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发生了很多事,于是也没来得及更新文章。主要是三件:带老婆看病,迎逝者,下田打农药。
凌晨四点,老婆说饿了,又说难受。我说现在没有卖早餐的,先去医院吧。老婆不愿意,说再睡会儿吧。于是,一会哼唧,一会让我给她按摩,一会又要喝水……
我便再也睡不着,挨到六点,起来洗漱后,去外面买了早餐,一碗粥,两个油条,一个玉米。回来后,老婆喝了两口粥,其他没碰,我看着有点心疼。
七点多,老婆起来了,我带着她到楼下诊所看病。医生说了,是受凉了,输液四瓶,拿了一些药。
输液无聊,听几个中年妇女聊天。
一个说:我们那里,有个女人被他儿子打了,打了几十下,满脸血,原因就是抱孙子时没洗手,儿子觉得她不干净。
两个说:昨天家里买了小仓鼠,孙子很喜欢玩。这孩子可调皮了,一会拿出来看看,一会拿出来喂东西,一会给它洗澡,一会又要拿出来甩两下看它会不会头晕……不到一个中午,仓鼠死了,还跟我说,小鼠鼠死了。我一听就笑啦,跟他说,小叔叔怎么会死呢,傻孩子啊。
一个又说:俺家那儿媳妇,最近特别会打扮,整天抹得跟个鬼似的,花那钱有啥用?
两个又说:你个老马马(老太太)懂什么?现在年轻人会打扮,知道漂亮。
我还在想着那个小仓鼠,它大概想不到,自己寿命如此短暂,死后也只是让别人多了一个笑话吧。
忙到十点多,老婆输液完毕,打道回府。
我问老婆想吃点什么?她说烤鱼。于是买了楼下常去吃的烤鱼和米饭,两个人吃了一半。吃完后她休息,我带着剩菜剩饭,连通昨天买的菜,骑车回了老家。
好在老家很近,电车15分钟就到了。
到家以后,母亲跟我说,老马马老了(去世)。我吃了一惊,好奇问道:清明节,她不是还好好的吗?我们还去看了她,老太太精神挺好啊。
母亲道:谁说不是呢?那时候她还能吃饭,自己还能扶着小椅子出来溜达玩呢。
我又问:老太太现在在哪?母亲说在儿子那里,已经送过来了,马上就到,你赶紧准备一下,一会去看看,再帮帮忙。
我稍微放下东西,便朝着老太太老房子路口走去。她的子女早已经在等着了,满脸悲戚。
很快,老太太的尸体送到,下了车便放在推车上,那些人已经哭成泪人,我们扶着推车,进了堂屋。
屋里麦秸秆铺满地,正中间放着冰棺,尸体放到冰棺后。子女扶着棺材声泪俱下。本来我还没太大感觉,那一刻忽然悲从中来,不能自已,恍惚中,只听到一句“我没有妈妈了”。
来不及悲伤,又忙着搬砖,在冰棺正前方围成一堆烧纸。
村里其他人陆陆续续进来,或是小声抽泣,或是安慰老太太那哭得悲痛欲绝的女儿。再往后,便是他们商量着要买白布、白鞋、火盆、挑影旗(引魂幡)的棍子等事,我便和母亲回家。
天气正热,外面如同火炉,母亲说南湖几块地草还多,前几次打的药效果不好,还要再打一遍。
休息两个小时,四点起来去买了农药,骑着车带着母亲下田打药。
今年雨水频繁,这一个月内更是几次暴雨,前一阵子玉米被淹,许多田地只有地头和中间高一些的地方没被淹死,大概只有十分之三左右还活着。前几天又连下两天暴雨,一些农田地势低,完全被淹没了。
即便是地势高的地,包括地头,都被淹了。去打药的时候,还能看到地头、地山沟两边都是大水退后留下的浮萍草。
有些玉米没被大水淹死,现在来看似乎也没多大用了。
因为地中间那些正常的玉米,已经比人还高了,颜色墨绿,长势良好;但是,那些被水淹了的玉米,不但矮小,还不到膝盖高,还一直泡在水里,叶子都发黄了。这样的玉米,即便能长大,也结不了棒子了。即便能结棒子,应该也没几个玉米粒。
退一步说,即便这些玉米能复苏正常,恐怕也等不及了。毕竟,它们受了亏,长得太慢了,等正常玉米成熟,就要一起收割了,不可能还要再等一个月来收二茬,耗不起,更赌不起。
俺家十块地,两块比较大的,大概淹了一小半;还有几块小的,大概还剩三分之一没被淹。
总的来说,以眼下的形势来看,今年玉米减产严重,能收四五成就算不错了。好吧,今年又白干了。
最难受的就是,那些被大水淹了的农田,长草特别多。必须要清理,不清理的话影响周围玉米不说,还往周围蔓延。如果不清理,到收割玉米的时候会很麻烦,甚至都没法种麦子。
所以,老农民还是要和天斗,不断锄草。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来,去年春季锄草时写的小诗。
小城新记(其九十二)
碧空万里水滢滢,春日锄田向野行。
人种庄稼天种草,一生忙碌不得停。
晚上回来已经七八点,本想写点东西,电灯泡又闪了,面对漆黑的电脑,脚下嗡嗡的蚊子,烦躁不已。再加上睡眠不够,头很疼,于是洗了澡便睡了。
老婆生病,不能扇风扇吹空调,我一个胖子,睡在床上只觉得挥汗如雨。好在太困了,醒来已是六点二十。