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1928年6月4日的皇姑屯事件,应当是奉系历史上或者说是民国历史上的一次极其不幸事件,随着大帅张作霖的被炸身亡,直接影响了东北乃至国家的历史发展进程,这已是被后来的事实印证了的。
皇姑屯事件作为历史上的一件大事,它的前因后果、事件的台前幕后,一直到今天也是人们比较感兴趣的话题。
再次翻阅有关这次事件的史料,费力搜集了一下除了事件中被炸身亡的张作霖和吴俊升外,车上其他随行人员的去向和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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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篇史料对大帅张作霖这次从北京出行返回关外叙述的很是详细。从中可知,张作霖是1928年6月3日启程的。3日凌晨1时10分,张作霖及其全体随行人员,抵达北京前门东站。张作霖身着大元帅服,腰佩短剑,精神抖擞出现在车站月台上。前来送行的人熙熙攘攘,有北京元老、社会名流、商界代表,以及外国使馆要人等。儿子张学良、总参议杨宇霆、京师警察总监陈兴亚、北京警备司令鲍毓麟等也到车站欢送。
1时15分,列车开动。随车同行的有前国务总理靳云鹏、现国务总理潘复、东北元老莫德惠、军事部次长于国翰、财政总长阎泽溥、教育总长刘哲等高级官员,还有日本顾问町野武马、仪峨诚也。另有张作霖的六夫人马岳清及三儿子张学曾、随身医官杜泽先等。
列车到达天津后,奉军的军团长褚玉璞特意从唐官屯赶到天津车站迎送。前来迎送的还有在天津的前两湖巡阅使王占元、热河都统阚朝玺等官员。停车后,靳云鹏、潘复等下车。日籍顾问町野武马也在此站下了火车。
后来据关东军参谋长斋藤恒少将《斋藤日记》披露,町野武马其实是日本安插在张作霖身边的间谍。他一直参与是否让张作霖“多活几天”的讨论,而且对刺杀张作霖的计划已有耳闻。他的这一举动说明他已经知道此事。但为了稳住张作霖,他故意上车送上一段,也便于洗清自己。而张作霖的儿女亲家、前国务总理靳云鹏本来是要陪同张作霖回奉天的。靳云鹏家住天津。但到天津站时,靳云鹏的副官上车报告说,日本领事馆派人送信,说晚上9点种,靳云鹏的好友板西利八郎由日本到天津有要事相商,请他立即回宅。靳云鹏只好下车。可是在家等了一夜,此人也没露面,心里正纳闷。第二天接到电报,知道张作霖的专车被炸。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领事馆送的是假信,免得他和张作霖一同被炸,去当陪绑的屈死鬼。
在天津提前下车躲过劫难的除了靳云鹏外还有潘复。靳云鹏作为民国前期政、商界的风云人物,1929年下野后,他以延福堂名义向英工部局购得租界内比道15号一地,建成一所庭院式洋楼,过着半隐居生活,并潜心于佛教和经商办实业。张作霖五女张怀曦曾同靳云鹏之子订婚,但未结婚。张作霖被炸死后,双方解除了婚约。1951年1月,靳云鹏75岁时在天津去世。潘复卸任后,先为少帅的高级顾问,后蛰居津门作了寓公。1936年患病在北京逝世,终年53岁。
张作霖的专列在天津站下车两人,却又有前交通总长常荫槐在此上了车,陪张作霖回奉天。下午4时,专车抵达山海关。餐车上开过晚餐,特意来迎接大帅的黑龙江督军吴俊升上了专列。登上火车,吴俊升同张作霖亲切攀谈。后来,张作霖同莫德惠、常荫槐、刘哲一起开始玩麻将。晚11时,火车抵达锦州。车到新民站时,天已微明,玩麻将的人散去休息。从车窗往外看,只见铁路两旁“皆有步哨警戒,十余步就是一岗。6月4日晨,专列到达皇姑屯车站,实业总长张景惠等在此迎候,并说其余家人和文武官员,都在奉天新车站等候。张景惠上车同行,但没有和张作霖坐一个车厢。此时,张作霖的专列上,已聚了他和张景惠、吴俊升这在洮南关帝庙结拜的兄弟三人。
