪个地方去吧。看着这样的你,就好像看到我自己那般心痛。以及山田的:我10年,20年都会喜欢他,想把这种情感传达给他。
但恰如作者所言,一瞬间觉得羞愧的不行的台词,确是最能传情达意的。虽说“这种东西,认真去想”真的是太猥琐了。但是这样写出来的台词,读者会更加喜欢。
与其他两人相较,竹本祐太最为平凡,没有如真山般铭心纠结的恋情,也没有森田般的天才头衔与曲折的成长经历。他只是普通的出生,普通的成长,与森田同样喜欢花本叶久美的他连谈及喜欢与否都显得小心翼翼。他过着最平淡的生活,像生活中与你我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象征他成长的自行车之旅,看似什么都没有,但他走过的路不是无用的,所遇见参与的人事物是确确实实存在的,那场注定失恋的告白后,枷锁的高塔围墙轰然倒塌,没有开飞机汽车的能力,就骑着自行车一点点向前走吧。
恰如《蜂蜜与四叶草》的台词所言:奔跑吧,怀抱着重要的东西。难以应对的未来、不安、迷茫、没能传达的思念、无法实现的梦想、还有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答案的那些日子。
作品以森田、叶久美、竹本、真山、山田五人为主线讲述他们的故事,围绕纷杂的社会与家庭,有关青春最纯粹的成长和诠释,都能在其中找到答案。但在微妙的氛围下,几乎每个人都没能好好的恋爱,据原作者所言,描写他人的恋爱,非常不好意思。比起三角恋、贵圈微乱的噱头,角色们在动漫中渡过真实人生中收获的温情与感动才是羽海野千花想表达的。值得一提的是,这位以美术大学为背景讲故事的羽海野千花并没能如愿被录取去往美大。
有关《蜂蜜与四叶草》五人组的羁绊,比起文字声画巧妙演绎的动漫更能表达出其中的真情实感,如果你恰好感兴趣,那适合在一个安静的午后品完这部作品。他们的物语代表了青春的兴衰起落,那是即将成为大人的他们在时间滞留的间隙最后一次毫无保留且顺其自然的爱恋,往后的人情世故,任谁也不会那么单纯了。
至此,《蜂蜜与四叶草》有关青春的故事告一段落,但有关未来的展望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