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水浒”已经用了四个章节来解读晁盖之死,因为这次梁山泊易主事件非常特别,也非常特殊。头一次林冲杀王伦,只是让梁山泊换了一任寨主,对山寨大业并无根本上的改变。晁盖在任的时间内,几乎没有想着要壮大梁山,然后走招安的道理(先且不论招安是否正确),跟随他的兄弟似乎只有老死梁山一途。
因为晁盖在曾头市中箭并殒命之后,宋江便成了当然的寨主。从晁盖刚死就被众兄弟推上临时老大之位,而且“尽皆欢喜,拱听约束”的情况来看,宋江成为第四任寨主,实在是众望所归。这种高度一致的对宋江的认同,也就是梁山泊高度一致的赞同招安。梁山众人心向招安,已是大势所趋。
进一步谋求自保,扩大梁山实力,宋江决定乘打破四京之一的大名府之势,再度发兵攻打曾头市。因而,宋江决计攻下曾头市并非为晁盖报仇,而是要扫清横亘在梁山和“北地(金国)”贸易的钉子,为梁山泊的壮大然后引起朝廷重视而达到招安目的。目标明确,所以,二打曾头市可谓人人卖力,个个拼命,与晁盖当初寒酸的出兵简直是云泥之别。
两次攻打曾头市的出兵对照
晁盖当时请启的是二十位头领,只带了五千人马,注意是“请启”。而吴用却是“分调”山寨头领,起兵近三万余众,对曾头市形成了碾压的态势。
梁山军马调度有序,先以五路人马,二十四员头领,总共一万八千人马为主力,攻打曾头市五个寨栅。以李逵,副将樊瑞、项充、李衮带领的五千人马为合后,接应五路兵马。另遣卢俊义带领燕青统领五百人设伏,于平川小路听“号令”。关胜、花荣等六将各引一支兵马作为打援部队,抵挡凌州、青州的援兵。
这样算下来,宋江这次又是“分调”,又是“号令”,总共有三十六员头领,至少点了二万八千人马。无论从将领数量,还是兵马数量上,都远远超过了晁盖。
更重要的是,梁山军师吴用亲自谋划,制定了非常严密的军师行动计划。公孙胜再度出山,可谓启动了“核武器”。梁山三军用命,而无需主将“请启”,宋江之得梁山人心,远非晁盖可比。
于是,绿野老道不得不得赞同金圣叹的评点,他说“夫晁盖虽未死于史文恭之箭,而已死于厅上厅下众人之心非一日也。”
戴宗、时迁两个侦察兵
金圣叹所说“厅上众人”,应当是所有再聚义厅有交椅的头领。“厅下众人”,则是不能在聚义厅就坐的喽啰们了。难道梁山泊所有的人都希望晁盖早死?
还是从前后两次攻打曾头市来看金圣叹的观点是否有道理。
晁盖要亲自下山,宋江一如既往的相劝,吴用也苦苦相谏。但是,吴用为何不履行军师的职责?即便是不愿意亲自陪晁盖走一遭,也有责任为寨主做好战前部署啊!吴用想都没想这件事,而当宋江准备对曾头市用兵之时,吴用立即派出两路侦察兵,前往曾头市刺探军事情报。这两路侦察兵分别是戴宗、时迁。
比及宋江军马起行时,吴用预先暗使时迁又去打听。数日之间,时迁回来报说:“曾头市寨南寨北部尽掘下陷坑,不计其数,只等俺军马到来。”
戴宗也曾在晁盖攻打曾头市前后,两次下山执行侦察任务。但是,这两次下山都是宋江秘密派出的。一次是带回了曾头市激怒晁盖的污言秽语,另一次则是尾随晁盖大军,执行了非常隐秘的任务。
吴用对晁盖起了二心,而对宋江则高度负责,主动派出时迁前往曾头市侦察。宋江不太放心,又派戴宗再走一遭。这次,戴宗、时迁的任务是公开的,纯粹是打探曾头市的军事情报。吴用根据戴宗、时迁的情报,立即做出反应,分调五路人马,赢得了对曾头市作战的先机。
即便如此,吴用还不放心:
于是,吴用又叫时迁扮做伏路小军,前往曾头市把所有陷坑一一标记。
如果吴用当初也是这般用心,晁盖岂能中了曾头市的埋伏,在黑夜中被人暗算?
