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2日,年仅33岁的替身演员约翰·贝内克(John Bernecker)在《行尸走肉》的拍摄片场不慎从阳台上跌落,头部着地身亡——问题来了,阳台只有22英尺高而已(一位资深替身指导说,这方面的安保对替身而言应该是“最基本的ABC”),怎么能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呢?
案子现在交给了隶属于佐治亚州科威塔郡(Coweta)警长办公室的约翰·肯尼迪(John Kennedy)警官来处理。警方在调查之初还保持着公开姿态,但后来很快就拒绝向媒体透露进一步的情况。有警方人员表示,7月17日办公室收到指令,要求“冻结”所有关于进一步情况供应的材料——照片、视频和报道都包含在内——此举的依据是一条保护结果未定时调查顺利进行的州法律。
科威塔方面的调查将会与其它两个机构联合来展开,它们分别是联邦职业安全与健康管理局(OSHA)以及演员工会-美国电视广播艺术家联盟(以下均简称SAG-AFTRA),尽管后者并不会为此而雇佣独立的调查人员。
事故发生以后,地方执法部门遇到了一些令后续调查变得复杂的问题。副警长特瑞勒(J.P.Traylor)第一个到达现场——他在下午1点47分,也就是距离下午事故发生后的大约半小时抵达了乔治亚州塞诺依市(Senoia,属于前文提到的科威塔郡的辖区,美国的行政区划大致分州、郡、市三级——译者注)的罗利制片厂(Raleigh Studios)并填写了一份4页的报告。
根据这份报告的说法,由于事故发生后大部分工作人员很快就被疏散回家,他没能与替身指导蒙蒂·L·西蒙斯(Monty L. Simons)在第一时间见到面。现在不清楚的一点是:是谁让工作人员赶紧离开片场的?(有人通过邮件及电话寻求西蒙斯的评论,均未获回应。即便如此他仍被资深替身演员、“电影替身演员联合会”的前主席康拉德·帕米萨诺(Conrad Palmisano)誉为是“一个相当靠谱的好人,专注而富有竞争力。”)
此外,特瑞勒当时也没能见到《行尸走肉》的第一助理导演(名字还没有公开),按照导演工会(Directors Guild)与工作室及制片人达成的协议,这个人原本应该是片场安全的总负责人。
据特瑞特的报告(按某位警局职员的说法,报告的第二页根据相关法律法规不予公开),警方只联系到了两个在场的人:第二助理导演马修·古德文(Matthew Goodwin)和演员奥斯丁·埃米利奥(Austin Amelio),后者在剧中扮演德怀特(Dwight),当时他也在阳台上。
贝内特女友珍妮弗·科克(Jennifer Cocker)也是一位替身演员,曾参演过AMC台的《传教士》(Preacher)这部剧。她对埃米利奥当时在阳台上这件事情表示了质疑,理由是:这种场合让一个训练有素的专业替身跟相对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不明白他的行为究竟意味着什么”的普通演员呆在一起,是完全错误的。(埃米利奥目前对此还没有回应或评论。)
围绕这一案件还有些其它的问题:为什么现场照片里的阳台下面没有配备安全垫?为什么救护车用了17分钟才抵达现场,后来又用直升机把贝内克转到了亚特兰大医疗中心?一辆消防车在7分钟之内就可到场,Air Life 4型救伤直升机为何落地30分钟之后才运走伤员?当天下午6点30分,贝内克曾被宣告死亡,不过后来还是用生命支持设备继续维持了几天。
关系紧密的替身演员社群(stunt community,它也是前文提到的SAG-AFTRA的会员)因贝内克的身亡而深受打击,之前也有电视剧拍摄片场发生过类似的事故,如2002年的《极限特工》(XXX)和2012年的《敢死队2》(The Expendables 2)。AMC台与节目运作人斯科特·金普尔(Scott Gimple)一起签署了一项声明,表示他们“对此感到万分悲痛。”
据特瑞勒的报告,贝内克被推测是从阳台上摔下,掉到了由一堆箱子、“Portapit”牌安全垫以及其它杂牌安全垫拼凑组成的护垫上,但接触护垫的位置稍微有点偏。这份报告援引了古德文的证词说:在示意自己已经做好准备后,贝内克的后续动作一开始执行得还比较顺利,但“他在与阳台相分离的时候似乎出了一点漏子。”接下来, 贝内克用双手紧紧抓住绳索希望能阻止自己坠落,但未获成功。
在过去不到10年的时间里,贝内克已经荣获93项与替身工作相关的奖项,并且其中有8项是作为替身指导而获得的,堪称经验丰富。对于替身指导这项更为高级的工作来说,他有责任在替身工作上进行规划并实施训练,并且担当起为其它替身演员的安全问题负责的关键角色。
根据多名替身演员的说法,替身本人同样也有责任去检查替身工作的规划是否合理,并在必要时提出修改意见。
现在仍然有待发掘的悬念是:调查结果是否会促使SAG-AFTRA去调整之前在制片厂与工会之间所达成的协议?它们对这件事的态度目前看来还有些暧昧。协议规定了“对于与替身演出相关的安全器材的一切合理请求及要求,应由制片方加以妥善安排,”但没有具体界定什么才算“合理”。
在贝内克去世后,目前好评如潮的《行尸走肉》第八季当即暂停了拍摄工作,不过随后又在7月17日恢复拍摄,这导致各承保方为赔偿相关的各项事宜争执不下。来自HUB娱乐的保险经纪人克里斯蒂·马图尔(Christie Mattull)指出:按照习惯,正式记录在案的雇主,一般是指承担演员工资的那家公司,而不是具体负责电视剧制作的AMC台。其余各涉事方可能会有一些一般性的责任政策,但AMC将需要自行承担拍摄延迟所产生的成本,因为演员保险通常只适用于明星那一级。
截至目前,没有任何关于葬礼计划的公开说法,根据“生命连线基金会”(LifeLink Foundation)的消息,贝内克的家人已决定捐出他的器官。
“某些事情显然出了差错,”帕米萨诺说道,他认为贝内克之死的真正原因最终也许永远不会被人知道。“这件事没那么黑白分明。情况经常是:这里出了一点小差错,那里又多一点小毛病,最终就导致了悲剧。“
(翻译:林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