专车重又启动。张作霖坐的那节车厢,当时只有张作霖、吴俊升和校尉处长温守善。早晨有些微凉。吴俊升关切地问道:“天有点冷,要不要加件衣服?”张作霖看了看手表,已是5点多了,便答道:“算了,马上要到了!”说话间,专车驶过三洞桥时,突然两声巨响,天崩地裂。专列车箱有的脱轨,有的起火,张作霖所乘的车厢处于爆炸中心,被几乎全部炸碎,车身崩出三四丈远,只剩下两个车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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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中,张作霖被炸出三丈多远,咽喉破裂;六夫人马岳清炸掉了脚趾头;吴俊升头部不幸扎进一颗钉子,当即死亡。日籍顾问仪峨诚也满面是血,抱头大叫;校尉处长温守善被埋在碎木下面。在另外车厢的帅府电务处处长周大文炸破了手;奉天财政厅长代理省长、北洋政府农工商总长莫德惠头部受伤。实业总长张景惠颈部受伤;教育总长刘哲、安国军总司令部军事部次长兼参谋处长于国翰也被炸伤。三公子张学曾因去了别的车厢而逃过一劫。后经统计,日本关东军制造的这起骇人听闻的“皇姑屯事件”,共造成20人死亡,53人受伤。
这些同车随行人员后来的去向、结局都不尽一样:张大帅的两个结拜兄弟,吴俊升当场毙命,张景惠受伤不重,九一八事变后当了汉奸,后来死于战犯管理所。大帅所宠爱的六夫人马岳清,因为受伤错过了与大帅的最后诀别,后来去了台湾。张作霖的三公子学曾二战后定居美国。曾在联合国总部秘书处任职。东北元老莫德惠只是受了轻伤,少帅主政东北后,他出任东北保安、政务、外交等各委员会委员,是少帅的密切合作者之一,1968年85岁时终老于台北。同车的常荫槐看来是有惊无险,但他在半年后毙命于帅府老虎厅,是“杨常事件”的主角之一。那位教育总长刘哲在爆炸中受了重伤,全国解放前夕去了台湾,1954年74岁时客死在那里。于国翰后来则气节不保,同张景惠一样投敌当了汉奸。同车的级别较高的还有张作霖安国军政府军事部长兼安国军模范军团司令何丰林,他也是有惊无险。北洋政府倒台后,何丰林辞职逃往东北,1935年62岁时去世。手部受伤的帅府电务处处长周大文,后来在1931年到1933年曾担任北平市长。抗战期间,他又担任日伪华北广播协会会长,同时兼任北平广播电台台长。抗战胜利后,他被民国政府以汉奸罪起诉,后因身体原因保外就医。新中国成立后,周大文利用自己对烹饪的特殊兴趣做起了厨师,还写了许多有关奉系历史的回忆文章,1971年4月去世。
值得单独一说的奉军校尉处长温守善,他履行贴身侍卫职责,在专列上寸步不离张作霖。皇姑屯列车被炸时,他正在大帅身边。发生爆炸的清早,张作霖已经起床,正在和吴俊升闲谈,他站在张的左侧。爆炸后温守善被爆炸碎木压住,仍然奋力爬出,抢救大帅。张作霖喉部撕裂,是温用手绢进行的紧急包扎,也是他把大帅抱上汽车的。据说在汽车驶向大帅府的路上,张学曾和没有受伤的随身医官杜泽先一边一个护着。张作霖还清醒,闭着眼睛用微弱的声音问温守善:“逮住了没有?”温守善安慰他说:“逮住了!”张又问“哪儿的?”温说:“正审问呢,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张安静了一会儿又问:“到底是谁干的?”温说:“看来不是一般手榴弹炸的,是火车走到日本南满铁路桥时,一颗巨型炸弹炸的,除日本人外别人干不了!”张作霖在昏迷中还说个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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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温守善离开奉天到天津疗伤,低调隐居于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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