曾头市的警戒
且将吴用的二心搁置一边,再来讨论一下曾头市的警戒情况。这一点很重要,涉及到到底是谁射了晁盖一箭。
无论是晁盖攻打曾头市,还是宋江大兵压境,史文恭都是坚决的采取防御策略,不与梁山泊正面交锋。所以,曾头市利用复杂的地形,挖陷坑引诱梁山泊人马进入他们的包围圈。当宋江兵马到来之时,史文恭便再次献计道:
梁山泊军马来时,只是多使陷坑,方才捉得他强兵猛将。这夥草寇,须是这条计,以为上策。
到得此时,史文恭的目的还是要活捉梁山的强兵猛将。
曾长官便差庄客人等,将了锄头铁锹,去村口掘下陷坑数十处,上面虚浮土盖,四下里埋伏了军兵,只等敌军到来;又去曾头市北路也掘下数十处陷坑。
这样的计划,导致曾头市龟缩于五个寨栅,外围警戒并不是很严。所以,戴宗、时迁才象进菜园子那样,反复潜入曾头市进行侦察。时迁更是可以扮做曾头市伏路小军,无限接近曾头市的核心防御地带,记住了陷坑,以及离对手寨栅的距离。
既然戴宗、时迁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暗夜中潜伏杀手对晁盖下手也绝不是什么难事。
那么,就有可能是梁山泊中人像时迁那样,潜入军中,从黑暗中射了晁盖一箭。
七星聚会包括晁盖吗?
要回答到底是谁射了晁盖一箭的问题,就得先来看看施耐庵为什么摒晁盖于一百零八人之外。也就是说,晁盖为什么会在梁山大聚义之前死掉而失去排座次的资格。
第十四回“吴学究说三阮撞筹,公孙胜应七星聚义”中写道,吴用劝说阮氏三雄加入到劫取生辰纲的队伍中。六个人在晁盖庄上商议行动计划,苦于无从得知生辰纲押运的准确时间和途经地点,正准备派刘唐再度出马探听消息时,公孙胜忽然闯了进来。此时,吴用说道:
保正梦见北斗七星坠在屋脊上,今日我等七人聚义举事,岂不应天垂象!
吴用把晁盖、刘唐、三阮、公孙胜这七个人比作北斗七星,并说是“应天垂象”。但是,智取生辰纲分明是八个人干的,七星应天垂象便大可质疑了。那么,这八个人中,只有晁盖没有对应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他不是“星”。其他七人各自都有星号,吴用是天机星,公孙胜是天闲星,刘唐是天异星,阮小二是天剑星,阮小五是天罪星,阮小七是天败星,白胜是地耗星。
晁盖不是“星”,但却“应天垂象”。晁盖的“象”便是北斗七星上的白光。吴用制定劫取生辰纲计划,晁盖提到白胜。吴用立即改口说,除了七星以外,北斗之上还有一道白光。“北斗之上”恰是晁盖当时的状态,虽然吴用是智取生辰纲行动的总策划,但晁盖却是带头大哥,位居七人之上。所以,晁盖之死在此便伏了一笔,预示晁盖就是临时领导者,如白光那样稍纵即逝。
按照《大宋宣和遗事》记载,劫取生辰纲的确实是八个人。这八个人劫完生辰纲后,得宋江报信便直接上了梁山泺(泊)。宋江则是在杀了阎婆惜后,径直上的梁山。但是,宋江上梁山时,晁盖已经死掉了。宋江便根据天书的提示,聚集了三十六人起义。施耐庵根据这个记载,演绎了晁盖与宋江的故事。虽然晁盖之死扑朔迷离,但死在梁山泊全伙聚齐之前,则是有依据的。
晁盖是第几任寨主?
大概绝大多数读者会毫不犹豫的说,晁盖是第二任梁山寨主。第一任王伦,被林冲干掉,晁盖是接替了王伦坐上头把交椅的。实际上,晁盖应当是第三任寨主。
第十回“朱贵水亭施号箭,林冲雪夜上梁山”中写到,林冲上梁山后,王伦起先看了柴进的书信,便叫林冲在第四把交椅上坐了,还是愿意接纳林冲的。但是,
王伦动问了一回,蓦然寻思道:“我却是个不及第的秀才。因鸟气,合着杜迁来这里落草……。”
想到这里,王伦才生出拒绝林冲入伙的心思。王伦这番心理活动,有一句话很关键:“因鸟气,合着杜迁来这里落草”。
此处“合着”的用法与“合于桑林之舞”、“合着时代节拍”是一样的,先有“桑林之舞”才有庖丁来合,先有“时代节拍”才有大众来相合。因而,杜迁是在王伦之先到的梁山,王伦因为受了鸟气,知道梁山这个去处才“合着”而来的。
既然杜迁是第一任寨主,王伦就是第二任,晁盖自然就是第三任了。这第三任寨主的命运,却在第三十四回书中被提前预言了。
小李广梁山射雁
第三十四回“石将军村店寄书,小李广梁山射雁”有一处非常耐人寻味的细节,这个细节就是花荣卖弄本事射下大雁的故事。
却说宋江率领花荣、秦明、燕顺、王英、郑天寿、吕方、郭盛一行人往投梁山泊,走到半道被自己的父亲宋太公托石勇寄来家书诓回家去了。宋江修书一封,委托花荣带领大家上梁山。花荣等人的到来,晁盖非常高兴,大排筵宴热情款待。席间,众人说起一路之上的经历,非常的投机。当说到花荣在对影山一箭射断吕方、郭盛画戟上的绒绦时,一向敬重他人的晁盖居然不信。
酒席间,众人提议先到山前闲玩消食,再来赴宴。大家走到寨前第三关上,却见天上飞来数行宾鸿大雁。于是
花荣寻思道:“晁盖却才意思不信我射断绒绦,何不今日就此施逞些手段,教他们众人看,日后敬伏我。”把眼一观,随行人伴数内却有带弓箭的,花荣便问他讨过一张弓来,在手看时,却是一张泥金鹊画细弓,正中花荣意,急取过一枝好箭,便对晁盖道:“恰才兄长见说花荣射断绒绦,众头领似有不信之意,远远的有一行雁来,花荣未敢夸口,这枝箭要射雁行内第三只雁的头上。射不中时,众头领休笑。”花荣搭上箭,曳满弓,觑得亲切,望空中只一箭射去。
当下花荣一箭,果然正中雁行内第三只,直坠落山坡下。
花荣讲得非常清楚,就是要射第三只大雁的头上。花荣为何偏偏要射第三只大雁,而且,又偏偏要射它头上?
晁盖是第三任寨主,曾头市中箭恰恰又是在头上。草蛇灰线,伏延千里,曾头市的暗箭却原来在此做了伏笔。
施耐庵笔下的花荣
在此不专讲花荣,而是从花荣的出场来讲讲与曾头市有关的事情。
花荣是在第三十一回“武行者醉打孔亮,锦毛虎义释宋江”中,在宋江与武松的对话中暗出场的。花荣的正式出场,则是宋江在清风寨遇险后,从燕顺他们那儿前往清风寨之时。在此,施耐庵也为花荣写了一首定场诗:
齿白唇红双眼俊,两眉入鬓常清,细腰宽膀似猿形。能骑乖劣马,爱放海东青。百步穿杨神臂健,弓开秋月分明,雕翎箭发迸寒星。人称小李广,将种是花荣。
从这首定场诗中能读得到花荣的状貌,能力和爱好,尤其是赞叹他的射术。其中,有两句很值得关注:“弓开秋月分明,雕翎箭发迸寒星。”花荣的射术非常精良,当是《水浒传》中第一人。
这两句诗,后来以几乎相同的意思,在花荣射雁之时又出现过一回。当花荣挽弓射出一箭之时,施耐庵情不自禁的又来了一首赞诗:
鹊画弓弯满月,雕翎箭迸飞星。挽手既强,离弦甚疾。雁排空如张皮鹄,人发矢似展胶竿。影落云中,声在草内。天汉雁行惊折断,英雄雁序喜相联。
两处都写到花荣箭如飞星,这是指夜间射箭的事情,也应当是一种暗示。而在曾头市第一次与史文恭正面交锋时,施耐庵再次写到吕方郭盛双战曾涂不下,两支画戟又缠到了一起。此时,花荣没有射画戟的戎绦,而是躲在阵中暗箭将曾涂射下马来。这是两次曾头市之战中,头一次明写用箭伤人的事情。后来,李逵出战,曾家五虎中的曾升放了一箭,射中了李逵的大腿。这两次以弓箭射人的情节,施耐庵都交代得非常清楚,唯独射中晁盖那一箭讲得很晦涩,给人以无限遐想的空间,也成为一段文坛公案而聚讼纷纭。
假如一定是史文恭射了晁盖一箭,施耐庵为何要写得如此晦涩?史文恭又不是什么位高权重之人,也不是顶天立地的伟人,有什么必要为他掩盖?
施耐庵是有意这样安排的,而且,在书中留下了可供分析的线索,以填补晁盖攻打曾头市这段文字留下的巨大空白。
小李广梁山射雁的那首赞诗的最后两句,实际上提前点明了曾头市暗夜中的那一箭。“天汉雁行惊折断,英雄雁序喜相连。”因为花荣射下了第三只大雁,整个雁阵就被冲断了。但是,当时从梁山顶上飞过的宾虹大雁不止一行而是“数行”。也正是因为射落第三只大雁,这数行大雁重新排序,而且与“英雄”喜相连了。
这就是花荣暗夜中一箭的寓意所在。
晁盖中箭后再中毒
且说晁盖被一支来历不明的队伍射了一箭,翻身落马。据金圣叹批点的贯华堂本所说,当时是刘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白胜五个生辰纲铁杆兄弟救得晁盖上马。但是,这个版本有一个明显的逻辑错误,说是梁山人马撤回营寨后,三阮、宋万、杜迁从水里逃得性命。所以,还是容与堂版本比较可靠,当时救晁盖上马且护送回营的人只有刘唐和白胜。
先且不说谁救了晁盖,而是要重点关注一下晁盖受伤的程度如何。施耐庵是这样描写战场上的情况的
不期一箭,正中晁盖脸上,倒撞下马来;却得呼延灼、燕顺两骑马,死并将去,背后刘唐、白胜,救得晁盖上马,杀出村中来。
可见,晁盖当时虽是脸上中箭,但却还能骑马随部队一起冲杀。当然,也有可能是刘唐、白胜前后护着,晁盖骑在马上只顾逃命吧。不管怎样,晁盖此时应当有非常清醒的意识和比较好的行为能力。那么,这一箭应当射得不深,或者,根本就不是毒箭。
到得大营,林冲便安排救治晁盖。这一处又有一个细节产生了版本分歧。很多版本中说,晁盖逃回大营,“急拔得箭出”。而有的版本却说,林冲“急叫军士拔得箭出”。这一处的异同关系很大,后一种版本交代得很细备,说是军士拔箭。这就更进一步强调了宋江、吴用大概早就预备了这一手,竟然连个军医都没派给他。晁盖从来没有独自带兵打仗的经验,吴用应当为他做好行军作战的安排呀!
即便是采信前一种版本,从“急拔得箭出”,这个“急”字看,这一箭应当射得不深。三角形箭头如果全部射没,是“急”拔不出来的。可见,射箭之人躲在暗夜中对着自己的主将射箭,心情大概很复杂,手也会有点发软。或者担心被识破,而远远的射了一箭。
反过来说,如果这一箭射得很深,林冲急于拔箭,一定会给晁盖造成二次伤害。想象一下拔箭的情景,下手的确是有点太残忍了。
而当箭被拔出后,晁盖便“血晕倒了”。施耐庵没写到拔箭之时晁盖有中毒症状,只是血流过多,加上急于拔箭所带来的痛楚而晕倒了。假定施耐庵忽略了伤口的细节描写,晁盖中箭部位的乌青,或者言语不得等等中毒症状。那么,后来的细节却明显的可以对照看出,晁盖当时并无中毒的表现。
看那箭时,上有史文恭字,林冲叫取金枪药敷贴上,原来却是一枝药箭。晁盖中了箭毒,已自言语不得。
这一段描写,施耐庵却交代得非常清楚,纹丝不乱。箭拔出来后,发现箭上有“史文恭”的名字。林冲叫取金枪药贴上,此时,施耐庵才说“原来是一支药箭”!拔箭——看箭——敷药——中毒,过程交代得如此清楚。
发现是药箭时,晁盖这才中了毒,言语不得了。难道有人说这是一支药箭,晁盖听了便心理崩塌,导致了毒性发作?
假如是这样,那么,问题就来了。晁盖是当晚造了饭之后,便跟随两个和尚前往法华寺潜伏的。三更天气便从法华寺出发,前往曾头市偷袭。大约只走了五里路,便遇到伏兵。晁盖率兵急忙退回,又只转过两个弯,估计两里地左右,另一彪军马射了晁盖一箭。然后,两军混战,只杀到天明,梁山人马才脱离战场。当时正是春暖时节,卯时天亮,也就是说三更天中箭,五更天回营拔箭。按照现在的时间来推算,从晁盖中箭到拔出箭来,至少过了四个小时。
晁盖中箭到拔箭这段时间内,为什么没有任何中毒的反应?如果是一支药箭,为什么没有一人发现晁盖中毒?而拔箭之后,晁盖为什么只是“血晕倒了”?
施耐庵的文字是很讲究的,情节的先后次序也不是随意安排。书中写得很明白,是在林冲敷金枪药之后,才发现是一支药箭,为何不是拔箭之前和拔箭之时呢?人若被文字叮咬一口,马上就会发痒、红肿,何况是一支必定要取人性命的毒箭?!在长达四个小时的时间里,晁盖脸上的那支箭竟然没有任何毒性反应,是不是匪夷所思呢?
这支箭被人做了手脚很明显,敷在晁盖伤口上的金枪药也大有可疑之处。是金枪药敷上后,晁盖才“言语不得”的。
再解晁盖遗嘱
至此,曾头市晁盖中箭、中毒,然后毒发身亡的隐秘已基本揭开。整个事件都是宋江为主,吴用策划,戴宗、花荣、林冲具体负责操作的。至于黑夜中的那支既不敢亮火把,又不敢“锣鼓喧天”的人马到底是不是梁山执行绝密任务的奇兵,施耐庵没有交代,绿野老道也不敢妄加推测。但是,在这支队伍中混进一人暗中放箭,却是施耐庵有前提情节可供推断的。戴宗、时迁在曾头市往来自如,尤其是时迁,还可以扮做伏路小军(一定是扮做曾头市的小卒)深入到对手的核心防御地带。黑夜中假扮曾头市的小兵而不被对手识破,这种事情不难办到。
晁盖中箭后并没有中毒,所以,意识应当是非常清醒的。因而,在临终前的回光返照时,昏迷的晁盖以强烈的意识,要求宋江捉人。而晁盖要捉的人并非史文恭,而是另有其人。如果拿宋江篡改了的遗嘱,指定是史文恭射杀了晁盖,恐怕有违晁盖所愿,施耐庵也不是这样写的。
晁盖遗嘱没有指名道姓的要捉谁,凭什么就能肯定宋江难以接任寨主呢?晁盖很信任宋江,之前就提出让位。难道晁盖也是虚情假意之人?《水浒传》不把晁盖列入一百单八人名单,是因为晁盖并非龙虎山地窖中锁着的“妖魔”,既然不是妖魔,那么,梁山上唯一能称得上好汉的就应当是晁盖。既然是唯一的好汉,晁盖之让位便与宋江退让头把交椅大不一样。晁盖说,只要捉了射杀他的,就可当梁山寨主。试想,谁能拿住戴宗、花荣、林冲?只有宋江!所以,晁盖希望宋江接班。
有观点认为,晁盖反对招安,所以临终之时要阻止宋江夺权,这次设下了要捉史文恭的遗嘱。以宋江的武功,绝对办不到这一点。
首先声明,绿野老道并不反对这种说法,毕竟《水浒传》有多重读法。但是,晁盖并不是指定要捉史文恭。而且晁盖从来就 不反对招安,宋江当着晁盖的面至少两次提出招安的事情。晁盖不仅不反对,还叫摆宴席,庆贺为招安而入伙的朝廷将官。难道晁盖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卢俊义夜捉史文恭时,说是被晁盖阴魂缠绕,相助捉拿仇人。这个也不难理解,“ 阴云冉冉,冷气飕飕,黑雾漫漫,狂风飒飒,”,这分明是公孙胜在作法。而在此前,晁盖显圣却并没有要宋江捉拿谁,而是前来相救。即便是晁盖阴魂缠绕了史文恭,但把这两个情节联系起来,也是晁盖帮助宋江接任的一次义举。
既然晁盖对宋江这般有情有义,宋江应当有机会接任寨主。那么,宋江为什么还要设计谋杀晁盖呢?而且,林冲还曾帮助晁盖夺了寨主之位,为何要参与到这次谋杀行动之中,成为宋江的帮凶呢?
限于篇幅,这些疑问将在别的章节中进行分析揭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